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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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們?yōu)榱藟褐茝闹苎錾眢w里復活的聞曄,耗費了太多力量,此刻倒是能與這魔頭拼個上下。 可是他此生就算生來道骨,卻在聞曄的力量面前不堪一擊,他真想問問他前世的那位仙人,這般無能的轉(zhuǎn)世之身,何以救世? 南昭看到他向自己奔來,無力的眸子多了一絲淚光,她沖他微微一笑后,又盡力指了指婢女手中最后一個杯子。 她是讓呂東來將那杯水遞給她。 呂東來已十分難過她與聞曄這可笑的交易,此刻大聲告訴她:“這殿中已無人需你喝毒水相救了!” 他自當她被毒壞了腦袋,眼睛也看不清楚了! 連聞曄也好奇地打量著她,享受著她被折磨的每時每刻……而南昭再次指了指那杯毒水,定要呂東來遞給他。 呂東來氣急,端過那杯毒水蹲下身來恕斥道:“你是靈女,火燒不死,是驕傲于此毒也要不了你的命嗎?” 南昭用力撐起身體,接過他手中的杯,看向前方高高在上的聞曄,她將斷腸水舉在身前,聲音顫抖的說:“至于這最后一杯,我要救一女子,我希望可救她出困她數(shù)百年的地獄,我希望她可以放下引她入魔的恨與執(zhí)念,不管那人是否還記得她天真善良的樣子,我只希望,她能想起屬于自己的天真善良!” 此言一出,殿中眾術(shù)士悲泣出聲,他們都曾不服靈女小小年紀,與權(quán)貴結(jié)交,坐上正道營統(tǒng)帥之位,但如今真正令他們信服的,并非靈女手持的強大之力,而是那世人不可觸及的愛與大義! 可這卻觸怒了殿前的聞曄,她轉(zhuǎn)身揮袖,怒指著南昭這方罵道:“好個以己之身救苦救難吶?我最恨的便是你自以為是的善良,我聞曄無論是三百年前,還是三百年后的今日,你都不配說這些話,是!這困我之地獄雖令我痛苦萬分,但它卻是令我清醒之所在,休要拿你那份愚蠢癡傻來救贖我,我聞曄——無需任何人之憐憫!” 她手掌張開,那擁有毀天滅地之力的黑焰法杖便出現(xiàn)了,她法杖一揮,周圍地顫殿傾,眾人幾乎站不穩(wěn),互相扶持著躲避頭頂落下的碎礫殘瓦。 有術(shù)士大喊道:“她早已被魔性吞了心魂,如何能救贖她?” “別多說了,快離開這里,大殿就要塌了!” 聞曄冷厲道:“想逃?順我者昌,逆我者永不超生!” 她展臂以施法,奪命魔氣襲來,呂東來立即向前施法阻擋,他的道法成功將那蝕骨的黑暗之力阻隔在前方。 眾術(shù)士見狀,不管那落下的碎瓦是否砸中自己,也紛紛合力向前抵抗。 聞曄冷笑:“就憑你們?自不量力!” 隨著她法杖再一揮舞,術(shù)士們傾盡余力的抵抗便如這大殿一樣,轟然崩塌。 遠處可見,那曾是周仰登基受冠冕之禮的大殿在塵土中消失不見,遠處被傷及的侍衛(wèi)們四處逃散,那些術(shù)士也全都被壓在了其中。 而在這殘破的大殿廢墟之中,只有一處安然無恙,那便是聞曄所在之處,她任坐在那張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之椅上,一身黑色金絲龍袍,頭冠高戴,身無半粒塵灰。 