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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宜昌鬼事3大宗師在線閱讀 - 第239節(jié)

第239節(jié)

    銅鼎的重量會改變。我無法用能理解的世界觀來認知這個事情。但是我很清晰的看到停在龍門吊下的巨大卡車,這個 卡車在我剛剛來的時候,只是散落的模塊和設(shè)備,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部組裝完畢,組成了一個五十多米長的大平板車。整個車身之下都是輪胎,如同一個千足蟲趴在地面上。

    現(xiàn)在高塔起重機正在小心翼翼的把銅鼎卸裝到平板車的中央部位,平板車上的鋼板是一整塊,為的就是均勻的分散銅鼎的重量。

    現(xiàn)在銅鼎只有一百多噸,但是在最重的時候,能夠達到兩千噸。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正要問方濁。

    方濁知道我要問什么,提前告訴了我答案,“我們沒時間了,不然就在每天的凌晨運送。但是那樣的話,半年都走不到湖北?!?/br>
    “我們要不分日夜的趕路?”我問方濁,“可是?”

    “可是一路上回遇到無數(shù)的障礙對不對?”方濁對我苦笑,“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見招拆招,當初七星陣法里,王師兄和徐大哥也是這么過來的。”

    “以我來看,”我猶豫的說,“要面對的東西,不僅僅是神秘奇怪的事物……還有人,天下那么多門派,這是你和老嚴都不能完全客服的困難?!?/br>
    “所以我叫來了張艾德,還有你。”方濁回答,“張?zhí)鞄熞幻}回歸中原,對天下的道教門派是一個巨大的震懾力。還有徐云風(fēng)和王鯤鵬兩人在天下的名望……”

    “好吧,就算我現(xiàn)在能承擔徐云風(fēng)的一部分責(zé)任,”我繼續(xù)問方濁,“王鯤鵬呢,他現(xiàn)在是躲在荊州城內(nèi)的一個酒鬼而已?!?/br>
    “我了解師兄,”方濁看著我搖頭,“他絕不會就這么袖手旁觀的?!?/br>
    “如果你猜錯了呢?”

    “那么我做的一切,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狈綕岬难酃鈭远ǎ拔宜龅囊磺?,都是建立在王師兄不會放棄徐大哥的基礎(chǔ)之上……徐大哥還在古道里,王師兄心里不會就此不管?!?/br>
    方濁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暗中觀察她的表情,我看到了她說王鯤鵬的時候,臉色是一片的信任和崇拜,當說到徐云風(fēng)的時候,她的眼睛亮了一下。我心里一直懸而未決的擔憂,現(xiàn)在終于踏實了一點。方濁能露出對徐云風(fēng)和王鯤鵬之間這中情感上的顯露,是本能的反映。也許老嚴這樣的老狐貍能夠故意表演出這種細節(jié)上的情緒反映。

    但是老嚴已經(jīng)九十多歲了。

    方濁就算是一個內(nèi)心腹黑的人,做到這點,也許要六十年以上的磨練。

    我相信了方濁。既然這樣,我就把話跟方濁說明白更好。

    “我這句話只問一遍?”我對方濁說,“你只需要給我一個肯定或者否定的答復(fù)就行,然后我不會再提起這件事情?!?/br>
    “你在地下的深潭里遇險,”方濁并不傻,“你在記恨我沒有救你?”

    “不是,”我搖頭,“我知道在那種情況下,你作為計劃的總決策人,必須要留在原地,我能理解。”

    “那你要問什么?”

    方濁的眼睛十分的清澈,我看的很清楚。但我還是把這句話問出來了,“你寫給我的那三本書,對你們來說,是真的嗎?”

    “真的?!狈綕狳c頭,“你說的很對,對于我們來說是真實的,完全存在的?!?/br>
    “不是為了別的目的?”

    “對于我來說,就是一個目的?!狈綕嵴f,“把徐大哥救出來。不過其他影響,我不能預(yù)測?!?/br>
    方濁的回答,讓我很滿意,如果她堅持只說是為了撈出徐云風(fēng),我反而會懷疑。但是她說了,可能會有別的影響,這么說來,我更加容易相信。

    “好,我沒什么別要問了?!蔽覍Ψ綕嵴f,“無論會出現(xiàn)什么不能預(yù)知的事情,至少,我愿意幫助你?!?/br>
    “謝謝你?!狈綕嵝ζ饋砗芎每矗谶@一瞬間,我理解了徐云風(fēng)的選擇了。方濁這樣的人,的確是不愿意讓她受到傷害。

