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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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功夫,從山坳處傳來一陣隱隱的哭泣聲,再轉(zhuǎn)眼,幾個護(hù)衛(wèi)急急馳向崔子軒,顫聲稟道:“郎君,是老夫人,她們出城了,剛才聽到咱們發(fā)出的動靜,便藏在了山坳里?!?/br> 崔子軒木著臉,他啞聲命令道:“掃清所有痕跡,我們?nèi)肷桔??!?/br> “是?!?/br> 這處山坳不大,卻密密麻麻的坐滿了人,崔子軒進(jìn)去時,一眼便看到了他的祖母,盧老夫人等世家族老。 暗淡的月光下,崔子軒只是略略一掃,便發(fā)現(xiàn)這小小的山坳,藏了上千人。 ——只怕所有還在大梁的世家嫡系這會都逃到這里來了。 崔子軒想要冷笑,最后卻只是冰寒著一張臉,他大步走向崔老夫人。 這時,百來個世家族老也注意到了他的到來,以崔老夫人為首的一些族老慌忙站起,他們眼巴巴地看向崔子軒,那渾濁的眼中這一瞬間變得明亮起來,仿佛崔子軒的到來,帶給了他們希望一樣。 以往從不覺得,這時刻,崔子軒只覺得一種由衷的厭惡和疲憊。 他大步走到崔老夫人面前,也沒有向她行禮,他木著一張臉,眼光掃過這些或恐懼或絕望或用希望的目光看向他的族老們,過了一會,崔子軒啞聲問道:“城中發(fā)生什么事了?是柴榮死了么?” 崔老夫人和盧老夫人同時一僵,片刻后,有族老點頭低聲說道“是。趁城中亂成一團(tuán),我們便出城了。”轉(zhuǎn)眼,崔老夫人急急說道:“軒兒,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們快點離開?!?/br> 崔子軒問道:“去哪里?” 崔老夫人急急回道:“自是離大梁越遠(yuǎn)越好!” 崔子軒想笑了,事實上,他沒有發(fā)現(xiàn)他這時的表情冷得可怕,強(qiáng)烈的厭惡和疲憊,編織成最驚心動魄的絕望,只見他冷冰冰地直視著崔老夫人,啞聲問道:“這個天下,還有我們可以去的地方么?” 崔老夫人一怔,呆住了。她身后的那些族老們,也都僵住了。 崔子軒冷冰冰地看著他們,又啞聲說道:“世家的千年基業(yè),千年名聲,以及所有嫡支子弟,全被我們押在了柴榮身上,如今,柴榮已被你們毒死,這天下間,還有哪個國家哪處地方愿意收留我們?” 崔老夫人和盧老夫人臉色煞白,崔老夫人更是慢慢軟倒在地。一眾對崔子軒滿懷期待,渴望著他再一次力挽狂瀾的族老們,這時都臉色灰敗如土。 崔子軒收回目光,他看向自己帶來的二千五百個護(hù)衛(wèi),啞聲說道:“把眾人叫起,咱們準(zhǔn)備出發(fā)?!?/br> 崔五夫人在后面喊道:“軒郎,你準(zhǔn)備帶著大伙去往哪里?” 崔子軒頭也不回,他消瘦的身影冷岸冰峭,“能逃到哪里便是哪里!” …… 后周軍營中。 李宗楠和幾個世家子正圍在崔子軒的營帳里。崔子軒雖然走了,可一直以來,他都是世家子的魁首,他的營帳中也有著后蜀的詳細(xì)地圖和各種他留下的隱密資料,所以這陣子,這些世家子一有空閑便會聚在這里,商討著下一部伐蜀之策。 正當(dāng)他們爭論起興起時,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轉(zhuǎn)眼間,一個崔子軒的親信護(hù)衛(wèi)沖入了營帳。