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黃毛的事情不可能隱瞞,無論是消散劑小組,還是科研院都沒有隱瞞的權(quán)力,只能如實上報,隨之而來的各方詢問是必然的。 霍伯特教授身體不行,故而小組內(nèi)壓力最大的那段時間,基本都是萊恩在焦頭爛額地頂著。 林敬知只率領(lǐng)小組工作,對這些外部變化并不敏感,畢竟他在過去工作的時候,也的確沒cao心過消散劑研究以外的事情,故而對萊恩的壓力并不了解。 不過后來,林敬知還是察覺到了。 主要從小組成員的小聲探討,和波特好幾次欲言又止,以及最最重要的,西德回了首都星后,竟然連著兩天沒有來找他睡覺,林敬知感覺不適應(yīng)極了。 西德不在他身邊,睡眠質(zhì)量整個都產(chǎn)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第一個晚上他幾乎到凌晨才勉強睡著,第二天被西德送午飯發(fā)現(xiàn)了之后,當晚林敬知房間里就多了條霸王龍。 主人距離太遠,霸王龍的身型比正常時候要小不少,就趴在床邊,尾巴卷著林敬知的手腕,虛空中還把腦袋放在了林敬知的肚皮上,小短爪輕輕地勾住了林敬知的手。 隱隱有西德的味道在旁邊,林敬知這才睡得舒服了點。 兩天不回來睡覺,盡管西德只說是有事要忙,但林敬知還是在這方面留了心思,稍微探知一下,就知道了消散劑小組的現(xiàn)況。 非常緊張。 只能用這四個字概括,剩余的林敬知聽來了不少,但他并不能恰當理解,一直到他終于被叫出去談話。 · 那是軍部和議院聯(lián)合在一起,針對科研院消散劑事故的一次面談,所有大人物抵達科研院,給科研院帶來了一片低氣壓,院內(nèi)上上下下的研究員大氣不敢出。 更別提整個面談就宛若審訊一般,高層重要人物幾乎來了個遍,人數(shù)雖然不多,但個個手握大權(quán),全都冷臉坐在冰涼的房間內(nèi)。 小組成員接二連三地被叫進去,林敬知是最后一個。 多多少少對這種問話有些了解的小組成員們都有些擔心林敬知,知道這種事背后的含義是什么,心下不滿的同時,又有些擔心。 萊恩安撫好他們的情緒,硬著頭皮學以前霍伯特教授的模樣,強行要跟著林敬知進去,然而身份和資歷差距擺在那,他的話語權(quán)很顯然沒有霍伯特教授重和管用,全程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在那些人面前護林敬知,坐在后方,面色逐漸有些狼狽了下來。 這場談話西德也在,他坐在軍部最往前,也是最中心最重要的位置上,和其他人端正的坐姿和穿衣比起來,看上去相當?shù)碾S意,而且隨意地還儀表堂堂,看上去挺英俊,別的不說,就那頭發(fā),來前估計得是捋了好幾遍,最上面的一顆扣子都被他解開了。這看上去不像是進行什么莊嚴的談話,反倒更像是什么相親現(xiàn)場似的。 林敬知最開始看見西德的時候,還晃了一下神。 他一天沒看見西德了。 第一天不回來睡覺的時候,西德好歹送了個外賣,第二天干脆連外賣都是蓋倫送的了,細算一下,足足有二十六小時四十分鐘,他沒有真實地看見這人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林敬知的心下動了動,半晌,走到了那么一排人的正前方,孤零零地坐著,接受他們的問話。 “也就是說,你之前完全沒有想過,消散劑可能會出現(xiàn)問題?”