    巨大的模塊平板車,在技術(shù)人員的指揮下,前后兩個動力系統(tǒng)都開始啟動了。這個模塊平板車很長,而且需要強大的動力,所以兩頭的動力系統(tǒng)都是車頭,在行駛的過程中,把握方向也很相對靈活。這中設(shè)備在大型工地上常見,我就不多說了。

    工程進入到了運送階段。一切都是井井有條的進行。然后就是緊張的準備工作,各種工機具的調(diào)整。監(jiān)測模塊平板車的每個部件,每個輪胎,每一個細節(jié)。因為這中工程車,一旦啟動,在路途上維修的時間成本和資源成本非常高昂,所以在行駛之前,就要檢修每一個細節(jié)。檢修的時間很漫長,需要很長時間,一直到了早上九點才結(jié)束。

    這時候,高塔起重機的懸臂才真正的卸力,把銅鼎所有的重量全部落實到平板車上。我看到了整個平板車的車身向下一沉。銅鼎的重量已經(jīng)超過一千噸了。

    站在平板車兩邊的四個指揮工作人員,搖動著手里的小紅旗,平板車就要開始行駛,離開大青山工程的工地范圍,大青山工程的使命即將結(jié)束。

    但是事情如我們預(yù)期的一樣,沒有那么的順利。

    西邊的天色昏暗下來了。

    我遠遠的看到了一堵暗紅的沙塵,從西方卷來。暗紅的沙塵有十幾層的樓房那么高,在沙漠上快速的移動,很快就距離我們只有幾公里遠。進入到了大青山工程的范圍。

    我看到工地邊緣的集裝箱和房屋,被沙塵掠過,都輕易的卷到了空中。我甚至看到了沙塵暴里不停的有閃電閃耀??罩袀鱽砹寺÷〉睦茁暋:烷W電的凄厲劈閃。

    工地上所有的人站到了大型模板平板車的四周。身體都僵硬的面對著沙塵暴。

    方濁對著我說:“算時間,也該來了?!?/br>
    沙塵暴移動的更加進了,已經(jīng)靠近了龍門吊,龍門吊在地下固定的很結(jié)實,但是上部已經(jīng)在開始扭曲,巨大的風(fēng)暴把龍門吊上的鋼梁扭成了螺旋裝。

    我聽到了虎嘯的聲音,不是一頭,而是成千上萬頭的虎嘯一起發(fā)聲。然后我看到了沙塵暴的最前方,仿佛化作了一張猛虎的臉孔,這張巨大的虎頭,張開了巨大的嘴巴,似乎能把整個沙漠都吞噬。

    沙漠中的沙塵暴并不罕見,幾年來,這里所有的工人應(yīng)該是見識過多次了。可是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面前的沙塵暴,顯出了巨大的虎頭,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嘶吼聲。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自然現(xiàn)象。

    大型模塊平板車啟動了,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就在沙塵暴把龍門吊徹底的拔地而起的時候,平板車在沙塵暴前方立即行駛出了幾十米,我看到幾個工作人員抓住了平板車的邊緣,跟著平板車離開。但是原地還是留下了幾個人。

    我看了看,其中一個人坐在輪椅上的。必定是老嚴無疑,方濁和我站在這里,那在老嚴身邊站立的人,就應(yīng)該是張家?guī)X、楚離、鄧瞳、張艾德。

    沙塵暴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猛虎撲來的狀態(tài)。高塔起吊機也被卷入到沙塵暴中,瞬間分崩離析,散開的設(shè)備在空中飛舞,然后被拋的遠遠的,落到遠處的戈壁上。

    現(xiàn)在沙塵暴已經(jīng)到了老嚴等人的面前,我看見這幾個人身邊的設(shè)備,已經(jīng)被沙塵暴帶動起來的暴風(fēng)在地上不斷的滾動。但是老嚴等人還穩(wěn)穩(wěn)的在原地不動。

    張家?guī)X和張艾德是有本領(lǐng)的,我心里暗自想到。但是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事情,那就是這些人幾乎都是穩(wěn)穩(wěn)的面對沙塵暴站立,只有鄧瞳不同。

    鄧瞳竟然慢慢的朝著沙塵暴的方向往前走了兩步,他的身體已經(jīng)距離沙塵暴顯現(xiàn)出來的虎頭不到十米遠了,但是鄧瞳張開了雙臂,讓我驚愕的事情發(fā)生了。

    沙塵暴竟然不能在繼續(xù)向前移動,而是化成了卷的龍卷風(fēng),在原地旋轉(zhuǎn)。鄧瞳有驅(qū)使神獸的能力。我知道鄧瞳驅(qū)使過冉遺。只是我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鄧瞳真的能做到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沙塵暴的巨大能量集中到了一點,雖然鄧瞳有影響到神獸白虎的能力,不過也做不到把白虎引導(dǎo)到別的方位??磥砝蠂赖热艘膊]有要鄧瞳做到這一點。

    我問方濁:“這些步驟,都是你們計算好的?”

