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可我最想留在您身邊。所以,請您一定要照顧好我?!?/br> 就像我們彼此承諾的那樣,依賴和保護。 皇帝在她耳邊,低沉的承諾道:“暖寶兒不會疼太久。朕一直在尋找,讓你徹底康復(fù)的法子?!?/br> 郁暖靠在他懷里,沉靜的緩緩吸氣,每一口都帶著痛感。 她卻想起原著里,郁大小姐因為無法醫(yī)治的心疾病,和被他冷棄的痛苦,毫不猶豫的自殺了。 可是她卻那么幸運,陛下不讓她死去,所以她便不會死。 即便看淡生死,卻仍得之萬幸。 郁暖閉著眼睛,昏昏欲睡,仿佛聽到了阿花meimei的哭聲,四周對于她而言,卻仿佛萬籟俱寂。 她只是羸弱笑起來:“臣妾相信您,因為您是,戰(zhàn)無不勝的戚皇陛下。” ☆、第90章 郁暖終于還是跟著陛下回了宮里, 但這次她是心甘情愿的。 既已許了諾, 那她便信陛下。若是夢里那樣的結(jié)局, 便無可怨懟。 那是她自己求來的因果, 她情愿受之。 而人的一生有太多突然和茫然的事情,卻總是……要選擇堅定的相信一次。 阿花meimei終于和同胞哥哥相逢了。 奶娃娃滴溜溜看著哥哥, 窩在母親懷里伸出小胖手要抓。 哥哥學(xué)得聰明些,被抱著教著,很快便叫了聲“meimei”,阿花公主嘟著粉嫩嫩的小嘴,不肯說話,郁暖不得不拎著圍兜兜給她擦擦口水,meimei又睜大眼睛嘟嘴。 郁暖覺得這不可以,于是抱著meimei離得近了些。 哥哥又很認(rèn)真的脆脆叫道:“母后!娘親!” 郁暖忍不住微笑起來,面色蒼白柔弱,卻對陛下炸了眨眼。 正當(dāng)她驚訝于哥哥的聰慧, 阿狗卻伸出胖嘟嘟的手臂, 捏著meimei晃蕩的手指抓進嘴里吃,哈喇子流了一圍兜。 郁暖:“…………” 郁暖要阻止,卻被陛下握住了手。他們這個月份才將將長出奶牙來,癢癢是正常的,也沒多大力道, 故而硬扯反而容易叫嬰兒誤解。 于是哥哥睜大眼睛, 吃著meimei的手手,奶牙一點點磨著, 咬合的力道很小,但阿花meimei的小手嫩得像豆腐,被哥哥一磨就有點疼,一抽抽嗚嗚的哭起來,包子臉皺巴巴的委屈極了,嘴里一聲聲含糊念叨著涼親。 郁暖瞪了皇帝一眼,把meimei的手給□□擦擦,又抱回懷里哄。 meimei這會兒不肯親近哥哥了,趴在娘親的懷里團著一抽一抽,不想郁暖又把她交給父皇抱著,自個兒倒是俯身把哥哥抱在懷里掂量。 哥哥比meimei要重些許,出生時也康健壯實些,在母親懷里一點兒也不生分,捏著郁暖的頭發(fā)就要往嘴里塞。郁暖怕他真兒個吃進去,連忙要拽出來,他琥珀色的眼珠子盯著母親,無辜軟軟的叫郁暖心頭都陷下去。 她一連親了哥哥好幾口,嘴里又念叨著娘親的乖寶寶,還埋頭吸哥哥的奶香味,又連著親幾口,把哥哥吸得一愣一愣的。 那頭阿花meimei卻不開心,扁了下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rou乎乎的小拳頭抵著父皇,不肯和爹爹親近。 盡管郁暖時常逗弄,但阿花meimei的性子比起哥哥來,頗有些嬌怯,更何況她爹爹威嚴(yán)甚重,使孩子親近不起來。 郁暖只得把孩子換回去,又握著阿花meimei亂動的手腕,教她叫父皇。 阿花meimei含著一包淚,蹬蹬小短腿,鼻頭紅紅的:“戶王……撲、撲皇!” 陛下笑了笑,竟有些隱約的慈和,這是他看哥哥的時候所不明顯的。 郁暖有些微訝,但卻并不曾說甚么,只是又把兒子抱到了自己懷里。 她回了宮,自然要去見太后,現(xiàn)下她才曉得,姜太后竟已然病重,甚至連起身都不容易,而因著身子有礙,故而不敢使人抱了公主太子予她瞧,只怕過了病氣給孩子。 郁暖才從周來運家的那頭聽聞,太后是給她的侄女氣病的,甚至大發(fā)雷霆打發(fā)了身邊那位常年侍奉的嚴(yán)嬤嬤。 究竟何事,周來運家的不欲詳述,只評論一句“欲壑難填,終無善果”。 郁暖知道,太后的外甥女姜瞳姑娘,一直是原著里太后斗秦氏的一項原因,因為她認(rèn)為秦氏女無德,不堪侍候御前。 而她的外甥女姜瞳,是太后最愛的幺弟所養(yǎng)的遺腹子,故而疼得跟眼珠子似的,甚么好的都緊著。 但現(xiàn)在,怎么又被姜瞳氣病了,甚至還嚴(yán)厲處置了自己身邊忠心侍候的嬤嬤? 郁暖弄不清,但也知道肯定是些糟心事,故而懶得問清爽。 陛下不允許她見太后,因著太后得了寒熱癥,雖他自己每日去問安,但郁暖身子弱些,故而得避開。于是郁暖想了想,便認(rèn)真抄了一卷佛經(jīng),使丫鬟送去太后的慈壽宮。 姜太后纏綿病態(tài)數(shù)月,甚至感染了風(fēng)寒,輪誰瞧著都命不久矣。 侍候的宮婢小心給她擦身,又輕聲稟報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那頭,命婢子送來了一卷佛經(jīng)?!?/br> 太后微微抬起頭,原本合上的眼瞼也睜開些許,沙啞道:“拿來……哀家看看?!?/br> 澄紙上是纖瘦婉潔的字體,干凈而整齊的排列著,像是過往很多個夜晚一樣,她會在燈下翻看郁氏呈上的佛經(jīng),仔細(xì)瞧她筆觸的變化。 姜太后注意到,她的一撇一捺更為利落無拘束,整體舒朗而大方,那是沒有沾染上分毫戾氣和俗性的開闊。 姜氏輕輕笑了起來,眼角有一點晶瑩的痕跡,沙啞感嘆道:“回來了,回來就好。這孩子,這些日子跑哪兒去了?!?/br> “陛下有了她,哀家便放心了?!?/br> 其實,郁暖的心疾,現(xiàn)下也不曾到達(dá)病入膏肓的程度,但的的確確是一日譬如一日弱些,原本或許還事體不大,但生完孩子癥狀便愈發(fā)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