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趙萱:“嗯,我從你皇陵里拿出的玉印,是巫族的鎮(zhèn)族之寶。這印對巫族特別重要,昨天上午,玉印與這圖案產(chǎn)生了共鳴。” 嬴政鎖著眉頭,覺得事情真是模糊到了極點,所有線索都莫名其妙,毫無關(guān)聯(lián)。 他思索著,探出手往圖案上摸去。 當手接觸到圖案剎那,嬴政的頭微微一抬,驚喜之色頓時閃現(xiàn),他抿嘴,沉沉地往圖案上按了按。 “咔擦——”一聲響聲從兩人的腳下突然響起。 順著響聲看過去,石像下方的石板倏地從中分裂開來,緊接著,一道純白亮光從下方溢出,一條長長的石階驀然出現(xiàn)在了兩人眼前。 趙萱與嬴政對望了一眼,默契十足的勾嘴輕笑,隨即便踏入了秘道。 等徹底走入秘道,趙萱回頭,困惑的看了眼石像。 怪哉...... 剛才她明明也按過圖案,為什么這秘道卻沒有打開? 第62章 意欲毀像 狹小的密道中, 鑲嵌在頭頂上方的夜明珠散發(fā)著灼灼的光芒, 把通道照得恍若白晝。 趙萱與嬴政緊提著心神,警惕地往密道盡頭行去。 愈往前行, 嬴政的神色愈是肅穆。 微妙的感覺從他心底攀爬躥入四肢,一向清明的頭腦在進入秘道沒多久后, 就開始眩暈起來。 他輕輕搖頭, 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他強打精神,繼續(xù)往前走,急切地想把事情處理完, 早早離開這個鎮(zhèn)。 這個對他充滿深深惡意的地方,讓他愈來愈不耐煩,再呆一天都難以忍受。 失神的感覺, 隨著嬴政前行的步伐愈發(fā)嚴重起來。 到最后, 他背脊突然微不可查的一頓, 冷俊嚴肅的臉孔霎那間失去光彩, 血眸沉靜得如同一灘死水, 瞳孔失神渙散,步伐開始變得機械,行走時如同傀儡一般。 趙萱一直走在嬴政身后, 卻全然沒有察覺到他此時的變化。唯一讓她感到心驚的, 便是嬴政氣運流失的速度又加快了。 趙萱雖然驚訝,卻并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放在心上, 畢竟, 嬴政自從入了這個鎮(zhèn)子后, 身上波動一直就挺大的。她想,等這里的事情處理完,他大概就能恢復(fù)正常了。 密室內(nèi),青鄔微微瞇著眼,看著密室內(nèi)愈發(fā)旺盛的運勢,毫無血色的薄唇輕輕抿起,露出欣慰的淺笑,隨即從衣衫里摸了顆藥丸,丟進嘴里。 他抬起受傷的手腕,噴灑呼吸。手腕上那條方才還在流淌著鮮血的傷口,在遇上他氣息的當下,瞬間止了血,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極快縫合。 石像依舊在旋轉(zhuǎn),吞噬著本不屬于它的運勢。只是那雙鑲嵌著藍寶石的眼睛,隨著時間推移,仿佛生機被剝奪了,漸漸失去了神采,變得有些死氣沉沉。 更奇怪的是,那雙眼睛,不知何時,帶了絲常人難懂的痛苦。 青鄔從石像上空慢慢下落,他單膝著地,重重地呼吸幾口,緩解因失血過多而帶來的脫力感。 待平穩(wěn)住胸口的悶意后,他站起身,雙手大開,閉目凝神,隨后又一次跳起古老的祭舞,準備關(guān)閉陣法。 良久,青鄔舞步遽然一停,抬頭,臉色大驚的盯著依舊在旋轉(zhuǎn)的石像。 怎么會這樣? 石像為何不再受他控制? 青鄔有些慌亂。不行,不能再讓它繼續(xù)吞噬人族的氣運了! 今晚它吞噬的運勢已經(jīng)比往日多了許多,再任由它吞噬下去,可能連山市那邊的人族都會受到影響。 青鄔額頭緊皺,屏息閉目,腳步一抬,又開始了舞祭。 就在他第二次踏起舞步?jīng)]多久,空蕩蕩的密室里突然多出來兩個人。 青鄔被來人打擾,剎那間停止了舞步,一縷鮮血從他嘴角溢出。 祭祀被打斷,術(shù)法反噬,青鄔胸口揪痛。 他扶著胸口,惡狠狠地瞪向密室里多出來的人,在看清來人面貌的當下,大驚失色。 嬴政......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與此同時,一直失神的嬴政也在他停止施法的瞬間,勉強恢復(fù)了些許清明。 可盡管這樣,他依舊抑制不住,痛苦地喝了一聲:“??!” 他額頭緊皺,探出雙手,死死抱住頭部。 此刻的他很不好受,在識海里,似乎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與他強力地拉拽,痛得他冷汗涔涔。 趙萱剛踏入密室,連密室里的情況都沒看清楚,便被嬴政的異常驚到,她跨步到嬴政身前,急急地問:“你怎么了?” “有人想控制我。”嬴政咬著牙齒,痛苦得憋出一聲。 他艱難地抬起頭,血眸直視陣中央的石像,瞇著血眸,冷聲道:“石,石像...…讓,讓它停下來?!?/br> 異變,再次突發(fā)。 本來旋轉(zhuǎn)不停,雙目失彩的雕像,在嬴政出聲后,倏地停止轉(zhuǎn)動。