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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魔囚仙在線閱讀 - 第112節(jié)

第112節(jié)

    在扶皇上仙閉關(guān)調(diào)息時,她也會如往常一樣,化為火焰在他身邊躍動,在他手臂和指尖糾纏。

    唯獨,她不像以往那般,甜膩地接受他的親吻和撫摸。

    扶皇上仙思緒間,有小仙給他稟告,墨淵上仙的到來。

    “何事?”扶皇上仙對墨淵,態(tài)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平淡。

    墨淵環(huán)顧四周,問:“阿緋呢?”

    扶皇上仙心里陡然一緊,好像珍惜之物突然找不到的空虛,他抬眸斜瞥了墨淵一眼:“你不是來找我?”

    墨淵被那隱約帶著殺氣的眼神刺得背脊生寒,他想了想,說:“我?guī)Я松駱涔麑嵔o她,她會喜歡吃?!?/br>
    扶皇上仙直接拒絕:“我會給她找食物?!?/br>
    墨淵想起阿緋在傳訊中的哭訴,心里發(fā)狠,說:“上仙若是需要天火做陣眼,可以從混沌中自取,那阿緋已經(jīng)是生了意識的靈體,若是長期殺戮過重,恐怕會生了魔念,修不成仙體?!?/br>
    扶皇上仙深深地看了眼墨淵:“你為何知道萬魔塔需要陣眼?”

    對外,所有人都以為萬魔塔是件法寶。

    只有扶皇上仙和仙帝知道,這是一個實體化的拘禁陣,上面有扶皇上仙修習上古法術(shù),不斷注入其中的、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強力禁制。

    而維持這個拘禁陣運轉(zhuǎn)的,就是陣眼中的古蓮燃燈。

    燃燈的力量,卻是依靠與其融合為一體的阿緋去激發(fā)。

    墨淵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他不想別人知道神樹的秘密,也不想讓扶皇上仙知道自己與阿緋長期保持聯(lián)系的事,于是只淡淡一笑,說:“上仙或許忘記了,是何人教你煉制之法,有些東西,我只需要看,便知道其中的訣竅?!?/br>
    扶皇上仙默然,看不出情緒。

    墨淵又道:“有意識之物,就會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上仙若是不懂得珍惜非要脅迫,不如交給知道珍惜的人?!?/br>
    丟下這句話,墨淵表示自己領(lǐng)了仙帝旨意,會在此處協(xié)助,然后翩然離去。

    扶皇上仙想著墨淵的話。

    脅迫嗎?

    他留下阿緋,的確是為了萬魔塔的運轉(zhuǎn)。

    但他問她可愿意成為陣眼時,她只是甜甜的笑著,摟著他的脖子親他的臉,表示為師父做事,她的歡喜。

    雖然,無論她回答愿意還是不愿,他最終都會把她放到那個位置。

    但是,他從未想過,她會排斥這件事。

    在魔域里,他就是為了控制不要過多殺戮,魔氣沾染了她,才放緩大軍的前進速度。但古蓮燃燈中的阿緋,收割生命時,比他還要興奮,根本半點沒有排斥的表現(xiàn)。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他和阿緋所在的營帳。

    幾乎是出于一種潛意識的行為,他消除了自己的氣息,如影子般安靜地站在營帳外觀察里面的小人兒。

    仙境中的阿緋,喜歡叫囂著漫山遍野跑,有著用不完的精力。

    而魔域眾的阿緋,閑暇時倒總是躲在營帳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扶皇上仙突然想起,他從未留意過她在做什么。

    待他觀察過去,胸口頓時被堵得發(fā)慌,有種想要宣泄卻無處下手的感覺。

    他的阿緋,正拿著傳訊玉簡,和另一個巧笑嫣然。

    養(yǎng)了她那么多年,看著她嬉鬧、調(diào)笑,卻從未見過她這般渾身都感染了色彩,生機勃勃的興奮模樣。

    明明沒有跟對方說任何曖昧的話,那聲調(diào)卻像極了情人間的瑣碎愛語,是一種念念不舍的膩歪。

    他靜靜地看著她,而她樂滋滋的說著話,他連她說的什么都沒怎么在意,只是那份不同,就讓他情緒波動起伏,陌生的感覺是他從未經(jīng)歷的苦澀滋味。

    直到他聽見她說:“墨淵,我來看你,來陪陪你,好不好?”

