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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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子軒沒有回頭,他啞聲問道:“都處理好了?” 阿五點頭應道:“是。” 崔子軒似是笑了聲,他啞聲說道:“阿五,我想喝酒,你去弄點酒與我喝一盅吧。” “是。” 不一會,阿五便抱著一壇酒過來了。 在阿五抱著酒壇給酒盅里斟酒,忙里忙外的準備榻幾時,崔子軒一直負著手也不吭聲地站在夜色中。初初一看,阿五總覺得他已與夜色溶成了一體,那身影當真說不出的寂寞。 忙了一陣,阿五輕聲說道:“公子,酒好了?!?/br> 崔子軒點了點頭,他走了過去,慢慢在榻上坐下,拿起酒盅低頭喝了起來。 他喝得很慢,卻也很安靜,這般一口接一口,一盅接一盅,轉(zhuǎn)眼便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 當四下變得無比的寂靜,遠處只有風樹雪花的聲音落下時,阿五看了一眼頭發(fā)上眉毛上都變成了白色的崔子軒,有心想叫他回房中去,嘴張了張,那話又咽下去了。 許久后,崔子軒低頭注視著掌心中的酒水,他低聲說道:“阿五,我這一生,快樂的時候沒有幾日?!?/br> 這個沒有人比阿五更清楚,一時之間,他眼淚都出來了。胡亂拭了一把淚水,阿五低聲回道:“是我們不幸,生在亂世……” “也是末世,世家的末世。”崔子軒輕輕的補充了一句,他低垂著頭,緩緩又道:“初初遇到姜氏,她既懦又呆,可我也不知怎么的,那時就喜歡逗她……那一日只要與她呆過片刻,接下來我一整天心情都會不錯?!?/br> 阿五清楚,能讓崔子軒心情不錯,這事是多么難得。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突然理解了崔子軒,慣不得他頂了那么大的壓力,費了那么多心血,也要把那個姜氏堂堂正正抬進博陵崔氏的大門,原來在他心中那姜氏是如此與眾不同。 崔子軒沉默慣了,他說到這里便又是一陣長久的安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崔子軒慢慢站起,他對著阿五說道:“走吧,去見見祖母。” 這時的崔老夫人正在氣頭上,聽到崔子軒過來的聲音,她呼的從榻上爬起,胡亂披過外裳后,崔老夫人沖出寢房,她朝著立在黑暗的堂房中的崔子軒那高大的身影冷冷喝道:“崔子軒,你是想讓天下人都罵你不孝,讓那些文士世家子人人唾棄你嗎?” 多少年了,崔老夫人都沒有這么指著崔子軒的鼻子,罵過這么難聽的話。 黑暗中,崔子軒只是靜靜地看著崔老夫人,他負著手,身影在大門處的燈籠光照耀下若明若暗。 直等崔老夫人喘著粗氣又咒罵了他幾句,崔子軒才低低開口了,黑暗中,他的聲音既啞又冷,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絕決,“奶奶,我十五歲接掌崔氏,今年我二十五年。這十年間,我跑過了七個國家。” 他指著他自己的胸口,輕聲續(xù)道:“這里,經(jīng)受過五次暗殺,九次死里逃生之險,以及三次毒害……奶奶,我這一生,沒有人真正心疼過我?!?/br> 崔子軒這話一出,滿腹怒火的崔老夫人頓時啞了,她張了張嘴,想說她自個是心疼他的,可是這話到了嘴邊她又說不出口了……也許是這個孫兒太堅強太能干,這么多年了,她都忘記他才不過弱冠之年,也時也忘記了他也是血rou之軀。 這時,崔子軒又開口了,他啞聲說道:“我曾經(jīng)也想過要放棄……不管是放棄家族,還是放棄別的什么,總之,我就想輕松的,無夢無苦的睡一覺好的,我就想摟著能讓我心靈真正感到安寧的女人,在她的懷里一覺到天明……” 這一次,崔老夫夫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黑暗中,崔子軒看著她,他輕聲又道:“祖母,你覺得對我來說,還用害怕死亡嗎?或者,還要去懼怕遠遠比不上死亡的他人閑話?” 