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司俊和公宇走近之后,互相斗嘴的劉蕁和李昂才發(fā)現(xiàn)兩人。 司俊和公宇道:“臣……” 兩人話剛起個(gè)頭,正準(zhǔn)備下拜行禮,劉蕁一把拉住司俊往演武場拖:“來來來,你比劃一下,朕看看差距有多大?!?/br> 拖一半,劉蕁突然想起來還有個(gè)人,他松開手轉(zhuǎn)過頭,道:“你就是子杰說過的公嘉儀?果然豐神俊朗,不愧‘嘉儀’之字?!?/br> 公宇正懵逼中,突然被夸一臉,更加懵逼了。 不過懵逼之后,他也終于回過神,重新行禮:“臣公宇拜見陛下?!?/br> 劉蕁道:“嘉儀請起,京城之行辛苦了。聽聞公宇擅長奇謀,朕有一事相問?!?/br> 公宇心中一凜,心道皇帝陛下果然不簡單,一見面就要考校人。 不過他心里又有些不爽。 即使司俊已說,皇帝陛下才是益州實(shí)際掌控者,但他為司俊折服,認(rèn)司俊為主,即使心中承認(rèn)漢室,但仍舊還沒有將思想轉(zhuǎn)變過來。 誰出個(gè)差就從亂臣變成忠臣,頂上老大換人做,都會懵逼。 劉蕁這一見面就問策,給他下馬威的做法,讓他覺得劉蕁很是傲慢,心中不由自主生出不喜之情。 不過公宇不是沖動(dòng)之人,他神色如常道:“陛下請講?!?/br> 劉蕁道:“朕把國庫搬來了,但朕不能說是怎么搬來的。要怎么既能把國庫拿出來用,又能裝作一副朕什么都不知道,和朕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的樣子呢?最好是沒有人知道那是國庫的東西?!?/br> 公宇:“……” 他覺得,他幻聽了。 劉蕁煩惱道:“子杰說他不想思考這個(gè)問題,德興說他無能為力,子杰和德興都說你更擅長奇謀,你肯定能幫朕。” 公宇:“……” 他先看向司俊,司俊面帶微笑,神色坦然。 他又看向李昂,李昂面帶微笑,神色儼然。 嗯,一個(gè)比一個(gè)裝得像。 公宇深呼吸了一下,又看向劉蕁。 年少的皇帝陛下正滿臉誠懇的看著自己,他明明根本不認(rèn)識自己,雙眼中卻滿是信任。 公宇有點(diǎn)想磨牙。 等他把牙齒磨尖后,就咬死那兩個(gè)畜生! 公宇本以為是皇帝陛下傲慢無禮,誰知道,居然是上司/同僚兼任好友的兩人聯(lián)手坑自己! 公宇對劉蕁的不滿迅速消散,轉(zhuǎn)而變成對兩位上司/同僚兼任好友的憤怒。 這么大的事事先不告訴自己就算了,現(xiàn)在還在皇帝陛下面前聯(lián)合挖坑,這簡直不能忍! 公宇決定,回家后就割兩塊席子送給司俊和李昂。 立刻送! 第17章 公宇最終表示自己要回去好好思索一下。 劉蕁本就沒希望公宇現(xiàn)在就將法子想出來——連司俊都想不出來,小伙伴們都表示愛莫能助(其實(shí)他們只是希望劉蕁不要太依賴小伙伴們出主意,多多任用現(xiàn)實(shí)中的人),其他人就算能想出來,肯定也需要時(shí)間。 劉蕁把任務(wù)安排下去,還好心提醒公宇可以多找?guī)讉€(gè)基友,哦不,多找?guī)讉€(gè)好友商議,然后繼續(xù)拉著司俊教他武藝。 至于公宇,劉蕁讓他和李昂一塊兒待著,吃瓜圍觀。 公宇:“……” 見劉蕁和司俊離得老遠(yuǎn),自己壓低聲音他兩應(yīng)該聽不到,周圍也沒有伺候的人,公宇忍不住道:“陛下還真是隨性。” 李昂拿出手絹擦了一下手,道:“陛下就是這么隨性,可憐益州有幾個(gè)特別注重禮儀的人,陛下肯定會飽受摧殘?!?/br> 公宇轉(zhuǎn)過頭看著李昂,道:“你在陛下面前也很隨性?!?/br> 李昂挑眉:“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br> 公宇問道:“你什么時(shí)候得知陛下的存在?” 李昂道:“我也是剛得知……唔,看你樣子,似乎是不信?” 公宇嗤笑:“若益州內(nèi)你都不知道,恐怕沒人知道了?!?/br> 李昂嘆氣:“所以說實(shí)話你怎么不信呢?的確益州估計(jì)沒人知道這件事。司俊把這件事瞞得夠緊。” 聽李昂直呼司俊姓名了,公宇發(fā)覺,或許李昂真的不知情?不然怎么會這么生氣? 公宇看向正在演武場比劃,拳腳軟綿綿,只有個(gè)花架子的皇帝陛下,道:“你事先是否知道,這已經(jīng)不重要?,F(xiàn)在最重要的是,益州變成了陛下的地盤,我們該何去何從?!?/br> 這下輪到李昂嗤笑了:“益州本就是陛下的地盤,這個(gè)天下本就是陛下的地盤?!?/br> 公宇皺眉,看向李昂。 李昂道:“若子杰要逐鹿中原,我自會隨他去?,F(xiàn)在子杰要匡扶漢室,怎么,你就不想待下去了?” 公宇略一沉思,不由苦笑:“說的是。只是,這陛下值得我們匡扶嗎?” 李昂反問:“你以為子杰是怎么樣的人?盲目愚忠?” 公宇搖頭。 李昂道:“子杰可比我們都驕傲。雖說他來益州是陛下派遣,但益州如今局面是他一手打造,他仍舊愿意奉陛下為主……“ 公宇眉頭再次皺起,道:“你真是剛接觸陛下?