一番對話之后,議院有人皺起了眉頭,冷聲問道,“相關(guān)的補救措施也沒有?” 林敬知糾正他:“不,先生,消散劑沒有出問題,它依舊是有效并且正確的。問題出在個別人的基因上,他們的基因?qū)е滤麄兛绯隽讼┛梢灾委煹念I(lǐng)域,算是極特殊的案例,這方面我確實沒有考慮到,因為在小組內(nèi)此前收到的,一億以上的案例里,并沒有出現(xiàn)過類似羅伯特的情況” 那人面色本就莊嚴,聽了林敬知的一席話,對他的態(tài)度似乎很是不滿,重聲道,“林博士,這一次審訊是為了及時掌握科研院,以及你們小組犯下的錯誤,狡辯和爭論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希望你在之后的問話中放棄這種行為?!?/br> 林敬知一頓,旋即眉頭皺了起來。 狡辯?他沒有,他不是在稱述事實,并且通過事實來表達黃毛的情況確實特殊嗎?而且他已經(jīng)點出了基因兩個字,這就是黃毛會在注射消散劑后依然出現(xiàn)轉(zhuǎn)變癥狀的中心原因,同時也是他們已經(jīng)治愈過的人里,需要注意是否會爆發(fā)和黃毛相同情況的主要條件,為什么是狡辯? 林敬知整理了一下語言,正要反問的時候,就突然瞟見西德朝他笑了一下。 很輕的笑,從旁人的角度來看,對方就是隨意地扯了扯嘴角,然而林敬知卻從他的動作里看出了點別的意思。 西德是在讓他不要說? 一秒鐘的停頓,臺上的人就當林敬知接受了那番話,而再次問話的人也換了一個,這個還是來自議院的,就坐在首相朱利安的旁邊,是個看上去精煉的女人,長相溫婉,只見她看了看面前的光屏資料,“林博士說的情況確實屬實,從數(shù)據(jù)上來說,研究員羅伯特的情況的確萬里挑一,研究的過程中出現(xiàn)誤差和失誤我認為是可以接受的,消散劑本來就是探索中的區(qū)域,林博士已經(jīng)幫助邊疆戰(zhàn)士渡過了最難的那一關(guān),如果接下來可能復(fù)發(fā)的那部分患者數(shù)量很少的話,我認為可以當做研究意外來看待?!?/br> 說到這,那名女士頓了頓,突然眼神一變,溫婉盡退,朝林敬知投來無比犀利的目光,“而我的問題是,為什么林博士您能夠在機器顯示數(shù)據(jù)完全正常的情況下,判斷出研究員羅伯特也出現(xiàn)了變異狀況呢?并且一直到現(xiàn)在,羅伯特都沒有顯示出和蘇銘,或者其他狂熱者相似的發(fā)狂癥狀,你卻判斷出來了,并且無比堅持自己的半段,對此,你作何解釋?” 林敬知抿了抿唇,對這個問題充滿了不理解,“我不需要任何解釋?發(fā)現(xiàn)感染者身上的問題是我的職責,女士你是在質(zhì)疑我的能力嗎?” 那女人一挑眉,看向林敬知的目光里帶了幾分探究,正想詢問是專業(yè)方面的能力,還是其他方面的能力時,她身側(cè)的朱利安點了點桌面,那女人瞬間閉嘴,將自己的一身鋒芒收起,又回到了之前那種溫婉的狀態(tài)。 “現(xiàn)在消散劑小組出現(xiàn)了這么大的問題,林博士還認為自己的能力不應(yīng)該被質(zhì)疑嗎?”女人是收起了話頭,但旁邊卻很快就有人接上了話,林敬知一看,覺得那人似乎有些眼熟,不正是蘇銘出事那天,在辦公室內(nèi)明里暗里說林敬知態(tài)度不好的那位么? 只見那位抖了抖腦袋,做了個有些欠揍的表情,“我之前就說嘛,科研院這個瑰寶的名頭和給消散劑小組獨立的福利,就容易讓人持寵而嬌啊?!?