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這些魚蝦蟹也就是對低階弟子有益處,對于金丹以上的修士而言,也就是嘗個味道,所以,千里波的魚蝦蟹水產(chǎn)多是便宜了上清宗筑基煉氣弟子。 以前,千里波是不禁的,但是后來隨著千里波水產(chǎn)味道鮮美、洗髓排毒的美名揚了出去之后,總有門中一些弟子前去千里波捕魚撈蟹,拿出去賣給酒樓換取靈石。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宗門憐惜弟子清苦,對于他們爭取靈石補貼生活的行為,只要不過分,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是,后來發(fā)生了,有弟子盜取月光珠出去販賣的事情。月光珠每年的產(chǎn)量本就不多,宗門自用都勉強,還偷出去販賣。 這事情極大的惹惱了,掌管著上清宗財務(wù)這塊的景華長老,道這些弟子沒輕沒重,吃里扒外。發(fā)了好大一通火,最后就將千里波給禁了。 不過也只是在月光蚌吐珠的季節(jié)靜止開放,其他時候還是允許進入的。 為此,掌管著刑罰堂的厲剎長老,搖頭說,“景華還是太心軟,要我說啊,干脆全都禁了,誰都別進去。這拿宗門養(yǎng)的口糧出去私賣,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景華長老聞言后道,“話不說這般說,門中總有些弟子清苦,這也是給他們留個救急的活路?!?/br> “所以,才說你心軟啊?!眳杽x長老說道。 方游正是知道這段往事,才敢攛掇葉霧沉去千里波抓大閘蟹。 他們總不會去偷月光珠,不就是抓幾只大閘蟹嘛,景華長老都同意呢! 要不是景華長老同意,他還不一定會有這個想法。 喏,景華長老那個老不正經(jīng),去逗人小孩玩,結(jié)果把人小孩養(yǎng)的靈龜給一不小心踩死了,所以許諾賠他一只。 方游當即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眼睛小心的瞅著他,哭唧唧說道,“我不要靈龜,我要吃大閘蟹?!?/br> 景華長老一聽,不就是大閘蟹嗎? “行行行,你要吃多少只都可以?!?/br> 只要你小子別哭就成,哭的我頭都大了,景華長老覺得腦門疼,這小孩怎么這么能哭? 方游聞言當即就得寸進尺,“我要千里波的大閘蟹!” “……”景華長老。 頓時頭更疼了,千里波現(xiàn)在禁入好吧! 還是他親口下令禁的。 景華長老瞅著方游那小破孩,嘴巴一扁一扁,就要嚎啕大哭的樣子,頓時面皮一抽。自己答應(yīng)的事情,哭著也要實現(xiàn)。 于是,他就一臉牙疼的表情,說道:“行,依你,都依你?!?/br> “不過,這蟹得你自己去抓?!本叭A長老目光看著他,一臉嚴肅說道:“你偷偷去抓,只要不被抓到,我保你沒事?!?/br> 說罷,他想了一下,又道:“被抓到,也沒事。” 他心忖,到時候提前和看守巡邏千里波的弟子說一聲,放個水就好了。 方游是何等聰明的人啊,他們這群出自修仙世家的小孩們早就成精了,一聽景華長老這話,當即就明白他的意思。 立馬就一口應(yīng)道,“嗯!我懂?!?/br> 看著面前這小破孩一臉上道的表情,景華長老頓時牙更疼了。 如此才有今日方遙邀葉霧沉前去千里波抓大閘蟹,不過葉霧沉表示,不約,不約,寶寶不約。 話雖如此,但是無論是方游還是葉霧沉都沒把闖千里波當成是什么大事,只要不犯禁忌,就算不得什么大事。 葉霧沉純粹就是不想和方游玩而已,他喜歡一個人玩,不愛和這群小屁孩玩,哼!都是一群幼稚鬼。 而方游也是一門心思想和小伙伴玩耍,他可喜歡葉霧沉了,長得又好看又聰明,無論是正面打架,還是背后下黑手都十分了得厲害的葉霧沉,簡直是太讓人崇拜了好嗎! 至于,張韻,這事從頭到尾就沒她什么事情。 不關(guān)她的事情,她突然插口,還是說的如此不合時宜的話,那就不得不讓人注意了。 說實話,她若是勸誡方游、葉霧沉,反對他們?nèi)?。葉霧沉和方游還會笑嘻嘻的和她說一句,“多謝師姐好意?!?/br> 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yīng),符合張韻身份和人設(shè)會說也是她該說的話。 但是,她卻說了最不像她會說,也最不適宜的話。 張韻被方游那么一問,頓時啞口無言。 她很快的又反應(yīng)過來,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方游張口正欲說話,但是葉霧沉打斷了他,看著張韻說道,“當然不是!” 噫。 這熟悉的配方,這熟悉的味道。 方游一看葉霧沉這表情,就知道他又要使壞了,他開始給人挖坑了。 這般,方游就安靜了下來,由著他發(fā)揮了。 坐在一旁,乖巧jpg。 