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你們。。。。。。” 趙猴子指著窗戶,“他們都在樓下。” 王鯤鵬和徐云風(fēng)走到窗邊,打開窗戶,伸頭看著樓下,一群奇裝怪服的人都站在大廈前方的廣場上,有男有女,或站或坐,看到王鯤鵬的腦袋伸出來,都紛紛行禮。 王鯤鵬松了一口氣,“拜托了?!?/br> “鄧瞳是我們的干兒子,”趙猴子說,“我知道你很忙,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br> “你們是怎么知道他有事的。”王鯤鵬不死心,問了一句。 趙猴子拿出了一個撥浪鼓,“鄧瞳出生的時候,我們給了他一個撥浪鼓,一旦他有事,只要搖晃這個小鼓,我們就都知道了。不羅嗦了,你們走吧?!?/br> 王鯤鵬和徐云風(fēng)相互看了一眼,從趙猴子身邊走過。趙猴子坐到位置上,看見了那個暫停的視頻,“有人動了這個鎮(zhèn)守的寶劍,往下壓了一層。。。。。。王道長,你得罪的人來頭很大?!?/br> ——“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大廈不僅變了樣子,而且好像矮了一點?!鼻嫣熘f完這句話,阿童木和機器貓連忙開始數(shù)起樓層,果然少了一層。 擎天柱說:“不知道這個大廈和我們當(dāng)年的大爆炸有沒有關(guān)系?” 阿童木看著他,隔了一會才問:“這個爆炸,在今晚之前,你從來沒有提起過?!?/br> “我爹的腿,還有我媽的命?!鼻嫣熘f,“誰愿意提起這個事情呢?!?/br> “我們再試著往遠處走走行嗎?”機器貓輕聲的提議。 “沒有時間了?!卑⑼局钢h方,這時候大家在發(fā)現(xiàn),遠方都是nongnong的白霧,正在慢慢向三人所在的村落侵襲,三人換了個方向再看,情形也是一樣。 濃霧慢慢掠過道路和田地,還有建筑,如同一張看不見的大嘴,在慢慢吞噬黑夜?,F(xiàn)在石板村的范圍,就如同最后的一口餅干。而正中心,就是那柄寶劍——也就是爆炸原址的大廈。 “還愣著干嘛!”擎天柱大喊,“快回去,我們只能從大廈脫身。” 三人和跑出來一樣,向大廈狂奔回去。到了大廈之下,大廈表面已經(jīng)變了顏色,露出古樸的青銅斑駁。 三人立即進入大廈,發(fā)現(xiàn)這一層的標(biāo)識,已經(jīng)不是一樓,也不少零樓。而是二樓。 “果然少了一層?!比诵闹型瑫r一凜。 “現(xiàn)在去那里?”機器貓焦急的問。 “去十三樓,”阿童木說,“游戲從那個地方開始出了問題?!?/br> 現(xiàn)在三人肯定是不敢再乘電梯了,只能順著消防樓梯往上爬,到了二樓——現(xiàn)在標(biāo)識已經(jīng)是三樓了,三人還是忍不住想樓道里看了一眼,雖然大家有了心理準(zhǔn)備,但是看到的情形仍然讓他們震驚,這一層樓,竟然沒有房間,而是一個整體的大廳,大廳里停滿了汽車。原來地下停車場到了這里來了。 “救命。。。。。。?!睓C器貓喊起來,原來,對面的機器貓已經(jīng)沖過來,身體變成了干瘦的枯骨,把機器貓給往電梯里拉。 阿童木和擎天柱立即把枯骨給拉開,就在這時,電梯門又在緩緩關(guān)閉,變成枯骨的機器貓,在電梯關(guān)上之前,回到了電梯。 阿童木一刻也不耽誤,飛快的跑到了十五樓,然后再把電梯按了,等著電梯開門的時候,對著擎天柱說:“我有辦法了?!?/br> 電梯門開了,阿童木從脖子下方衣服里掏出一個小小的撥浪鼓,放在面前不停的搖晃,機器貓和擎天柱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電梯門在十五樓開了,阿童木搖晃著撥浪鼓猛然走進去,對面的阿童木走出來,對面的機器貓和擎天柱想撲倒阿童木的身體上,可是立即被彈開??磥硎菗芾斯挠兄v究。 出來的阿童木也是渾身枯骨,看見機器貓就要撲上去撕咬,被擎天柱死死的抱住。 拿著撥浪鼓的阿童木,飛快的在樓道里行走,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后把松下的家用攝像機放到自己的辦公桌上。