    “是的?!狈綕嵋部粗囃?,“計算好的。”

    “你們知道會有四象神獸守護銅鼎?”

    “是的?!狈綕嵴f,“張艾德和金師兄、楚離看到了銅鼎,也知道了當年上古飛星派的門人,用四象守護銅鼎?!?/br>
    我心里默默的想了一下,然后問道:“還有一個玄武,很難想象以什么形態(tài)出現(xiàn)?”

    “你馬上就能看到。”方濁的聲音十分的冷靜,語氣平穩(wěn)。

    然后我聽到了巨大的轟鳴聲,聲音十分的沉悶。接著我的腳下的地面一陣強烈的抖動。我看到了以龍門吊之下的深井為中心,分別朝著南北方向,裂開了一道縫隙,而深井的圓心擴大,地面坍塌,一個巨大的地陷出現(xiàn)。

    我記起來深井之下布置的炸藥,現(xiàn)在我知道了,不僅是深井里有炸藥,而且以深井的南北兩個方向,也打了井洞,放置了炸藥。

    “每隔五米?!狈綕嶂牢以谟^察,“以井坑為中心,南北方向縱貫著幾百米的地質(zhì)裂縫,我們在裂縫里每隔五米放了炸藥。”

    我已經(jīng)不太關(guān)心方濁介紹這個工程的浩大了。在我眼前,我看到了這南北不斷延伸的裂縫,并不是直線延伸,而是有弧度的。當這個裂縫延伸了兩百多米之后,我看清楚了,兩道裂縫把整個工地的地面分割開來,呈現(xiàn)出來的形狀是一個八卦兩儀。

    白虎的沙塵暴變成了龍卷風(fēng)被死死的陰魚的那頭,而鄧瞳、老嚴等人,雖然距離白虎很近,站立的范圍卻在陽魚的范圍里。

    這個八卦的形狀,怎么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地址現(xiàn)象呢。地下的縫隙,用八卦的方位延伸,絕不會是大自然自身的演變。

    飛星派,到底是一個什么樣門派?

    我腦海里想著兩千年前的術(shù)士,他們用的是什么樣的工具,挖掘到了地下一萬多米的深度,并且還在地下挖出了幾百米長的八卦裂縫。

    想到了飛星派,我把目光轉(zhuǎn)向了被老嚴和方濁凌空托起的飛星觀。我在短短的時間里,看到了太多的非自然現(xiàn)象,現(xiàn)在又多看到了一個,卻仍舊讓我極端的震驚。

    飛星觀的名字不是隨便起的。因為飛星觀真的能飛起來。

    飛星觀整個道觀慢慢的在空中漂浮旋轉(zhuǎn),綁縛著飛星觀的所有的鋼纜全部崩斷,飛星觀的四面伸出了巨大的腳掌,落在里地上,飛星觀的身體的身體上纏繞著一個巨大的蟒蛇,在飛星觀身體上不斷的游動,但是始終不離開飛星觀的整個建筑。

    上古神獸沉睡的時間長了,也就變成了巖石,變成了河流,比如冉遺。只是我沒想到,也有變成道觀的神獸。

    現(xiàn)在我看到的玄武就是這樣。老嚴和方濁沒有讓飛星觀落地,就是為了現(xiàn)在吧。玄武落地,就活了。

    而這個玄武是被當年的飛星派鎮(zhèn)服封印成了道觀。

    張家?guī)X!