他一看到眾子弟,便撲通一聲摔倒在地,費力地?fù)纹鹕习肷?,他向著眾子弟喘息著急聲說道:“大,事不好了……” 李宗楠連忙讓人扶起他。 那護(hù)衛(wèi)自幼跟在崔子軒身側(cè),為人最是穩(wěn)重,他一緩過氣來,便掃視營帳,說道:“是世家內(nèi)部的事,讓外人出去?!?/br> 李宗楠連忙手一揮,命令護(hù)衛(wèi)們清理周圍的人。 等到營帳中只有幾個嫡系世家子后,那護(hù)衛(wèi)流著淚顫聲說道:“大梁,大梁出事了。崔老夫人和盧老夫人,在柴宗訓(xùn)的壽宴上派出刺客刺殺柴宗訓(xùn),卻不料誤刺了陛下柴榮,那劍鋒上涂有劇毒,郎君派我來向各位通風(fēng)報信時,柴榮已臥床不起。郎君問過,那毒無解!” 李宗楠等人瞬時臉色蒼白。 這時,那護(hù)衛(wèi)續(xù)道:“還有,當(dāng)時的刺客已落入皇家之手,族老們怕出事,當(dāng)時便把一些小郎君移出了大梁,因事起匆促,這件事族老們做得并不周全,據(jù)郎君猜測,現(xiàn)在世家謀害柴榮的事,只怕已被大梁的文武眾臣知曉?!?/br> 說到這里,那護(hù)衛(wèi)從懷中拿出崔子軒匆促之間寫就的書信和信物,哽咽續(xù)道:“郎君說,讓各位郎君馬上集結(jié)隊伍,在趙匡胤反應(yīng)過來前逃離軍營。” 李宗楠顫抖著打開了信封,信上只有幾行字,果然是崔子軒讓他們馬上離開軍營的事。 一個人在黑暗中浴血奮斗,卻在黎明將至的最后一刻重新跌落漫無邊際的絕望深淵,這是什么感覺?一時之間,李宗楠只覺得自己心臟一陣悶痛,眼前也一陣陣發(fā)黑……強(qiáng)行把涌到咽喉的鮮血吐回去,李宗楠啞聲說道:“快,快去把崔信,盧亙,鄭興,王朝,李嚴(yán)他們都叫過來?!?/br> “是!” …… 這個時候,鄭興和盧亙卻在趙匡胤的營帳中,三人站在一副后蜀地圖前,時不時的低語幾句。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軍卒在營帳外叫道:“將軍,大梁發(fā)來飛鴿傳書?!?/br> 雖說是飛鴿傳書,那書卻是兩三張紙折疊而成。趙匡胤走了過去,他接過飛鴿傳書,便信手打開看了起來。 才看了一眼,趙匡胤便是一僵,轉(zhuǎn)眼,他又若無其事的繼續(xù)閱讀起來,片刻后,他把信遞給了一側(cè)的副將石守信。 石守信拿到信后,也是一僵。 趙匡胤負(fù)著手,慢條斯理的走到了盧亙身側(cè),他與盧亙一同看著墻壁上的地圖,片刻后,趙匡胤輕輕嘆道:“這后蜀大好江山,也不知要過多久,才能落入我們的手中?” 他一邊感慨,一邊信手地抽出掛在墻壁上的佩劍,嗖的一聲,長劍出鞘,趙匡胤就著映入帳中的日光欣賞起佩劍的鋒刃來。 一側(cè),俊美憂郁,永遠(yuǎn)都是雙目含情的貴公子,滎陽鄭氏的嫡子鄭興轉(zhuǎn)過頭來,他看了一眼趙匡胤。 鄭興朝著趙匡胤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可就在這時,他的背心一寒,一陣劇痛襲來,鄭興慢慢的,慢慢地轉(zhuǎn)過頭,他錯愕地看著站在身后的趙匡胤,在吐出一口血沫后,鄭興喃喃問道:“為,為什么?” 與此同時,看完了信的石守信,也手一揮,幾柄劍同時架在了盧亙的頸項上。 面對兩位錯愕不解的貴公子,趙匡胤從石守信的手中接過信件,他晃了晃手中的信,寒著聲音森嚴(yán)地說道:“大梁的各大世家,在范陽盧氏盧老夫人和博陵崔氏崔老夫人的率領(lǐng)下,用涂了劇毒的劍刺殺太子柴宗訓(xùn)不成,誤傷了陛下柴榮,如今陛下臥床不起,太醫(yī)診斷,陛下的性命只有數(shù)日之間!”