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還是再過幾日找機(jī)會吧,這可不能停,她不想懷孕的。 新婚一日之后,貓咪們也便隨著她一道陪嫁來了臨安侯府,好在大約是鄭氏與南華郡主關(guān)系好,仍舊撥給了她一個小院子,給她的貓咪專門分房住著。 沒多久,加菲貓便被仆從抱了來,扁扁的臉愈發(fā)胖了,瞇著眼看著郁暖,像是不曾睡醒一般,喵了一聲,便發(fā)懶不動彈了,像塊橘色的貓餅。 郁暖把它抱在懷里,捏捏軟乎乎的爪爪,把它放在榻上,讓它隨意著玩耍。 這只不愛動彈,上了榻便翻著肚皮癱軟下來,扁臉看著憊懶又喜慶。 好可愛喵! 加菲被擼得極舒服,歪了身,攤開的肥嫩的白肚皮給她,尾巴在下頭拖著,掃來掃去,扁扁的臉上眼睛都瞇成一條縫兒了。 她又拿了綁著鈴鐺的簡易逗貓棒來,一邊柔聲哄著懶惰肥胖的橘色加菲,一邊抖著逗貓棒逗它。 盡管這只加菲很懶,但仍是忍不住用粉色的rou墊撥弄兩下,到后頭,甚至忍不住直起身子,圓眼睛睜大了盯著鈴鐺,三角耳向后抿了抿。 一直陪著貓咪玩了許久,郁暖才覺得累了。 可嘆,她原本走幾步路都要喘氣,現(xiàn)下倒是好極了,擼貓擼了半天才覺得累。 果然,運(yùn)動還是要靠興趣愛好的(…)。 郁暖逗貓逗出薄汗來,眼睛卻越逗越清亮,只后頭清泉撥了簾子進(jìn)來,柔聲勸她道:“大小姐,已經(jīng)有些時候了,不若您先歇息著,等明兒個醒來了,再叫小咪陪您玩罷?” 加菲叫小咪,郁暖的貓咪有大咪,阿咪,小咪,橘咪,肥咪,各種咪,土味又可耐。 盡管有些不舍,她還是把逗貓棒放好,再面色淡然地,叮囑清泉把小咪照料好。 她的杏眼像是長了小勾子,盯著貓咪,神色卻仙氣淡然得緊。 清泉咳嗽一聲。 洗漱完,留了一地貓毛。 郁暖是一點(diǎn)都不介意。 橫豎男主不在。 戚寒時是個嚴(yán)重潔癖患者,更是個可怕的強(qiáng)迫癥。 男人看到一點(diǎn)臟污,或是毛屑頭發(fā)絲兒,都會淡淡皺眉。 故而他還在的那幾日,屋里從來都纖塵不染,干凈得沒處落腳。 他的毛筆,用完了,都會洗得發(fā)白,按照大小色序排整齊,寫字的紙疊得方方正正,幾十張紙塞在匣子里,邊緣整齊得像是一張。 郁暖不小心打開過,只是不敢碰,只怕動一下就會被他發(fā)現(xiàn)。 郁暖覺得心很累。 希望他別回來。 而對于他來說,一地貓毛,榻上又全是毛,這種事情,應(yīng)該是完全難以忍受的。 他可能會微笑著,單手掐死她。 睡前,清泉給她吃了一盞安神茶,利于睡眠,里頭又濾了些舒緩心絞痛的藥汁子,雖然味道不怎么好喝,但是吃完的話,難得還有一小碟蜜餞。 由于人設(shè)原因,郁暖很少會在別人面前吃零食,所以即便只是一碟蜜餞,也是值得她認(rèn)真吃藥的。 接著,郁暖蓋上被子,努力伸展了身子,準(zhǔn)備美美的睡上一覺。 夜里,尚在睡夢中,郁暖便覺著腳上有些癢癢,忍不住輕哼,幾根白皙瑩潤的腳趾扭來扭去,難受極了。 她翻過身,覺得有些熱了,便把兩條手臂露出來。 過了小半會兒,干脆連手腕都開始發(fā)癢癢,像是有條毛茸茸的貓尾巴,在她身上慢慢逗i弄。 尚沉浸在夢里,她癢得渾身冒汗。 郁暖忍不住伸手抓兩下,幾下沒抓到東西,翻過身不準(zhǔn)備再搭理。 不成想那東西,又再次追上來,毛茸茸輕點(diǎn)上她的肩胛,又撥弄了她的下巴。 她一把隨手抓了,無意識地捏兩下,拿軟綿綿的臉頰蹭蹭絨毛,又在睡夢里松了手。 小小蜷縮起身子,皺著眉睡得可熟。 過了半會兒,仿佛有微涼的事物,觸碰到了她的手腕,才叫她勉強(qiáng)舒適了些,眉目也微微松開。 然而,她的手指似乎被甚么玩意兒咬了,有點(diǎn)疼,一下下,從小拇指,到大拇指,都被咬了一口。 干嘛啦。 疼的呀。 郁暖覺得很煩的,喉嚨里發(fā)出小小的不耐之聲。 她的腦袋卻被輕柔的摸了摸,似是安撫一般。 她想要挪開腦袋,卻有些沒力氣,反應(yīng)還天生慢半拍。 于是,耳垂又被慢悠悠捏了兩記,不疼,但也不舒服。 郁暖受不了,黑甜迷糊中,她都想努力睜眼打他。 那人按摩的力道,卻又漫不經(jīng)心,從她的脊背,一直到尾椎骨,那手勁一下下,竟像是她的田螺姑娘。 精準(zhǔn)適中,把她伺候得很舒服。 