然后狂奔回電梯,電梯門只剩下一人的寬度了,阿童木剛好通過,這邊的枯骨阿童木也被無形的力量拉回去。 “呼!”阿童木深吸了一口氣,“搞定了?!?/br> “你到底在做什么?”擎天柱問阿童木。 “這個東西,”阿童木拿著撥浪鼓說,“是我滿月的時候,一群奇怪的人給我父親來道賀,留給我的,說如果我以后遇到了無法解決的恐怖事件,就搖晃這個辟邪?!?/br> “看來是管用的?!睓C器貓捂著胸口說。 “我們再打電話吧?!鼻嫣熘统鍪謾C,可是手機又變成了只有咝咝的磁噪聲音。 “只有電梯打開的時候才能連接到對面的世界。”阿童木嘆氣,“可惜我剛才打破了平衡,也許不能再有運氣了?!?/br> 擎天柱不死心,按了電梯按鈕,這次電梯打開了,里面卻是一個會議室,八十年代非常簡陋的會議室,墻壁上還掛著斯大林列寧馬克思恩格斯的畫像,會議室里十幾個農(nóng)民穿著的人正在拿著搪瓷水杯,一個人正在侃侃而談。 然后這些人突然粉身碎骨,一些來歷不明的人,全部穿著黑衣,走到這些粉身碎骨的人身邊,攙著他們的腋下,把他們帶走。其中還有一個小孩子,嚇得瑟瑟發(fā)抖,仍然在拉著一個已經(jīng)死掉的人?!?/br> “陰差!陰差!”擎天柱大喊,“這不就是爆炸的時候嗎!” 電梯門關(guān)了。 擎天柱不死心,又開門,可是再也沒有什么景象出現(xiàn),只有空洞洞的電梯井。擎天柱伸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電梯井下面已經(jīng)彌漫這濃霧,正在慢慢向上升起來。 “沒有電梯了?!鼻嫣熘H坏恼f,“這下更好玩了?!?/br> 阿童木癱坐在地上,“現(xiàn)在我們能做的就只能等了?!?/br> “怎么等!”擎天柱看到了剛才的場面,其中開會的那個婦女主任,是他的母親。他親眼看到了自己的母親灰飛煙滅,被一個小孩子陰差拉走?,F(xiàn)在他知道自己參與這個游戲,是命運的必然。 “我的師父叫王抱陽,是鄂西最厲害的術(shù)士,我有二十八個干爹干媽,他們每個人都本領(lǐng)高強?!卑⑼咎撊醯恼f,“如果他們都不能救出我們,我們也只能認(rèn)命。” “如果還能出去,”機器貓說,“我再也不玩這種害人的游戲了。” 大廈突然猛烈的搖晃起來,三人立即跑到一房間,看見外面已經(jīng)是濃霧一片,附近的建筑都已經(jīng)看不清楚。 突然三人同時在空中漂浮了一下,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整個大廈,又向地下深入了一層。 “去樓頂吧?!卑⑼菊f,“希望我們還有時間。” 三人打起精神,向順著樓梯,向頂樓天臺爬去。 當(dāng)他們爬到了天臺,突然又震動了一下,大廈又朝著地下陷落了一層。 三人看著夜空,連天空都彌漫著濃霧。 “當(dāng)大廈全部陷入地下之后,”阿童木說,“整個游戲打開的世界,就完全消失了?!?/br> “包括我們!”擎天柱補充了一句。 ——王鯤鵬看見趙猴子的神情,看來他對把鄧瞳弄出來十分的自信。 于是向趙猴子拱手,準(zhǔn)備離開。徐云風(fēng)已經(jīng)帶著黃坤早就走到電梯門口了。 “還坐電梯?”黃坤對電梯有點忌憚。 “不坐電梯,難道我們跳下去么?!毙煸骑L(fēng)轉(zhuǎn)頭對王八喊,“快點啊。” 趙猴子開始只看到了徐云風(fēng)和黃坤在王鯤鵬身邊,本來不以為意,以為是王鯤鵬的跟班,所以連招呼都沒打一個。 現(xiàn)在突然聽到了徐云風(fēng)說話的聲音,立即跑到樓道里來,仔細的看著徐云風(fēng)。電梯到了,徐云風(fēng)瞥了趙猴子一眼,然后走進電梯。 王鯤鵬和黃坤也進入電梯。電梯門關(guān)上,下行。 “那個耍猴的好像知道我,”徐云風(fēng)木然的說,“他什么來頭?” “不知道,”王鯤鵬說,“和我們不是一個路數(shù)。” 電梯里還有別的人,衣冠楚楚的白領(lǐng)聽見這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對話,都下意識的退了退,把頭擰到一邊。 