他森寒地瞪著兩位貴公子,冷冰冰的又道:“兩位對不住了,趙匡胤得陛下大恩,得替他報仇了!” “原來是這樣……”鄭興嘴里的血沫不斷的涌著,他的眼神已經(jīng)渙散,隨著趙匡胤嗖的一下抽出佩劍,他啞然失笑道:“原來是這樣……我早就應(yīng)該知道的……我早就應(yīng)該……”他的話沒有說完,那雙憂郁深情的眼,這一刻有無盡的痛悔和厭惡,疲憊和解脫涌出,直到他的尸身砰的一聲倒在地上,鄭興那微張的薄唇,睜大的雙眼,仿佛還在說著“他早就應(yīng)該知道的!” 一側(cè),盧亙重重地閉上了雙眼,在石守信和趙匡胤瞪來的目光中,他慢慢推開架在頸項上的劍鋒,優(yōu)雅的,低沉地說道:“讓我自己來。”說罷,他緩步踱到鄭興的尸體旁,他彎下腰,慢慢撫上鄭興死不瞑目的雙眼后,盧亙向趙匡胤伸出右手。 趙匡胤把那剛殺了鄭興的佩劍交給了盧亙。 盧亙把那血淋淋的劍鋒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上,他閉了閉眼,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流著淚,盧亙低啞的,似哭似笑地說道:“我們早就應(yīng)該知道了,他們只有手中還有一絲半點權(quán)利,便會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說到這里,盧亙手中的劍鋒重重一勒,隨著一股鮮血噴涌而出,他頎長玉立的身軀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第二百五十六章 姜宓知曉 趙匡胤轉(zhuǎn)過身,朝著石守信厲聲喝道:“去點齊兵馬,捕殺所有世家中人!” “是!” 不一會,石守信派人匆匆來報:“回大將軍的話,那些世家剛才逃走了?!?/br> 趙匡胤臉一沉,大聲命令道:“追!”轉(zhuǎn)眼,趙匡胤又說道:“我親自帶兵去追。”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一個騎士疾沖到趙匡胤身前,他舉起了一封信,高聲道:“報!趙匡義將軍八百里加急信報在此?!?/br> 趙匡胤一怔:弟弟? 趙匡胤連忙伸手接過來人手中的信。 信寫得很隱密,是兄弟兩人少年時玩耍時才用過的秘密方式,趙匡胤用了好一會才看懂這封信。 信上,趙匡義對趙匡胤說,現(xiàn)在,大梁城里柴榮已死,柴宗訓(xùn)不忙著替父親復(fù)仇,卻趁機(jī)會動手誅殺以往與他有仇怨的大臣,有一次醉后,柴宗訓(xùn)甚至說,遲早有一天會讓趙匡胤趙匡義兩兄弟不得好死。在信中,趙匡義問趙匡胤接下來該怎么辦? 趙匡胤臉色凝重地看著信。、 這時,一個副將問道:“將軍,那追殺世家的事,還要不要做?” 趙匡胤轉(zhuǎn)向他,命令道:“去把石守信和趙普叫來?!?/br> “是?!?/br> 石守信正在校場檢兵,準(zhǔn)備隨時帶兵去追殺各世家子弟,聽到趙匡胤的命令,他怔了怔。轉(zhuǎn)眼,石守信向副將交待一聲,讓他們原地等他后,便急忙來找趙匡胤。、 石守信過來時,趙普也來了,而趙匡胤看到兩人,馬上說道:“我們?nèi)I帳里面說話?!?/br> 趙匡胤的臉色實在凝重,兩人見狀,相互看了一眼后,跟在趙匡胤的身后朝他營帳走去。 趙匡胤一入營帳,便令親信牢牢守著,任何人不可放入,如有可疑的人出現(xiàn),一律抓起關(guān)押。 