郁暖睡覺時,一向很沉,外頭打雷下大雨,都無法驚醒她,更遑論今兒個累了,睡得可香。 如此,這般舒服的情況下,過了小半會兒,她便不記仇了。 甚至乖乖攤開了肚皮,露出雪白軟嘟嘟的小肚子。 郁暖骨架又很小,所以即便藏著rou,穿上襦裙,也不大能叫人發(fā)覺了。 自然,以前的郁大小姐,是排骨身材,瘦得骨骼都盡顯。 只郁暖最近,有些微的豐盈,雖然還是瘦而平,但起碼肚子和胳膊上有了點(diǎn)軟rou。 因?yàn)轶w弱的原因,她的身子一直很涼,現(xiàn)下肚皮上,卻有一只渾厚火熱的大手,慢慢給她按摩,郁暖便覺舒服極了。 于是,當(dāng)那只手,又在她腦袋上摸了摸的時候,她便拿面頰軟軟蹭了蹭他的掌心,當(dāng)作回報。 這一夜,她睡得很沉,直到第二日早上醒來,便覺得渾身上下都通透了些,筋骨也不那么疲勞了。 她看書的時候又發(fā)現(xiàn),滿地的貓毛都干干凈凈,一根都尋摸不到了。 家具都是锃亮嶄新的模樣,沒有一絲昨兒個灰撲撲的樣子。 郁暖猜測,是清泉早早來打掃過了,于是也沒有多在意。 她開始籌備著,明日要同原靜一道赴宴的事體。 臨安侯府因著是百年世家了,故而也得了請?zhí)?,只是出席的份額不多,一共才兩席,還是偏外的地兒。 可為著體面鄭氏仍舊會提早出門,管不了她。 她想出去,再是簡單不過。 她便同清泉說:“明日我有事要出門一趟,只你跟著我出門便是,旁人一個也不要帶了?!?/br> 清泉有些疑惑,勸了勸道:“大小姐,您現(xiàn)下身子不好呢,還是靜養(yǎng)為好?!?/br> 郁暖淡淡道:“無事,不過是陪原jiejie走一趟?!眳s不曾再解釋。 清泉便也不曾阻攔,只默默點(diǎn)了頭。 郁暖提前,便與鄭氏說,自個兒要出門抄經(jīng)。 這段日子耽擱了許久,到底經(jīng)書是抄給太后娘娘的,再不能斷了。 于是鄭氏便也沒有再多說什么,不過是勸她不要寫得太累了,適當(dāng)?shù)男⒅?,早些回家,太后娘娘仁慈,定然不會多言?/br> 郁暖沒想到,鄭氏竟這樣容易就答應(yīng)了,于是便松了口氣,又有些愧疚。 她覺得自己不該騙人的呀。 早曉得就直接說了,說不準(zhǔn)鄭氏還會直接把請?zhí)o她。 隔天,郁暖戴著冪籬,穿著一身素淡的衣裳,上了馬車。 不過并沒有去瑞安莊,只是叫清泉同趕車的家生子說,路過將軍府時停一下,她有些事要做。 于是,車輪轱轆轱轆轉(zhuǎn),郁暖便一路順暢地到了將軍府。 原靜已然在那兒等著她了,沒想到她來得這樣早,終于舒了口氣。 然而,卻見郁暖緩緩摘下冪籬,露出里頭微黃的面容,和濃黑的粗眉。 原靜一時間張睜大眼,發(fā)起怔,不曉得說什么:“…………” 郁暖不會易容,做不到戚寒時那個程度,但她會化妝。 眉毛是整個妝容的點(diǎn)睛之筆,畫得濃淡長短粗細(xì)不同,都會大大影響一個人的氣質(zhì),當(dāng)然,還有膚色和唇色。 她做不到把自己化得很丑。 況且原靜這樣的大小姐,也不會帶個其貌不揚(yáng)的奴婢出門。 于是,她便只是在嘴角點(diǎn)了顆痣,顴骨和下巴上點(diǎn)了些微白的脂粉抹勻,讓自己的顴骨看著橫突起來,顯得有點(diǎn)尖酸刻薄。 至于口脂,她選擇了裸色調(diào),一個有些奶茶裸的色號。 對于這種色調(diào)的黃皮來說,看上去沒什么氣色,也并不突出,襯得臉更黃了。 嗨呀,果然還是白皮好。 自然,五官底子在那兒,眼底的悠悠韻味,亦難以改變,中和一下就還好。 她不抬頭看人,便還是一副普通仆人樣貌。 只是,這幅扮相給人的沖擊,實(shí)在太大了。 郁暖原本可是個貌美病弱的小仙子,站在哪兒都吸睛,而現(xiàn)下這幅樣子,隨便甚么熟悉她的人見了,都會很吃驚。 原靜有些擔(dān)心,怕郁成朗看見他meimei這樣,會不悅,萬一教訓(xùn)起人來,那她豈不是帶累了郁暖。 郁暖倒是不在意:“沒事,兄長不會責(zé)備的,你不要擔(dān)心?!?/br> 她只是不想叫人認(rèn)出自己。 畢竟以郁大小姐的心性兒,即便想幫原靜,也不能叫人認(rèn)出自己泯然于眾人的扮相,所以,只要親哥認(rèn)得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