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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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晚的瞳孔中已映出了那一點褐色,空中的鳥在尖叫,想要來保護她,連臺下那些弱小的蟲蟊們也開始躁動。 阿晚卻忽然很靜。 風隨著朧月清的那一枝而似要凝結(jié)成冰—— 阿晚最后一劍出。 她說:“風止?!?/br> 朧月清眼里映出了她那一枝帶出的冰冷氣勁在這少女的劍尖處一寸寸開始凝結(jié)成冰,兩人之間忽結(jié)起大片冰花,從阿晚劍尖直反撲向朧月清的桃枝! 她止了風,反了風。 朧月清意識到這一點,即刻變招,阿晚已后繼乏力,只需她再一式,她便能贏了。 朧月清考慮到阿晚殘留的體力,她放棄了夏式,轉(zhuǎn)而道:“春和?!?/br> 冰晶一夕破碎,散在阿晚的眼前,將她的臉色映得更白。 她支著劍,這劍是封疆。 是風澤之劍。 她眼露狠厲,竟是要將殘留的力氣再次灌入劍中硬抗這一式而非避開! 朧月清眼露驚訝,她想要收勢卻已來不及—— 這時兩抹身影同時插入。 越鳴硯以眠冬重新凍住了流動的暖風,而云松的劍架上了封疆劍格,阻了它的最后一式。 云水宮宮主于同時宣布:“此戰(zhàn)結(jié)束,桃源朧月清,勝!” 第48章 摘星10 今日比試結(jié)束,參與摘星宴的弟子便被去了約有一半。 這種太過直接的晉級方式也有被旁的門派詬病太過比拼運氣,但運氣從來都是實力的一部分。或許你本有著進入逐星環(huán)節(jié)的實力,但卻在首場便遇上了逐星最有力的人選,甚至來不及多出一劍便慘遭淘汰。 這都是常態(tài)。 云水宮使用的這種方式,雖然粗暴直接,卻也未嘗不是在告訴這輩活在和平年代長大的弟子們戰(zhàn)場上才能悟出的道理。運氣從來不可控,你若想要不敗,能依靠的只有強,強于所有人,甚至強于氣運。何為摘星?星乃高懸天際之物,取之,便是先要勝天。 所以即使許多參與的弟子抱怨不理解,但連安遠明都沒有說過云水宮這樣的選擇是錯誤,是不公。他最多也只是笑一句云水宮不愿意費工夫罷了。 秦湛在高臺上瞧見越鳴硯和云松兩人阻止了阿晚與朧月清的生死之斗,心下微安。 她看向一劍江寒,一劍江寒眉梢微皺,看著不像是因阿晚輸了比賽而不高興,而是在擔心別的。秦湛大約能猜到他在擔心什么,阿晚修了十年昆侖寒劍,卻依然將自己手中的這柄劍當作風澤的“封疆”,她這不是繼承,而是勉力為之的“復(fù)刻”。 她握著封疆,想的不是如何去與手中這柄劍溝通共鳴,而是想著怎樣才能將這把劍上風澤的痕跡留的更深。 她握著的不是自己的劍,哪怕決心再強,光是這一點,就注定她贏不過朧月清。 有了朧月清與阿晚之戰(zhàn),之后的比試瞧在眼里都有些乏味,只有妖族此時參與比試的弟子們,以五行術(shù)戰(zhàn)諸派,竟也大部分勝出,令人頗為側(cè)目。 其中最為優(yōu)秀搶眼的莫過于明珠,她對于五行術(shù)的悟性高超,捏訣施咒間便是搬山移雨,甚至能夠憑空凝出金器來抵擋劍修的近身一擊。 “凝金成器?!标I如言對五行術(shù)略通一二,不由感嘆,“妖族對于五行術(shù)的運用領(lǐng)悟確是人所不能及,這孩子才多大,卻已能凝金成器了?!?