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jié)
黃裳不再理會努扎爾,轉(zhuǎn)頭看著周侗和王中浮身下,鹿真派的幾個薩滿已經(jīng)被捆縛在一起,看來連繩索都是他們自己身上帶來的。 黃裳把眼光看著周侗。周侗走上前,拍了怕黃裳的肩膀,“我弟弟變成大人了?!?/br> 王中浮在一旁解釋,“我可沒告訴師父你是誰?” 黃裳問周侗:“哥哥還記得我的模樣?” “你的模樣早就變了,當年你嘴里流涎水,眼睛分的老開,現(xiàn)在不是了,相貌雖然兇惡了點,但是五官都長正了。胡子再也把嘴巴遮住。我那里認得出來?” 黃裳猛然明白,把手里的螟蛉舉起來。 “是啊,”周侗說,“我不認得你的人,難道還不認得這個螟蛉嗎。” 黃裳立即要跪拜,被周侗托起。黃裳說:“哥哥,我找的你好苦。” 周侗也心里惻然,“是我的錯了,我本該去福建尋你,只是一再耽擱了時間?!?/br> 兩人說著話,王中浮把鹿真派的幾個薩滿推到了努扎爾的面前。王中浮得了師父不能傷人性命的吩咐,心里憤恨,把幾個薩滿的腿都給打折。讓他們受個教訓。知道洛陽的術(shù)士周家,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王中浮看著努扎爾說:“看著你剛才沒有乘人之危,跟這幾個女真人一起出手,你帶著你的信眾回長安吧。下次遇到你作惡,我們師徒就不會在輕饒你了。” 努扎爾聽了,恭恭敬敬的給周侗和王中浮拜了拜,“周師傅的風采我是佩服的。但是我到大宋來,并不是為了要跟大宋的術(shù)士為難,而是另有使命?!?/br> “放你走就罷了,”王中浮不耐煩的說,“你還在這里啰嗦寫什么?!?/br> “事關(guān)重大?!迸鸂栒f,“超過個人恩怨,國家仇恨。為了這個事情,摩尼教全部教眾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br> 周侗看見努扎爾說得鄭重,咦了一聲??匆娕鸂柕难劬σ恢睕]有在黃裳手里的螟蛉移開,“你說的是這個螟蛉,有重大的關(guān)系?” “正是?!迸鸂柫⒓椿卮?。 “可是螟蛉是我們門派傳遞了幾千年的信物,除了斬鬼殺妖,也沒有太多出奇之處?!?/br> “螟蛉上的白熱赤焰,”努扎爾說,“與太陽同輝。怎么能說是沒有出奇之處?!?/br> 努扎爾這句話說了,黃裳立即想起來深潭之下的老道說要贈送自己一個大禮的情形。眼睛睜的老大,然后把懷中的銅鏡也拿了出來。 努扎爾見了,立即跪倒,對著銅鏡膜拜。 周侗也知道這個銅鏡絕非等閑的物事,詢問黃裳,“弟弟從哪里得到這個寶物?” “終南山上,無為宮,通天殿的一個老道士贈送給我?!秉S裳誠實的回答。 “無為宮隋末就破敗,道路損壞,隔絕了幾百年,”周侗說,“從來就沒有人能夠上去,你怎么就爬上了無為宮了?” “你們都說是絕路,可我看見的是坦途?!秉S裳回答,“為了找我的賜名道士,我順著道路就上去了,除了一個凌空在懸崖上的橋梁,我走上峰頂?shù)耐ㄌ斓钜惨宦菲桨??!?/br> 周侗看著黃裳,“我也無話可說,當年我爹看出你是窮奇轉(zhuǎn)世,就希望能轉(zhuǎn)化你的天賦,一個是希望螟蛉能壓制你的本性,一個是讓我做你義兄,教授你道家正宗,化解你心中窮奇的無盡戾氣??墒沁€來不及我們見面。你已經(jīng)沒有回頭之路?!?/br> 努扎爾是黃裳的兩次手下敗將,看到了銅鏡和螟蛉炎劍之后,知道只要是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在,無論如何,摩尼教在他的手上中土東進。既然如此,只好對黃裳說:“從今日始,你不僅要蕩盡天下厲鬼,還要對付西域來的各種教派,你也知道景教和回教、北方的薩滿,還有藏地的喇嘛都將成為你的一生都擺脫不了的敵手。你準備好了嗎?” 黃裳看了看周侗,又看了看努扎爾,臉色蒼白,“我從家鄉(xiāng)北上,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當年給我賜名的仙人,感激他當年對我父親的電話之恩,還有我被山賊擄走之日,放過我和父親的恩惠。見到他之后,我就投身功名,光宗耀祖,并未想到其他。” 努扎爾和周侗同時苦笑,事情到了這個境地,什么事情都不能隱瞞了。