/br> 話音落地,萊恩的手就緊緊地攥了起來,那頭人還覺得火上澆油不夠,擺了擺腦袋道,“不過現(xiàn)在出了事,我們還一副離不開人家的樣子,持寵而嬌也是應(yīng)該的嘛,但這樣長久以往下去不是辦法啊,我覺得,差不多也是時候成立個消散劑二組了吧?這小組都成立了一年時間,選個新的領(lǐng)頭人出來也沒什么問題,順便還能多吸入點新鮮血脈” “不可能。”之前再怎么插不上話,聽到這句萊恩瞬間急眼了,忍不住開聲,“我們小組之前一年的工作完全是在林博士的帶領(lǐng)下達成的,再創(chuàng)造獨立小組也” “你看看,你看看?!蹦侨艘宦?,當即做出了個不屑的表情,“這么好的福利,連個能當新領(lǐng)頭人的家伙都沒養(yǎng)出來,你們小組不出問題誰出問題啊?離了林博士就不能轉(zhuǎn)啦?真是” “米昂?!边@話說得直白過分,場內(nèi)不少人都變了臉色,朱利安輕扣桌面,制止了對方的話,旋即朝軍部的方向投去了一個目光。 從剛剛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議院的人在說話,軍部至今還沒個表態(tài)的,朱利安有些期待他們會給出什么樣的答復(fù)。 誰不知道,自從西德復(fù)職了之后,就一天到晚在軍部作天作地,說作天作地,其實就是在換人洗血,只是這個換人的方法頗具個人特色,故而被形容為作天作地。 西德走到今天,蓄下的力量讓人十分出乎意料,朱利安一直以為他得花上一點時間才能清理掉拜爾德留下來的各種毛病,卻沒想到對方雷厲風行,如今的軍部已然有點煥然一新的意思了。 關(guān)于這點,拜爾德的態(tài)度一直都挺琢磨不定,故而朱利安十分好奇對方整頓后的軍部,成了什么樣子。 那頭的西德接到朱利安的眼神,饒有興趣地一勾唇角,覺得對方身為議院老大沒說話,自己啪啦啪啦說一大堆,好像挺沒面子的,于是龍尾巴一甩,回頭瞅了一眼。 坐在軍部后面的某個人瞬間按了按鼻梁,朗聲道,“停職?!?/br> 兩個字一出,萊恩的臉色直接就白了,四下里也是面面相覷,倒是西德挑了挑眉,朝那人投去了個不滿的眼神。 心說人家都巴拉巴拉說了一堆,你怎么能就兩個字呢?氣勢上就壓不過去好不好? 那人接受到頂頭上司的眼神,按著桌面的手壓了壓,想了想,強行憋出了一堆話,“不論怎么說,消散劑小組出現(xiàn)重大事故都是事實,而林博士作為這次事故的主要責任人……” 那人說到一半,突然發(fā)現(xiàn)西德又換了種臉色瞪他,滿臉都寫滿了:我讓你多逼逼會你說林博士干什么?! 發(fā)言很難,發(fā)言是真的很難,那人心中充滿了絕望的窒息感,最終強行一句話定音,“總之,根據(jù)軍部議院科研院三方的規(guī)定,這種情況對主要負責人進行停職處理,符合章程?!?/br> 坐在林敬知身后的萊恩指甲都快掐進rou里了,正想說點什么的時候,就對上了西德的目光,他停了又停,最終閉上了嘴巴。 ` 最終,給林敬知的處理結(jié)果是停職,具體復(fù)職期限沒說明。 對此,別說小組成員和萊恩,就連與會人員都是懵逼的。他們來參加會議的時候,只想過問清楚自己的問題,還真沒想過要給林敬知定什么罪。 畢竟林敬知的身份和成就擺在那里,就算一朝出事,聰明點的都知道其實抹不滅對方的功績,畢竟林敬知這人實在是奇,他們也的確找不到能代替他的人。 故而那些人也就只是想借著這種時候給林敬知多下點絆子,說點難聽的話。讓林敬知低頭,而只要林敬知一朝低頭,以后基本就都抬不起來了。 