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堯道：“去了，而且還待了好幾年，龍宇之前跟我提過，說著人挺能吃苦的，他們出去露營的時候什么都會啊?！?/br>
    “不可能吧？”卓一凡可是一點都沒看出來，韓喬野在他跟前跟三歲小孩一樣，有些時候任性起來還沒有韓子卓小朋友有規(guī)矩。

    方景堯想了一會，道：“或許當著女生的時候不太一樣？我記得高中時候就有好些人喜歡他呢，收的情書不比龍宇少?！狈骄皥蚩渥约豪瞎貏e賣力，喜滋滋。

    卓一凡擰起眉頭。

    方景堯沒看出來，還在那繼續(xù)道：“不過他也沒談幾個，心思全放在別的上了?！?/br>
    卓一凡道：“談了幾個??？”

    方景堯想了下，道：“三四個吧?！彼戳送降芤谎郏Φ溃骸安贿^你長得也好，像我，等過兩年長開了姑娘們就都瞧見你了，到時候咱們也談好幾個?！?/br>
    卓一凡冷笑道：“我跟他才不一樣呢！”

    方景堯道：“好好，先去吃飯吧，正好我媽今天過來，特意給你送了點黑豆。”他揉了卓一凡那頭小白毛，笑的眼角彎起來，學(xué)著自己親媽的語氣道：“一凡啊，多吃點黑豆，吃黑豆治少白頭！”

    卓一凡被他揉的抬不起頭來，耳朵都紅了。他染了一頭奶奶灰，但是被方mama瞧見了還以為是少白頭，這段時間沒少投喂黑芝麻、黑豆和核桃那些東西，但凡來一趟總想著他，拿著當自己家小孩一樣疼。

    等去了餐桌那，卓一凡果真瞧見一碗黑豆。

    單獨給他煮的一碗，嚼著特別香。

    卓一凡每一顆都吃的特別認真，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到家里的味道了。

    第17章

    韓喬野和龍宇一起去買了花，龍宇在那認真挑選，韓喬野陪著做了個參謀。

    龍宇聽他的選了一些玫瑰，韓喬野站在一邊隨手也拿了一朵把玩，在手邊轉(zhuǎn)了兩下，問他道：“一凡喜歡什么花？”

    龍宇低頭挑選，淡聲道：“不知道?！?/br>
    韓喬野又問他：“他生日幾號？”

    龍宇抬起頭來去看他。

    韓喬野立刻道：“花也分生日月份搭配，我沒別的意思，就是隨便問問。”

    龍宇道：“以前沒見你這么隨便過?！?/br>
    韓喬野：“……”

    等著龍宇挑好了，韓喬野又叮囑他道：“寫張卡片，不然人家還以為是粉絲送的呢！方老師那邊迷戀他的小姑娘可不少?！?/br>
    龍宇拿著卡片想了一會，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韓喬野看的想笑，但是也沒攔著，這樣也挺有意思的，跟少年時期青澀戀愛一樣，沒那么完美，但也帶著不熟練的笨拙認真。

    龍宇弄好了之后，想了一會，大約還是不放心，又拜托韓喬野替自己去看望了一趟。

    韓喬野想著幾天沒見卓一凡，順便去瞧瞧小孩也不錯，就答應(yīng)下來。

    他拿了花去了方景堯家，在樓下就給卓一凡發(fā)信息，故意嚇唬他：“你幾天沒來看我了?。俊?/br>
    卓一凡那邊回的挺快：“家里有事?！?/br>
    韓喬野酸的不行：“那我呢，我可是病號，你答應(yīng)的事兒都做不到了？跟我回去，我這幾天吃的都不好，嚴重影響正常工作?！?/br>
    卓一凡道：“你別鬧！我?guī)煾高@正傷心呢！”

    韓喬野一邊上樓，一邊做出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打字給他：“我不管，我上去了??！”

    發(fā)出去剛好也到了門口，他把手機揣進衣兜里，抬起手按了門鈴。

    卓一凡來開門的時候眼睛都瞪大了，看看他，有看看他手里那捧鮮花，愣在那道：“你真來了?。俊?/br>
    韓喬野彈了彈手里捧著的鮮花，笑道：“讓開點，我找你師父說點事?！?/br>
    卓一凡看著他的眼神都帶了警惕。

    韓喬野湊在他耳邊，吹了口氣道：“小孩不能聽的事兒?！?/br>
    卓一凡捂著耳朵站開了，但依舊拿眼睛瞪著他。

    第18章

    方景堯聽見聲音走過來，有點納悶道：“韓師兄，你怎么來了？”

    韓喬野先把花給了方景堯，這才笑道：“有個悶葫蘆自己不會談戀愛，也不敢過來跟你說話，讓我替他捎束花。”

