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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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不流有些臉紅,他紅著臉清理了痕跡,確定沒有了什么異樣的地方,才起身,準(zhǔn)備去找他家的傻和尚。 原來他對傻和尚抱著這般心思。 他居然對傻和尚抱著這般心思。 幸好他對傻和尚抱著這般心思。 ……真是,太好了。 第177章 瘋魔可成佛(三一) 寧不流沒有半點驚詫的意思, 反而滿是欣喜雀躍。 若說這么多天, 他一直都沒有察覺, 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就算是有些感想, 也萬萬沒有現(xiàn)在來得清晰肯定。 他喜歡傻和尚。 這點該是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或許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對傻和尚一見鐘情了。 寧不流回憶一番, 不由開始暗暗感激江竹溯那時退婚的舉動, 若非江竹溯那時退了婚, 他現(xiàn)在該還是有婚約束縛。倒是她退婚之后, 自己借酒消愁, 這才遇到了傻和尚。 傻和尚生得這般好, 天賦又高, 脾氣也溫柔可親, 對待眾人都一視同仁, 這等脾氣,實在是太能招人了。 幸好他是個佛修, 按照清規(guī)戒律不能與他人結(jié)成道侶,否則他現(xiàn)在才開竅, 豈不是太晚了一些。 寧不流心思雜亂, 出了門, 就看見齊墨在那兒打水, 臉又是一下就紅了。 齊墨一身白色僧衣,脖子上還掛著兩串佛珠, 此刻正把水桶撈出來, 幫農(nóng)戶接滿了院中的水缸。 寧不流平靜了一下心思, 慢吞吞地磨過去,對齊墨道:“怎么不用凝水決?這么一桶一桶打著,多慢啊?!?/br> 齊墨回過身來看他一眼,把手上的木桶提起來,把水倒入水缸中,道:“我們現(xiàn)在是在凡世中行走,若非必要,不必暴露修士的身份,這些俗事,也算得一種修行。” 寧不流“哦”了一聲,見水缸中的水已被打滿,便道:“水滿了,然后我們還要干什么?” 面對剛剛在夢里翻云覆雨了一番的對象,齊墨依舊臉不紅心不跳,以一種與平常完全一樣的姿態(tài)道:“我們借助一宿,自然得付一些報酬?!?/br> “現(xiàn)在是春耕時節(jié),他們出得早,把你我一起留下,便已經(jīng)是格外的信任了。”齊墨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寧不流去劈柴——他們現(xiàn)在是在后院兒,柴垛與水井距離不遠(yuǎn)。 寧不流“啊”了一聲,乖乖去劈柴了。他那把殺敵無數(shù)的隨身配劍,就這么屈尊成了一把暫時的斧頭。 他們二人身份都不凡,容貌氣度也不似凡人,能在這里自然而然地住下來,甚至叫主人家把他們留在家中,本就是因為齊墨的元嬰道體。 他雖容貌俊美,器宇不凡,但是所過之處,卻沒有半點蜂蝶,原因便是在于如此。 這是已經(jīng)類似于天人合一的狀態(tài),所有凡人對于他的存在,都是自心中最深處所認(rèn)可,就好死吃飯喝水一般自然。 寧不流跟在齊墨身邊,自然也就被同化了。他們別說留下報酬,便是在這里開辟出一處山河來,也沒有人會在意的。 齊墨忽悠寧不流干完了活兒,兩人便自農(nóng)戶家中離開,繼續(xù)選定一個方向,漫無目的地走。 妖修纏在齊墨腕子上,此時游走開來,攀入他衣中,從手至肩,游到了僧人耳邊。 “你是打算回歸我佛了么?” 妖修低聲詢問,她的身影又細(xì)又低,寧不流走在旁邊,也竟是一點都沒有聽見。 齊墨神色如常,什么都沒有回答,妖修哼了一聲,便轉(zhuǎn)而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僧人游歷四方,常見不平之事,尤其現(xiàn)在寧不流就在身旁,齊墨身上簡直就像是加了一個奇怪的增幅,遇到的不平事愈發(fā)多了起來。 而又約摸是因為寧不流的原因,他們碰上的奇聞異事,主角也大多是女性。 便如如今這般。 …… 西南尋睛一帶,常有寺廟鬧鬼的傳聞。 是說群山之中,有那么一群和尚,他們披著一身人皮,卻吃喝嫖賭、坑蒙拐騙,下九流的手段可謂樣樣精通,做盡禽獸之事。 某一日,這群酒rou和尚不知從哪里綁了一名女子,那女子美貌多情,開了一妻多夫的先例,有數(shù)名夫君。 她的夫君心系于她,便匆匆忙忙去救人,卻不想其中一人被那些和尚撞見,生生被群毆致死。 