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不過什么?”看柳傾博有些猶豫,顧清寧禁不住問道。 “你等一下”博少說著就離開了房間。 沒一會兒,柳傾博回到房間的時候,手里多了一件白色毛絨的披肩,遞給顧清寧說道:“穿上它,外面風大,還有點時間,我?guī)愠鋈ス涔洹!?/br> 顧清寧點點頭,她也想看看自己目前所在的環(huán)境。 原來,顧清寧所在的竟然是一艘6層的中小型豪華游輪改造的堵船,一二層為打通的密閉賭場,三四層基本維持原狀,主要是客房,此外還有一個大型的健身場所,甚至還有一個圖書館,五層是餐廳,觀光視野很好,六層則是未經(jīng)允許,不得擅入。 柳傾博帶著顧清寧來到了甲板上,邊走邊給她介紹這艘船,站在欄桿旁邊,顧清寧眺望遠處,原本的海天一色漸漸被橘黃、淺橙、金黃、紫色所代替,顧清寧被這絢爛而璀璨的色彩所震撼,卻也沒有辦法驅離她內(nèi)心對水的恐懼,一陣海風吹來,顧清寧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柳傾博以為她冷,便脫下身上的西服披在她的身上,不經(jīng)意間碰觸到她的手,柔軟卻冰涼,柳傾博沒有多想,只是緊緊地擁住她的肩膀,說:“回去吧。” 顧清寧也沒有拒絕,隨著柳傾博乘電梯回到五樓,原來的餐廳就是今晚舉行宴會的地方。只是這一幕,在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已經(jīng)有人用手機拍下了兩人看似親密的照片。 回到餐廳,里面的場景卻是和大自然截然相反的紙醉金迷,顧清寧疑惑地抬頭,看到她眼里的疑問,柳傾博簡單解釋了一下說:“他們是賭客,不過卻不只是賭客那么簡單。” 顧清寧本想再問,柳傾博卻明顯不想多說,拿下她身上的西服搭在自己的左臂上,拉著她的手便往里走去。柳傾博現(xiàn)在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西裝,配一件天藍色的襯衫,兩人的衣服至少從顏色上很像情侶裝,面上依舊帶著他的黑色面具,使得整個人看上去更加邪魅。 餐廳一共有五個,除了最大的主餐廳主體餐廳外,還有自助餐廳、牛排館、法餐廳和泛亞餐廳。柳傾博帶顧清寧來到了自助餐廳,一路上不停有人向他恭敬地問好,他卻幾乎是目不斜視。 顧清寧現(xiàn)在有點明白了,現(xiàn)在這艘船上,有賭客,他們的身份卻不僅僅是賭客,有服務員,身份也不僅僅是服務員,應該都已經(jīng)換成柳傾博自己的人甚至還有盛叔的人。 柳傾博帶著顧清寧坐在靠窗的位置,讓人拿了一些吃的過來,對她說:“先墊點肚子,待會兒跟盛叔見面之后,如果不是實在推脫不過,就別吃也別喝任何東西?!?/br> 顧清寧點點頭,其實她并沒有什么胃口,但為了維持體力,不得不讓自己盡量吃一些食物。 帝王蟹、龍蝦、u。s。d。a。認證prime級牛rou、鵝肝醬、牛排、巧克力千層蛋糕、藍莓芝士蛋糕……銀質(zhì)刀叉由意大利品牌sambo專門定做,鹽和胡椒瓶由德國國寶級廚具wmf提供,餐盤的瓷器來自范思哲…… 奢華而精致,不過顧清寧并沒有心思欣賞和享用,此時的夕陽已經(jīng)漸漸墜落,遠處海天相接的地方像一幅潑墨的山水畫,收回目光,顧清寧看著對面只要了一杯黑咖啡慢慢抿的人,說道: “博少,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對面的人先是楞了一下,繼而說道:“不可以!”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顧清寧微微蹙眉,對面的人似是不想看到她煩惱,接著說道: “博少不應該是你叫的,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一聲”劉“大哥?!?/br> 顧清寧無語,心想我跟你有這么熟嗎?心里卻是更加疑惑,接著問道: “為什么?你似乎對我沒有惡意。” 聽了她的話,柳傾博知道自己做得有點過了,為了不讓她看出什么,便邪魅地冷笑道: “顧小姐真是可愛,竟然對綁架了你的人說他對你沒有惡意。” 看著那人戲謔的目光,顧清寧低頭,喝了一口咖啡,沒有說話。 柳傾博繼續(xù)說道:“要不是答應了沈墨護你安全,顧小姐覺得,你現(xiàn)在還能完好無損地坐在這里?我之前曾說過要把你賣了,顧小姐認為買你的是什么地方?”說完,目光不經(jīng)意地看向剛才兩人一路走來的方向。 ☆、第55章 下馬威 顧清寧順著博少目光的方向看去,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直至全身。 他們剛才一路走來,雖未親眼所見,但那邊某些房間傳出的那些靡靡之音,男人的喘息聲,女子的呻吟聲,即使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也都知道那是什么!甚至有些更加恐怖和不堪的聲音,顧清寧閉了閉眼睛,不再去回想。 看到已經(jīng)怔愣住的顧清寧,柳傾博瞬間換上一副審視的目光,說道:“沈墨為什么娶你,顧小姐不會真的認為是因為自己才貌雙全吧?” “你什么意思?” 柳傾博只是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任由顧清寧獨自聯(lián)想。 柳傾博覺得,這么難得的機會,不給沈墨添點堵,都有點對不起自己。給他們的感情加點料,讓他們互相猜忌,某人的機會不是才會更大嗎? 看到柳傾博不理她,顧清寧也沒有多說什么,繼續(xù)吃東西。總之接下來的時間,她知道還有的熬,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她從來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看到顧清寧淡定而泛著光澤的臉龐,吃得好像比剛才還歡騰,柳傾博禁不住心里有點郁悶,他現(xiàn)在有點看不懂這個女孩子。 想到之前關于人性的那個話題,她當時的那些言論,他現(xiàn)在也并沒有太想明白。 他一直以為天下的女人都一個樣,都希望有一個男人把自己寵成公主,可是柳傾博似乎忘記了,他以為的女人們,其實一直以來只有他心里的那一人而已。 難道是他的離間計下的本不夠大,可是這會兒要再說點什么,不僅不好開口,有可能還會露餡,畢竟他們之間真實的狀況,沈墨對外瞞得很緊,所以他才會挑了一句怎么解讀都說得過去的話來說。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柳傾博這次還真的有點失算了,這話對顧清寧來說真的沒有任何殺傷力,她跟沈墨的婚姻是因為什么而結合,彼此心里都太清楚了。她自然不會因為這句話而對沈墨有什么想法。 不過目前看來,幸好她洗澡之前沒有一時沖動問出那句話,他們對沈墨的了解并沒有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么多。事實上,如果博少要是對她說,沈墨是因為她這個人才會娶她,顧清寧才會真的覺得驚悚呢! 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博少隱下心里的郁悶,帶著顧清寧往六樓而去。 電梯只到五層,往六層走只有旋轉樓梯,到了六層,只有一個門,門口最顯眼的是“不得擅入”的標識牌,博少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顧清寧只好跟在后面一起進去。 進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整個六層為一個空間,房間超大,當然了,整層樓設計了一間房嘛,其實說設計也談不上,因為根本沒有任何隔斷,門在中間,剩下的整層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橢圓形落地窗環(huán)繞而成。房間里面有床,有書架和書桌,有餐桌,有沙發(fā),有健身房,有游泳池……總之就是一個家里該有的全部都有,甚至更多,一眼望去,通透無比,有些雜亂,但也精致無比,每樣擺設皆非凡品。 他們在進門的一瞬間并沒有看到人,只是聽到泳池那邊傳來一些女子嬌媚婉轉的聲音。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柳傾博帶著顧清寧一邊走一邊望去,顧清寧首先看到的是一排一米八以上西裝革履帶著黑色墨鏡的保鏢,之后再看向泳池,泳池里有幾個男女在游泳嬉戲,聲音就是從這里傳出來的。 游泳池邊的躺椅上,一個穿著泳褲披著浴巾較為年長的男人,身邊圍繞了三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在給他按摩,三個女子或嫵媚、或妖嬈、或嬌艷,都只身穿一襲透明薄紗,隨著動作不停地展示著自己的曼妙身軀,好一副活色生香。 