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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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被吳氏的話鎮(zhèn)住, 頓時慌了神, 忙磕頭求饒, 一五一十把常玥是如何買藥的經(jīng)過哭訴了一遍。 “原是吃了那保胎丸,姑娘就感覺好了的?!鄙汉饕幻婵抟幻娴溃骸巴蹂鷮媚飿O為刻薄,姑娘這才想一舉得一對龍鳳胎,在王府立足!” 吳氏的眉頭越皺越緊。 “自你懷胎后,太后娘娘亦是十分重視,給你特特的派了御醫(yī)來!偏生你要走歪門邪路——”末了,吳氏恨得直捶常玥,咬牙切齒道:“你也太貪心了!哪怕是生下一雙女兒,也比如今強上百倍!” 更可況王府還沒有女孩兒,祁恪豈有不疼愛的? “可女兒只有這一次機會!”常玥已經(jīng)哭得睜不開眼,她想到那一雙夭折的兒女,哽咽著:“有陳瑩在,我斷沒機會再接近祁恪。” 不能接近祁恪便沒機會再有孕,若是沒個兒子,她在王府里只會被陳瑩隨意欺辱。 吳氏心中雖是知道常玥的難處,卻覺得她過于爭強好勝、任性妄為。“玥娘,娘以為你會從上回的教訓里有點長進,偏生又做了這樣的事!當初你非要置沈惜于死地,最后把自己搭了進來!你怎么還不謹慎行事,這樣任性妄為!” 常玥不知該如何辯解,心中悔恨交加,卻也說不出話來。 “還有你——”吳氏對著女兒那雙淚眼罵不下去了,心中的火氣轉(zhuǎn)移發(fā)泄到珊瑚身上。她照著珊瑚的心窩便踹了過去,罵道:“派你來是讓你好生服侍姑娘!誰許你攛掇著主子做這樣的事!你好大的膽子,謀害皇室子嗣的罪名,你可擔待得起?” 珊瑚已經(jīng)被嚇傻了,被踹了個趔趄也只得受著。聽了吳氏的話,心里突然有了可怕的預感。 而吳氏在勃然大怒后,也鎮(zhèn)定了下來。 這件事若只當謠言傳便罷,她們也不好大張旗鼓的去辯解,倒像是心里有鬼一樣。若是鬧到不可收場的地步,那也只能推出一個人去承擔責任。 只有從頭到尾的知情人最為合適。 “珊瑚,快起來。”吳氏面上忽然露出一絲笑容來,她親自彎下身子扶起了珊瑚,語氣中帶了些安撫的意味?!澳闼貋硎莻€好的,否則我也不敢放心的讓你在玥娘身邊服侍。如今看來,你果然是個好孩子?!?/br> 吳氏的態(tài)度溫和起來,非但沒有讓珊瑚感到半分輕松,越發(fā)心驚膽戰(zhàn)起來。 “奴、奴婢不敢?!鄙汉髦淮怪^,像是只受驚的小動物般瑟瑟發(fā)抖。 常玥不由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心“砰砰”跳得厲害。 “好孩子,你同你翠芝jiejie一處在門口守著罷,我同你姑娘有些話說?!眳鞘辖醮葠鄣男α诵Γ瑓s只讓珊瑚的愈發(fā)膽寒,雙腿發(fā)軟幾乎無法走路??蓞鞘系脑捤植桓也宦?,只得跌跌撞撞的踉蹌著走了出去。 吳氏看著珊瑚佝僂的背影,眼底透過一抹冷意。 “娘、娘——”常玥隱隱猜到了吳氏的所想,通體發(fā)寒?!澳朐趺醋??” 吳氏收回了目光,勾了勾唇角,眼中沒有半分笑意?!斑@件事既是鬧出來的,總要有個人擔責才是。你以為,慶國公府還禁得起被你再連累一次?還是你覺得,太后娘娘通融,放過你甚至給你求情?” 常玥心中鈍痛,瑟縮了一下。 慶國公府上下一定已經(jīng)恨死她了,還有太后——常玥想起太后眼中的厭惡,不由更是絕望。 “她倒是乖覺,你發(fā)動那日竟沒踏進你屋里半步?!眳鞘侠渎暤溃骸澳阋彩莻€蠢笨的,當時覺得不好,就該往她身上推才是?!?/br> 雖然吳氏沒有明說,可常玥即刻便明白了吳氏的意思。 當日她發(fā)動,按理說陳瑩作為正妃,可她肚子里是祁恪的子嗣,若是陳瑩不聞不問,那就是嫉妒。若是她那時情形不好,哪怕是陳瑩來了強撐著給她行禮倒茶,倒可以推在陳瑩身上,或是使計讓陳瑩推她一下——足夠讓陳瑩百口莫辯,還能舒舒服服當她的王妃? 只怪那日陳瑩沒有在祁恪來之前進來。 早知如此,她該出去的。 “我能停留的時候也不長,也沒工夫計較你的愚蠢?!眳鞘侠潇o沉著的道:“眼下解決這件事才要緊。這件事一旦鬧起來,總得有人來領(lǐng),只有珊瑚才合適了?!?/br> 饒是常玥心中早有準備,驟然聽到心也猛地一沉。 “可是,娘——”這些日子在安親王府,只得珊瑚一個人陪著,常玥自然有些不舍。她能想象,若是把珊瑚推出去,陳瑩定然不會再讓慶國公府的人進王府,那她可就真的孤立無援了!常玥有些絕望的道:“能不能換個人,只推給外頭的隨便誰都好!” 吳氏搖了搖頭,“外頭的人怎么能把 藥送到你身邊?還親手服侍你吃下?怎么都繞不開珊瑚,她難逃一死。” “或許還沒到如此地步……”常玥的聲音中難得透出幾分無助和惶然,她凄切的哀聲道:“我已經(jīng)失了兩個孩子,非得要了我的命不可么!” 沒有人會同情她。 吳氏心中屬于母親的柔軟和屬于當家主母的冷硬讓吳氏不再猶豫,她冷漠的道:“祁恪必要過問此事的,若是你不要命了,也想要你爹娘兄長、祖父祖父跟著受過,你大可以不讓珊瑚出頭,自己承認了你的蠢事!” 常玥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她小聲啜喏著“我、我不敢!” 見她被嚇到了,吳氏怕她心中動搖,再下一劑猛藥?!澳悄氵€想讓沈惜和陳瑩看笑話不成?你倒霉了,往日跟你斗得不可開交的沈惜、視你為眼中釘?shù)年惉?,便到了人家拍手稱快的時候!” 陳瑩倒還罷了,常玥對著她,心里總有種自作孽的感覺??商岬缴蛳В+h自是恨極了這個害她的禍首。 “娘怎么能保證,珊瑚就乖乖認了此事?”知女莫若母,陳瑩不再猶豫,立刻道:“若是她反悔,豈不是更麻煩?” 吳氏見常玥回轉(zhuǎn)過來,心里松了口氣,運籌帷幄的笑了笑,道:“你且放心,珊瑚一家子的身契都在咱們手上,她不敢反悔。退一步說,便是她說出你來又能如何?她能逃過一死么?若是她乖乖聽話,她的家人尚且有一條活路。” 常玥眼中閃過一抹掙扎之色,還是點了頭。 “你且安心養(yǎng)著罷,娘去跟她說?!眳鞘吓牧伺某+h手,安撫了她兩句,起身走了出去。 “等——”常玥的唇瓣闔動,望著她娘離開的身影,終究沒有再說出話來。她已經(jīng)自身難保了,哪里還能再去保珊瑚? 不多時,就聽到外間傳來哭泣和哀嚎的聲音,很快便停下了,似是被堵住了嘴。常玥靜靜的看著帳頂,眼角流下了幾滴冰冷的淚。 珊瑚,別怪我,我也沒辦法。 ****** 聽說吳氏進來,陳瑩是早就得了消息的。 “王妃,慶國公世子夫人說想見您?!毙⊙诀吒糁熥?,小心翼翼的通傳。 若是往日小丫鬟們知道那常侍妾是王妃的眼中刺rou中釘,自是先回大丫鬟,不敢直接通傳??蓱c國公世子夫人一路闖到了王妃的住處,她也無法。 隔著流光溢彩的水晶珠簾,沒有等來陳瑩的話,反而先等來大丫鬟的大聲抱怨。 “都是王妃素日太寬厚了,什么侍妾的親戚也能來王府中隨意走動!