崔老夫人聽明白他的意思了,她啞著聲音,有氣無力地回道:“姜氏事上,是我們錯了,可是軒兒,姜氏找回來便可以了,你也犯不著收祖母的權(quán)啊……” 不等崔老夫人說完,崔子軒已經(jīng)聲音沙啞地回道:“姜氏,我已決意放手了!” 一句話說得崔老夫人一噎后,黑暗中的崔子軒似是笑了下,他輕輕淡淡地說道:“姜氏是個有大福運的人,我就不必把她強綁在我們博陵崔氏這條要沉的破船上了……以后,她會有她的福緣,能遇到可以給她一切的良人,我就用不著去耽誤她了。” 聽出了崔子軒話中的絕決之意,崔老夫人這下急了,她急聲叫道:“這怎么行?”轉(zhuǎn)眼她又叫道:“不行,這絕對不行,姜氏必須回到你身邊,她必須做你的女人!” 幾乎是崔老夫人這話一出,崔子軒便笑了起來,黑暗中,他的笑聲是如此的嘲諷,如此的冷漠,直是讓崔老夫人馬上想到,自己和眾族老已經(jīng)把姜氏趕出了家族的事。 崔子軒低笑了一陣后,黑暗中,他輕輕嘆了一聲,徐徐說道:“祖母,這就是我要收回你們手中權(quán)力的原因……你也罷,幾位叔爺也罷,一生都勤于算計……可就是太勤于算計了,卻總總給忘記了,人心,是這個世上最經(jīng)不起算計的東西!像姜氏,你們明知道她有福緣,她對人赤誠,又何必計較那許多!” 崔老夫人聽到這里,馬上反駁道:“她離家這么久,清不清白早就說不清了,我們博陵崔氏留下這樣的主母,難道是想讓其余六宗恥笑我們不成?”說這話時,崔老夫人非常的理直氣壯。 黑暗中,崔子軒緩緩搖了搖頭,過了一會,他又搖了搖頭,搖著頭,崔子軒徐徐說道:“這就是你們狹隘,不能與時俱進的地方。如果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只要姜氏的存在對家族有利,那么便是身后罵名滾滾而來,也完全可以無視于它。祖母,這正是我要剝奪你與幾位叔爺爺?shù)臋?quán)利的原因!你們短視得近乎愚頑!” 這話不可謂不難聽,一時之間,崔老夫人氣得臉孔都漲紅了,她喘起氣來。 這時,崔子軒似是失笑了一下,他輕輕說道:“再說這些已經(jīng)沒什么意思了,姜氏已經(jīng)走了,她已不會再回來了……”略頓了頓,崔子軒徐徐說道:“以后這個家朝哪個方向走,全由我說了算。祖母,你也打消了去尋姜氏的想法吧,以后多多祈禱列祖列宗,祈禱他們多賜我一些運氣,也祈禱你的孫兒在以后的日子里多幾分理智,別一時想不開做出什么倒行逆施,玉石俱焚之事!” 直到這個時候,崔老夫人才赫然發(fā)現(xiàn),與她說話的這段時間里,崔子軒的一雙眼居然一直是血紅血紅的!這,這……他眼睛發(fā)紅的毛病,不是偶爾發(fā)生在聽到親人噩耗之后嗎?怎么如今平日里,他也變成了這副模樣? 這個發(fā)現(xiàn),還真讓崔老夫人提心吊膽起來,她自是知道,眼睛變紅的崔子軒做事時會有的暴戾和邪氣。 崔老夫人驚駭之時,崔子軒已經(jīng)衣袖一甩轉(zhuǎn)身離去,直到他的身影不可見了,崔老夫人才向后跌出一步軟倒在塌上,她扶著又犯了眩暈的頭,不停地想道:軒兒這是怎么啦?不行,不行,不能讓軒兒這樣下去,不能讓軒兒這樣下去…… …… 姜宓的車駕進入徐州城不久,王屹便派人過來,王屹讓姜宓在酒樓中稍侯幾日再出現(xiàn),他說,今晚的宴會姜宓可以不用出現(xiàn)。 姜宓一問才知道,原來,今晚的宴會上,三方重要人物中有兩方無法出席,這兩方分別是崔氏和后蜀。如崔氏是內(nèi)部出了一些事,崔氏眾人都來不了,后蜀是正使康王得了風寒。 最重要的三方人物,其中兩方出了問題,剩下的南唐親王李武也拒絕出席,于是王屹今晚的這場宴會只能是小辦了。既然是小辦,姜宓也就沒有必要出現(xiàn)了。 正好,姜宓一直也有點心神不穩(wěn),正想要多休息休息。 第二天,姜宓化成的楊氏在酒樓的二樓用餐時,聽到樓下的客人議論紛紛,只見一人在那里嚷嚷道:“那博陵崔氏的崔子軒可是親口說了的,他與姜氏已經(jīng)和離,此后男婚女嫁互不相干!”