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而這時暫時退到安全地段的他,才有閑工夫看向前方地上,剛才纏住自己的是什么。居然是濕噠噠的黑發(fā)。 趙秉德這時才后知后覺的感到剛才被纏住的腳踝陰冷刺骨,忙檢查后,見腳踝處留了一圈兒黑紫色的淤青,不由和和小龍哥交換了一個后怕的眼神。 “放心吧,過幾天就自己消了,不會落下什么后遺癥的?!碧K卻頭也不回,卻像是知道兩人在想什么似的出聲安慰。 趙秉德聽了,這才和小龍哥感到松了口氣,扭頭看向繼續(xù)嗑瓜子中一點點都不緊張的蘇卻,忍了忍后還是沒忍住問,“尊駕,你……不幫忙???” “啊?”蘇卻停下手上的動作,有點兒無辜的回頭看向蹲坐在身邊,怕怕揣手手的兩人一鬼。眨了眨眼后有點猶豫的說,“其實……以前這種事還輪不到我出手,我好友已經(jīng)全部處理完了?!?/br> 嗯嗯嗯??? 網(wǎng)友、趙秉德、小龍哥、小陳jiejie:(⊙v⊙)??? “那……你以前……”趙秉德再開口只感到喉頭干澀。 “以前啊……”蘇卻無比懷念的嘆了口氣后繼續(xù)說,“以前我就只需要像現(xiàn)在這樣蹲旁邊吃吃喝喝,隨便叫幾聲‘好友六六六’就好啦。” 頓了頓后又愁苦一嘆,“哪像現(xiàn)在,居然還得留心打不打得過的問題,像我這種只適合開啟嘴炮的人,為什么還要做這么辛苦的工作呢?”吧唧吧唧嘴后繼續(xù)嗑瓜子,含含糊糊,“畢竟人家只是一個無辜可憐的小姑娘而已。” 好煩哦……回來后都不能摸魚了。這樣還怎么當大佬。 努力爬到德高望重的位置,就是為了做條可愛的咸魚寶寶呀~ ╮( ̄▽ ̄)╭“……” 趙秉德和小龍哥。 【……】直播間數(shù)十萬網(wǎng)友們。 至于小陳姑娘,則蹲在一邊思考自己叛變的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現(xiàn)在再跳反還來不來得及。 【很好很好,一條勵志做咸魚的大佬。很新穎很不老套……】【自己跪著領的粉證,現(xiàn)在跪著也要繼續(xù)粉!】【神特么小姑娘,我現(xiàn)在都不認識小姑娘這三字了?!俊拘£惞媚镆严萑肷钌畹幕诤拗?,覺得自己投降得太快233】【媽耶……你們果然是搞笑片!】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好奇已經(jīng)第二次被提及的“好友”是誰嗎?】【你不是一個人?!?/br> 【 1】 就在這邊嘻嘻哈哈時,另一邊情況突變。兩只幻狐原本就是符紙所化,和沒什么根基的送來給小陳姑娘做保鏢的傀儡紙人作戰(zhàn),自然綽綽有余。但一旦對上厲害的,就沒辦法了。 此刻,就在幻狐將紙片人撕扯得差不多時,前不久才被蘇卻利用結(jié)界斬斷的黑發(fā)再次從門內(nèi)疾射而出! 而和之前幾股的小打小鬧不同,這次是無數(shù)黑發(fā)從門后不斷涌出,這樣正面看去,那些一縷縷的濕發(fā)就像是無數(shù)條匯集在一起的黑蛇,陰冷腥濕不說,還讓人見了忍不住毛骨悚然。 在網(wǎng)友們感到惡心的【握草!】中,它們分成十幾條黑線朝幻狐疾射而去,纏繞住四只、頸項等將其桎梏住。然后旋轉(zhuǎn)扭緊,試圖將其擰成rou醬。 但幻狐只是靈氣所化,被困后瞬間化為不能被輕易捕捉的星星點點,從無數(shù)扭動亂探的黑發(fā)中輕巧躲避開,返回蘇卻袖口不見。 “哎?!碧K卻將瓜子塞到趙秉德手上,跳下長條石一面向前走一面搖頭晃腦,“為什么就不能讓我做一條快樂的好咸魚呢?” “畢竟……”蘇卻愁苦跨進陣內(nèi),“我只是個無辜小姑娘呀~” 語未落。 一道刀氣從門內(nèi)凌空劈出!直襲蘇卻面門! ☆、第22章 我是一條小青龍~ 劃破空氣而來的刀氣帶銳不可當?shù)臍鈩荩?nbsp;猶如敢橫在它面前的全部都會被一分為二一般。 然。在已掠至蘇卻面門時,卻在她緩緩抬眼時, 驟然和空間中無形的某物相擊, 發(fā)出刀劍相擊后的鏗鏘聲。 殺意收阻,鋒芒頓消。