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節(jié)
據(jù)她所知,徐清泓拒絕女人,向來是干脆而直截了當(dāng),不給人留任何余地。 夏如蘭笑罷,將一盤點心和一杯溫茶推到了徐清泓的面前,說道: “已經(jīng)快到晚餐時間了,但是我減肥,所以今天,沒有晚飯招待清泓了,先吃些點心,喝杯清茶,墊墊肚吧?!?/br> 徐清泓中午跟人喝了酒,沒怎么吃東西,這會兒真有些餓了,也就沒客氣,拿起一塊放到嘴里,酥軟可口,滿齒生香,確實不錯。 “這是我今天下午自己親手做的,怎么樣?”夏如蘭看著徐清泓,眼睛里流露出一些期待。 “如蘭有心了,堪比米其林?!毙烨邈澚艘痪洌攘丝诓?。 “剛才的意思,是季老爺子的意思?”徐清泓不愿有過多的糾纏,干脆直接問道。 畢竟,不管是傳統(tǒng)的家族勢力,還是新興的家族勢力,在大的方向上,還是一致的。團結(jié)穩(wěn)定,長治久安,人民幸福,聽上去有些空洞的話語,卻是這些人一直在努力追尋的腳步。 “算是吧?!奔救缣m沒有否認(rèn)。又將煮沸的茶水沖了一遍茶,將茶水濾掉之后,又澆上水,為徐清泓斟了一杯。 喝完這杯茶之后,徐清泓并沒有再吃點心,他跟顧清寧一樣,不太喜歡甜食,偶爾為之還可。 季如蘭也多少了解一些徐清泓的生活習(xí)慣,見他不吃來,便笑著說道:“今晚月色不錯,不知清泓有沒有興致,來品鑒一下我養(yǎng)的花草?” ☆、第415章 春夢了無痕 剛剛達(dá)成合作的意向,徐清泓不好直接拒絕,便起身隨著季如蘭一起來到院子里。 月色的照耀下,滿園的姹紫嫣紅,極盡爭奇斗艷,雖然北方的現(xiàn)在已是初冬,聽說已經(jīng)下過一場雪,已經(jīng)有了一些肅殺涼寒之氣,但是在四季如春的鳳凰市,卻是花色滿園,熠熠生輝,美不勝收。 就著月光下的湖畔,立時有了一種小橋流水人家的別樣意境。 就在徐清泓稍稍有些走神的時候,季如蘭則是背影一閃,又返回了房間。 徐清泓莫名,但也沒有深思,以為季如蘭是回去拿什么東西了,想著再稍稍停留一下,就準(zhǔn)備告辭。 一個人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會兒,很久沒有這樣的清閑自在了,尤其是季家今天的態(tài)度,讓他大為松了口氣。 這樣一來,這邊的事情也就差不多快要結(jié)束了,王濤那邊好像進展也不錯,那么他們近期應(yīng)該就要回b市了。接下來就看沈墨怎么cao作了。 不知道小惜兒現(xiàn)在怎么樣了?上次估計是有些生氣了吧?這段時間以來,連個信兒都沒有,想到這里,徐清泓有些失笑地?fù)u了搖頭,竟讓有些想她了。 徐清泓一邊想,一邊逛,逛了一圈之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見季如蘭還沒出來,心下不禁有些納悶兒,季如蘭并不是一個沒有禮貌的人,但這明顯不是待客之道, 她事事精明,考慮周全,怎會如此失禮,難道,是有什么事情? 徐清泓是一個極其謹(jǐn)慎的人,所以,他先打了一個手勢,很快,王濤手下一個叫小刀的人出現(xiàn)在他身邊。 王濤安排了四個人,兩明兩暗,保護徐清的安全。 徐清泓示意小刀跟著他一起進去,小刀點點頭,率先走到他的側(cè)前方。 屋子里,房間的木桶之中,熱氣蒸騰,水氣彌漫,季如蘭正坐在木桶之內(nèi),只有頭部露在外面,赫然正在洗浴。 雖然看不見女人的身上,但露了一部分在外面的頸和玉臂,那潔白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膚,美艷不可方物,引人無限遐思。 小刀在前,徐清泓在后,兩人進屋,屋里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 然而,兩個男人沒有一個有興趣欣賞眼前的活色生香,帶了消音器的手槍,在他們進屋的那一刻,子彈破空而出,迎風(fēng)直指徐清泓的腦袋。 小刀反應(yīng)迅疾,在一只腳踏進屋內(nèi)的那一刻就覺察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急速拉了徐清泓一把,子彈帶風(fēng),擦著徐清泓的耳朵處射進了他身后的木門里,第一顆子彈落空。 小刀迅速拔出手槍,卻沒有回?fù)?。因為對方黑洞洞的槍口,指在了季如蘭的腦袋上。 