    我看到玄武身上的磚瓦礫石紛紛的掉落,然后露出了龜殼和頭部。我懂了,為什么張家?guī)X要留在大青山,一個人孤單的留在這里。

    只有一個原因,張家?guī)X并不是在探究地下深淵里的神秘事件——他的能力達不到這一步。但是他能琢磨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地面上的飛星觀。他做到了,他琢磨出了當年飛星派指揮玄武的法術(shù)。

    這就是他為什么在七星陣法的最后一再堅持要三銅齊聚破局的緣由。因為他掌握了驅(qū)動玄武的方法。這就是張家?guī)X的底牌。

    玄武慢慢移動到了陽魚的邊界,和陰魚的白虎已經(jīng)靠近。

    玄武身上纏繞的巨蟒高高的揚起了頭部,把白虎的脖子部位纏繞。

    八卦中央陰魚和陽魚之間的裂縫在擴大,正中心的井坑也在迅速的坍落。

    鄧瞳和老嚴等人已經(jīng)離開。朝著我和方濁的方向走過來。

    而我,就看著玄武和白虎同時陷入到井坑之下,井坑變成了一個黑洞,把巨大的玄武和白虎吞噬下去。首先是整個玄武和白虎的龍卷風(fēng)下方落下去,龍卷風(fēng)的上部還在地面上旋轉(zhuǎn)。

    接下去,整個龍卷風(fēng)都被井坑吸入帶地下。

    完畢之后,除了地面上一片狼藉和全部是螺旋狀的地面痕跡,飛星觀和沙塵暴都同時消失。

    我只能聽到地面之下,還有些許的電閃雷鳴。隨即都一片沉寂。

    老嚴等人和我匯集在一起。我們一起看著大青山工程的原址。地面還在塌陷。不過并非是無窮無盡了。坍塌的砂礫已經(jīng)把整個井坑填堵上。而八卦形狀的裂縫仍然存在,成為了一個險惡的地址現(xiàn)象。

    大青山計劃結(jié)束了。

    這個工程從此不會再有人提起。建國后,幾乎兩代人幾十年的努力,在方濁和老嚴手下,把銅鼎撈了出來。這個工程的計劃和實施,直到完成。永遠只會存在于國家某個隱秘的檔案室里,永遠的封塵下去。

    我們從沙漠開始,一路向東,離開沙漠,朝著內(nèi)地前行。

    模塊平板車的行進速度是每小時二十公里,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的行駛,除開一些臨時的因素,每天能行走四百公里左右的距離。

    我們隨行人員,全部坐在另外安排的中巴車上,沒日沒夜的跟著,睡覺也只能就在座椅上休息。上廁所都是統(tǒng)一安排,為的是不影響行進速度。也許是這個計劃臨近了終點,所有人,包括我,都沒有睡覺。精神都十分的緊張。

    老嚴作為精神領(lǐng)袖,坐在駕駛座位的后面,一直閉著眼睛,但是只要路途上有任何的風(fēng)吹草動,他始終比我們警覺的更早,當我們看到了某些意外的時候,老嚴已經(jīng)又重新把眼睛閉上了。

    意外因素也就是一些冒失的車輛切入到平板車的行駛路線之前,并且圍觀。這些事情都被方濁的外勤部門解決了。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楚離雙臂抱著兩腿,蹲坐在車的最后一排。下巴擱在膝蓋上,保持這個姿勢,從出發(fā)開始,就沒有動過。

    方濁和張家?guī)X兩人不停地商量,和駕駛平板車的司機交流。計算行駛速度和路途的長度,估算時間。

    張艾德和鄧瞳兩人還挺聊得來,和其他人相反,這兩人一路上嘴巴沒有停過。兩人還攀起了親戚,張艾德是龍虎天師的后人,鄧瞳說自己的同門兄弟黃坤的祖上是朱元璋的侄孫子,在龍虎山學(xué)的藝,這么算下來,兩人也算是有點淵源。

    鄧瞳這么七扯八拉,旁人聽了也就是笑笑,可是張艾德倒是挺吃鄧瞳這一套,客客氣氣的跟鄧瞳算輩分。要不是算下來,兩人的輩分差了十幾輩,鄧瞳可能就要拉著張艾德結(jié)拜了。

    一路上算是順利,沒有什么波折,沉默的沉默,說話的人也不是那么討人厭。我始終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眼前的各位,他們都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我本能的知道,我很快就要和他們分開,永遠不會再有交集。

    過黃河的時候,耽誤了一點時間。

    可能是方濁和當?shù)氐恼]有徹底的協(xié)調(diào),當?shù)卣蛔屍桨遘囘^黃河大橋。認為模塊平板車的自重太大,橋梁承受不起。

    方濁的路線是早已經(jīng)定好的,不可能改變路線。

    交涉了許久,當?shù)卣畼蛄汗芾砭?,才同意平板車通過。這個意外,耽誤了好幾個小時。錯過了晚上十一點,過黃河的機會。

    把銅鼎運送到鄂西的路途,需要過幾十個橋梁。但是方濁和老嚴不在乎其他的橋梁通過,他們只在乎兩個橋梁的通過。一個過黃河,一個是過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