然而軍部人員這一次發(fā)言,卻直接把整個會議朝一種難以理解的方向拐去,偏偏席上對林敬知不滿的,隨大流的,亦或者打了小心思覺得林敬知走了他們好開二組的占了絕大多數(shù),再加上軍部幾乎一邊倒的情況,這會議到最后,莫名其妙地就把林敬知的職位給停了。 “元,元帥。”會議結(jié)束,林敬知直接離開了會談室,萊恩著急地就要去找西德,卻被西德慎重地拍了拍肩膀,話沒問出口,那頭的西德就跑向了樓梯口。 萊恩還不懂西德為什么要跑樓梯口,就見那頭的林敬知已經(jīng)轉(zhuǎn)彎進了另一條走廊,而跑進樓梯口的西德七拐八拐,最終在另一條道上截住了林敬知。 “哎哎哎寶貝別跑別跑,我真不是有意的,你聽我解釋,我絕對沒有要搗亂你研究的意思,你聽我解釋” 林敬知看都不看他,那表情看上去繃到了極點,目光里還透著點難過。 早就猜到林敬知會是這個反應(yīng)的西德依舊心疼不已,一把拉住了人,小聲哄道,“結(jié)合,一會我們回去就結(jié)合,之后什么都聽你的,只要你肯聽我解釋,好不好” “不好?!辈惶徇@個還好,一提林敬知就想到了自己白天搜出來的那一片結(jié)果,他直勾勾地看著西德,一字一句道,“我不要和你結(jié)合了?!?/br> 第65章 林敬知從聽見“停職”兩個字開始, 心情就已經(jīng)不是很好,而會議結(jié)束后負責人雷厲風行的公文下達以及科研院門禁消除速度, 更是讓林敬知心情跌入了低谷。 他進不去實驗室,所有的監(jiān)察病房也都對他封閉了, 林敬知于是干脆連辦公室內(nèi)的東西都不想拿, 直接回了宿舍, 把門窗都鎖的緊緊的,然后關(guān)燈睡覺。 說睡,其實也沒有睡著,睜著眼睛在床上發(fā)呆呢。 淡藍色的小鳥出現(xiàn)在他的鼻尖,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波動, 輕輕地“啾”了一聲, 林敬知沒有搭理它,于是就把小嘴巴一抿,扭過身子,就著那個角度剛剛好把自己的屁股伸到了林敬知眼前, 用力凸了兩下。 林敬知伸手就著他的小屁股一撥,阿略頓時在他的臉上一個踉蹌, 團成球滾到了胸口, 緩過神后迅速站起來,用力抖了抖毛, 一抬頭, 就剛好對上了林敬知偏過來的, 黑色的眼球。 也是這時候林敬知才發(fā)現(xiàn), 阿略戲好像也挺多的,就好像那只霸王龍一樣,異維度的鳥被撥弄還能順著本維度的人體滾?還帶抖毛的? “你到底像誰啊?!绷志粗樦@動作想到了霸王龍,繼而又想到了某人,伸手把阿略的鼻尖一彈,這一下是運用了精神力穿越維度的動作,阿略被他彈了個踉蹌,還有一點點疼,于是氣鼓鼓地把腦袋變成了紅色。 林敬知看著他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絲笑意,輕輕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腦袋。 精神體是哨向在轉(zhuǎn)換之后,才逐漸生成的,生成的形態(tài)由本人決定,生成的性格和時間由本人的欲望和環(huán)境決定。 在該亞,基于生活普遍比較安定的原因,精神體很多時候更像一個永遠不會離開自己的朋友,譬如一個從小缺愛的孩子,轉(zhuǎn)換后在自己潛移默化和發(fā)自內(nèi)心的渴望中,生出一個性格成熟且處處都會照顧到自己的精神體,并且會在這種渴望達到巔峰的時候誕生。 