徐清泓也拔出了槍,但這一幕,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剛才最直接的反應(yīng),以為是季如蘭合伙別人一起來對付他的。 但現(xiàn)在這情況,如果不是,就不能讓季如蘭在自己的眼前出事。否則,季家會把帳算到他的頭上,好不容易達(dá)成的合作,也許將會被打破。 徐清泓給小刀使了一個眼色,小刀跟了他這段時間,已經(jīng)能完全領(lǐng)會了他的意圖,這個女人,他們要保護。 季如蘭此時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優(yōu)雅和冷靜,看向徐清泓的眼神,猶如一只驚恐的小鳥,花容失色的臉上,無聲的淚水在滴落。 而此時的季如蘭還不知道,徐清泓的行蹤,對方其實是通過她獲知的,而在她這里被解決掉,是一舉兩得的最好的方式。 不管徐清泓或死或傷,季家,都將再也不可能與沈墨和小少爺站在一邊。 徐清泓和小刀鎮(zhèn)靜下來,面對著眼前的三個黑衣人——當(dāng)前用手槍指著季如蘭的人,渾身冷峻,充滿殺氣,他身后的兩人,一人用槍指著小刀,一人用槍指著徐清泓,也都是一身殺伐之氣,雙方進入了暫時對峙的狀態(tài)。 徐清泓和小刀并不太慌張,因為另外三個人就在附近,他們收到小刀的信號應(yīng)該會盡快趕過來。 只是要救出季如蘭,需要再想想辦法,所以他們在盡可能地拖延時間。 等到另外三個人破門而入的那一刻,一場混亂的槍戰(zhàn)在“春色滿園”這個三百多平米的空間里響起。 幾十聲沉悶的槍響過后,對方三人已經(jīng)倒下,小刀胳膊中了一槍,剛進屋的三人分別有輕傷,徐清泓有耳朵處的擦傷,把季如蘭從桶里救了出來,季如蘭的胳膊有輕微的劃痕。 徐清泓知道,剛才那四個人,拼命保護了自己和懷中的這個女人。 季如蘭的身上,并非是眾人想象的**的玉體,她穿著一套紅色的連體泳衣,確實是想借此機會看看徐清泓會不會為自己動心來的,但也并沒有到了不知廉恥的地步。 大家族里出來的女子,她有任性的一面,也有矜持的一面。 只是她沒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此刻的她,依然臉色蒼白,在徐清泓的懷里瑟瑟發(fā)抖,但是,他們沒有時間在這里多做逗留,徐清泓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準(zhǔn)備先離開再說。 然而,還是來不及了。 “二少,小心!”小刀一聲叫喊,又一陣沉悶的槍聲砰砰作響,等到這陣槍聲結(jié)束,房間中的硝煙漸漸散去,徐清泓發(fā)現(xiàn),懷里的女人,絕美的容顏上露出了一個凄美至極的笑容。 “如蘭——”徐清泓輕聲叫道,她剛才是為他,擋下了這一槍。 季如蘭臉色愈發(fā)的慘白,胸口的地方,沁出鮮血,鮮血染紅了徐清泓的衣服,也染紅了他的雙眼。 “清泓,一個男孩兒,若是一直刁難一個女孩兒,是因為他喜歡上了那個女孩兒。而一個女人,要是想辦法去刁難一個男人,也許是因為,她愛上了那個男人?!?/br> “如蘭,別說話,我送你去醫(yī)院。” “清泓,來不及了,聽我把話說完,你知道嗎?其實有一個女孩兒,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愛了你很久很久……” 季如蘭的話,輕若煙,柔弱柳,媚如酒,猶如窗外的月光和清風(fēng),滴落在徐清泓的心上,暈染開來。 不說她幾次有意無意的**,現(xiàn)在徐清泓倒是明白了她兩次無理取鬧的刁難來自何處,其實,他知道,他在與她初次見面的第二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 他把安若惜送走,是怕季如蘭會對她不利,根據(jù)阿輝的調(diào)查反饋,最后的結(jié)論是,這個女人聰明至極,手段高明,而且對徐清泓已經(jīng)暗戀多年,這次怕是有著勢在必得的意思。 “清泓,抱抱我,抱緊我,然后,趕緊離開這里。”季如蘭的臉色已是更加不好了。 旁邊的四個人心急如焚,他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但是,二少現(xiàn)在,還有,這個女人他們剛才都看到了,是為了救二少一命,自己替他擋下一顆子彈,而現(xiàn)在眼看,是不行了。 徐清泓抱著季如蘭,把她緊緊地?fù)г趹牙铮牡装l(fā)顫,喉嚨有一絲哽咽。 房間之中,到處是散亂的家具,飛揚的茶葉,破碎的瓷片,還有無數(shù)灑落在地的帶水的花瓣兒,而這一切,就如片片破碎的春夢,又如一朵嬌艷的鮮花,在迎風(fēng)怒放的一刻,突然凋謝,凄美而令人神傷。 