其他幾人目睹此幕,心中痛悔不已,便差人叫了官府中人,望能將這些酒rou和尚制服。 然而他們畢竟不懂人心險惡,那些官府中人,居然與這些和尚有所勾結(jié)。 官府中人,將這幾名夫君都捉弄下來,送給了酒rou和尚們,讓他們自己處理這等“暴徒”,和尚們得了這些人質(zhì),便以此要挾那女子,那女子含恨之下,便舍身與他們,換得幾位夫君的姓命。 和尚們沉溺溫柔鄉(xiāng),于是開始大肆搜刮附近的美人,強迫他們承歡,用對付女子一般的卑鄙手段來對付他們。 這些人中,有如女子那般被迫舍身的,便也有受不了此等羞辱,憤而自殺的。 和尚們不以為然,等到這些人死了之后,便殺了他們被綁來的親友,女子將這一切看在眼中,更加不敢反抗他們。只怕自己一時沖動,自己的夫君們就要丟了姓命。 而這女子的夫君們,也都是烈性的男兒。 他們本想逃脫這里,想辦法去救人,卻幾次三番被捉回來,最后被打斷腿腳,無力逃跑,便一個個咬舌自盡,希望不要讓那女子因為心有牽掛,而不得逃脫。 他們死去的事情,被和尚們瞞得緊緊的,不許他人告訴女子。 直到有一日,這女子既然在承歡之中昏迷了,和尚們請來大夫為她診脈,這才發(fā)現(xiàn),女子赫然是有了幾月的身孕! 第178章 瘋魔可成佛(三二) 女子有了孩兒, 卻更痛恨這些和尚。 她心中愁苦, 又有孕在身, 很快便一病不起。 和尚們在這時, 倒是顯露了幾分難得的為父的慈愛。 他們?yōu)榕訉砀魇秸鋵毻嬉?,請來伶人戲班?nbsp;只求她能開懷。 可惜女子見不到她的夫君, 病情非但沒有好轉(zhuǎn), 反而愈發(fā)加重。 她的夫君們早早的便已經(jīng)自殺死去, 和尚又哪里能找出幾位夫君來見她? 女子見不到自己的夫君們, 心中也是察覺到了什么, 于是一次與一個和尚獨處時, 便哀求他告知她真相。 那和尚素來心軟, 對她也有幾分情誼, 極其嫉妒她對那幾位夫君的愛意,便直言告知與她, 那幾位夫君都早已經(jīng)死了,她如今已有身孕, 就不該在想著他們, 在寺廟中好好待著就是。 女子驟然得知這一消息, 大悲之下, 居然沒有昏厥,而是假借心死之相, 騙過一眾和尚, 暗中籌謀復(fù)仇之事。 那些和尚請來的大夫, 對這些和尚也是多有憤懣不平之心,于是在女子告知其心意后,便暗中助她。 在女子將要臨盆之際,和尚們緊張不已,一次用飯時,被大夫與女子合力毒倒…… 這故事進展到這里,結(jié)局便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 無非就是女子與大夫合力殺了這些和尚,終于逃的生天,終成眷屬。而這些和尚則因為心中怨氣,化為鬼怪,停留在世間久久不歸。 那傳說中的寺廟,便是齊墨眼前這一座了。 ——是的。 在來到此處后,齊墨便第一時間趕到了這里。 尋晴一帶,因為風(fēng)俗與一些特殊的原因,對待和尚都頗為不善。 可以說是遍布各地的寺廟,在這里,也是一間都沒有。 倒是凡界的道觀,以及各大修真界勢力的下樁,遍布此處。 哪怕齊墨潛移默化的能力夠強大,在來到這里時,也遭到了一些鄙夷不屑的藐視。 根源,則來自于這里。 或者說,這里的所謂傳聞,也不過是造成如今這種情況的原因之一罷了。 齊墨來到這里的原因,便是因此。 哪怕是佛家子弟,寬和博愛,但是對于維護自己的師門,也是自有一番責(zé)任的。 這里的人,對待整個佛道,都極其的厭惡,幾乎是零容忍。 這可不行。 寧不流對于齊墨的舉動,自然沒有絲毫疑問。 他們此時,正處于那傳說中的寺廟前。 寺廟處于古林之中。 因為久未打理,這里荒草橫生,碎石遍布。 寺廟本來鮮亮的紅色墻壁,也出現(xiàn)了斑駁痕跡,上面攀附了柔軟的藤生植物,上面甚至還開著細(xì)碎的小花。 這里安靜極了。 尋常的凡人,自然是無力來到這里。 但是齊墨與寧不流身為修士,修為境界都不俗,來到這里,自然是易如反掌。 齊墨先行動身,進入其中。 寧不流緊隨其后,隱約被齊墨的氣勢護在身后,被籠罩在保護范圍之內(nèi)。 這里確實是有些異樣,否則齊墨也被不會來到這里。 與那處魔氣橫生的宅院不同,這里彌漫的,是一股森森鬼氣。 鬼氣,自然是來源于鬼魅。世人常以鬼魅為恐,殊不知人死則為鬼,大多輪回轉(zhuǎn)世,不留人間。 而停留人間者,要么是無力輪回,要么有強大的執(zhí)念未了。 若是善者,其廣修靈氣,自可重回人身,成為修士,得證大道。 若是惡者,被怨氣纏身,則為非作歹,以世人為修,謂之邪魔。 世間各物,雖形態(tài)各異,但是終歸也只能被分為兩種存在。 一為仙,一為魔。 而這里的鬼氣,卻是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