另外還有一個看起來年輕一些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也是一身黑色西裝,氣質(zhì)與后邊站著的那一排卻完全不同,他背坐在在躺椅身后不遠的椅子上,面向落地窗,望向窗外的遠處,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杯茶,還有一本書。從他的背影看去,周身的氣息仿佛與周圍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柳傾博和顧清寧兩人在泳池前站定,柳傾博沖著躺椅上的男人叫了一聲:“盛叔”。 男人正在閉眼享受美女的按摩,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然后抬起胳膊上的手表看了看,說道:“都說博少是個守時的人,現(xiàn)在一看果然分秒不差,看來傳言不虛哪?!?/br> 柳傾博帶著笑意出聲道:“只是習慣了而已,不比盛叔有福氣,會享受?!?/br> “哈哈,年輕人,守時是個好習慣。然而,守信才是一個更好的習慣?!笔⑹逅实穆曇繇懫稹?/br> 只是,接下來—— 柳傾博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聽到正在給盛叔按摩的其中一名女子嬌滴滴地說道:“盛叔——阿盛——,那您答應媚兒的事情一定會守信的,對嗎?”說話的同時還不停的用胸前的柔軟去蹭盛叔的腿,粉紗下面的嬌軀隨之搖擺。顧清寧不由地睜大眼睛看著,覺得自己要是個男人,一定會流鼻血,倒不是說這個叫媚兒的女子長的有多漂亮,動作有多香艷,事實上,她的動作幅度并不大,只是那神態(tài)、那聲音、那動作,結合起來散發(fā)出一種媚入骨髓的妖嬈,給人一種致命的誘惑。 而另外兩名女子,其中一個也加入媚兒,柔聲說道:“是哦,阿盛,妖兒也想要。” 一時間,春色無邊。 “哦?這么說我要是反悔,就是不守信了?”男人一邊說一邊坐直身子,一手挑起妖兒的下巴,另一只手卻伸向媚兒,同時,問道身后給他按摩肩膀的女子說道:“艷兒,你怎么說?” 艷兒完全聽不出盛叔聲音里的情緒,只好看了媚兒和妖兒一眼,然后說道:“能跟在盛叔身邊是艷兒的福氣,艷兒不敢有所求?!?/br> “哦,還有嗎?”說道這里,聲音已經(jīng)帶著絲絲冷意。 顧清寧一滯,把看向艷兒的目光收回到盛叔身上,不知這個男人為什么突然變臉,卻發(fā)現(xiàn)那個叫媚兒的女孩子此時已經(jīng)是一臉的痛楚,卻忍著不出聲,而那個叫妖兒的女孩子則是一臉害怕的表情。 看到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顧清寧忍不住抬頭看一眼身旁的柳傾博,對方這會兒正雙臂交疊放在胸前,愜意地站在那里,雖然帶著面具看不到臉,但那微微翹起的嘴角,似乎眼前的一切對他都沒有任何影響。察覺到顧清寧的目光,柳傾博挑眉斜了她一眼,然后繼續(xù)看向盛叔的方向。 艷兒再次看了一眼那兩個人女子,似乎下定決心一般,說道:“盛叔說話,我們不該隨意插嘴和打斷,媚兒和妖兒來的時間不長,不懂規(guī)矩,請盛叔責罰?!?/br> 艷兒的話剛落下,就聽到“啊——”地一聲尖叫,那個叫媚兒的女子一臉慘白的跌坐在躺椅旁邊,再看那胸前,隔著這么遠的距離,顧清寧都覺得疼,忍不住向后縮了縮。 這時,那個叫妖兒的女孩子已經(jīng)渾身發(fā)抖帶著顫抖地聲音求救:“盛叔,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br> 盛叔抬起手拍了拍妖兒的小臉,卻是對著柳傾博和顧清寧的方向說道: “你們剛才打斷的是我跟博少的談話,這不僅是不懂規(guī)矩,更是不給博少面子,同時博少還是這艘船的主人,你們——就交給博少來處置吧?!?/br> 顧清寧聽著、看著這一切,眼神微寒,默默垂下了頭。 靜,安靜,安靜地顧清寧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呼吸。泳池里的人已經(jīng)在媚兒那一聲慘叫中停了下來,幾個出水的女孩子也都面色發(fā)白地站在一邊。似乎都在等待著博少最后的決定。 柳傾博并沒有立即出聲,盛叔卻像是才看到他旁邊的人,此時,顧清寧身上還披著柳傾博的西裝,盛叔似乎饒有興致地說道:“哦?博少從來沒有帶女孩子出現(xiàn)過,這,是你女朋友?” 柳傾博聲音不變,含著笑意說道:“盛叔何必明知故問,她就是沈墨的妻子?!?/br> “沈墨的妻子?”盛叔帶著疑問的五個字脫口而出,然后接著說道:“博少啊,你確定沒弄錯?