也就是仗著您好性兒,這才沒了體統(tǒng)?!蹦茄诀咭膊还芡▊?,只道:“這會子又擺出什么國公府世子夫人的款兒來,真真是臉皮厚。若是國公府跟咱們走動,自是該待以誥命夫人的禮節(jié)。偏生自降身份當侍妾的親戚,這讓咱們可怎么招待好?” 她這一通噼里啪啦的抱怨完后,才聽到一陣女子的輕笑聲?!傲T了,虧得夫人不在此處,否則還不得撕了你的嘴,到太后娘娘面前告狀去?縱然你是我身邊的人,我可也保不住你!” 而站在小丫鬟身邊,等著通傳的吳氏則是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臉色難看極了。 恐怕自從自己進門后,陳瑩就知道了。既然自己沒有被徹底攔下,就是得了陳瑩的授意!可她只裝作不知道,借著丫鬟的口把自己奚落一通,還讓自己無話可說! “咱們總督府可是有規(guī)矩的人家,侍妾的親戚算不得正緊親戚,本也不該理會。王爺后院那些個侍妾,什么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找來,都要您見不成?”那丫鬟牙尖嘴利的道:“便是鬧到太后跟前,太后娘娘也是講理的,我不怕!” 吳氏心知這是在給自己下馬威,也只得忍耐下來,漲紅了臉,恭恭敬敬的道:“妾身吳氏給王妃娘娘請安。” 為了女兒,忍她一忍又如何? 總有一日,玥娘能坐上著王妃之位—— 第170章 去留 聽到她的聲音, 珠簾才被撩了起來,陳瑩含笑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原是世子夫人到了,快請進來?!?/br> 吳氏攏了攏袖子, 雖是還未進門, 姿態(tài)卻愈發(fā)恭敬起來。她知道陳瑩是有意羞辱她,故此愈發(fā)沉下心來,打定主意無論陳瑩有多么過分, 都要鎮(zhèn)定從容。 “你們愈發(fā)沒規(guī)矩,既是夫人到了, 竟也不趕緊過來通傳,還讓夫人在外頭候著, 成何體統(tǒng)!”吳氏才走了沒兩步, 便聽到陳瑩斥責丫鬟的聲音?!斑@要是傳出去, 別人可不知道是你們沒規(guī)矩, 只說我有意苛待!” “你們可擔待得起?” 陳瑩這話說得嚴厲, 嚇得小丫鬟們紛紛跪下求饒。 “王妃您也別動氣, 世子夫人是最明事理的?!狈讲旁陉惉撋磉叴蠓咆试~的丫鬟并不害怕,又笑吟吟的開口道:“原是您寬厚,允許侍妾的親戚來府中探望。王爺后頭還有三四位呢, 您總不能每位都見, 一時疏忽也是有的。” 末了,那丫鬟又道:“以世子夫人的大度周全, 縱然慶國公府是太后娘娘的娘家, 也不會把狀告到太后娘娘面前去!是奴婢胡言亂語沖撞了夫人, 也該奴婢給夫人賠罪?!?/br> 吳氏知道這主仆是早就商議好的,一唱一和給她沒臉。 只是當聽到那丫鬟竟把她跟其他身份低微的侍妾親戚放到一處相提并論,不由添了些惱意。 不過無論她心中是如何不滿,面上卻并不露出半分來,充耳不聞她們的話。走到了陳瑩所在的內(nèi)室后,只見她穿了件大紅色的親王妃常服,滿頭珠翠,雖是未盛妝,卻仍舊透著嬌艷明媚之色,唇邊噙著一抹似有還無的笑容,卻并沒有讓人覺得溫婉。 想到常玥蒼白浮腫的面龐,凄然的神色,心中不由鈍痛起來。 “臣婦給王妃請安?!眳鞘隙Y數(shù)不錯的上前,曲膝行了國禮。 陳瑩口中雖說著不必多禮,卻端坐著一動不動,并未親自扶住,只讓丫鬟們?nèi)シ?。而有眼色的大丫鬟自是動作拖拉,等吳氏行禮完畢,才裝模作樣的扶住了。 “奴婢最笨,心里沒個成算,方才胡言亂語了,還請您見諒?!惫贿@丫鬟的聲音同隔著簾子聽到的一模一樣,她笑道:“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奴婢這一遭罷。” 吳氏忍了忍,面不改色的微微笑了笑,并沒有說話,倒讓陳瑩主仆碰了軟釘子。 “還不給趕快給夫人看座!”陳瑩發(fā)了話,待到吳氏落座,她才笑盈盈的道:“夫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吳氏要說的話早在心中打了幾轉(zhuǎn),才斟酌著開了口。 ****** 沈惜無暇關(guān)心安親王府的內(nèi)亂和沸沸揚揚的傳言,眼下永寧侯府查賬正熱鬧著。 結(jié)果毫不意外,除了喬湛從手里放出來的證據(jù),四房派出來的人,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少賬目上的問題,俱是喬三夫人管家時的漏洞。 偏生喬三夫人不死心,破罐破摔只說“誰管家還沒些好處拿!原先大嫂不也是如此?” 若是她安安分分認了,喬湛或許會放她一馬,可她敢隨意污蔑方氏,喬湛便不會再留半分情面。 “那就徹查侯府的賬?!?/br> 喬三夫人忘不了喬湛那雙如同冰雪般冷漠的眸子,只讓她覺得遍體生寒。而這簡單的幾個字,讓喬三夫人心里的恐懼漸漸擴大。 一摞摞的賬冊被搬了出來,漫長的查賬開始了。 起初喬三夫人還心懷僥幸,在方氏管家時,方家早就被貶謫,想來她總要接濟娘家的。怎么可能丁點兒疏漏都沒有? 然而結(jié)果卻讓喬三夫人大失所望。越是查下去,越能看出方氏是怎么拿出自己的嫁妝貼補經(jīng)營侯府,侯府曾有一段艱難的時日,她們竟一無所知。加上長房手里還有先侯夫人的嫁妝,自是十分富有,方氏壓根兒不屑于做手腳。 喬三夫人徹底慌了神。 反倒是這樣認真查下來,喬三夫人曾經(jīng)做過的手腳都暴露了出來。縱然太夫人不為喬三夫人,也要為了三房的面子保她,卻發(fā)現(xiàn)要填上這些窟窿,還要一大筆銀子。 “我們長房填進去的銀子,我便不要了?!钡鹊讲橘~的結(jié)果遞上來時,喬湛略翻了兩頁便扔到了一旁,語氣波瀾不驚的道:“只是三嬸弄出來的虧空,卻必須如數(shù)還回來?!?/br> 太夫人本想勸勸喬湛,得饒人處且饒人??蛇@回是喬三夫人自己作死,若是不提方氏,喬湛還不會下狠手。太夫人猶豫了許久,見小兒子一家儼然作壁上觀的模樣,終于沒有說話。 喬湛好手段,把四房跟他綁在了一處。若是她為三房說情,勢必會影響到四房的利益,四房也不會同意的。 “我這些年為侯府cao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喬三夫人見沒理可講干脆撒潑,她哭訴道:“別人家都是如此,偏生咱們家丁是丁卯是卯嗎!” 還沒等長房和四房的人說話,喬三老爺先聽不下去,厲聲呵斥喬三夫人閉嘴。他沉著臉,冷聲道:“是她一時糊涂,折算該多少銀子,我們必都補上?!?/br> 他的話雖是對在場人所說,可他眼睛卻始終盯著喬湛。 擺明了喬湛如今深恨喬三夫人詆毀他娘,若是喬三夫人一味死不悔改,只會讓三房陷入更大的麻煩中。畢竟眼下方家起復,頗受今上看重,他們得愈發(fā)謹慎才是。 “還是三叔明白?!眴陶康恼f了一句,便沒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