至于阿略…… 林敬知回想了一下,他記得好像是他外出游歷的時候誕生的?不對,又好像是回到那名上將身邊時誕生的?仔細回想了一下,林敬知發(fā)現(xiàn)這個記憶片段似乎有些薄弱,和之前那些實驗室的片段相同,都蒙了一層薄薄的霧。 但是和回想那個記憶片段的刺痛不同,他回想有關(guān)阿略出生的片段,大腦會感覺到一陣困意,像是有人親切而溫柔地在勸他不要去想一樣。 就在林敬知順從這個潛意識,漸漸地開始堆積睡意時,窗戶那邊突然就被人敲響了,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林敬知被腦域內(nèi)那種無形的催眠控制的感覺稍微清醒過來了一點,他停頓片刻后,看都沒有看窗戶的方向,直接在床上翻了個身。 從思考阿略的情緒中拉扯出來,林敬知開始回想不久前的那次和軍部、議院的會談。 他有些苦惱。 消散劑的使用過程中,沒有考慮到波利海妮婭存在黃毛這樣,基因本來就接近進化的人,確實是他的疏漏,但停職……為什么?對科研院有什么好處嗎,單純只是為了懲罰他的話,停薪降職就可以了,停職,那小組內(nèi)之后的大方向誰來主持?林敬知絕對沒有看低自己同事的意思,但在輻射這個領(lǐng)域,從已知哨向的存在來倒推,對各種癥狀概念可以直接對號入座,主持工作和研究的時候,都能省去很多猜測其他的時間。而完全不知道哨向的話,就會生出無數(shù)岔路。 當初如果不是他主持了消散劑工作的話,波利海妮婭再過個五年十年,一直到整個聯(lián)盟都被感染的差不多,在極端環(huán)境下說不定才能夠產(chǎn)生對消散劑類似的概念。 他沒有夸張說法,所以他們到底為什么要停他的職?為什么不讓他繼續(xù)研究?還是在這種消散劑出了新岔子的情況下,為了讓感染情況更嚴重嗎? 而且西德。 回想起會議上,西德沒有幫自己說一句話,看向軍部發(fā)言人時情緒里還飄著幾分贊同的樣子林敬知再次翻身,把腦袋直接埋進了枕頭里。 說來奇怪,林敬知以前不是那種會在這方面進行埋怨的人,畢竟當時議院的人態(tài)度已經(jīng)出來了,林敬知就算聽不懂他們一些飽含深意的話,也能感受得到他們飄蕩出來的敵意,故而西德就算說話,可能也不是多有效果。 但林敬知莫名有些期待西德能幫他說話,哪怕一句很淺很淺的,只要他能感覺到一點維護,都可以。 可西德沒有。 身后的敲窗聲還在繼續(xù),林敬知沒開,把腦袋深深地埋進枕頭里,良久,就這么順著窗戶那邊的味道和緩慢的敲擊聲睡著了。 模模糊糊間他還想著定個鬧,旋即又想起自己已經(jīng)進不去科研院了,動作的手一頓,徹底垂進了厚厚的枕頭上。 · 蓋倫收到消息跑來研究員宿舍的時候,左右看了半天沒找到西德,挑了挑眉,撥了個通訊過去,那邊沒接,于是他又繞了科研院整整一圈,最終在一個草垛里找到了大馬金刀蹲在里面,一臉深仇大恨的西德。 “送來了?!鄙w倫也不廢話,把手里的工具往西德懷里一甩。 那是個很小的方形金屬,構(gòu)造簡單,功能簡單,主要用于開窗,曾就職于特種任務(wù),現(xiàn)今轉(zhuǎn)行給元帥哄老婆。 往西德頭頂?shù)姆较蚩戳藭?,蓋倫樂呵呵一笑,“我就說讓你提前給林博士打個招呼,不然肯定得生氣吧?!?/br> 西德一臉陰郁,沒接這話,轉(zhuǎn)身就要往窗戶的方向爬,那頭的蓋倫見狀道,“你這樣強行破窗,他反應(yīng)過來了得更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