做一個安靜的美少年,看著小伙伴坑人。 “師姐,你怎么能這么說呢!”葉霧沉目光盯著張韻,一臉義正言辭的表情,說道:“做了壞事,那就是做了?!?/br> “怎么能因為沒被發(fā)現(xiàn),就不算了呢?”葉霧沉說道,“那兇手殺了人,沒被抓到,就不是兇手了嗎?” “那些無惡不作殺人放火的魔修,干壞事的也沒人發(fā)現(xiàn)啊,難道他們就是好人了?”葉霧沉一臉譴責的表情看著張韻,“師姐,你怎么能這般說,教壞小孩子?!?/br> 張韻聞言,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最終什么也沒說出。 她竟覺得面前這少年說得對,心下涌起一股無地自容的羞愧。是啊,她是個成人,卻對著半大的少年灌輸這般狡猾的思想。 “是我失言了。”張韻說道,然后臉上努力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說道:“你們就當什么都沒聽見吧。” 葉霧沉冷眼瞧著她的神色嗎,覺得這個姑娘有問題。 她很奇怪。 奇怪的不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她身上有著一種……與她的身份年齡格格不入的違和感,過早成熟的油滑世故。 同樣一句話…… 做了壞事不被發(fā)現(xiàn),就不是做壞事。 這句話擱在方游等少年人身上,也就是做惡作劇、偷懶逃課的程度。 但是擱在這姑娘身上,就沒那般簡單了。 正如方才葉霧沉所說,那照這么說,殺人不被抓,就不是殺人,被發(fā)現(xiàn)了把發(fā)現(xiàn)者殺了,沒人知道,就不是殺人了。 這是一種很可怕的成人的狡猾詭辯脫罪。 因此,葉霧沉才會不客氣指出這一點。 與其說是怕這個姑娘帶壞小孩子,倒不如說是他在點醒她,委婉含蓄的提醒她,分寸和底線。 但是瞧著,這姑娘似乎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一副全然不以為然的樣子。 見她如此,葉霧沉心下就有底了,這個姑娘心性多半有問題。 “元曲師弟呢?”坐在葉霧沉身邊一直沉默無口的顏越,冷不丁開口說道。 張韻臉上一時被控制好,露出了瞬間的驚愕和不自然。 然后很快的掩飾了過去。 但是在座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那都是打小就深諳甩鍋、背地里陰人的人精,哪能沒注意到她的臉色。 “元師弟,被元長老罰了禁閉。”張韻笑了笑說道。 哦,在座諸人秒懂,可憐的元曲,被罰肯定和他這師姐脫不了干系。 若是他不受罰,作為煙雨峰備受寵愛的小師弟,這次當是他前來的。 “張羽,趙敏,孫玉呢?”顏越又報出一串人名。 這些都是煙雨峰資質(zhì)出眾、各大道君長老的弟子,無論是哪一個都比張韻這個不知名的低階女修更有資格前來出席這次賞秋宴。 張韻聞言,臉上表情淡定如常,說道:“我擅長打理草木,在煙雨峰的時候也是負責照料仙靈果樹的,所以大師兄才會帶我來?!?/br> 她說的輕松簡單,事實上,她卻是費了好大功夫,才取信了煙雨峰大師兄宋詞,用前世聽說的一些有關(guān)于仙靈果樹的種植習(xí)性,換取了宋詞的信任,又使了些手段擠下去元曲,才能得到這次機會。 這些,不過是為達目的,必須的一些小手段而已,張韻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 人活在世,誰不為自己考慮呢? 她又沒殺人放火,沒傷害誰。 顏越目光盯著她,抬了抬下巴,驕陽一般俊美傲氣的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說道,“那你怎么還坐在這里?” “……”張韻。 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既然你是來干活的,那就去做?!彼赃吪伺欤f道:“宋詞師兄還在那辛苦學(xué)習(xí)呢,你怎么好意思坐在這里喝茶?” 張韻臉上的神色頓時一僵,扯了扯嘴角,語氣有些生硬說道:“是我疏忽了,顏師弟你說得對?!?/br> “我是不該坐在這里?!闭f道最后,張韻的語氣也帶上了幾分火氣。 果然,顏越這熊霸王,無論長大還是小時候,都一樣討厭! 什么人啊! 說話這般難堪,不給人留情面。 “那你怎么還不走?”顏越看她,一臉不耐,“難道你還要宋詞師兄親自過來喊你,才肯動?” “不用催,我這就去。”張韻臉色難看,說道。 然后,豁的起身。 朝前走了。 走路背影都帶著殺氣。 “嘖?!钡人吆?,方游嘖了一聲說道,“她怕是要恨死你了?!?/br> “顏小越,你以后可要小心了哦?!狈接涡覟?zāi)樂禍說道。 “怕她?”顏越一臉不屑說道,“不要叫我顏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