    又聽到她說:“我想你了?!?/br>
    扶皇上仙心里突然好像被人捅了一刀,硬生生的疼,窒息的感覺瞬間包裹了全部的感官。

    他眼睜睜地看著一道火光從帳內(nèi)竄出,往墨淵的落腳方向而去。

    以他曾經(jīng)的脾氣,絕對會直接一道禁制捆住她,將她拖回來問,她何時與那墨淵如此親密,問她當初太素仙子懷疑的,難道是事實?

    可是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阿緋幸福的笑臉,那滿足的笑容,異常刺眼。

    他從未害怕過什么,居然在這件事上,止步不前,沒有去追她。

    火光在黑暗中劃過一道流星的光彩,最終落在了不知名的小角落。

    準備好隱匿的殷桁,伸手就抱住了撞入他懷里的阿緋。

    抱著她好一會兒,他才淡淡開口:“你出來得太快了?!?/br>
    阿緋搖頭:“我笑不出來?!?/br>
    知道扶皇上仙就在身后,她說著說著,越發(fā)不能保持笑容。

    阿緋面無表情地說:“已經(jīng)到魔域深處了,我們可以殺了他?!?/br>
    殷桁扶著她坐下:“他心里沒有多余的欲,沒有半點污染的神魂,要來沒用?!?/br>
    阿緋靜默不語。

    突然,她問:“非要如此?”

    殷桁點頭:“沒錯。”

    “麻煩?!卑⒕p嫌棄地說。

    是啊,太麻煩了,一邊對著墨淵哭,一邊對著扶皇上仙笑,還要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比直接把他們拖上那個床,還要麻煩。她天生情緒不多,最近也越來越焦躁。

    她望著殷桁的眼睛:“想要他妒忌,我去找墨淵歡|好便是?!?/br>
    殷桁一笑:“那他只會殺了墨淵,帶走你?!?/br>
    “那還不夠?”

    殷桁搖頭笑:“不夠?!?/br>
    他伸手撫摸阿緋的長發(fā),柔順的感覺讓他瞇了眼,勾起唇:“我若是他,只會想把占了你的男人,碎尸萬段,但你始終,還是屬于我的?!?/br>
    阿緋瞥他一眼:“我本來就是你的?!?/br>
    她的魔核一直在他體內(nèi)呢,有他在,她才可以長久的活下去,不管身體毀滅多少次,只要他還存在,她都能再次重生。

    天火,不會一直燃燒,從誕生那天起,就必須要有可供燃燒的養(yǎng)料。

    她是火焰,而他是她這團火焰的燈芯。

    他承載她,滋養(yǎng)她。

    只有他的精血,才是她最終的食材。

    殷桁笑了,他埋頭,唇在距離她很近的地方,如過去一般,停住了。

    “你也學會轉(zhuǎn)移話題了,我們現(xiàn)在正在討論他?!彼θ堇镉行┚娴囊馕?,“你父親的毒,已經(jīng)在我體內(nèi)越來越深,我和你,都快死了?!?/br>
    阿緋望著他:“你有私心?!?/br>
    殷桁眼中一閃而過某種情緒,很快又消失,猶如短暫的流星。他說:“是啊,我有。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別猶豫,記住,一定要墮仙之體的心頭血?!?/br>
    阿緋:“所以我說麻煩,要他求而不得,我跟了墨淵便是,要不再找個厲害的也行,你總是喜歡繞圈子?!?/br>
    殷桁搖頭,勾唇冷笑:“扶皇上仙是個自負的男人。因為自負,哪怕你落入別人之手,他亦會強硬的把你搶回去。你知道世間最痛苦的是什么嗎?”