/br> 朱韶聞言,因說話的是闕如言,倒也笑著回了一句。 朱韶道:“明珠在族中便是佼佼者,她雖看起來小,實則也快有三十年的修為了,當不得闕閣主如此稱贊?!?/br> 三十歲的修為,放在人類中,卻也尋不出一個能使出凝金成器的五行道修者。朱韶這話,看似自謙,又何嘗不是在彰顯妖族的實力。當初他要求正道給予半妖生存空間,正道想的大多是他感于自己身世的仁慈之舉,但現(xiàn)在想想,半妖比起人類,更多還是偏向于妖族,半妖得到生存修習的空間,何嘗不就是在增強玉凰山的實力。而妖族如今可以參與摘星宴,更是讓玉凰山借用最正大光明的手段刺探正道實力。 就好比如今,玉凰山對正道,第一局十勝八,也讓朱韶在心里清楚明白了之后該以什么樣姿態(tài)繼續(xù)與正道締盟。 妖主朱韶年少,加之相貌秾艷,總會讓人覺得他尚且天真。 可如今摘星宴一試,年輕的妖主依然淡笑端然,眾人卻驟然不再敢小看他。 果然是當年連秦湛都能騙過去的徒弟,他最終能勝過東境王妃,握住玉凰山實權(quán),想來也不是江湖傳聞的那樣,是請了秦湛回去替他肅清。 眾人看著朱韶的神色微變,朱韶卻似毫無所覺,他又與安遠明說了幾句話,便不再多言了。 一劍江寒見最后的比試都已決出,臺下云水宮的弟子瞧著被抹去了一半的光幕,在金色流光重新分散重組了對戰(zhàn)名單后,開始念出二試順序,便直接站起了身,對云水宮宮主道:“既然今日比賽已經(jīng)結(jié)束,我便先行一步?!?/br> 他向眾人致禮:“失禮,一劍江寒先告辭了?!?/br> 一劍江寒剛走,綺瀾塵也站了起來,她向云水宮宮主頷首:“我離桃源匆忙,尚有些事未處理完,便也先行告辭了。” 這兩人一走,剩下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告辭。 第一試結(jié)束,大部分人都想著回去將今日所見告知弟子指點一二,已好面對明日的第二試。云水宮宮主心里清楚,也不攔,最后坐著的竟然只有秦湛和朱韶了。 秦湛也剛準備走,卻見原本已經(jīng)打算離開的一劍江寒折了回來。云水宮宮主剛想要問上一句,卻見一劍江寒徑自對秦湛道:“我想了想,還是找你比較靠譜?!?/br> 秦湛:“?” 一劍江寒道:“我沒徒弟,不知道這種情況該怎么處理?!?/br> 秦湛立刻便明白了一劍江寒在說阿晚,可她看了看身邊的朱韶,又想了想越鳴硯,對一劍江寒極為懷疑道:“你真覺得我會處理?” 一劍江寒:“……你總歸有過兩個徒弟?!?/br> 秦湛:……行吧。 秦湛抬步便打算跟著一劍江寒去看阿晚,她看向了身后的朱韶。朱韶向她行了一禮,而后恭謹說:“若是有關(guān)阿晚師妹的事,我或許可以幫上些忙?!?/br> 秦湛看了看朱韶,并不確定,倒是一劍江寒也不知道到底是瞧見了什么樣的阿晚,竟顯出了“焦頭爛額”的姿態(tài),他看著朱韶,也不知在想什么,而后一口答應(yīng)道:“行?!?/br> 秦湛:“……?” 一劍江寒對秦湛道:“阿晚和妖族親近,朱韶長得又討女孩子喜歡,他去了,搞不好我們都能省事?!?/br> 秦湛聽聽,覺得一劍江寒說得真有道理,所以她也對朱韶說:“一起去吧?!?/br> 朱韶稱“是”。 秦湛跟著一劍江寒找到了阿晚,阿晚在賽后便一言不發(fā)的回了一劍江寒的院落里。院落外站著不知所措的云松。 云松見了秦湛,原本端謹少俠的模樣立刻繃不住,氣息也緊張了起來。他看著秦湛,愣了一瞬才想起要行禮,忙道:“劍主,一劍前輩?!?