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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逢狼時刻在線閱讀 - 第29節(jié)

第29節(jié)

    “你還跟著叫!你哪邊的!”白阮哆哆嗦嗦地狂戳郎靖風(fēng)的腰。

    郎靖風(fēng)淡定道:“我罵它們呢,噴點兒垃圾話氣氣它們……又多兩只?你又害怕了?”

    白阮望著書房里的四只狼,既內(nèi)疚又無奈道:“我、我忍不住……它們一叫喚我又慌了,我不怕你,但是別的狼我還是……心魔用恐懼當(dāng)能量,我這相當(dāng)于一直給它充電呢?!?/br>
    由于又多了兩個同伴,書房里原本畏縮不前的兩只狼重振精神,四只狼以包抄之勢朝郎靖風(fēng)圍攏上來。

    白阮拭了把額頭上嚇出來的細(xì)汗,忽然靈光一閃,眼睛一亮道:“你趕緊把我打暈,暈了我就不知道害怕了,上的符你自己看著用?!?/br>
    “我哪兒舍得啊?”郎靖風(fēng)好笑,揚起大長腿就是一記飛踹,一只狼炮彈般橫飛而起,嘭地撞在另一只狼身上,兩條狼疼得雙雙發(fā)出小動物般細(xì)弱的嗚咽。

    “那我撞墻吧?!卑兹钜晦D(zhuǎn)身,滿臉苦大仇深地朝著墻。

    不就是怕個狼么,招誰惹誰了,最近一個多月盡和狼較勁了。

    “別鬧,我有辦法?!崩删革L(fēng)把另外兩只狼也收拾利索了,回身大步走到白阮面前,抬手撥了撥白阮沒收回去的兔子耳朵,一手環(huán)住白阮的腰把人往懷里一帶。

    白阮穿著件松松垮垮的大號襯衫,光用眼睛看看不出有腰,這么一摟才顯出細(xì)來,郎靖風(fēng)在那腰上輕輕捏了一把,一陣心猿意馬,輕聲道:“讓你暫時忘了怕狼這檔事兒不就行了嗎?”

    “你不是想……”氣氛哪里不對,白阮啪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神警惕。

    郎靖風(fēng)含笑嗯了一聲,道:“我就是想。”

    語畢,低頭在白阮捂著嘴的手背上輕輕親了一下。

    白阮中計,觸電似的放下手,郎靖風(fēng)順勢一偏頭,四片柔軟的唇瓣貼在一起,他沒有深入,只是眷戀地摩挲片刻,用透著點兒委屈的語氣道:“都一周沒親你了,白老師?!?/br>
    兩人嘴唇緊貼著,白阮不敢開口說話,耳朵紅熱得像被水煮過,想躲,后背卻毫無縫隙地貼合著身后書柜的玻璃門,額頭被郎靖風(fēng)的額頭抵著,一只手臂被郎靖風(fēng)箍在體側(cè)動彈不得,另一只手則被鉗住手腕叩在玻璃門上。

    郎靖風(fēng)用鼻尖蹭蹭白阮的鼻尖,鉗著白阮手腕的手向上滑了一截,與白阮十指交纏,一雙片刻前殺氣騰騰的眼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說出來的話也活脫脫就是一個純情少年:“白老師……我這是第一次和人牽手。”

    他說話間,兩人唇瓣若即若離,那時不時輕輕擦過的溫?zé)崛彳浵裥∧特埖淖ψ右粯由沃兹畹纳窠?jīng),忽然間,門外此起彼伏的狼嗥聲仿佛忽然沒入水中,變得模糊沉悶,耳中逐漸清晰起來的是郎靖風(fēng)粗重的呼吸聲,以及一句隱隱蘊著醋意的:“你呢?”

    “……我什么?”白阮別過臉讓兩人嘴唇錯開,他一半的注意力仍頑強地集中在門外的狼與不知逃到哪去的心魔身上,一時間沒明白郎靖風(fēng)在問什么。

    “你和人牽過手嗎?”郎靖風(fēng)緊了緊與白阮十指相扣的手,像只不許旁人染指自己獵物的幼狼般死死盯住白阮,拋出這個早就想問卻一直沒機會問的問題。

    白阮老實答:“沒有……不是,門外那么多狼,你這……”

    怎么還突然開始撩漢了呢?。?/br>
    在這個白阮不注意的當(dāng)口,一團在書房墻角埋伏了不知多久的黑煙狡猾地溜墻根蠕動到白阮腳邊,分離出一根手指般細(xì)長的黑霧,在白阮小腿上點了點,仿佛想吸取些3d打印材料。

    “我這轉(zhuǎn)移注意力呢,”郎靖風(fēng)俊臉一板,貌似正經(jīng)道,“老師你配合一點兒……上次那個是你初吻嗎?”