    阿緋:“人棍?!?/br>
    殷桁:“……不是?!?/br>
    阿緋:“煉魂?”

    殷桁嘴角抽了抽:“不是!”

    阿緋還要再說,卻被殷桁捂了嘴,不讓她不在一根線的思維繼續(xù)說些氣他的話。

    “是明明屬于彼此,卻不能相愛?!彼钌畹赝⒕p的眼,冰冷的眼里有著莫名的guntang。

    哪知阿緋只回了他一個單音:“哦?!?/br>
    殷桁被氣笑了,但卻釋然地放松了身體:“你不懂便不懂吧,最好永遠都不用懂。當他習慣你在身邊,慢慢地認定你是他的所有,最終把你劃為他的所有物時,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你的心,并不在他身上,甚至你的身體,也會成為別人的所屬?!?/br>
    阿緋的心里,莫名地抽痛了一下,就像看見扶皇上仙臉紅時,心情的舒暢那樣,頭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疼了……

    “最求而不得的痛苦,不是一開始就不屬于自己,而是原本以為屬于自己,卻最終是鏡花水月,浮生夢一場?!?/br>
    黑暗之中,裴練云猛地翻身坐起,單手扶額,額上全是冷汗淋漓。

    “鏡花水月……”她默默地念著,一閉眼,就覺得做了很長很長的夢,回憶了很多差點被自己遺忘的過往。

    她渾身就像從萬年的冰窟的寒風傳染,冷漠至極。

    幾乎沒有猶豫的,她身形一動,再次出現(xiàn)在關(guān)押東方敘的地下室內(nèi)。

    東方敘的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干涸的唇裂出的血口也結(jié)了疤。他的目光仍舊熱烈而執(zhí)著,從她出現(xiàn)的瞬間開始,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

    “師父又想弟子了?”他鳳眸瞇起,彎著唇角笑。

    裴練云抬手就是一條火焰鞭子,狠狠地抽到他身上,在他袒開的胸膛上,又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痕。

    東方敘那聲師父,和她記憶中的自己的喊聲重合,看著他和扶皇上仙一模一樣的臉,裴練云的眼眸中涌動著不可抑制的殺意。

    或許是之前和他身體糾纏后吐血,又做了漫長的過往的夢,分不清自己是阿緋還是裴練云,分不清是魔域的裴練云還是修真界的裴練云,精神幾乎錯亂的她,撕開了冷漠和虛假的微笑,控制火焰纏住東方敘的脖頸,將他狠狠地拉到自己面前。

    “我已經(jīng)給你了!你還要什么!”她第一次對著他大吼。

    什么求而不得,什么因她墮仙,這個男人既然這么想要她的身體,她已經(jīng)跟他雙修無數(shù)次,難道還不滿足?

    為什么剛才還是那種眼神,那種從仙境到現(xiàn)在,永遠執(zhí)著她一人,眼里滿滿只有她一人的目光!

    東方敘反而安靜地望著她,緩緩勾起唇,舌尖探出,在裴練云的鼻尖上輕舔了一下。

    “失控的師父也很美啊……”

    裴練云因為他的觸碰,身體不由自主的微顫,根本壓抑不住的電流,在她全身流竄。什么重要的東西,正在逐漸從她的身體內(nèi)流失,她居然害怕了,不愿意面臨這種抓不住的空虛。

    東方敘的聲音,好似惡魔誘惑的低語,在她耳邊縈繞。

    “你也在渴望我?!彼兊蒙铄涠噪x的鳳眸里,是溢出來的獨占欲,“你是我的,永遠都是?!?/br>
    裴練云揚手,卻再沒抽下第二次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