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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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此時此刻最忙的除了祁恪和祁慎,便是淑妃和皇后,兩人為了自己的兒子,終于要不擇手段的動了起來。 太后心中紛亂如麻,也懶得應(yīng)付陳瑩和徐氏,只讓她們各自去皇后和淑妃宮中,她要休息片刻。 “哀家恍惚瞧著,安親王世子被抱了來?”太后靠在大迎枕上假寐了片刻,忽然睜開眼,問身邊的女官道:“陳瑩怎么把烺哥兒帶了來?” 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 本來今日陳瑩便有意把這件捅破,起碼要讓淑妃知道。只是陳瑩有些急切,一個不小心便讓知道的人多了些。此時太后問起來時,她身邊的女官也能大致說出緣由來。 “這個蠢貨!”太后聽罷,登時坐了起來,戴著鎏金護(hù)甲的手狠狠拍在一旁的小幾上?!八€有沒有腦子!” 她原先以為常玥是子孫輩中極伶俐聰慧的一個小姑娘,故此便多疼她些。甚至太后當(dāng)初想讓她嫁做皇子妃,哪怕常玥自己想要嫁給喬湛,太后也是依了她,給喬湛施壓不少。 可太后萬萬沒有想到,常玥竟愚昧至極!把烺哥兒傷了她以為能推到陳瑩身上不成?只能讓本就是被迫把她收入府中的祁恪更加厭惡她,只能讓祁恪與慶國公府越走越遠(yuǎn)!她已經(jīng)淪落至此,竟還不懂得生存之道! 太后恨得咬牙切齒。 “竟是天意么。”不過片刻,太后難看的臉色緩和下來,她喃喃道:“這下倒不用再選了?!?/br> 太后定了定神,緩緩的道:“請皇后娘娘過來。” ****** 等到沈惜進(jìn)了太后宮門時,見到的不僅是太后,還有坐在她下首的皇后。 太后和皇后能同時找她有什么事? 沈惜很難想象這兩人能達(dá)成共識,只是她不動聲色的上前行禮,動作穩(wěn)重又不失輕盈,面上也不見絲毫慌張之色。 “臣婦見過太后娘娘、皇后娘娘?!?/br> 太后今日的態(tài)度倒是出乎她意料的和藹,她和顏悅色的道:“平身罷,給永寧侯夫人看座?!?/br> 沈惜謝了恩,再次福身行禮后,在宮女搬來的繡墩上只虛虛的坐了一角。 “今日叫你來,不為別的,有一件事太后娘娘與本宮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要告訴你?!被屎笤谝慌跃従彽拈_口了,沈惜注意到,皇后說話前似乎往太后處看了一眼。 兩人是在最后確定些什么嗎? 沈惜低眉斂目的應(yīng)了一聲,突然和善起來的兩個人,讓她只覺得心中愈發(fā)不安。她的雙手仍是優(yōu)雅的交疊于膝上,只有她自己才清楚,看似放松的手掌已經(jīng)滲出了冷汗。 “固城送來消息,說是喬侯爺已經(jīng)失蹤兩日了。” 第212章 夜雨 “給母后請安。”皇后似乎已經(jīng)猜測到了太后此時叫她過來的緣故, 身邊只帶著兩個貼身宮女。 安親王府的那點(diǎn)子家丑, 在宮中已經(jīng)不是秘密。且陳瑩本身并沒有想要遮掩的意思,故此不僅淑妃知道了常玥做的好事,皇后和太后也都知道了。 常玥小動作不斷、陳瑩處處打壓,兩人不可能和平相處,安親王府中只能留下一人。如今陳瑩在立祁烺世子上出力不少, 無論是淑妃、祁恪心中都對她高看一分, 再加上她原本就是正妃, 怎么看都是陳瑩的嬴面更大些。 故此一旦繼位的人是祁恪,他本人倒還罷了, 陳瑩便會瘋狂的打壓報復(fù)常玥以及她背后慶國公府。 當(dāng)初在安陽郡主府上發(fā)生的事, 陳瑩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常玥。 太后就算原意是想要支持祁恪,如今也不能了。別說太后如今身子骨硬朗, 不想當(dāng)一個空有尊名的太皇太后, 即便是為了家族,她也不能同皇后交惡。 皇后猜到了這一點(diǎn), 尤其是太后匆忙派人叫她過來更是印證了她的想法。 她眉眼間隱約透著幾分志得意滿的神色來。 她入宮三十余載,竟有大半時間都是在元后的陰影下生活。別的事她都可以不計較, 唯獨(dú)在兒子祁慎的事上不能釋懷。 自己已經(jīng)貴為中宮皇后了,自己的兒子本該是嫡子、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可他在圣上心中位置, 竟還比不過被元后教養(yǎng)過幾年的祁恪。 