她仰著高傲的頭顱,俯瞰這片自己造就的、屬于他人的葬身之地許久,神情從最初的傲視漸漸變得寡淡孤獨,她冷笑了三聲,對著旁邊無人之處道:“瞧見了嗎,最后還是我贏了!” 聞曄聲落半分,那廢墟之中出現(xiàn)了別的聲音,她挑眉看過去,見殘磚斷瓦之中,緩慢地站起來一個人,她不似聞曄能在大殿傾倒時不染一塵,一身的灰粉將她原本的面容遮了去,但她試圖站直的狼狽身子卻充滿了一種聞曄從不曾有過的堅持,所以她看到這一幕時,立即起身,不可置疑的道:“為何你還不死?” “好呀,不死好呀,這世間若沒了你,那該多無趣呀!” 聞曄站在龍椅前,眼見著一身灰土的南昭杵著那把屬于小道士的乾坤法劍朝自己走來,她什么都未做,就這般看著那個她恨了數(shù)百年的小妹茍延殘喘的樣子,心中痛快得很。 南昭也不負她重望的一步步來到她面前。 南昭邁上階梯,到了龍椅前時,又是一口黑血吐在地上,身子也半跪在了聞曄的面前。 聞曄俯視著她,嘲諷道:“怎么?留著這最后一口氣來替天行道嗎?” 說完,她抬腳一踢,南昭被她踢翻在地。 “這具rou身,你就算再有力氣,砍千刀萬刀,亦不能傷我分毫,而你,終究要身埋于此!” 南昭將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她堅持著又重新爬起來,將手中的法劍拔出,朝聞曄身上揮去。 聞曄毫無躲閃的站著,對她連劍都握穩(wěn)卻想殺自己的癡心妄想感動。 “嗤——” 可是,她沒想到,那劍竟這般插進了周仰的身體,她感到皮開rou裂的痛!! “怎會如此?”她不解,捂著身體的傷口,退了幾步。 不止于此,那些令她強大的力量也在逐漸脫離她的身體,回到那黑焰法杖中去,法杖落到地上,她立刻俯身去撿,卻被南昭搶先一步。 “給我!”聞曄撲上來欲奪去,兩個人纏打在地上,可是沒過多久,聞曄就感覺不止是那些力量離開了她,就連她用的這具rou身也越發(fā)不聽她使喚了,最后她只得無力的趴在地上,不甘怨恨的看著南昭。 而見到這般狼狽的聞曄,南昭并沒有落井下石去諷刺她任何,她拖著也好不到哪兒去的殘軀來到聞曄面前,抓起聞曄的手道:“你還不懂嗎?你我之間,從無輸贏,我便是你,你也曾是我啊!” 聞曄如雷轟頂,蹙眉喃喃自語說:“我是你,你是我……” 隨即,她想起了什么恍然回頭看著她說:“我與你本是孿生姐妹,同時出生,卻各有不同宿命,呵呵?!?/br> 沒多久,一道靈光從周仰的身體中飄出來,灑落在南昭手中的黑焰法杖上。 突然,那原本被魔氣覆蓋的黑焰法杖變了,變成一塊發(fā)出綠光的玉石,漂浮在南昭的手中。 微風一吹,她身上的塵土散了些許,抬眼間,廢墟之中,緩緩步來一位白袍公子。 他還在遠處時,身影模糊,面容不清,他逐漸走近,眉目也清晰起來。 南昭自然認得他,但此刻她再沒有從前見他時的種種不甘和糾葛,她釋然地深望著他道:“方才被壓在廢墟之下,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是另一個女子,我姓張,名為青意,我張家有一塊祖?zhèn)鞯膶氂?,玉屬陰,其中蘊藏強大力量,可我作為張家人為掌玉,卻被玉反噬了心智,食活人氣入了魔,迷途終知返,但卻沒了回頭路,于是,我抱著那塊陰玉跳入煉玉爐之中,人玉俱焚……” 南昭所講的夢只是前半段,后半段是由另一個人開啟。 