看著眼前如已經(jīng)破碎的娃娃般沒有了生氣的女人,徐清泓想起了阿輝發(fā)給她的那些資料。 也才知道,自己無意間的一個善意的行動,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影響了一個女人的一生。 此時此刻,這個影響卻成為了他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第416章 一眼萬年(三更) 多年前的一個春天,季如蘭是徐清泓同一所大學(xué)里大四的學(xué)姐。 即將畢業(yè)的女生和初入校園的男生,本來應(yīng)該毫無交集,但是他們還是相遇了。 也許,命運的無常往往就在于此。 季如蘭和同宿舍的舍友去聚餐,這是她們在校園的最后一個學(xué)期,有的已經(jīng)離校,有的在找工作,有的考研,有的走關(guān)系,有的已經(jīng)確定了去向…… 季如蘭就是那個確定了去向的人,她要回鳳凰市,季家的人從來都知道,那里才是他們的歸屬,也是他們遨游的天地。 她的去向已經(jīng)確認(rèn),鳳凰市市委辦秘書處。 也就是說,季家一開始為季如蘭鋪就的,是一條官場之路,而且起點很高。 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提前離校,回去就職了。 所以那天,她請同宿舍的人吃飯唱k去了。 不管曾經(jīng)有過多少小女生之間的恩恩怨怨,從此她們將各奔東西,如果多年后再相見,彼此之間還是nongnong的同窗情誼。 這樣的感情,會是人生最珍貴的一筆財富。 吃飯唱k,免不了喝酒,尤其是一頓離別的酒宴,那天晚上,大家喝的還都不少。 一群人又哭又笑說著這幾年時而和好時而斗嘴的趣事,以及即將到來的離別,在回學(xué)校的路上,在學(xué)校后門不遠(yuǎn)處的一個小胡同里,遇上了教導(dǎo)主任的兒子付詩華。 付詩華追了季如蘭整整四年,但是這個女孩子一直沒給過他好臉色,聽說她近期就要離校了。 付詩華也知道季如蘭有些背景,但是同樣,也是在離別聚餐的宴會上,被人故意挑唆之后,于是,同樣喝了酒的付詩華,帶人在這里堵住了季如蘭等幾個女生。 付詩華帶的人也都是一些家里小有來頭,有些背景但又不學(xué)無術(shù)的同伴,同樣喝了酒他們,將此次堵截稱之為“畢業(yè)前最后的狂歡”。 六個男人,六個女生,付詩華說了,一人一個,早已在附近的酒店開好了房間。 被堵在這條死胡同里面的女生們大驚失色。大喊大叫也沒有人理會,此時已經(jīng)接近深夜,而這里是一片小商販的商業(yè)區(qū),兩邊的店鋪早已關(guān)門打烊。 有的女生已經(jīng)被男生拉著快要出了胡同,落在最后的,是付詩華和季如蘭,季如蘭喝了酒,身子已經(jīng)有些不穩(wěn),卻聽付詩華在此時說道: “季如蘭,這就是你拒絕我的下場,裝什么清高,今夜過后,你就是老子玩過不要的女人,而且,記住,是你連累了其他的女生,怎么樣,這樣的畢業(yè)禮物,夠不夠刺激?” 被付詩華yin邪的聲音所刺激,季如蘭的酒醒了幾分,拼盡全力喊了一聲:“畜生!我要你不得好死!” 然而,女生的力氣還是拼不過男生,在她撲向付詩華的那一刻,付詩華就把她制住了,不顧她的拳打腳踢在她身上一陣上下其手之后,準(zhǔn)備把人帶去酒店。 季如蘭有著季家人的烈性,依舊大喊大叫拼死反抗,在她已經(jīng)絕望就要準(zhǔn)備一頭撞到旁邊的墻上的時候,胡同口的地方傳來了打斗的聲音。 來人只有一人,但速度很快,在付詩華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什么事亮出自己身份讓對方不要多管閑事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撂倒了前面幾個人,站在了付詩華的面前。 “打的就是你這樣的狗雜碎?!眮砣说穆曇羟謇湫镑?,胡同里沒有燈光,男人背光而行,胡同外昏暗的燈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臉,只感到他身上帶著一股子瀟灑不羈的氣息。 付詩華遠(yuǎn)不是對方的對手,一招制勝,付詩華倒地尖叫。 來人又在付詩華腿上狠狠地踢了一腳,然后轉(zhuǎn)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