兩人看著黃裳手里的銅鏡。不斷的搖頭。 過了一會,周侗說:“你窮奇轉(zhuǎn)世,天下術(shù)士震動,陰間百鬼呼號,出生當日就驚動了陳摶老祖。除了你自己,還有誰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中土的術(shù)士,都知道東南方向必出一個道教宗師?!?/br> 努扎爾也說:“當年天外飛星,只有銅鏡還在中土流傳,我們摩尼教奉光明使命,來尋找銅鏡,卻被你搶了先手。我也只能認命。” 黃裳還在猶豫,王中浮走到了黃裳的身邊,“大丈夫即受天命,還有什么可以推遲的?!?/br> 黃裳看著周侗,“賜名給我的仙人是華山的陳摶老祖?” 周侗點頭,“你與他還有一面之緣,只是還在幾十年后?!?/br> 黃裳看著努扎爾,“當年天外飛星,到底與我手中的銅鏡有什么關(guān)系?” 努扎爾凝神靜氣,對著黃裳說:“當年天外飛星,隕石墮地后,裂為三塊,被中土的術(shù)士收集,化為三銅。當年中土的術(shù)士知道天外飛星是不祥之物,于是重新把三銅埋入到地下。后世,又把銅鏡和銅爐挖掘出來,用于鏟截二宗相爭。可是飛星破碎不僅是分為三塊。還有八萬碎片飛散到天下各處?;癁榘巳f厲鬼。這個八萬厲鬼在天下肆掠已久,必當在如今,被道教斬鬼宗師全部斬殺,你手中的螟蛉,就是這個道理。” 黃裳一臉茫然,王中浮把黃裳手中的銅鏡拿過,對準了黃裳的臉龐,“你自己看看。” 黃裳看著銅鏡,銅鏡里一個猙獰的怪物顯現(xiàn)出來,毋庸置疑,這就是上古十二大儺最兇惡的窮奇! 努扎爾說完,對黃裳拱手,“摩尼教在今日無法是你的對手,當你升天之后,我們摩尼教眾,一定會卷土從來,收集天下散落的碎片,最終將一統(tǒng)中土。告辭?!?/br> 努扎爾說完,帶著手下的教眾離開。 周侗和黃裳終于相認,在家中相互敘述各自的經(jīng)歷。王中浮受了周侗的指派,帶著鹿真派幾個敗將,奔赴遼國。 (筆者:王重陽送鹿真派幾個薩滿離開洛陽之后,也再沒見到周侗與黃裳。在遼國疆內(nèi),感受百姓艱苦,于是在女真族內(nèi)傳播道法,挑動女真族抗擊契丹。后來王中浮一直在北方傳教,終于信徒遍布中國北方,受了七個徒弟,創(chuàng)建了中國最有實力的門派全真教。王中浮被后世稱為王重陽。王重陽在女真族興起之后,本以為天下平定,沒想到女真對大宋的野心,并不弱于遼國。這也是王重陽一生中最大的憾事。) 回頭在來說周侗和黃裳相認之后。周侗唏噓,自己已經(jīng)收徒無數(shù),這些弟子,雖然都大豪杰大英雄,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延續(xù)他家門的詭道傳承。就是他自己,也已經(jīng)歸于道教正宗,身份尷尬。黃裳聽了,知道周侗的意思,于是告訴周侗,自己既然已經(jīng)是窮奇轉(zhuǎn)世,銅鏡在手。應(yīng)該可以幫助周侗把詭道的香火延續(xù)下去。 周侗告訴黃裳,詭道是坤道法術(shù),現(xiàn)在黃裳銅鏡在手,掌握著天下術(shù)士的命運。詭道殺伐過甚,黃裳決不能火上加油,讓鏟截二宗之間的斗爭重蹈覆轍。 兩人商量多日,最后終于破除陳腐規(guī)則。周侗開啟祭壇,做了一件詭道千年沒有嘗試的事情,即邀請黃裳做不記名傳人,不入詭道牌位。替周侗收一個關(guān)門弟子,延續(xù)詭道香火。螟蛉得了八萬厲鬼之后,還給詭道傳人,至于黃裳斬殺厲鬼,修煉成陰陽四辯骷髏,也是后話。 從此,中土術(shù)士黃裳是窮奇轉(zhuǎn)世,天下聞名。黃裳拿著手中螟蛉,在努扎爾留下的名冊下,游走天下,斬殺厲鬼。人到中年,又考取功名,名列朝廷百官之位。在皇帝的支持下,收錄天下道籍,把因為鏟截二宗相爭佚失的道教秘籍一一尋訪。終成揚揚萬冊之《道藏》,為道教萬世不朽之功。 黃裳接受了周侗的囑咐,延續(xù)詭道。周侗也周游天下,收了無數(shù)弟子,都是宋朝有名的豪杰。但是兩個金蘭兄弟,加上王中浮,再也沒有相見。三人從此再無交集。但是同時為宋朝有名的術(shù)士。 黃裳老年,一直尋訪義兄周侗,但是一直不得消息。直到自己七十六歲,才聽說義兄周侗一年前死于一個術(shù)士冉懷鏡的手上。黃裳在終南山找到了冉懷鏡。要給周侗報仇。 