人引之寶玉分為陰玉及陽玉,陰玉由張家女子所掌,而陽玉則由姬家男子所掌,兩家都為引玉人,世代聯(lián)姻,在張青意那輩陽玉的掌玉人名叫姬寐生,他與張青意青梅竹馬,后未能阻止她被陰玉反噬,卻親眼見她投身煉玉爐,從此,世間再無陰玉,張家絕后。 自古陰陽不可缺,他姬家的陽玉沒有了陰玉的守護,也逐漸衰落,他所有族人都逐漸老去,姬家再無后輩所出,他成為了最后一個引玉人! 若要拯救引玉人兩族,唯有讓陰玉從新現(xiàn)世,所以他收集煉玉爐中的灰燼,引陽玉之力,為掌引玉人轉(zhuǎn)世,那時,他還未能洞察這世間的許多奧妙之處,當發(fā)現(xiàn)掌陰玉者轉(zhuǎn)世為一對孿生姐妹時才恍然大悟,張青意投身煉玉爐中后,早與玉共存,陰玉分善與惡,善若勝,他可改變張青意被惡反噬的結(jié)局,而若還是惡勝了,世間也再無引玉人。 所以人們只羨慕他擁有長生不老之軀,凌駕與萬物之上的玉之力,卻不知,這是屬于陰陽兩玉人的一場浩劫。 南昭在廢墟之中,看到了那屬于引玉人的浩劫,總算覺悟,她所歷的三個生死劫,親劫、情劫已過,而最后的蒼生劫不止救世蒼生,還有造就這生靈涂炭的聞曄! 她們是當初焚身于煉玉爐中張青意與陰玉的善與惡,善是她,惡也是她……所以她手持可度萬靈的靈花之力,聞曄亦可掌控能摧毀萬物的黑焰法杖! 姬寐生此刻已來到她面前,向她伸出自己的手,輕聲道:“本公子等了千年,終于再見你,引玉人!” 南昭握住他的手時,姬寐生手中也出現(xiàn)了一塊寶玉,此乃陽玉。 當陽玉與陰玉重逢時,屬于陰陽兩極的力量相互融合,發(fā)出巨大的光芒,飛過這片廢墟之地,接著,便看到時光回轉(zhuǎn)一般,那傾倒的殿柱重新立了起來,碎去的殘瓦又恢復如整。 殘殿重筑,殿內(nèi)死去的逝者又生,這場浩劫中所有的黑暗,在這陽光明媚的午后隨風而去! 數(shù)日后,一輛馬車行在通往青州的官道上,吸引了不少沿途路過的百姓,他們皆都指著車頂上那躺著的銀發(fā)道士笑談道:“瞧那小道士真有趣兒,好好的馬車不坐,偏生要坐在車頂上。” 道士先是不予理會,嘴里喊著一根青草望著藍天愜意咬著腿腳,后來越來越多人指指點點后,他干脆翻了個身,拍了拍馬車下方問道:“小靈女,那些凡人沒見過世面,要不你也上來吹吹風,讓他們看個夠?” 車里坐著的女子一聽,微微一笑,覺得有趣,轉(zhuǎn)頭對旁邊盤腿坐著的白衣公子說:“如故,你等我會兒,我上去瞧瞧!” 白衣公子睜開眼睛不悅道:“我不叫如故!” 女子撇了撇嘴巴,任性道:“是你自己說的,愿為我如故!” 說罷,她湊上前來,在公子臉上親了一口,便轉(zhuǎn)身敏捷地跳上了馬車頂上。 那銀發(fā)道士瞧她這般上來,立刻捂住口鼻一副嫌棄的模樣說:“你家公子身上的這股香味兒真能與萬花樓里那些花姐身上的香粉味兒比個高下了!” 女子挑眉取笑道:“喲,小道士,原來你也曾去過萬花樓?” “誰!誰去過那種地方了,貧道堂堂南仙山一悟真人關(guān)門弟子,怎會去那種煙花之地!” “沒去過你怎知道?” “我……我聽說的!” “聽說?那你臉紅什么?” “誰……誰臉紅了?” “你!呂東來,臉紅了!” “貧道沒有!” “我都看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