    白阮虎著臉:“不知道!”

    “那就是了。”郎靖風(fēng)咬著嘴唇,忍不住笑了,“白老師,我能問問你……你為什么一直單身嗎?”

    這問題觸痛了白阮的逆鱗,瞬間把他氣得鼓鼓的,因為他長達二十六的單身確實是有難言之隱的。

    白阮目露兇光:“你再問我這些我要考你文言文釋義了。”

    無論如何,注意力確實是轉(zhuǎn)移開了,縱使書房外群狼環(huán)伺,白阮腳邊的心魔分身卻仍像只討不到食物的狗子一樣委屈巴巴地往地上一攤,弱小、可憐,又無助,不僅沒吸到好吃的恐懼,還被迫吞了一噸狗糧。

    “看來是有原因的?!崩删革L(fēng)一笑,也不追問,見書房里一直沒刷狼,知道白阮被安撫得差不多了,便道,“我出去把剩下的狼打了,你變個原形,我有辦法讓你不害怕?!?/br>
    白阮也不多問,身形微微一晃,失去身體支撐的衣物攤了一桌子。

    “老師你委屈一下?!崩删革L(fēng)俯身,輕輕抓起小團子白阮,拉開書桌抽屜把他和手機一起往里一丟,又嘭地合上抽屜。

    猝不及防被關(guān)進抽屜的白阮:“……”

    心魔不甘心地飄到郎靖風(fēng)身上,窺探片刻,沒找出什么郎靖風(fēng)特別怕的事物,遂老大不開心地飄下來。

    “抽屜里絕對安全?!崩删革L(fēng)語調(diào)懶懶道,“所以不用怕,玩會兒連連看吧?!?/br>
    語畢,他隨手抄起白阮的椅子,掂了兩下發(fā)現(xiàn)是柚木的,估計得貴,便放下改拿自己方才坐的轉(zhuǎn)椅,當(dāng)個武器護在身前,推門而出。

    裝零食的抽屜里一片黑暗,散發(fā)著草餅與蘋果木的清香,白阮坐在手機上,豎起一對小耳朵不安地聽著,抽屜外拳拳到rou的激烈打斗聲持續(xù)了一分多鐘,忽然一陣強光照進抽屜,是郎靖風(fēng)把抽屜拉開了一小半。

    “打完了,白老師。”郎靖風(fēng)用拇指抹掉沾在唇角上的狼血。

    “嘰!”白阮見了血,一身絨絨的兔毛炸起。

    “不是我的血?!崩删革L(fēng)好整以暇地?fù)崞揭陆?,踢開腳邊狼尸,皺眉道,“這些怎么處理?”

    頓了頓,郎靖風(fēng)用隱約透著絲驕傲的口吻道:“都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呢,處理不好再惹麻煩?!?/br>
    十五一只二十五一對的中國白兔嫉妒得不想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心魔:……我堂堂全文最大反派你們就用這么不正經(jīng)的手段對付我,感覺不到尊重。:)

    郎靖瘋:你以為你拒絕的是誰的愛?你拒絕的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的愛!

    第三十七章 比兒都長。

    白阮從抽屜一躍而出, 跳到地上, 三瓣嘴輕啟:“嘰?!?/br>
    轉(zhuǎn)過去。

    郎靖風(fēng)會意, 熟練地背過身,白阮變出人形, 迅速穿好衣服,穩(wěn)住情緒跨過滿地橫七豎八的狼尸跑進客廳。墻邊兔籠里,兔寶寶們?nèi)宄扇簢墼谝黄? 小腦袋驚恐地埋在籠子角落,身體則成扇形依次排開背對籠外,打眼望去全是毛絨絨胖嘟嘟的小屁股和圓尾巴。

    籠中的兔寶寶們毫發(fā)無損, 籠身則遍布爪痕牙印,也是幸虧這幾個籠子的質(zhì)量好。

    白阮打開籠門伸手進去安撫瑟瑟發(fā)抖的兔寶寶, 郎靖風(fēng)也有樣學(xué)樣趁機吸兔, 吸了一會兒, 郎靖風(fēng)問:“這些兔子不怕狼嗎?那心魔怎么沒多變幾只?”