冉懷鏡本就是一個偶得了滅荊寶劍的術(shù)士,年輕氣盛,做了參將,與當時的王重陽不睦,在當時抗擊金國的決策上有分歧。冉懷鏡心高氣傲,遇見了周侗,聽說了王重陽的授業(yè)恩師是周侗,就要與周侗比個高下。周侗其時已老,精力衰弱。與冉懷鏡比試之后,傷了元氣,回到家中,幾日后去世。 王重陽當時深陷抗金的泥沼,無法抽身報私仇。黃裳在七十六歲的高齡,用手中的螟蛉炎劍,擊敗冉懷鏡的滅荊。冉懷鏡要做一代術(shù)士宗師的目的,就此破滅,只能遠赴山野,悄然隱居。 黃裳在終南山鎮(zhèn)服了冉懷鏡,就一直呆到八十六歲,終于在臨終之前,見到了他的賜名仙人——陳摶。在陳摶的點撥之下,羽化飛升。成為宋朝道教宗師。 我站在深潭邊,看著幾個裝卸工被救生索拉回到了cao作平臺。 銅鼎就在眼前不遠處的地方。鼎身古樸,但是金光耀眼。銅鼎的兩耳已經(jīng)掛上了吊帶,吊帶掛扣著兩個鋼纜。鋼纜從地面一直垂直的懸放到這里——地下一萬多米的深度。 大青山重啟計劃的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起吊工程,就在今天,就在此刻。 今天凌晨一點半,我們所有人都準備好了,從距離井坑二十米的通道井下降。 解釋一下,因為重啟工程是把整個飛星觀地下的井坑重新挖掘修繕,調(diào)整了大青山地第一次工程的全部設(shè)施,讓整個井坑全部變成了一個筆直的深井。所有的工程目的只有一個,讓龍門吊能夠順利起吊銅鼎。因此,在老嚴的提議之下,工程隊在井坑圓周旁二十米處,重新挖掘了一個同樣深度的運輸坑洞。專門為原井坑做人員運輸和物質(zhì)運輸。 畢竟時代在進步,工程科技也在發(fā)展。重啟工程的效率,遠高于第一次大青山工程。 我作為工程環(huán)節(jié)里重要的人員之一,與方濁、張艾德、楚離、老嚴、張家?guī)X、鄧瞳站到了升降機里。 我原以為在進入到地下之前,方濁和老嚴會在地面上舉行一次儀式,祭拜天地,我從前在工地上干活,工程結(jié)束,試車之前,業(yè)主和工程公司都會有這樣的例行儀式,而且很重視,可是方濁并沒有這么做。 到了凌晨,我們直接進入到了運輸井坑的升降機。 升降機的底板上鋪了一層紅毯,四周也是掛著紅色的帷布??磥磉€是要講究一點彩頭的。 升降機平穩(wěn)的向下落去。我?guī)缀醺惺懿坏饺魏蔚囊苿樱挥醒矍暗娘@示屏上不斷的跳動數(shù)字,我的身體,立即感受到了細微的失重感,但是很快,這個失重感就消失。幾秒鐘我們就下降到了二十米,然后就是無窮無盡的下降過程。 在下降了一分鐘之后,我看著讀數(shù),知道升降機的下降速度數(shù)字在每秒八點五米到九點三米之間跳動,這個速度非常快了。遠遠超過我們平時乘坐的民用電梯。 整個下降的過程整整二十三分鐘十九秒,我沒有計算時間,時間在電子屏幕上顯示的清清楚楚。 我第一次到了這么深的地下,說實話,人到了這種極端的地理環(huán)境下,身體就會有一種特別奇怪的感受。說不上來到底是害怕還是焦慮,或者是些許的興奮??傊铱傆X得地下的世界和我在地上的世界完全不同。 卻又想不出來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我聽說過一件事情,說是一個煤礦礦井下,一群作業(yè)的煤礦工人同時陷入癲狂的事故。后來分析,這些煤礦工人,同時看見了靈異事件。最后確定,他們是同時癔癥發(fā)作。我聽說這件事情的當時,認為這個調(diào)查結(jié)果有點扯淡,現(xiàn)在我覺得,這種事情是真的很有可能發(fā)生。 也許在空間上,人的對世界的理解就可以做到完全不同的認知,我也聽說過某些宇航員在外太空也看見過無法解釋的神秘現(xiàn)象。 現(xiàn)在深潭之下有一個工作平臺,略高于水面。然后井坑里的垂直方向,每隔兩百米,就有一個指揮觀測臺,工作人員一級一級的觀測銅鼎的起吊進度。按照這種大規(guī)模的起吊工程,應(yīng)該還有一個隨時待命的維修平臺,不過方濁并沒有安排。因為方濁和老嚴都說過,銅鼎的起吊工程,不容有半點失誤,沒有第二次機會。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有維修的必要。 