若祁恪是元后所生嫡子, 她自是沒什么可說的??善钽〉纳干矸莶桓?,還是因為生了祁恪又主動把他抱到了元后處,才晉了妃位。 她怎能甘心? 眼見在宮中祁慎難以有建樹, 她和娘家哥哥商量后,決定讓祁慎另辟蹊徑,以軍功來作為他爭奪東宮之位的資本。 皇后娘家便是憑借著軍功起家的,在軍中素有人脈,為祁慎積攢些軍功不是難事。 當(dāng)祁恪在安陽郡主府上同常玥傳出丑聞后,皇后本以為太子之為十拿九穩(wěn)都是祁慎的了,尤其是祁恪被封了安親王,手中實權(quán)失去了大半之后。 可沒過多久,皇后發(fā)現(xiàn)祁恪手中的權(quán)力在慢慢的恢復(fù),她才徹底心寒了。 祁慎若是不能得到圣上的寵愛,進(jìn)而被封為太子的話,那一切就需要他自己去爭、去奪。 她臨來太后處前,祁慎和王妃徐氏都在她宮中,聽到太后在這時召見皇后,必是已經(jīng)有了決斷。 “也不枉費(fèi)咱們的安排。”皇后一貫賢良的神色中終于松動,她溫和的笑容中透出一絲狠決之意?!疤竽锬锬菢勇斆鞯娜?,自是該知道如何選擇?!?/br> 祁慎和徐氏在一旁亦是有幾分得色。 “母后,皇祖母就算表示對咱們的支持,也只是口說無憑?!逼钌饕膊辉賯窝b出一幅寬厚耿直的模樣,他冷笑道:“她想左右逢源是不可能的?!?/br> 在常玥還沒有徹底令太后失望之前,太后便已答應(yīng)幫忙讓安陽郡主下嫁顧清,打得是祁恪和祁慎兩邊都不得罪的主意。 “王爺?shù)囊馑际恰毙焓虾芸烀靼走^來,她壓低了聲音道:“讓太后沒機(jī)會再反悔?” 祁慎眼底染上得色,他清了清嗓子,道:“那是自然?!?/br> 皇后思忖了片刻,覺得兒子說得有理。 “眼下便有個好機(jī)會。”祁慎挑眉,道:“請?zhí)竽锬锓懦鲇缹幒顔陶渴й櫟南ⅰ!?/br> 喬湛失蹤了? 皇后和徐氏皆是一驚。 永寧侯府亦是以軍功起家,喬湛更不僅僅是靠父輩的庇蔭才繼承了爵位,他如今的地位都是自己掙出來的。若是等閑紈绔子弟,到了邊關(guān)等荒涼之地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yīng),很容易被擺布。既是朝中都還不知道喬湛失蹤的消息,可祁慎卻能確信無疑的說出,只能說明這其中少不了祁慎在其中動手腳。 “喬湛自是一柄絕世寶劍,可若不能為我所用,只能除去?!逼钌鞯难鄣组W過一抹狠絕之色,他冷聲道:“只可惜那次齊玨突然出現(xiàn)壞了事,若是喬漪順利被□□至死——定能激起喬湛心頭之恨,徹底站在我這一邊?!?/br> 皇后神色還好,徐氏聽罷呼吸不由一窒。祁慎竟如此狠心,她原以為祁慎達(dá)到嫁禍祁恪、拉攏喬湛的目的也就罷了。 “定是當(dāng)日之事被齊玨察覺到了什么,提供線索給喬湛?!逼钌鞯溃骸皢陶恳呀?jīng)快查到我身上了?!?/br> 徐氏在一旁屏息等著,不敢開口說話?;屎箜械纳裆儞Q了幾次,終于下定決心道:“就依你所言。” 說罷,皇后便立即帶人去了太后宮中。 果然沒有令她失望,太后對她的態(tài)度忽然多了幾分親近之意。 “你還未入宮時,哀家就覺得你賢良懿德堪配中宮,后來哀家沒看錯。”太后笑得慈眉善目,她絮叨著往事,仿佛只是尋常的敘舊?!白阅闳胫髦袑m后,哀家也覺得輕省了不少?!?/br> 這世間真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皇后在心中冷笑一聲,說話間太后為了抬舉她把元后踩了下去。先前可不見太后對她這樣的客氣,也未曾聽過這樣的夸贊。 “母后過譽(yù)了?!被屎笪⑽⒁恍?,口中謙虛著,那神色卻是欣然接受。“妾身可不敢比肩jiejie?!?/br> 兩人又寒暄了幾乎,太后終于轉(zhuǎn)到了正題。 皇后也沒有矯情,畢竟眼下圣上還沒有歸天,祁慎也不是太子,宮中若有太后幫忙,她們行事也能容易些。是以皇后大大方方的道:“眼下有件事,還要請母后幫忙?!?/br> 太后扶持今上登基,對自己的眼光亦是極有信心,下一個三十年的榮華富貴,就在眼前。 “皇后直說便是。”太后態(tài)度很是痛快,“哀家盡力而為?!?/br> ****** 沈惜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在她心中,喬湛是強(qiáng)大的、無所不能的。開始她懼怕喬湛,如今她信任依賴喬湛,她還從未想過,喬湛會發(fā)生意外。 