沈墨這口味——轉變得,還不是一般得大?。 ?/br> 聽了盛叔的話,柳傾博這次則是輕笑出聲,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放開雙臂,單手插入褲兜,說道:“我們得到沈墨結婚的消息后,剛開始也不敢相信顧小姐就是沈太太,不過,顧小姐現(xiàn)在確實是貨真價實的沈太太。沈墨說了,只要保證她不掉一根頭發(fā),我們的貨凌晨就能到。” “哦——”盛叔拉長了音節(jié)說道:“既然是沈墨的女人,那不如這件事情交給顧小姐處理,也算是表示我對沈太太的”照顧不周“?!笔⑹迓犃肆鴥A博的話之后便說道,最后四個字卻是帶著那么一點譏諷。 聽到這里,顧清寧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剛才這一切不管是偶然發(fā)生還是刻意為之,明明都是這個老男人在給她一個下馬威。 ☆、第56章 宴會 顧清寧心里冷笑,沒有出聲,只是抬頭看了柳傾博一眼。 盛叔看了看顧清寧,又看了看柳傾博,似乎柳傾博完全沒有插手的意思,便接著說道:“怎么?顧小姐,你不會告訴我,沈墨的太太是個膽小鬼吧?” 聽完盛叔這句話,顧清寧原本有些緊張的情緒反而放松了下來,于是沖著盛叔甜甜一笑,眼角如彎月,清澈的目光純凈若山澗的清泉,清淺而微甜的聲音響起:“盛叔,不怕您笑話,論輩分我確實該稱呼您一聲叔叔,”說到“叔叔”兩個字,顧清寧心里微微抽了一下,繼續(xù)到:“所以,您侄女我膽子真的很小,不知您能不能別這么嚇我,我會做噩夢的?!闭f完還沖著盛叔眨了眨眼,說不出的天真無邪。 接下來,沒等盛叔開口,“噗——咳咳——咳咳咳,哈哈哈…” 顧清寧看著那個噴了茶水,肆無忌憚笑出聲的男人,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好好地費盡心思地一番表演,就等著盛叔接招呢,全被他給破壞了,他這么一笑,接下來盛叔還不知道要怎么為難她呢。 隨著他笑出聲,泳池邊的兩個男子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不過,聽得出來,那兩個純粹是譏笑。 看到顧清寧的表情,男人本來快要止住的笑意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顧清寧卻完全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笑點究竟在哪里。 如果顧清寧這個時候抬頭看一眼,應該就能看到他身旁的博少也在極力的忍住笑意,同時還有一點點掩飾地很好的擔心。 這個女人之前雖然表現(xiàn)地算是有一點膽識,但也能看出她在極力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恐懼,柳傾博也是第一次見識顧清寧裝傻賣萌的功力。 “叔叔”、“侄女”,她還真敢說,在道上,別說攀親戚,就是攀交情也沒有幾個人敢輕易跟盛叔這么說話的。 再者,沈墨跟盛叔之間,那是比跟他之間的淵源和糾葛還無法結清的關系,那種對立甚至是死了都沒辦法罷休的。不知道沈墨如果聽到這個女人這番話,會不會本來要救她的,聽完之后會直接氣得轉身走人。 顧清寧自然不知道柳傾博瞬時間還想到了沈墨。 不過,他們也都知道,顧清寧這么說,只是為了自保,并沒有其他意思。 在場的幾人,不管是論輩分還是論年齡,確實都比她大,如果盛叔再執(zhí)意要為難她,就給人有點以大欺小的感覺了。 但是,盛叔并不是一個憐香惜玉或者講規(guī)矩的人,他接下來會不會再為難顧清寧,心思更是難以猜測。 盛叔并沒有管其他人的反應,爽朗地笑出了聲,笑意卻不達眼底。柳傾博看到后心里微微一頓,正準備出聲,卻有人比他速度更快: “爸,好久沒看到這么有趣的小姑娘了,看在她是您”侄女“的份上,也別為難她了,這兩個人,不如讓兒子來幫您處理了?”男人語帶笑意,中文講得并不是很流利,聽上去有一點拗口,但還是能讓人聽懂。 原來他竟是盛叔的兒子,怪不得這么地無所顧忌。這個男人就是剛才面朝大海,身旁有書有茶的男人。也是剛才噴茶大笑的男人。 盛叔似乎也沒有想到這個兒子竟然會出面,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不被任何人覺察地嘆了口氣,才說道:“既然你這么說,就依你吧。” 盛叔一說完,男人揮了揮手,然后說道:“帶下去,送去給下面那些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