銅鼎提升一萬多米的垂直高度,不能有任何的意外,從概率的角度上來說,無數(shù)的細小的細節(jié),最終會堆積到一個崩潰閾值,這是不可控的因素。所以無論整個工程計劃的有多么周密,每一個環(huán)節(jié)設(shè)計的多么完美,但是一萬多米的起吊長度,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施工隱患。 打一個比方,就是任何工程在施工的過程中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正常的計劃下,會允許一定的小概率失誤。這個是無法避免的數(shù)學因素。 對不起,我不該對大家說這些太理性的工程用語,畢竟我是一個施工技術(shù)員出身??创魏问虑?,都會用自己的專業(yè)去分析。更何況這也是一個工程。 好了,大青山工程畢竟是一個處理超自然的神秘事件計劃,現(xiàn)在我眼前看到的一切,再也無法用理性的思維方式來解釋。 銅鼎的下方懸掛著一個白蒼蒼的東西,一團模糊。我正在努力想看個究竟,身邊的老嚴拿出步話機,“把探燈打下來。全部照明開啟?!?/br> 一道雪白的燈光從井坑的上方刺破黑暗,停滯在銅鼎的下方。 同時全部的井坑一片光明,原來全部的井坑都布滿了照明燈,把整個井坑影射得燈火通明。 我已經(jīng)被眼前的事物吸引,不再關(guān)心整個井坑的光線。因為我看清楚了銅鼎之下那個蒼白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這是一條將死的龍,龍頭巨大,張開的嘴巴,能夠把銅鼎的下部緊緊的咬住。龍頭之下的身體蜷縮在銅鼎下方,而下半部拖在下方,大部分沒入深潭之中。 我剛才還在思索這純理性客觀的世界,而現(xiàn)在我見到了一條龍! 這個世界,在地下一萬多米的深處,給出了我兩個對立的認知。 我他媽的竟然看到了龍。 我想,即便是方濁老嚴這些頂尖的術(shù)士,見到這條龍,心中的震撼,一定也不會比我少半分吧。 我回頭看著他們,果然所有人都一臉的驚詫。 只有老嚴非常的憤怒,對著步話機厲聲的質(zhì)問:“昨晚是誰在值班?施工經(jīng)理回答?” “現(xiàn)場總工王世兆。” 老嚴的厲聲問:“出現(xiàn)了這么大的意外,為什么沒有人報告,王工回答!” 沒有人回答,看來是負責人逃避了。 “王世兆?”老嚴再次詢問。 步話機里傳出施工經(jīng)理的聲音,“王工……王工……不在崗位上……” “安全經(jīng)理葉飛回答!”老嚴暴怒起來,“馬上!” “王工沒有離開井坑?!卑踩?jīng)理在步話機里回答,“按照工作流程安排,他不能離開現(xiàn)場?!?/br>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起吊工程還沒有開始,看守現(xiàn)場的現(xiàn)場總工消失了。大家全部把眼睛看向深潭。 我心里無稽的想到,果然跟我想的一樣,這么重大的工程,竟然一開始就出現(xiàn)了安全事故。 突然我聽見了一點點抽泣的聲音,在我的左后方。我扭頭看去,看見楚離忍不住在抽動鼻子。他的眼睛通紅,死死的盯著蒼白的龍。 我順著楚離的眼睛看過去,看到了龍的身體上貫穿了一個巨大的傷口,這個傷口是致命傷,可能本來并不大,只是受傷很久之后,被水浸泡,也無法自行愈合,于是裂成了現(xiàn)在的尺度。 我鼻子也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腐臭腥味。 我知道楚離為什么這么激動。這條傷口是金仲用螟蛉刺傷的后果。 空氣中的腥臭味越來越濃烈,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我一直以為金老二的本事一般?!编囃叩降纳磉?,輕聲的對我說。楚離的眼睛立即看向了鄧瞳,把鄧瞳看得身體戰(zhàn)栗一下,他連忙改口,“沒想到金師伯的竟然這么厲害,能做出這么牛逼的事情。” 我們一路到大青山來,方濁雖然感激鄧瞳,但是兩人也沒有說句話。倒是我這個外人,跟鄧瞳聊得多一些。而且我發(fā)現(xiàn),鄧瞳一直很害怕楚離,故意和楚離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