    白阮解釋道:“動物能提供給它的能量太少,開了靈識的能多點, 但也不夠用的……它那個大小一看就是分身, 能量不夠,必須從外面借, 如果正主來了想變多少就變多少?!?/br>
    恐懼是精神層面的感受, 動物的精神能量微薄, 可供窺探的心靈漏洞也遠遠少于精神活動豐富的人類,倒是天然不畏懼各種類型的心魔。

    確認(rèn)過兔寶寶們的安全,白阮回書房抓起一把清凈符, 在家中和公寓走廊以及樓下里里外外搜索了一圈,連抽屜和冰箱冷凍格都沒放過,卻尋遍不到心魔的蹤跡。

    “跑沒影了?!卑兹钅樕行╆幊粒€想趁著沒狼了給心魔劈頭蓋臉糊一波符吸干這個分身的濁氣,讓它體會體會什么叫做仿佛身體被掏空。

    心魔八成不止這一個分身,分成許多個到處搗亂也說不定,而方才這個也說不定什么時候又會來找白阮的麻煩,這種敵暗我明的感覺實在令人不安。

    郎靖風(fēng)大逆不道地抬手揉了把白阮的頭發(fā),安撫道:“有我呢,沒事?!?/br>
    白阮撥開頭上的狼爪子:“趕緊回書房寫作業(yè),把打架浪費的時間補回來?!?/br>
    郎靖風(fēng)幽怨地瞪著他,沉默片刻,問:“……那些死狼怎么處理?”

    “我得試試……”白阮小聲嘟囔著,俯身把一張清凈符拍在一條死狼的額頭上,碰觸到符紙的一瞬,狼身分解湮滅成細(xì)如塵埃的黑色粉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堆積成狼形的粉末便坍塌作地板上的一攤黑灰,接下來,這層薄薄的灰也如同被海綿吸收的水一般迅速消失不見,地上唯余一張蘸飽了濁氣的焦黑符紙。

    “我猜也是這么回事?!卑兹畲浇堑靡獾匾宦N,揚了揚手中另一張印著狼爪印的清凈符,道,“這張符剛才被狼踩了一腳,但沒起效。這說明這些狼活著時是真狼,但死后就只是固態(tài)濁氣了。”說著,白阮走進書房,把書房里的幾具狼尸清理干凈,抓起地上幾張焦黑的廢符團吧團吧丟進紙簍,并板著臉蛋再次催促郎靖風(fēng)道,“快寫作業(yè),別看熱鬧了?!?/br>
    郎靖風(fēng)恨恨地磨著牙坐回桌前,把桌上一片狼藉的學(xué)習(xí)資料歸攏齊整。十秒鐘后,他在完形填空第一題答題處寫下一個怨氣沖天的c,幾乎懷疑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做夢。

    “白老師,”郎靖風(fēng)沉聲道,“問你個事兒?!?/br>
    “嗯?”白阮用掃帚把清凈符沒吸干凈的少許黑灰掃成一個尖尖的小灰堆,又冷靜地掃進垃圾鏟,神情淡定得與做日常的家庭主婦毫無二致。

    畢竟他怕的是狼,又不是狼灰。

    郎靖風(fēng)語氣中透著淡淡哀怨:“是不是就算世界末日了你也得讓我在廢墟里穿著隔離服頂著核輻射頑強學(xué)習(xí)?”

    白阮沉吟片刻,確認(rèn)題目中沒給到的關(guān)鍵條件:“大學(xué)都塌了嗎?不高考了嗎?”