無形罡風從兩股力道撞擊的地方迸然而出,隨即呈圓形擴散,直到遇見結(jié)界壁后向上奔竄,置頂反灌而下, 一時之間塵埃黃沙亂起, 短暫的遮擋住了身處結(jié)界外兩人一鬼的視線。 同樣看不清的,還有無數(shù)在線網(wǎng)友。 【什么什么?!】 【我只看見白光朝尊駕沖過去, 然后呢?!】【不會出事吧?】 就在眾人在“會不會反套路?”的擔心,和試圖相信“主角不死”定律間搖擺不定時, 結(jié)界內(nèi)遮擋視線的塵土黃沙終于緩緩降下,再次看清里面的現(xiàn)況。 蘇卻額前,僅一寸處一把□□正頓在那兒,從刀刃發(fā)出的聲音中完全可以得知握刀的人, 依舊在用力將刀朝蘇卻壓下。 可惜連半寸都近不了。 而刀的主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蘇卻面前。一身狀似西部牛仔的裝扮,手上卻握著一把樣式略顯古怪, 并不是眾人印象中華夏古劍的刀劍。 刀身微微蜿蜒如游弋的蛇,上有鍛打后留下的類似植物脈絡般的鍛痕。 一把帶著西方魔化色彩的刀。 而除了突然出現(xiàn)的他外, 陳府門口有另一人緩緩走出, 竟然是個穿黑色長款禮服的黑發(fā)尤物。 海藻般的黑發(fā)披散在身后, 精致的五官配上那雙翠綠色的瞳孔,美艷動人。 【臥槽!居然是西方鬼??】 【嗯嗯嗯???這兩只哪里跑出來的?和尊駕站在一起,在這樣的背景下顯得才突兀了吧?】【難道他們就是害了小陳姑娘的人?】終于有網(wǎng)友在眾多吐槽中說到了正題。 再看向結(jié)界外的小陳姑娘,果然從她那副鬼樣子上看到了怨恨和懼怕。 而這一邊牛仔大叔打扮的人,在女人從陳府內(nèi)出來后手腕一轉(zhuǎn),刀在手掌旋轉(zhuǎn)后重新歸鞘,摘下頭上的帽子按至胸前,斜后退幾步,讓出路來。 蘇卻畢竟有個屬性劍修的好友,近千年的相處當然多少懂得一些冷兵器方面的知識。再說凡是上好的兵器都具有一定的靈氣,所以像蘇卻這樣的人,往往能摒除外表的華麗或樸質(zhì),一眼看穿內(nèi)里。 這人手上的兵器雖還談不上劍靈一類的,但也屬難得的上品。剛才明明是先提前揮下移刀,但當?shù)稓夂吞K卻眼前結(jié)界相撞的瞬間時,人已至,另一刀也同時揮下。 只是太快,快到看上去就統(tǒng)共只揮了一刀而已,畢竟是普通人在正常速度下根本沒看清的速度。 所以當他收刀歸鞘,退至一邊給緩緩走來的女人讓出路來時,蘇卻偏頭看他,“不差?!?/br> 男人并未言語,連看都不看蘇卻一眼。就想聽不懂一樣。 倒是緩緩走出來的女人聽了笑答,“我代我的仆人謝謝您的贊賞?!?/br> 微微欠身,優(yōu)雅而充滿魅力。 蘇卻聽了,這才將眼移向她,定定看了幾眼后笑,只是笑不及眼里,“雖然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已超出正常的范疇。但我還是想說一句,諸位還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比較好。畢竟……這里還是我大華夏的地界?!?/br> 你們現(xiàn)在是不是撈過界了? 蘇卻話音剛落,站在一邊的兩人一鬼也連連點頭附和。至于直播間就更是能用群情激憤來形容了。 【對!我靠,居然跑到我大華夏來鬧事了。就算你是鬼也不行!什么個東西!】【快走!不送!】 【打洗他們!】 【快走快走!畫風都因為你們兩只的亂入變得奇怪了好嗎?!】女人聽了蘇卻的話微微一笑,“您說笑了,其實我們只是暫時借住而已,并無意冒犯您。這一切只是個有趣的誤會罷了。我也是奉命追查敵人,跟隨她進了華夏?!?/br> “所以你就這么沒禮貌的吸人血嗎?”蘇卻接話,“小蝙蝠?” 【臥槽!吸血鬼!】 女人被叫破身份也不氣惱,更不慌張。再次微微欠身致歉,“抱歉,那天剛好追蹤到敵人的蹤跡,我受了點小傷需要馬上補充能量才行。”她輕撫了下自己充滿活力的皮膚,用一種“你懂的”的眼神說,“可能您不知道,我們血族要保持這樣的狀態(tài)是需要付出很多精力的。一旦有損,恢復起來總是很慢?!?