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jié)
珍娘盈盈冉冉走到他跟前,笑瞇瞇地道:“我好得很,今兒廚房里忙吧?秋大哥別為我誤了事?!?/br> 秋子固也笑:“不會誤的,閔大在呢!倒是你,在這里耽擱久了,湛景樓怎么辦?“ 珍娘眉梢地微微揚起,輕笑著嗔道:“你反成我老板了?倒管得緊咧!” 秋子固情不自禁撓頭:“不敢管你,不過問問罷了?!?/br> 珍娘嘴里嗤了一聲:“怕了?” 秋子固愈發(fā)撓頭:“不是?!?/br> 珍娘瞪起眼來:“不怕?” 秋子固張大了嘴,呆住了。 說怕也不是,說不怕?似乎也不太對。 珍娘見他木瓜似的一張臉,忍俊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逗你玩呢,緊張什么!” 秋子固松了口氣,臉上肌rou復又靈活起來:“我知道你開玩笑,我也跟你開玩笑呢!哈哈,你當真了吧?” 珍娘愈發(fā)笑顏如花。 從沒想到一向在女子面前木訥耿介的秋子固,還有這樣油滑諧趣的一面呢! 兩人正面對面笑時,忽得聽見頭頂上一陣燕子亂舞,似被什么人驚著了,珍娘忙向外看去,果見有個冷著臉的男人,走了進來。 除了文亦童,還能有誰? “秋師傅,這里是小姐的繡房,好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吧?”文亦童一開口聲音就不對,話里夾著冰棱似的,打得人臉生疼生疼的。 秋子固收了玩笑之色,整個人也緊繃起來,并不說話,看了文亦童一眼,鞠了個躬,便掉頭走了出去。 臨轉(zhuǎn)頭時,卻又著意看了珍娘一眼,因背對文亦童,后者便看不清他的表情,可珍娘看得清清楚楚的,他沖她擠了下眼睛呢! 珍娘差點要笑,好在最后繃住了。 待秋子固走后,文亦童的臉色便好看多了:“齊姑娘怎么不里邊坐?外間太陽大,怕熱壞了吧?” 又大聲叫丫鬟:“怎么不給齊姑娘上茶?“ 又叫另一丫鬟:“怎么不奉果子點心上來?!” 珍娘忙道:“不必了,一會太醫(yī)出來,若無大礙,我也該回去了?!?/br> 文亦童哪里肯放:“這怎么行?姑娘為賀喜而來,怎么能連口酒水不喝就走了?不說虧待了姑娘,放著我隆平居幾十年老店的名號,傳出去也不好聽不是么?姑娘只管屋里坐坐,一會我叫人送吃喝上來!” 正文 第211章趕鴨子上架 珍娘擺手不應:“明人不說暗話,文掌柜的我不怕跟你實說,今兒我來,也是抽個空子,店里事多,又新開張,我不在始終不能安心。左右人情盡到了,蘇兒meimei也安頓好了,我真該走了,不然有事,他們還不知怎么尋我呢!” 文亦童忽然苦了臉,孩子似的難過起來:“當真不吃飯就走?”愁眉苦臉地道:“完了完了,看起來是真看不上我家的菜!” 珍娘心里一動。 秋子固的菜? “文公子這話怎么說?”珍娘忙陪笑道:“說什么看不上?”勉強點頭道:“既然公子如此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文亦童見她痛快地答應,心內(nèi)酸甜參半,知道對方肯留下來,定有秋子固的緣故在內(nèi),不過人到底還是留下了,既留下,自己就有機會。 自己哪里不如那個姓秋的? 自成年后,不費力就贏得大半城中小姐們心的文亦童,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了拈酸吃醋的感覺。 不過他強壓下這種不安緊張令人心動過速的感覺,請珍娘上了臺階:“我不便入內(nèi),一應事體,有勞姑娘了。下人婆子們,姑娘只管吩咐,” 說著文亦童提高聲音,對院里眾人道:“你們都聽好了,自今兒開始,姑娘的話便如我的話一樣,若你們有個推三阻四,又或是托懶不從的,傳到我這里,可是不依的!” 下人們唯唯諾諾,應聲點頭。 珍娘有些哭笑不得。 這不是趕鴨子上架么! 自己只是答應留下吃一頓飯罷了,怎么成了文家半個主子似的? 鮑太醫(yī)從里間出來,珍娘忙上去拉了問:“怎么樣?” 鮑太醫(yī)沉著臉道:“來得急起得險,好在及時請了我來,如今倒也無妨。只是自今日開始,這院里需得忌煎炒等物,連下人們也不許沾,”邊說邊坐下開了方子。 文亦童在院里隔窗聽見,忙讓人清出一間屋子來供奉痘疹娘娘,又忙忙請人去買大紅尺頭,與婆子丫頭親近人等裁衣。 鮑太醫(yī)拿了方子出來,文亦童亦留下他,另院獨住,方便斟酌診脈下藥,七天不放家去。 好在鮑太醫(yī)跟文家關(guān)系深厚,知道其此舉也乃常情,便吩咐跟班家去取更換衣物來,人便跟了文亦童,進他屋里喝茶吃點心。 夾起一塊蘿卜糕丟進嘴里,鮑太醫(yī)滿意地嘖嘴舔舌:“你家這糕點怎么做的?我自家也試過幾回,總沒有這里做得對味,想是,”狡黠的眼睛瞥向文亦童:“你上回給的方子不對?” “蘿卜糕么,不就是香腸、臘rou、蝦米、香菜么?”文亦童給對方添了一杯茶,口氣委婉,笑容清朗:“不過您也別費事了,下回要吃,跟我說一聲,現(xiàn)成的就給您送過去,也花不了幾個!” 鮑太醫(yī)笑了,用牙箸點住文亦童:“果然是天生的生意人!我說不過你,只好乖乖給你送錢了!” 說著將身子湊近文亦童:“對了文掌柜,上回我跟你說的事,你可放在心上沒有?” 文亦童低了頭:“哦?”裝做若無其事:“是不是說秋師傅跟齊姑娘的事?” 鮑太醫(yī)塞得一嘴點心糕餅,說不出話來,只有點頭:“嗯嗯,哎哎!“發(fā)出幾聲怪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