它停止得太過突然,刺耳的摩擦聲充斥整間密室,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它無神的雙目里,藍光忽閃幾下,似乎是在確認著什么。 片刻后,雙目的藍光遽然爆發(fā),如同兩條光柱,直直射向嬴政。 藍光照在嬴政身上的剎那,石像又一次開始轉(zhuǎn)動起來,這一次,它的轉(zhuǎn)動速度比方才快了很多。 快得只剩下陣陣殘魂。 嬴政氣運流失,隨著它的旋轉(zhuǎn),遽然加大。 “快,讓它停下來!”嬴政抱著腦袋,似乎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他雙手用力過度,青筋突起,冷汗密密麻麻的從他冰冷的皮膚下滲出。健碩的身姿,被一波緊隨一波的痛意折磨得微微彎下了腰,形容狼狽。 趙萱見狀,沉眸回頭,腳尖一跺,二話不說就飛躍而出,準備強行讓石像停下。 這時候,趙萱也看出了問題所在。 嬴政身上運勢,就是被這只石像給偷走的。按嬴政說法,這只詭異的雕像要的不止是他的氣運,似乎還在控制他的神識。 趙萱沒有心思與密室里的青鄔周旋,當務(wù)之急,就是得以嬴政為重,其他人其他事,待會兒一并收拾。 趙萱躥到雕像上空,五爪聚力,往雕像頭頂猛然一拍,決定把這尊吸運的石像直接毀掉。 在趙萱出掌的剎那,盯著嬴政失神的青鄔神色驚變,額頭緊緊一沉,倏地躥進半空,胳膊一抬,攔下趙萱的動作。 趙萱凜眉,掃了眼青鄔,冷哼一聲,玉手橫掃,瞬間把青鄔從半空中摁倒。 青鄔被狠狠地砸在了墻壁之上。 他臉色青白,劇烈地咳嗽。黑眸里閃現(xiàn)出震驚,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和嬴政一起出現(xiàn)在巫鳳鎮(zhèn)的女子,竟然如此厲害!她不過是衣襟一掃,竟然毫不費力就把他打落了。 不但如此,還一掌就讓他身受重傷。 這女人是誰?從哪里來的? 趙萱冷睨他一眼,輕哼道:“不自量力?!?/br> 隨即掉頭,抬手舉掌就往石像身上拍去。 青鄔見她執(zhí)意要毀掉石像,來不及多思,遽然爆發(fā)力量,腳往墻壁猛然一蹬,整個人突地朝趙萱砸了過去。 趙萱猝不及防,不得不側(cè)身躲避他。 動作屢次被打斷,趙萱心下怒火攀升。她猛然轉(zhuǎn)頭,狠狠瞪視青鄔,眼底一片冰涼。 她看了一眼依舊抱著頭痛哼的嬴政,心底躥出一股嗜血之意。 此刻,趙萱動了殺人之心。 她掉轉(zhuǎn)目標,準備先把眼前這個礙事的人解決掉。 青鄔再一次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他雖然撲了個空,但好歹達到了目的,險險保住了石像。 他因啟動密術(shù),失血過多,同時又遭到術(shù)法反噬,又連著兩次阻止趙萱出手,此時已然是強弩之末,他粗粗喘氣,抹了抹嘴角的血跡。 他緊緊盯著趙萱,見趙萱對他動了殺心,臉上當即就帶起幾分破釜沉舟的狠意。 青鄔是一族祭師,還曾是擔任族長,活了兩千年,實力又豈是這般低弱?他只不過因為受傷在先,失了先機,又因密術(shù)啟動,無法開啟法身,所以才會在回擊趙萱的時候,顯得有些不堪一擊罷了。 青鄔看著趙萱,突然就詭異地輕笑了一下。隨后,他雙手驀地抬胸,十指飛快扭動。趙萱發(fā)出攻擊的同時,他忽然咬破中指,往額眉間的藍色圖騰一點。 指上的血,在接觸到圖騰的剎那,瞬間被吸收殆盡。 再抬眼時,周身氣勢徒然攀升,渾然有了俯視天下的霸氣。那冷酷的眼神,展現(xiàn)出來的沸騰殺意,宛如遠古魔神將臨。 他看著揮掌而來的人,冷冷呵笑,拳頭一握,瞬間就把攻來的掌勢擋了回去。 趙萱拍了一掌后,瞬間抽身。 她飛落立地,眉宇緊蹙,緊緊盯著眼前這個氣勢突變的男人。 青鄔冷冷睨視著趙萱,他開口譏道:“熟悉,又讓人厭惡的氣息。” 他的聲音毫無起伏,卻宛若地獄出來的惡魔,帶著凌厲的殺意。 趙萱心下驚悚,大喝:“何方妖魔,報上名來?!?/br> 趙萱踏入密室的那刻,便認出了青鄔便是昨日晨起之時,自己在大街上遇到的那個非人非鬼,也非妖魔的怪物。同時,也從此地的陣法中,知道他是巫。 陣法中央這具旋轉(zhuǎn)的惡魔石像,與她袖中乾坤里那方玉印上的雕刻一模一樣,都不用深究,她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而此時,趙萱也察覺到了眼前這人與剛才的不同之處。 他... 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是“他”了。 先前那個巫族雖是死魂,神魂纏繞的因果也很巨大,但卻通身干凈通透,一看就是一個沒有造過殺孽的人。所以在剛遇上他時,趙萱才會不想多管閑事,沒有出手對付他。 可眼前這個,不但死魂強大,而且魂魄漆黑一片,一看就是殺孽滔天的人。 而最讓趙萱吃驚的是,這只死魂身上,還充斥著一絲遠古時期才有的蒼涼氣息。 氣息雖然很微弱,但趙萱肯定自己沒有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