怎么似乎你挺看好陛下?” 李昂道:“陛下可能是第二個(gè)世祖皇帝?!?/br> 公宇終于大驚失色:“德興只見陛下一面,就如此盛贊陛下才華氣度?” 李昂嘆氣:“才華氣度什么的,這幾日雖見了一些,但畢竟時(shí)日太短,只看得見皮毛。” 公宇疑惑:“那德興為何如此說?” 李昂正色道:“我的意思是,陛下可能和世祖皇帝一樣,能召喚天火,呼風(fēng)喚雨!” 公宇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李昂。這人怕不是傻了吧? 李昂冷哼:“你以為我匡你?我匡你作甚?” 公宇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沒跟你開玩笑?!?/br> 李昂道:“我也沒有跟你開玩笑?!?/br> 公宇:“……” 公宇:“陛下所說國庫之事是怎么回事?”生硬轉(zhuǎn)換話題。 李昂道:“這就是陛下神奇之處了。誰知道他怎么運(yùn)來的?我們益州可沒出一兵一卒去京城幫忙。或許子杰知道,但子杰說陛下自有他的辦法,讓我不要問。所以我才說,說不定陛下真能召喚天火。” 公宇:“……”這話題是不是繞不過去了? 李昂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冠,道:“走吧,你不是要了解陛下?咱們多去和他說說話。雖然對陛下我也了解不多,但這幾日接觸,陛下是個(gè)隨和隨性到有些沒有帝王威嚴(yán)的人,你不需擔(dān)心他會急吼吼的接管益州。相反,他似乎仍舊準(zhǔn)備將益州交給子杰掌管。” 公宇苦笑:“這我如何會信?” 李昂搖搖頭,道:“別人我是不信,但他可是皇帝陛下。不過是益州而已,他為何不能讓子杰管?子杰可是益州州牧?!?/br> 公宇恍然。 沒錯(cuò),若其他人,益州這么大一片地方,哪肯拱手讓人?但那是想割據(jù)自立的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劃分九州,治理九州的本就是皇帝的臣子。 不說現(xiàn)在,就算陛下將來真的平定江山混亂,司俊照舊可以做他的益州州牧。 不過那時(shí)候,司俊肯定已經(jīng)入朝為相,怎么可能還當(dāng)什么地方官。 州牧,那是天下大亂,擁兵自重,才有如此聲勢。和平之時(shí),地方官哪比得過中央王朝之人?大家都是擠破頭想留在京城。 公宇深呼吸了一下,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擔(dān)憂的似乎都不存在。 他有野心,希望得一個(gè)從龍之功。若他的主公就是天子,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身具從龍之功。 至于皇帝陛下樹大招風(fēng),前途艱難……艱難不正好顯示出他能力?若沒些挑戰(zhàn),他如何展現(xiàn)自己? 作為庶族,他可不若李昂這種望族子弟。 漢奉行舉孝廉,他這個(gè)不愿意投靠世族的庶族子弟,連被推舉的資格都沒有。 可現(xiàn)在,司俊親自邀他為謀士,并將自己介紹給皇帝陛下。作為第二個(gè)知道皇帝陛下存在的人,可見司俊是希望自己也成為皇帝陛下心腹。 公宇突覺心神激動(dòng),有些不能自已。 能為天子效率,成為天子近臣,這是他曾經(jīng)夢中的景象。如今成為現(xiàn)實(shí),他倒是挑三揀四了。 “如果是陛下……”想通之后,公宇臉上郁氣一掃而空,“益州上下肯定也是會接受的。” 李昂笑著捋了一下衣袖,道:“若是其他人,我定先揍子杰一頓,然后掛印而去??赡鞘潜菹掳?,我作為漢中郡守,為陛下效力,不是理所當(dāng)然嗎?唉。” 公宇忍笑:“這倒是?!?/br> 正在休息的劉蕁,見李昂和公宇走來,對著兩人露出燦爛的虎式微笑。 李昂和公宇見劉蕁對他們微笑,覺得心頭一暖的同時(shí),又有些頭疼。 陛下看上去的確是忠厚善良之人,但這脾氣是不是不太適合爾虞我詐的帝王之位? 他們兩卻不知道,待他們離開之后,劉蕁把著司俊肩膀道:“說吧,為什么要先把我的事告訴他兩?你準(zhǔn)備怎么坑他們?我配合你?!?/br> 司俊微笑:“我怎么會坑人?” 劉蕁再次露出虎式微笑:“對對對,上司坑下屬怎么能叫坑呢?這叫重用!” 司俊想,劉蕁一露出這種笑容,就是在打壞主意,那兩人還覺劉蕁笑容單純善良,還私下跟他說擔(dān)憂陛下太過純善? 不過他的確是有事情交給這兩人,這點(diǎn)劉蕁沒猜錯(cuò)。 司俊道:“益州官吏分兩派,世族中德興很有聲望,庶族則以嘉儀為首。陛下之事,由這兩人慢慢傳出去之后,再行公開,對益州官場影響最小?!?/br> 劉蕁了然:“哦哦,先讓他們當(dāng)說客,給人打預(yù)防針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