見沈惜整個人都愣住了,一時還沒從打擊中回過神來,太后和皇后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著到底是從小沒有被精心教養(yǎng)過,經(jīng)不住事。 “仿佛是遭遇了敵軍的一股勢力。”太后看著像是被嚇傻了的沈惜,和顏悅色的安慰道:“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固城已經(jīng)發(fā)動了不少兵力去尋人。” 沈惜此時才像是回過神來,恐懼之色漫上了她的面頰,她不免有些驚慌失措的道:“侯、侯爺真的失蹤了?” 皇后又耐著性子扼要的說了一次,見沈惜仍是滿臉惶惶然,最后有些不耐的道:“是兵部送來的消息。本宮和太后娘娘叫你來,倒不是讓你擔(dān)驚受怕,若是這些日子侯爺不往家送信時,你別胡思亂想就是了?!?/br> 到底沈惜做了快三年的侯夫人,知道在皇后和太后面前不能失態(tài),才止住了泫然欲泣的淚,哀哀戚戚的應(yīng)了下來。 才一開口便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她拿出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水光,卻不及淚珠滾落的速度。 這副梨花帶雨的哀傷模樣,再配上那張絕色的面龐,甚是惹人憐惜。也難怪當(dāng)初喬湛不顧她的身份,非要娶她做嫡妻。 單憑容貌,常玥的確比不上沈惜。 太后看著沈惜,在心中暗暗的想著。 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自從下定決心后,她就越發(fā)頻繁的想起常玥來。到底是她曾經(jīng)真心實意疼愛過的小輩,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她亦是有些不忍。 等沈惜緩過來時,太后和皇后又安慰了沈惜幾句,見她實在是失魂落魄也聽不進(jìn)什么,便讓她回府了。 直到上了馬車,沈惜整個人都是木然的紅著眼圈,一副魂不守舍的頹然模樣。甚至在上馬車時,她雙腿一軟,險些踩空小杌子,從馬車上摔下來。幸而蘭香在一旁守著,穩(wěn)穩(wěn)的扶住了沈惜。 還從未見沈惜如此失態(tài)過,蘭香和臘梅嚇了一跳。可是礙于還在宮中,兩人不好問什么,只得把沈惜好歹攙上了馬車。 “夫人,您哪里不舒服么?”當(dāng)馬車行駛起來時,蘭香按捺不住,急急的問道:“還是出了什么事?” 沈惜只是小聲抽噎著搖頭,外頭跟著的內(nèi)侍聽到里面有說話聲便豎起了耳朵,可等了好一會兒還是只沈惜的哭聲,便放棄了偷聽。 而他沒看到的是,沈惜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jǐn)[了擺手示意蘭香和臘梅安心。 太后和皇后真的都當(dāng)她是傻子么,糊弄她也懶得把理由編得完美些。 在太后宮中她才聽到喬湛失蹤的消息時,確實嚇了一跳,心也立刻被揪緊了。可她很快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后,便能覺出其中的漏洞百出。 太后和皇后怎能如此篤定喬湛失蹤了兩日?從固城往京中傳消息,用最快的馬日夜兼程不歇息跑,也要七八日的功夫才夠。哪怕喬湛真的是兩日前不見了,也該是七八日后才能得到消息。 沈惜堅信這件事與皇后脫不開干系,想到前兩日周氏與她說的傳言,太后有意下懿旨賜婚安陽郡主和顧清……莫非太后和皇后站到了同一邊? 如今圣上病重,素來勤勉的帝王已經(jīng)到了不能親理朝政的地步,太子之位空懸著實令人憂心又動心。 押對了寶,有了從龍之功,榮華富貴唾手可得,怎能讓人不心動? 只怕太后已經(jīng)押了祁慎,或許今日就是祁慎的授意—— 沈惜想到這兒,不由背脊發(fā)寒。 祁慎該知道她肯定會與衛(wèi)國公府通氣,衛(wèi)國公府同樣是在軍中有些人脈的,探聽到些消息不是難事。他既然能說出來,恐怕喬湛真的被他用計控制了也不一定。 她確實已經(jīng)遲了幾日沒收到喬湛的信,祁慎定是監(jiān)視了侯府才敢這么說。 延遲數(shù)日沒有收到喬湛的信、皇后和太后親口所說,最后再被衛(wèi)國公府證實,由不得沈惜不信。 一路上沈惜臉色時而平和時而緊張,把臘梅和蘭香看得繃緊了心弦。只是兩人不敢問,好容易挨到了侯府,宮中跟來的人都離開了,兩人才敢問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