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澤之母的備注寫在下面：奇特的小物件，那是深夜城的制造還是舊下水道？明天清晨早餐時間我會和你一起見證它怎么裝下陽光。

    陸離打開制作精良的橡木盒，它似乎真的只是橡木制成的盒子，不過陸離嗅到了熟悉味道——和副院長克莉絲學(xué)習(xí)煉金，辨別煉金物種類里就有相似的混合味道。

    合上橡木盒，放在書桌上，陸離坐在書桌前眺望倒影繁星的瑪瑙湖，安靜思考。

    真相對應(yīng)陸離在深夜城幻境的一些經(jīng)歷。

    比如地居人商行獵殺地界守護者，也許它們真的在這么做，而且成功了……這導(dǎo)致最終沼澤地失控擴張吞噬深夜城。

    比如沼澤地喜歡地表。而來自那里，自稱威爾·肯的羊皮紙的最終陰謀是蠱惑陸離將石印放進尖塔——也許那不是“激活”……

    忽然出現(xiàn)木屋里的商人安東尼打斷陸離思緒。

    它帶來又一封羊皮紙信，是修女的催促。

    【還沒裝好嗎？孩子們都在等著呢】

    陸離給予回信：“現(xiàn)在是夜晚，陽光只會在白天出現(xiàn)?！?/br>
    【好噢】

    等待片刻，不再有回信送來，陸離將這些羊皮紙聚起，防止意外地扔進壁爐燃燒。

    火苗燃起，從壁爐飄出皮革的焦糊味道，羊皮紙化為灰燼。

    “商人和午夜城周圍的神靈小鎮(zhèn)有貿(mào)易嗎?！标戨x這時問尚未離開的商人安東尼。

    “沒有?！?/br>
    神靈小鎮(zhèn)排外，他們擁有獨特的規(guī)則，多數(shù)時候?qū)︱?qū)魔人的關(guān)注還不如舊下水道——這不意味商人觸須難以觸及神靈小鎮(zhèn)，因為它們或多或少與舊下水道，尤其地居人商行相關(guān)。

    陸離交給商人安東尼一件任務(wù)：將鬼怪鎮(zhèn)納入貿(mào)易。

    那里還有他的約定，以及盟友。

    除此之外陸離想到，就連舊下水道的存在們都知曉了《沉沒之地》的故事，那么神靈小鎮(zhèn)、舊下水道的深夜城幸存者消息不會比它們更閉塞。

    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曉《沉迷之地》，知曉深夜城亡魂為陸離布置的一切。

    這表示陸離不必再主動尋找他們，因為他們會主動找到陸離——如果很長時間他們沒有出現(xiàn)，要么他們被迫隱藏，要么他們出了什么事。

    比如少女恩典教會修女說的“血脈詛咒”。

    結(jié)束思緒，光明之地的領(lǐng)主在他的木屋中沉沉入睡。

    第二十五章 陽光盒

    清晨，沼澤之母應(yīng)約來到湖心島。

    帶著折疊座椅的女仆們在又長出些的碧綠草坪邊支起桌椅，取出菜籃里的面包、rou湯、和幾片莖菜，為等候陽光灑進光明之地的領(lǐng)主和沼澤之母準(zhǔn)備早餐。

    期間沼澤之母談起詩歌，談起藝術(shù)，談起數(shù)百年前圣馬克的人文，談起懸掛于耕地園整座世界都能眺望到的黑環(huán)，不過陸離對同在進食的沼澤之母更感興趣——祂說食物用處也沒有，除了食物本身的味道與會讓祂懷念的往昔時光。

    于是陸離只在前十分鐘就吃完早餐，后面一個多小時一直是沼澤之母在享用食物。

    祂在暗影沼澤的生活的確并不優(yōu)渥。

    早餐結(jié)束，女仆端上糕點與咖啡，營地沒有能把食材烹飪得不難吃的廚師，或者說，營地廚師們擅長保存食材原有的口味。不過在維納避難區(qū)有服務(wù)于貴族或官員的廚師，他們豐富技巧能夠滿足數(shù)百年沒吃過人類食物的沼澤之母的口味，而商人能在它們冒著熱氣新鮮出爐時就放在餐桌上。

    云層邊緣孕育起淺色氤氳，不久之后，上午第一縷微光灑向瑪瑙湖。

    瑪瑙湖營地因陽光而被賦予生氣。

    “湖泊應(yīng)該清理了。”

    沼澤之母窺見似乎澄澈的湖泊里飄蕩的絮狀物與臟污——并非指游蕩守衛(wèi)湖心島的扭曲教徒。

    瑪瑙湖或許離滋生怪異的憎惡之地尚遠，但它也與純凈無關(guān)。舊貝爾法斯特成為光明之地以前，瑪瑙湖被怪異占據(jù)二十幾年，污穢可以想象，普通居民若是意外落水起碼會得場重病。

    當(dāng)陽光灑在湖心島，安妮伸懶腰般輕輕舒展枝冠。

    陸離此時開啟餐桌上的木盒，木盒飄出摻雜著混合煉金的氣味，除此以外沒有任何異狀。

    直到隨著照耀持續(xù)，木盒底部漸漸積蓄起一層流淌的金芒，因搖晃蕩起閃耀的淡金色漣漪。

    如果中午時分裝起陽光，它們或許會是純粹的金芒。

    沼澤之母的白皙纖手伸向木盒，食指輕輕蘸入水銀般分開的陽光海，指甲盛起水顫動的“水珠”。

    “猶如仲夏的溪流，讓人忍不住沉浸久留……”祂評價陽光海的感覺。

    “水珠”隨離開木盒流散在陽光下，或許夜晚會是另一幅光景。

    陽光逐漸蓄滿，快要溢出時陸離合攏木盒，關(guān)起漣漪的陽光海。

    “這是最美麗的裝飾……領(lǐng)主閣下，汝應(yīng)當(dāng)從她們手里購買一些木盒。”沼澤之母對木盒評價從獨特的小物件變?yōu)榫碌奈锲贰?/br>
    陸離讓商人安東尼將木盒送去少女恩典教會，同時詢問木盒源頭。

    一段時間后，商人安東尼帶著羊皮紙回來。修女寫道她們很喜歡陽光，木盒一天能做十幾個，不過她們不會做這么多因為用不上。陸離提議收購木盒后修女慷慨地將庫存的五枚木盒交給陸離，作為禮物送給他。

    陸離拒絕這種饋贈，堅持以貢獻購買木盒，并提出接下來可能需要更多木盒——大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