徐云風(fēng)哼了一聲。 電梯到了一樓。 王鯤鵬和徐云風(fēng)黃坤走到大廈外的廣場空地。 現(xiàn)在王鯤鵬看的清楚了,這群人,有和尚,有道士,有尼姑,有醫(yī)生,有乞丐,有算命先生,有戴著安全帽的農(nóng)民工,有的腳上穿著解放鞋,解放鞋上沾著泥巴,有魚販子,腳上穿著高筒的雨靴,也有戴著眼鏡的中年人。。。。。。還有其他的人從穿著上看不出來。 這些人看到了王鯤鵬,紛紛向他行禮,“抱陽子?!?/br> 黃坤不止一次看到王鯤鵬受到這種禮遇了,只要是有這種神棍和術(shù)士背景的人,見到了王鯤鵬,都是這種恭敬的態(tài)度。黃坤看看一副無所謂態(tài)度的徐云風(fēng),難免在心里嫉妒鄧瞳。 王鯤鵬也向這些人回禮,“我徒弟的事情,辛苦各位干親家了?!?/br> 突然一個和尚走到王鯤鵬面前,“王所長還記得我嗎?” 王鯤鵬立即把這個和尚的手抓住,“好久沒有你的消息了,瘟疫之后你去那里了?” “你師父的死,”和尚安慰王鯤鵬,“人各有命。” 黃坤看著這個和尚,問徐云風(fēng),“他是誰?” 徐云風(fēng)說:“這個和尚是個沒度牒的假和尚,自己給自己起了個法名叫域山,當(dāng)年和我們打過交道,他是跟著老嚴(yán)混的。趙先生死之前,給了幾顆藥,送給趙先生吊命。人還行,沒想到是鄧瞳的干爹之一?!?/br> 域山和王鯤鵬故人相逢,在一起寒暄了一會,但是看來鄧瞳的這些干爹干媽也比較著急,開始動手在廣場的小噴泉池子旁邊擺放了一個鐵質(zhì)的水桶,一個尼姑正在往水桶里舀水。 大廈的保安來不知道這些人是來干什么的,過來阻攔,可是這些人根本不理會保安。保安看見對方年紀(jì)雖然都不小了,可是架不住人多,也不敢動粗。 尼姑把水桶里的水灌到七分。 然后所有的人,都從懷里拿出一個杯子,有的是保溫水杯,有的是玻璃水杯,有的是一個破碗,有的甚至是礦泉水空瓶。 域山看見同伴都在用手上的東西依次去水桶舀水了,連忙對著王鯤鵬拱手告辭,從懷里拿出來一個木缽,也跑過去舀了一缽水。 二十七個人——現(xiàn)在黃坤數(shù)清楚了,因為這些人,站了一個三角形的隊伍。 第一排兩個人,第二排三個人,以此類推,最后一排七個人。域山站在第三排最靠邊。 每個人都把自己的手上盛的水平平端在胸前。 從第一排的那個尼姑開始,尼姑把水倒下,她身邊的算命先生,把自己的水倒進尼姑的水杯,然后后排左手的乞丐,把自己的水倒給算命先生,后排中間的農(nóng)民工,把自己礦泉水瓶子里的水倒給乞丐,也是以此類推。直到最后一人。 每個人在倒水的時候,就在下一個人耳朵邊說了一聲,報了一個數(shù)字。 一杯水就這么在二十七人手上周轉(zhuǎn)了一圈,最后一人是個侏儒,走到最前面,尼姑把手上的水倒進侏儒的水杯里。 然后域山對著樓上大聲喊:“閏六,小馀十六,起九刻,盡十八刻?!?/br> 徐云風(fēng)和王鯤鵬看到這里,兩人忍不住笑起來。 “如果是你,”王鯤鵬問徐云風(fēng),“你也會用水分吧?!?/br> “當(dāng)然,”徐云風(fēng)說,“不用我們cao心了,我肯定是用這招。” 王鯤鵬說:“我就知道?!?/br> “那我們走吧?!毙煸骑L(fēng)說,“辦正經(jīng)事去,鄧瞳這小子有他干爹干媽擦屁股,我們別惦記了?!?/br> “我們干什么去?”黃坤問。 “去找鐘家,”王鯤鵬點頭,“把我們的東西要回來?!?/br> “陰陽四辯骷髏。”黃坤明白了,回頭看了看鄧瞳的干爹干媽,已經(jīng)在進行下一輪了,仍舊是一個一個的倒水,“這到底是什么法術(shù)?” “不是法術(shù),”王鯤鵬說,“是算術(shù),叫水分,我們詭道倒是很擅長這個,當(dāng)初創(chuàng)立這種算法的,就是漢初的陳平?!?/br> “水分到底是一種什么算術(shù)?” “其實他們只能算到刻,”王鯤鵬說,“我能算到分,你師父。。。。。。。我也不知道他能算到什么地步,反正比我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