第509節(jié)
華哥很喜歡自己挑選的那件衣服,每天都和我練攤的時候,都穿著。早晚冷一點,就把西服給穿上,中午熱了,就把西服脫在一邊放著。 兩個人同時一個用擴音器吆喝,另一個就和顧客做聲音。吆喝累了,就輪換。 可是華哥也真是太喜歡這兩件衣服了,一連穿了好多天,他都不換。我就奇怪,這衣服總是要洗的吧。穿這么多天了,每天還在穿。 我把我的疑惑給華哥說了。 華哥不在乎的說道,“洗,我明天就洗?!?/br> 結(jié)果第二天,我們出攤的時候,他仍舊穿著那件衣服。 華哥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很臟了,襯衣是深色的,可是領(lǐng)子已經(jīng)看得到黑色的污漬,西服的袖口已經(jīng)泛出污垢的亮光。 我忍不住提醒華哥,華哥回答就不耐煩了,“我就愛穿著,管那么多干嘛?” 我就不說了。 有一天,和往常一樣,我和對顧客推銷衣服,讓顧客試穿。華哥拿著擴音器喊著:“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接下來就應(yīng)該是“過了這村,就沒那個店……” 可是我正在把衣服拿給顧客的時候,突然聽到擴音器的聲音變了,華哥在擴音器里說的話,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顧客也聽到了,對我說道:“你的伙伴,會說外國話呢?!?/br> 我仔細一聽,華哥說話,果然和卡通片里的日語差不多,而且說的很順,一點都不滯澀。我正在奇怪。華哥的聲音又變成了,“大家都來看一下,外貿(mào)進口的衣服,南朝鮮的、日本的都有……” 我連忙對華哥說道:“你剛才說什么啊,你什么時候會說日語了?” 華哥說道:“沒有啊,我怎么會呢。” 我要招呼客人,就暫時不追問。把生意做成之后。等顧客走了,才又問華哥:“你剛才明明說了日語的?!?/br> “是嗎——”華哥把頭扭過來,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陡得一緊,華哥仍舊是華哥的樣貌,可是他的表情絕不是他平時的表情了。 華哥從那天開始,我就發(fā)現(xiàn)他的變化一天比一天厲害。有時候收攤的時候,還對我說,“辛苦了。明天繼續(xù)努力。” 我暈,這家伙什么時候,用這種強調(diào)跟我說話了。 國貿(mào)上班的燕子又來了,我把華哥的事情跟他一說。燕子說道,就知道你們賣的衣服很不是好東西。我說怎么啦。 “這些衣服的來歷,你們知道嗎?”燕子問道。 “不就是洋人不穿的舊衣服嘛?!?/br> “這都是八成新的衣服。那里很舊了?!?/br> “外國人有錢唄。穿了兩天就扔了?!?/br>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你到底要說什么???” 燕子接下來的話,就把我嚇壞了。 “這些衣服都是死人身上扒下來的。每一件都是一個死人身上脫下來的!” “那你怎么不早說?”我埋怨燕子。 “我以為你們知道啊?!?/br> 燕子抽了抽鼻子,就覺得你們這些衣服味道古怪。 我的確問道這些衣服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怪味,但是我一直以為是運輸過程中,衣服悶在集裝箱里一種霉味,但是又不是潮濕的霉味,很難說的一種味道,談不上是臭味,而且還有點香味,但是聞著又覺得不舒服。經(jīng)過燕子的提醒,我猛然想明白了,這個是一種用來掩蓋尸臭的劣質(zhì)香水味道,但是尸臭雖然掩蓋了,但那種沉悶的味道,還是沒有消失。 我目瞪口呆。 一定是華哥的衣服有古怪。 再來說華哥吧,我們掙了一點錢,兩個人分了。我還在考慮怎么把錢用來進貨。可是華哥不一樣,華哥買了一個游戲機。那時候最流行的家用游戲機——土星。 華哥每天白天跟我練攤,晚上就打游戲機。白天的時候,就打瞌睡??礃幼邮峭ㄏ蛴螒驒C了。我就不樂意,憑什么就我一個人做生意,他偷懶呢。 兩個人話不投機幾次,就鬧翻了,然后我出錢把他的那一份貨給買下來,自己繼續(xù)做生意。而華哥就樂得自己去不分白天黑夜的打游戲去了。 這時候,華哥已經(jīng)把那兩件衣服穿了一個多月。 我一個人練攤,又要搬鋼絲床,又要搬貨,吃飯上廁所都沒人輪換。搞了幾天,實在是沒招了,就又去找華哥,希望能說服他,不要打游戲了,兩人合伙做生意。 那天我收了攤,到華哥家里去找他。剛好他父母出去有事,就對我說,華哥自從不做生意了,天天就呆在家里打游戲,不是辦法,讓我勸他。 我說我就是來找華哥跟我回去做生意的。 于是我進了門,客廳燈亮著??墒侨A哥臥室里沒開燈。就說電視機亮著,華哥坐在地板上,正在專心致志的打游戲。 華哥的背影對著我,他的腦袋對著電視機,根本就不知道我來了。 我走到華哥的背后??匆娙A哥正在玩一款通關(guān)游戲。華哥打的非常投入,邊打邊興奮的說話。 我聽到華哥說的話,心里透涼。他說的是日語。 接著我看著電視機上的游戲畫面。我看清楚之后,差點沒嚇得喊出來。 那個通關(guān)游戲應(yīng)該是《合金彈頭》,游戲本身沒什么,可是里面是兩個角色在配合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