/br> 秦湛見他站在屋外,問了句:“你怎么在這兒?” 云松答:“我與越師弟阻了那一戰(zhàn)后,見阿晚師妹情緒低落,有些擔心,原想著或許能開解幾句,卻被關(guān)在了門外。我有些擔心,不太敢走遠,便干脆站在這里了?!?/br> 秦湛:“小越呢?” 云松說:“桃源的朧師姐尋他似乎有事,他先離開了?!?/br> 秦湛點了點頭,朧月清和阿晚一戰(zhàn),阿晚受到?jīng)_擊是自然的,朧月清卻也未必全然無礙。 她看了一劍江寒一眼,一劍江寒對她做了請的姿勢。 秦湛上前兩步,敲了敲門。 里面的人聽見了,壓著聲音道:“云師兄,我真的沒事,你回去吧。” 聲音發(fā)啞,帶著哭腔。 秦湛算是知道一劍江寒為什么這么快就折回來了,這家伙對哭起來的女孩子,從來怕得要命,更別說有半點對付的辦法。 秦湛又敲了敲門,說:“阿晚,不是你云師兄,是我和一劍江寒?!?/br> 屋內(nèi)突然收聲,過了好久,才傳來腳步聲,門被拉開。 小姑娘低著頭,開了門卻不太敢看他們。秦湛想了想,對云松道:“你先回去吧,阿晚有我們。” 云松見秦湛開口,便立刻應(yīng)了。他對秦湛幾乎是一種盲目的信從,秦湛說了沒問題,他便覺得肯定會沒問題。 云松離開了,秦湛伸手摸了摸阿晚的頭,她原本是想要安慰小姑娘,卻沒想到小姑娘被她一碰,反而直接掉了淚。秦湛手微顫,她也沒轍了。 所以秦湛看向了朱韶。 朱韶上前,對阿晚道:“阿晚姑娘?!?/br> 阿晚這才注意到還有別人,她連忙別過頭去擦淚,朱韶卻未看她,只是接著說:“我是朱韶?!?/br> 阿晚聽見這名字頓了一瞬,轉(zhuǎn)過頭來有些不敢置信:“妖主?妖主來這里做什么?!?/br> 朱韶道:“奉師命,和你談?wù)?。?/br> 若是別人,阿晚大概不會理會。但她繼承了蜃樓,庇護著東海上諸多小妖,玉凰山的妖主對她開口,她無法將之拒之門外。見阿晚沒有拒絕,秦湛松了口氣,她對阿晚道:“你們先聊?!?/br> 朱韶進了院子,阿晚看了看他,也跟了進去。 秦湛和一劍江寒站在了外面。 秦湛道:“阿晚也算是你的半個徒弟,你連對方的情緒都照顧不好,算不算失職?!?/br> 一劍江寒說:“你從風澤的劍中悟道,阿晚于你也算是半個師妹,你不是一樣束手無策?” 秦湛:“……” 秦湛道:“我怕人哭?!?/br> 一劍江寒:“真巧,我一樣?!?/br> 秦湛覺得好笑,她問一劍江寒:“說起來我以前都沒問過你,你哭過嗎?” 一劍江寒頓了一瞬說:“哭過,小的時候餓哭過,也被凍的哭過。我父母死在我眼前的時候,也哭過?!?/br> 秦湛問:“林谷道人仙逝時呢?” 一劍江寒反問秦湛:“你將溫晦打入煉獄窟哭了嗎?” 秦湛答:“沒有?!?/br> 一劍江寒說:“這就是我的答案?!?/br> 秦湛想想確實如此。她在王宮里的時候,因為很小的緣故沖商陸哭過,在跟著溫晦游歷天下的時候,也發(fā)脾氣假哭過。但到了誰也沒有,只剩她自己的時候,反而倒不會哭了。 秦湛緩緩道:“一劍?!?/br> 一劍江寒:“怎么?” 秦湛道:“你下次快哭的時候記得來找我,我有點好奇你哭起來是什么樣。” 一劍江寒:“……” 一劍江寒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笑了出來,他爽快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