/br> 頓了頓后越過蘇卻沖站在結(jié)界外,不知是不是氣得發(fā)抖的小陳姑娘看去,致歉一笑,卻剛才一樣毫無誠意,“原本那時……我是看上了那個喝醉酒的司機,但……”她伸手微捂住嘴,不太好意思,“只能說時間太巧合了?!?/br> 【原來是這樣……哎,小陳姑娘真倒霉?!俊疚蚁氪蛉肆宋??!?/br> 【被吸血鬼咬了不應該是變吸血鬼嗎?但是小陳姑娘怎么是鬼?】【不一樣的,吸血和初擁是兩回事?!绻@么多年的連續(xù)劇沒騙我的話?!俊静还茉趺凑f!我都好氣!讓他們死啊啊??!】而在網(wǎng)友們各種憤怒時,女人的話還在繼續(xù),她看著蘇卻保證般的說,“不過請放心,等我兩辦完事后,一定馬上離開華夏。最多……”微頓后抬頭,看向已升至中天的圓月確定已正式進入魔氣最高的時辰,連月也微微泛紅后,才又一笑后重新看向蘇卻,帶著點兒挑釁和張狂,“短則數(shù)天,長就……十天半月吧?” 蘇卻聽了,神情淡淡的看著她一會兒后笑,慢慢搖頭后輕嘆,“……算了?!?/br> 就在眾人都以為蘇卻被輕易說通錯愕時—— “不用等過兩天了?!碧K卻手首次微抬,食指中指輕并成劍訣,掌心向上引動結(jié)界。頓時整個結(jié)界內(nèi)光芒大盛。惹得外面的兩人一鬼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幾步的同時,原本站在一邊的牛仔大漢也頓時警覺,腰側(cè)詭異刀劍再次出鞘,直指蘇卻。 而女人在猶如白晝的照耀下也露出警惕之色,獠牙微顯,身后長發(fā)無風自動,似自帶意識一般。 至于視線焦點的蘇卻。右手微抬后,手腕一轉(zhuǎn),掌心向下的同時,手已微抬虛護身前,成劍訣的兩指之間,可見有靈光驟顯。 但和結(jié)界的圣潔白光完全相反的是,蘇卻手指尖只彈珠大小的靈光是純粹的黑色! “……魔氣?!”女人盯著蘇卻指間的黑氣,驚駭且不確定的低聲。 雖低卻也足夠讓眾人聽見,將手塞進嘴里咬著激動的看著視頻。 “你以為,午夜的月圓之時,就是你們這些小東西可以橫著走的時候了?”蘇卻笑著開口,“可惜本座并不局限這些?!?/br> 驚覺不對的兩人齊齊朝蘇卻撲來,試圖搶占先機。 “哈。”蘇卻輕笑,“就算我是條只想喊六六六的咸魚……” ——“但我也是佛道雙修的小姑娘呀~” 語落,手揚。只有彈珠大小的黑氣脫手瞬間將這個結(jié)界驟然變成墨色。正專心致志看直播的眾人頓時被刺耳耳鳴嚇一跳,趕緊聲音關(guān)小或立馬摘下耳機。 直播畫面同時呈現(xiàn)雪花狀。什么都看不見。 臥槽!關(guān)鍵時刻??! 眾網(wǎng)友齊齊暴躁。 —————————————————————— 華夏某地地底。 掠過地表草叢里,初夏小蟲的鳴叫,經(jīng)過螞蟻、蚯蚓、老鼠,一直延伸至更深的地底,穿過緊固的巖石和地下河床后再向下。一座呈現(xiàn)半球體的空間便驟然出現(xiàn)。 高高的圓頂和四周,有無數(shù)熒光閃閃,竟然在這個黑暗的空間里變成了照明的工具。 借著這些亮光,在眼睛適應可見度后,就逐漸看清這里堆砌了無數(shù)的骸骨。 而在這無數(shù)骸骨的正中心,有一座高高的王座,此刻此景,像是在印證“王座是由白骨堆砌出來的”一樣,它永遠的居高臨下俯瞰眾生,喜則天下歡騰,怒則伏尸百萬。 它擁有最無上的權(quán)利。也擁有全天下最令人絕望的孤寂。 此刻。王座上并不空懸。一個身著黑色華袍的男人正單手支額坐在其上,似在假寐。 白色的長發(fā)披散身后,神情淡淡卻帶從容。似乎無論你向他提出什么樣的要求,他都能輕易的給予你。 只是這位王者已沉睡了許久。久到連王座下那些被他殺死的人,都再沒報仇的后輩。 隨心所欲的王者太過無聊,無聊到他干脆選擇自我沉睡。 既然世間真的已經(jīng)沒有他所在意的,那身處人間或地獄,其實都無區(qū)別。 而此刻。熟悉的某股靈力穿透地層而來。 像清脆鈴鐺在天邊的一聲幽遠輕響,讓死寂的空間起了很輕很輕的漣漪。 沉睡的王者,手指微動。 與此同時。立于無數(shù)世界虛空閉目暫歇的宋君,緩緩睜目,若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