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節(jié)
夸大些說,就沾些毛邊,也是沒有的。 難道這樣出眾的人物,竟還是不好? 文亦童更是聞聽得福平嬸的話,臉色就大變,甚至變得比此刻的珍娘還要難看。 珍娘看見兩人如此,忍不住搖頭:“你們都想錯了,人高僧一個字還沒說呢,就走了?!?/br> 福平嬸松了口氣:“怎么會這樣?也太沒有信用?!痹掚m如此,語氣卻比剛才好轉(zhuǎn)多了。 文亦童亦點頭:“想必好得很,也沒什么多要講的了?!?/br> 珍娘忽然想開個玩笑,跟文亦童,也是被他釘?shù)糜行┝说木壒省?/br> “其實走之前,高僧倒隱約說了一句,”珍娘臉色正經(jīng)起來:“聽大概意思,倒像說我克夫?!?/br> 福平嬸立刻要去蓋她的嘴:“小毛丫頭!”鄉(xiāng)罵也出來了:“要死了這說的是什么話?”其實是顧忌文亦童,她不比珍娘,總想著秋子固萬一靠不住,看這姓文的心倒也誠。 珍娘的聲音在福平嬸粗短的手指后,嗚嗚咽咽地悶著出來:“這話是高僧說的,又不是我,我不過傳給你們。。。” 正文 第250章天作之合? 文亦童的臉,早在珍娘說第一個字時便僵住了,不過他的顧慮卻不是珍娘想的那樣。 一個克夫,一個克主,難道這兩人真是天作之合? 于是心里愈發(fā)漾酸,臉上又怎么會好看? 珍娘好笑地看著文亦童:“文掌柜的,想必也吃了一驚吧?所以我不宜早早落下紅定,也是有。。。” 緣故兩個字還沒出口,珍娘整個人凍在了原地,目光本是明澈輕透的,忽然間就失去了神彩。 文亦童覺得奇怪,于是順著她的目光,回身看去: 幽邃無塵的竹聲松影下,衣袂飄飄,神色悠然地站著位男子,雖然一身素衣,卻仿佛自畫中而出,行動間若輕風行云,待走到近處,高大身軀傲然而立。 是秋子固! 秋子固眼里誰也沒有,在場別的人都化了灰似的,只幽幽地看著珍娘,眉梢地微微揚起,眼神深邃,似有話要講。 珍娘猛地低了頭,也當別人化了灰,甚至自己也化了灰,唯有地上幾朵落花,還能看得進眼里。 文亦童反應極快,上去便擁住了秋子固:“怎么秋師傅也在這里?”他不能讓自己的計劃在珍娘面前曝光,因此打算先弄走秋子固再說。 秋子固只當沒有他這個人,撥開文亦童的手向珍娘走去,文亦童頓時心頭有火,怒了起來。 “秋師傅,齊姑娘不舒服,讓她靜一靜吧!”好像是在勸說,可壓在秋子固肩頭的手,卻很有力道。 可秋子固不是一般人,這種話對他,沒用。 他看得出珍娘受了委屈,這委屈是因自己而起的,他現(xiàn)在有責任解開。 福平嬸心里明鏡似的,眼前這兩人糾纏只因珍娘,便湊到她耳邊低低地道:“丫頭你到底說句話,要不要秋師傅留下?” 珍娘還是不說話,倒索性站了起來,不看秋子固也不看文亦童,只對福平嬸說了一句:“程夫人還等我呢!” 便丟下所有人,自己走了出來。 福平嬸眼睜睜看她出去,又眼睜睜看兩個大男人變成石雕,竟沒一個去攔住珍娘的,當下心里就好氣又好笑了:看起來倒真是叫珍娘克住了!不,應該說是制住了! 珍娘心里氣鼓鼓的,一直走到后院屋里,程夫人也是自己不清不楚的,想罵珍娘的,反觸了霉頭,撞上珍娘一肚子惱火,反被她搶白了幾句。 “高僧說我不當早婚,”珍娘眼望窗下芭蕉,忽然開口:“夫人不就是要這個么?其實人在不在有什么要是緊?夫人只管這樣傳出去,不就行了!” 程夫人怔住,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真你這么爽快?” 珍娘回身,密密的長睫陡地掀起,露出了那對點漆似的靈動雙眸,只見她眉宇間布滿了英氣,眼神亦是凌厲霸氣:“是!” 于是業(yè)mama們回來時,程夫人面上已是喜氣洋洋了。 “才你們一走,高僧就回來了,”程夫人來不及地跟業(yè)mama說著喜事:“觀過丫頭的相了,說她不宜早婚!至少要等五年!” 五年?到時老爺?shù)娜纹谝矟M了,說不定人早就不在淞州了! 業(yè)mama立刻笑了:“恭喜夫人!賀喜夫人!” 程夫人頓時賞了頭面,院里丫鬟們也著沾了光,一人得一身夫人年輕時的舊衣服,回家后就去庫房里領。 只是不見珍娘。 程夫人不以為然地道:“哦丫頭么,觀了相就放她走了,她身上都是事,湛景樓不也來人了?得她去料理才好,萬一有個不是,人家也得念叨我的不是?!?/br> 珍娘確實此時跟自家人在一起,前殿進過香后,福平嬸攛掇著讓她去求簽,卻被她大笑拒絕了:“人高僧都替我觀過相了,還求什么求?” 福平嬸聽這笑有些不對,心里惴惴地:“丫頭,當真大和尚說三年五年不宜?” 珍娘點頭:“這樣不更好?到時湛景樓也上正軌了,我再嫁也嫁得風光不是?” 福平嬸不說話,只覺在她溫婉無謂笑意里,始終有一抹淡淡的憂傷。 到底這丫頭跟秋子固是怎么了? 開始是姓秋的一走了之,可走也走得不遠,偏又在這里碰頭,好,及到兩人見了面卻又鬧起別扭來,先是秋子固眼里不看珍娘,過后如獲大赦地來了,卻又是珍娘不理他了。 不過福平嬸也沒有過份擔心,小男小女談個情什么的,哪有不鬧別扭的?這事放眼天下都一樣,不管村里鄉(xiāng)里能見著面的,還是深宅大院婚后才見面的,初開始時如此過的,也是一種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