這個的聲音極響,可傳到姜宓耳中,卻是嗡嗡一片,就在姜宓呆呆地看著前方,腦中眼前一陣模糊時,樓下的議論聲還在隱隱約約的,仿佛從遙遠的地方不斷傳來,“崔子軒可是出了名的公主殺手,聽說各國凡是有公主的,就沒有不對他傾心的,上次崔子軒大婚的消息傳來后,據(jù)說有一個公主還自殺了?,F(xiàn)在他又恢復了單身,嘖嘖嘖,各國的公主和世家貴女可不上趕著過來?這下連后周的汴梁城都要熱鬧起來了?!?/br> 第一百六十六章 學習 王屹到來時,酒樓里是越發(fā)熱鬧了。 他拾步而上,到了姜宓所住的廂房外,他朝著幾個守在外面的護衛(wèi)問道:“夫人可在?” 一護衛(wèi)向他行了一禮,恭敬地回道:“夫人在里面。”略頓了頓,那護衛(wèi)小聲又道:“夫人一直在哭?!?/br> 王屹輕嘆一聲,低語道:“我正為此而來?!?/br> 他敲了敲房門,喚道:“妹子,我是兄長,我可以進來嗎?” 過了一會,姜宓吱呀一聲打開房門,出現(xiàn)在王屹的眼前。 果然如那護衛(wèi)所言,姜宓一直在哭,此刻她的眼睛都哭腫了,配上楊氏那張高傲冷艷的臉,倒莫名的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憐惜。 王屹輕嘆一聲,他提步入內(nèi)。一邊走,王屹一邊輕聲說道:“府第已經(jīng)給你備好了,里面各種事務一應俱全,哥哥前來,是想讓你馬上搬進去?!甭灶D了頓,他又沒話找話道:“住在這里多有不便,只能是暫時落腳幾個時辰?!?/br> 姜宓聲音沙啞的“恩”了一聲。 王屹在榻上坐下,他給自己倒一盅酒后,朝著姜宓溫柔地說道:“要喝喝嗎?人煩惱的時候,喝點酒會舒服些?!?/br> 姜宓搖頭,她自覺現(xiàn)在有點難看,便不想面對王屹,背對著他姜宓抱膝坐下,她帶著鼻音問道:“哥哥怎么來了?” 王屹略為安靜片刻后,他低語道:“我聽到了崔子軒的宣布,知道m(xù)eimei會傷心,所以想過來看看你?!?/br> 他這話音一落,姜宓又捂著臉嗚咽起來。她的嗚咽聲很小很小,仿佛想極力的讓自己不發(fā)出聲音,也仿佛實在不想哭泣卻無法控制。王屹暗暗嘆了一口氣。 又過了一會,等姜宓的哭聲稍停,王屹低聲問道:“你悔了么?” 背對著她,姜宓搖頭,好半晌她才聲音沙啞地回道:“只是心里難受。”轉(zhuǎn)眼她又說道:“哥,他對我極好……極好極好……” 王屹輕聲回道:“這一點天下人都知道,要不是真心對你,以崔子軒的地位身價,那時的meimei是做不了他的正妻的?!?/br> 他這話一出,姜宓又低泣起來。 捂著臉無聲的嗚咽了好一陣后,姜宓含著鼻音的聲音模糊地傳來,“哥,我是不是錯了?” 站在王屹的立場,或者站在當今天下任何一個人的立場,姜宓這種因為丈夫要納妾就離家出走的行為,自然是大錯特錯的。王屹猶豫一會后,他緩緩說道:“阿宓可以做世間最任性之事?!?/br> 其實姜宓在問出那話后她就悔了,因為在任何人眼里,都只會是她錯了的。 其實在內(nèi)心深處,姜宓也一直覺得錯的是自己,所以,她不想崔子軒納妾,卻從不敢高聲對他說出,因為她理不直氣不壯。甚至很多時候,她在他面前只想拖延,等拖到哪一天拖不下去了,或再次忍無可忍了,她就逃開了事。 又過了一會,姜宓停止了哽咽,她走到屏風后,就著早就打來的熱水洗了一把臉。 重新對著銅鏡整理一下妝容后,姜宓再走出來時,已顯得平靜多了。 她在王屹的對面坐下。 王屹給她滿上一盅酒,溫柔問道:“喝點?” 姜宓搖頭,她啞聲回道:“喝酒誤事,我看會書就好了。” 轉(zhuǎn)眼姜宓問道:“哥,我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 王屹說道:“不急?!彼麌烂C地看著姜宓,認真解釋道:“本來是想昨晚的宴會上讓你出席的,不過既然已經(jīng)錯過了,那這事以后找到機會再辦也不遲。”他雙手一合,啪啪幾聲,朝著外面叫道:“進來?!?/br> 房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十幾個護衛(wèi)抬著箱子游貫而入,指著這些箱子,王屹說道:“這里面有近兩年來出自各國的邸報,也有你的那些屬下,以及你所有的產(chǎn)業(yè)的情況,這些資料很多,有些事你沒有經(jīng)歷過處理起來會很復雜,這個冬天你最主要的目的是學習。