趙匡胤這一番吩咐,讓石守信和趙普再次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也凝重起來。 三人一入營帳,趙匡胤便把趙匡義的信遞給了兩人。 這兩人,一直都是趙匡胤的親信,也是他絕對相信的義兄義弟,再則,三人的利益早就綁在一塊了,可謂是一旦出了什么事,趙匡胤死了,他們也逃不掉。 趙普看完了信后,臉色難看起來,他把信交給了石守信。 等兩人都看完信后,趙匡胤說道:“現(xiàn)在的情勢對我等非常不利,你們說,接下來該怎么辦?” 趙普臉色沉寒地說道:“以柴宗訓(xùn)的為人,只怕我們一回到大梁,他已經(jīng)登基為帝了?!?/br> 趙匡胤點頭。 石守信也道:“我們一向沒怎么看得起那小子,那小子一旦為帝,對我們出招是必然的事?!?/br> 趙匡胤又點頭。 三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臉色都很不好看。 過了一會,趙匡胤說道:“不管如何,這蜀國是打不下去了?!?/br> 趙普向來多智,他馬上說道:“不錯,我們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是以靜待動?!?/br> 石守信在一旁說道:“那那些世家子弟?” 趙普搖頭道:“先派人盯著,時刻注意他們到了哪里,其余的,我們從長計議?!壁w普又道:“這個時候,我們不管走哪一步都需要三思而行,寧可少一事也不能多一事。” 趙匡胤也沒了主意,他點頭道:“那先這樣辦吧?!?/br> …… 在知道盧亙和鄭興被殺后,李宗楠等世家子弟也顧不得人手有沒有招齊,便匆匆逃出了軍營。 本來,他們以為會很快就等到追兵的,沒有想到一連幾天過去了,追兵還沒有來。 追兵沒來,眾子弟松了一口氣,而隨著這一放松,他們想到了這么多年的夙愿付于流水,一夜之間由天之驕子變成落水之狗,一個個都是又絕望又悲痛,身體較弱的幾個世家子弟都病倒了。 崔子軒不在,李宗楠便主持著大局,他沉聲道:“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知道崔子軒他們在哪里,我們盡快與他會合?!鳖D了頓,李宗楠又道:“以崔子軒的本事,現(xiàn)在應(yīng)該帶領(lǐng)著我們的族人逃出了大梁。我們得與他們會合?!?/br> 也就說,崔子軒的隊伍里,有他們各自的親人和家族,所以無論如何,他們是一定要趕去相會的。 這時,那趕來報信的崔氏部屬被人帶了過來,他一聽李宗楠這話,馬上回道:“我家郎君說,他準(zhǔn)備帶領(lǐng)眾人趕來蜀地?!?/br> 蜀地是天府之國,偏隅西南一角,自古以來,中原要想進(jìn)攻蜀國,都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 眾子弟很能理解崔子軒的決定,李宗楠馬上說道:“快拿來蜀地的地圖來,我們研究一看,看看崔子軒會從哪條道前來蜀地,我們趕去與他相會。” “是?!?/br> …… 姜宓重新落到王屹的手里時,她便明白了,原來,趙匡義一直與王屹勾結(jié),而王屹之所以在陰謀敗露后還善待自己,是因為想把自己送給趙匡義。 自己一直當(dāng)成義兄的人,居然早就盯上了自己,這讓姜宓一時無法接受。 可她最多的不相信,也在王屹殺了好幾個同情她的舊部下時,讓姜宓的憤怒達(dá)到了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