    方景堯往常出去簽售也收到不少，有出版社送的，也有讀者送的，卓一凡還時不時的也給他一點驚喜，但這一束顯然不一樣，哪怕是再中規(guī)中矩的滿天星搭配玫瑰，也讓他帶了點驚喜，接過來的時候看見上面有卡片，還有點不好意思，拿起來看了一眼，上面就倆字：龍宇。

    方景堯翻來覆去看了一會，韓喬野都樂了，對他道：“別看了，這卡片還是我提醒他寫的，龍宇這輩子都沒這么積極主動過，估計這都是他頭一回進花店。”

    方景堯抱著那束花笑了一下，道：“這幾天一直沒怎么聯(lián)系，我以為他是真想分手了?！?/br>
    韓喬野心想這是幾天嗎，已經(jīng)快十天了，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小白毛，很快又恢復(fù)到自己的角色上來，幫著說合了兩句：“怎么可能？我認識龍宇這么多年了，也就今年覺得他有點人氣了，以前啊別說跟人吵架，他一天能跟人多說上幾句就夠稀奇的……”

    他說著就跟著方景堯走進去，路過卓一凡的時候，趁著方景堯背對他們還伸手捏了小孩臉一下，拽著一邊腮幫子擰了擰。卓一凡立刻眉毛豎起來瞪他，沒來得及反抗，這衣冠禽獸又收了手去跟他師父說話去了。

    卓一凡憋著一口氣坐在旁邊盯著他。

    韓喬野身材高挑，風流倜儻，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人身上的時候好像一顆心也落在那似的，卓一凡跟他對視了兩眼，就耳尖發(fā)燙，扭頭抱了個水晶果盤在那擦拭，但還是半步也不肯離開自己師父。

    韓喬野也收回視線，跟方景堯在那聊了幾句有關(guān)龍宇的事兒，其實問題不大，跟龍宇說的一樣，都是“小事”，兩個傻子談戀愛，兩個人都是當局者迷。

    韓喬野看著旁邊坐著不肯走的小傻子，目光又多停了幾秒。

    卓一凡在那還搶著跟他師父說話，像是一個爭寵的小孩，韓喬野看了一會只覺得好笑，半點也生不出厭煩，反而挺享受這種小孩往他跟前湊的樣子，覺得特別可愛。他稍微逗一下，卓一凡就立刻看向他，但看不到一會就連耳朵也紅起來，百試不厭。

    卓一凡臉皮到底沒他厚，先敗下陣來，接過方景堯那捧花含糊道：“師父我去把花插上?！?/br>
    他前腳剛走，韓喬野后腳就跟了過去，見他擺弄花瓶，低聲在他身后笑著道：“喜歡這個？下回我送你?！?/br>
    卓一凡被他嚇了一跳，倆人距離太近了，他想躲開點，但是韓喬野靠得更近了，卓一凡整個人都要炸毛了！

    韓喬野伸出手去拿了一個玻璃杯，笑道：“別緊張，我就是來拿個杯子?！彼吡藘刹?，又退回來一點貼著他耳邊道：“我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啊，怎么一看我就臉紅？”

    卓一凡站在那臉紅得像番茄，推他一把道：“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在看我！”

    韓喬野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了啊？”

    卓一凡說不過他，只能瞪圓了眼睛看他。

    韓喬野看的心里發(fā)癢，覺得這小傻子肯定是去查自己愛好了，要不然怎么知道自己就喜歡這種帶點野性不好招惹的樣子呢？

    韓喬野這么想著，就越覺得是這么回事。

    等再回去坐下的時候，看著卓一凡眼神都變了，小白毛躲他，他覺得人家不好意思；小白毛在那有小動作，他覺得這是故意引起他注意；小白毛悶不吭聲不說話，他覺得沒錯了，一定是吃醋了，他跟方景堯坐著聊半天沒理小傻子呢！

    委托韓喬野來送花的人是個悶葫蘆，也沒囑咐他來了說些什么，但是韓喬野被眼前的小傻子勾的也不打算走，就自己在那發(fā)揮，所幸方景堯是他同一所高中的學(xué)弟，聊的還算有共同話題。

    兩位長輩在客廳坐著聊天，卓一凡捧著臉在那陪著，不怎么說話。

    韓喬野視線又落在小白毛身上，看了他一眼，奇怪道：“你今天怎么了，啞巴了？”

    卓一凡看到他就上火，腮幫子那更疼了，含糊道：“你才啞巴了，我就是牙疼?！?/br>
    方景堯也解釋道：“對，一凡這兩天話都比平時說的少，確實有點不舒服。”

    韓喬野招手道：“你過來我給你看看?！?/br>
    卓一凡不太信任他，猶豫道：“你行嗎？”

    韓喬野不樂意了，哼了一聲：“笑話，我是醫(yī)生還是你是醫(yī)生？”