等掌握好了這些東西,你再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也是一樣?!?/br> 略頓了頓,王屹沖著姜宓笑道:“我的meimei是天縱之才,可不能浪費了。” 有了這些東西,想來姜宓也沒有心情胡思亂想了。 讓護衛(wèi)們把東西放下后,王屹揮手讓他們退下?;仡^見到姜宓興致缺缺,王屹突然低語道:“人在這個世間生存,準備是永遠也不嫌多的。說不定meimei在某一天便憑著這上面的內(nèi)容救了崔子軒一命……” 他的話沒有說完,可是說出這話后,王屹看到姜宓的眼神,便知道他這話起了作用了。 沒有想到崔子軒對她的影響這么深,王屹暗暗嘆息,本來,他還想趁機跟姜宓提她的嫁妝一事,現(xiàn)在看她這模樣,那話也就不必再說了。 …… 當天晚上,姜宓一行人便搬進了王屹為她準備的院子。幾乎是一進那院子,隸屬于姜宓生父麾下的各種人手便絡繹不絕的前來向她報道,同時擺在她面前的,還有仿佛永遠也看不完的邸報,地理志,以及各種資料。 然而,這些還是其次,王屹日日想培養(yǎng)姜宓的傲氣,他在姜宓身邊安排了十六個據(jù)說從小便受著李唐宮庭教育的婦人。而這些婦人教育姜宓的,那是與姜宓在成都時三位mama教育的完全不同,以前的三位mama,教育的是讓姜宓如何討好男人,而這十六個婦人,則主要教導姜宓“驕奢”兩字。按王屹所說的,姜宓別的都合格了,就這驕奢上要學一學。于是,一夜之間,姜宓發(fā)現(xiàn)自己的馬桶是黃金做的,每頓飯上一百零八道菜,每道菜她才嘗一口便撤下去倒掉……在這種簡直令人發(fā)指的,源源不斷的驕奢生活下,姜宓簡直無法想象王屹為她浪費了多少財富和人力物力。 而在王屹看來,教導姜宓像個真正的李唐公主顯然更重要,他甚至讓姜宓收起那些邸報資料的,說那些以后到了汴梁有的是時間看,她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學著做一個真正的驕傲的李唐公主。 因為太忙了,也因為姜宓現(xiàn)在接觸的這些完全顛覆了她前二十年的生活,于是姜宓幾乎把全部心力都放在學習這些事物上。忙碌中,關(guān)于崔子軒的一切,以及對他的思念和痛苦,也漸漸被淡化了一些。 轉(zhuǎn)眼,一個冬天過去了。 這個冬天很安靜,不止是姜宓,便是崔氏眾人也是深居簡出,只有李武去崔氏鬧過兩次事,在崔子軒與他談過后,李武也安靜了下來。 至于康王,他生長在成都,成都的冬天沒有徐州這么冷,在這大雪飄飛,地面上就沒有解過凍的季節(jié),他是一天到晚窩在院子里都沒有心情出來交際什么的。 轉(zhuǎn)眼,春天來了。 在連續(xù)幾個陽光照在大地,冰雪解凍樹葉萌芽時,隊伍上路了。 這次隊伍上路與上次不同,這次的隊伍中,不但有趙氏兄弟的幾千兵馬,有崔氏一族,還有兩國使者的隊伍。浩浩蕩蕩加起來好幾萬人,而且盡是精銳,這樣的隊伍,別說是幾個盜匪,便是遇到大軍也有一戰(zhàn)之力。更何況,進了徐州后也就是深入了后周國境,不可能再有別國軍隊敢隨意出沒了。 車隊在路上這一走,又是兩個月。陽春四月時,車隊來到了宋州的歸德城。 到了歸德城,車隊卻是停了下來,為什么呢,因為后周國主柴榮正落腳在這里,眾人正可與他見了面后,再一道前往東京汴梁。而且,如不出意料的話,柴榮劃給崔氏一族的封地正在宋州境內(nèi),說不定崔氏一族會停在歸德城里建府。 望著漸漸出現(xiàn)在眼前的歸德城,兩個宮婢掀開車簾,向著姜宓興奮地低語道:“夫人,到了?!?/br> 姜宓抬頭看去。 望著眼前雄偉的城墻,姜宓輕聲說道:“跋涉了這么久,終于近了?!?/br> 一個宮婢輕聲說道:“據(jù)說以前的皇帝在歸德城里建了很不錯的別宮,柴榮的兒子女兒很喜歡這個地方?!鞭D(zhuǎn)眼,她看向姜宓,低聲說道:“這宋州是個極繁華的所在,夫人看到了一定會很喜歡?!?/br> 姜宓沒有回答,她只是透過開了一條縫隙的車簾靜靜地看著前方高大的城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