    郎靖風(fēng)做了個深呼吸防止昏迷:“……都塌了,不高考?!?/br>
    白阮笑出兩個小梨渦,答道:“那就不用學(xué)了啊,那還學(xué)什么?!?/br>
    言下之意也就是只要大學(xué)沒塌高考還在就無論如何都要學(xué)到世界盡頭。

    郎靖風(fēng)無言以對,在接連經(jīng)歷了給心上人過生日、地震、鎮(zhèn)魔塔倒、心魔臨世、獲取與心上人暫時同居資格、手刃十多只同類、與心上人牽手接吻等等一系列緊張刺激的大事件后,繼續(xù)黑著臉與一篇小小的完型填空搏斗。

    太他媽魔幻了,郎靖風(fēng)想。

    晚上九點半,郎靖風(fēng)寫完了全部作業(yè)以及一小部分錯題,從書桌前站起身時一陣頭暈?zāi)垦?,比一挑十打群架還累。

    白阮先一步洗漱完畢,郎靖風(fēng)走進臥室時他剛從床下大抽屜里翻出一套干凈的床單被罩,正準(zhǔn)備給郎靖風(fēng)換上。

    “作業(yè)都寫完了?我給你鋪一下床,”白阮指指床頭柜上的小草窩,“我變原形睡草窩,我平時也經(jīng)常那么睡。”

    “行?!崩删革L(fēng)大馬金刀地往床上一坐,沉浸在白阮的好聞的小兔子味兒中,狼血沸騰,“床單被罩就不用換了。”

    白阮想想郎靖風(fēng)的狼鼻子,面露忌憚:“但是……”

    郎靖風(fēng)英俊純良地笑了笑,在床單上摸了一把道:“這么干凈,換什么?”說完,不待白阮開口,便先發(fā)制人堵住白阮的質(zhì)疑,道,“我從下午三點學(xué)到現(xiàn)在眼睛都花了,現(xiàn)在就想老老實實睡個覺,你可千萬別多想?!?/br>
    白阮被噎得說不出話,好像這會兒再堅持換就是自己多想了似的,于是只好默默收回床上四件套。

    郎靖風(fēng)洗漱完畢換好睡衣躺在床上時,白阮已經(jīng)變回原形了,他姿態(tài)端莊地坐在一本攤放在床頭柜的書上,看完幾行字就往下挪一挪身子,左邊的一整頁看完了就跳到右邊,床頭燈將一個絨絨的圓形陰影投映在書頁上,氣氛頗有些溫馨。

    郎靖風(fēng)把耳釘卸下來往另一個床頭柜上一扔,甩甩尚泛著少許潮氣的頭發(fā),好笑道:“白老師,用不用我?guī)湍惴???/br>
    “嘰。”老師能翻。白阮搖搖頭,在郎靖風(fēng)面前用兔爪爪翻過一頁以彰顯靈活。

    郎靖風(fēng)眸光微微顫動著,躺進白阮前天還睡過的被窩,心滿意足地捕捉著白阮的味道,墨玉般的瞳仁中倒映出一只小兔子的身影。

    他覺得白阮嘰嘰叫的聲音特別可愛,便忍不住逗著白阮出聲:“白老師,你幾點睡?”

    白阮保持著溝通不能的沉默:“……”

    郎靖風(fēng):“十點半?”

    白阮搖搖頭:“嘰呀?!?/br>
    郎靖風(fēng)忍笑:“十一點?”

    白阮持續(xù)搖頭:“嘰呀?!?/br>
    郎靖風(fēng)嗤地笑出聲:“十一點半?”

    白阮瞪他一眼,點頭:“……嘰。”

    郎靖風(fēng)被嘰上癮了,眼珠一轉(zhuǎn),又問:“哎老師你為什么單身這么多年啊,白天問你你也不說,還瞪我?!?/br>
    白阮當(dāng)機立斷地又瞪了他一眼,兇惡道:“嘰!嘰嘰!”

    郎靖風(fēng)被嘰得通體舒泰,繼續(xù)逗著白阮道:“你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白阮圓尾巴一顫,咆哮道:“嘰呀!”

    沒有滾!

    郎靖風(fēng)被嘰爽了,心滿意足地躺回被窩,不敢再逗。

    白阮被戳中痛處,氣得鼓鼓的,圓滾滾的小身體看起來更圓了。

    雖說白阮性格過于溫和柔軟,少了些陽剛之氣,與主流的女性擇偶傾向背道而馳,但他的顏值實在太在線了,美少年的存在本身就是天賜的瑰寶,所以從小學(xué)一年級開始白阮的女性追求者就沒斷過。作為一只那啥欲望強烈的、曾經(jīng)的直兔,白阮守身如玉二十六年沒談過戀愛,確實是因為某個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