    卓一凡只知道他是龍宇的朋友，龍醫(yī)生身邊好像都是醫(yī)療系統(tǒng)的二代，稍微猶豫了一下，就坐了過去，張開嘴讓他看。

    韓喬野洗了洗手，過來瞧著卓一凡還在那張著嘴等呢，自己都被逗樂了，伸出手指到他嘴里摸了一下他后槽牙那邊，手指剛動了兩下，卓一凡頓時疼得 “嗷”了一聲閉上嘴！他含著韓喬野的手指含含糊糊地哭道：“怎么回事，好疼啊臥槽！”

    韓喬野笑了一聲，手指在他嘴里輕輕抽動一下：“聽話，再張開嘴，我剛才好像摸著了，像是要長牙。”

    卓一凡張開嘴讓他再摸了一下，韓喬野仔仔細細地在他口腔里摸了一遍，手法有點不太像是正經(jīng)醫(yī)生。卓一凡口水都快下來了，看著他的眼神也越來越懷疑，連方景堯都忍不住看過來的時候，韓喬野這才把手指拿出來，擦了擦道：“長智齒呢，有點冒頭了，下午去醫(yī)院拍個片兒，拔了就成了?！?/br>
    卓一凡神色蔫蔫兒的，點頭答應(yīng)了。

    韓喬野對他這種順從的態(tài)度很滿意，手癢得又想去摸卓一凡發(fā)頂軟軟的小白毛，卓一凡利落地躲開了，這次警惕了許多。他在方景堯跟前還算是給韓喬野面子，找了借口道：“韓大哥你渴了吧，我去給你倒水。”

    韓喬野看著他走進廚房，一直盯著小孩背影看的特別欣慰。

    方景堯道：“韓師哥？”

    韓喬野收回視線，裝模作樣地對方景堯道：“一凡真的挺不錯的，這段時間也多虧了他照顧我，要不然我胳膊也不能好這么快?！?/br>
    方景堯那點疑惑頓時煙消云散，聽到苦主這么說自己先不好意思了：“哪兒的話，你也是為了護著他才受傷，算起來一凡有直接責任，他自己做錯了，就該承擔?！?/br>
    韓喬野點頭道：“對，你說得有道理，一凡是個好孩子，我也挺喜歡他這份實在勁兒的。但是景堯啊，之前你和龍宇是不是也應(yīng)該互相坦誠布公一些？談戀愛可真不是你們這樣談的，來，師哥跟你說說?！彼麥惤稽c，勾了勾手示意方景堯靠近一些，方景堯半信半疑靠過去聽，韓喬野壓低了聲音教了方景堯?qū)Ω稅灪J的招數(shù)，這種人沒什么其他辦法，只能自己沖鋒陷陣，身先士卒地去大膽地說情話。

    方景堯帶著學(xué)習(xí)的想法聽了幾句，韓喬野sao話太多，哪怕是教學(xué)級別的，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韓喬野道：“你就得告訴他‘你是我心里最喜歡、最在乎、最重要的那一個，我怕失去你，也不能沒有你，所以我把其他人給拒絕了，我不見對方，都是因為你啊’……”

    方景堯點了點頭，用心記了。

    廚房那邊傳來聲響，像是杯子倒了，灑了好些水。卓一凡在那慌慌張張地拿抹布擦臺面，一眼都不往客廳看。

    韓喬野倒是瞧了他那邊一眼，遠遠地看著，也沒過去，唇角上揚挑起一個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教育完了兩個戀愛新手，又逗弄了一回小傻子，韓喬野任務(wù)達成，心滿意足。卓一凡從廚房端了水果來，放了一盤在他們面前，自己捧著臉一口也吃不下。韓喬野吃了幾塊，賞臉似的夸獎道：“你挑的就是比別人挑的甜一些，不錯?！?/br>
    卓一凡往方景堯那邊坐了坐，這次不但是自己警惕了，連帶著都幫方景堯開始警戒起來。

    韓喬野看著他這樣忍不住又要笑，他覺得眼前這小孩特別像放哨的土撥鼠，自己在那都安危不知呢，就想著照顧族群了。

    韓喬野手癢想拿相機，他已經(jīng)挺久沒拍動物以外的小東西了。

    臨走的時候方景堯要起身送他，韓喬野給攔著了，道：“不用了?！彼粗赃叺男“酌Φ醚劬澠饋恚骸白屢环菜退臀液昧耍蒙匣厮湓谖壹业臇|西我給帶來了，在我車里呢。一凡你跟我下去取一趟？”

    方景堯道：“什么東西？”

    卓一凡含糊道：“就我那件牛仔外套，帶簽名的。”

    方景堯驚訝道：“那件不是你最寶貝的？”

    卓一凡捂著半邊臉點了點頭，他覺得牙更疼了。

    等一路跟著韓喬野下去，就看到他那件寶貝外套擱在副駕駛上，他過去自己拿了，也不管韓喬野在后面喊他，轉(zhuǎn)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