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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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隨從卻沒聽出來,冷哼一聲,“狗東西……”不料剛罵了三個字,突然一根竹筷擦臉而過,一聲悶響穩(wěn)穩(wěn)扎進(jìn)了身后的木棱上,嚇得臉?biāo)住?/br>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過突然,人們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是誰出的手。看白驚蟄,笑吟吟的,不太像。再看元朗,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臉,也不太像。一時(shí),不少人抬頭張望,難不成這里還有能人? 白驚蟄看了眼差點(diǎn)要了別人命卻還是一副冷臉的元朗,眼里笑意淺淺,走到他面前,將他擋在身后,面對著那馬車,表面上是在跟那隨從說,實(shí)際卻是對著那馬車?yán)镆恢蔽绰睹娴娜恕?/br> “這路,是人修出來給人走的。這大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大家都是守著規(guī)矩才能相安無事。這人是人,不是狗,也不是這匹馬,沒長眼地亂竄?!?/br> 說著,白驚蟄走近些,湊近看了看那馬,像是自言自語道:“咦?這眼睛好好的呢,怎么跟沒長似的呢。既然這樣,倒不如干脆挖了,燉湯吧!” “你……放肆!”這回那隨從聽出她是拐著彎罵他了,從未受過如此欺辱,氣得渾身發(fā)抖,除了一句放肆竟找不到別的話了。 白驚蟄抬眼,一記眼刀過去,“你放肆?!边@回聲音里再沒一絲笑意。在她身邊久了的人都知道,她這是真的生氣了。不過只一瞬,一眨眼又換上了笑臉,“你家大人也受了驚,這一直沒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嚇暈了過去,我看你趕緊帶你家大人回去找個大夫看看吧?!?/br> 一聽這話,那隨從也變了臉色,正要去推車門,卻聽里面的人一聲輕咳,隨后尖聲尖氣一句,“走吧?!?/br> “是。”推門的手收了回來。 看那剛才還目中無人的一主一仆現(xiàn)在灰溜溜的離開,圍觀的人是忍不住拍手稱快。等再一回頭,準(zhǔn)備夸贊一下路見不平的兩位,卻只看到兩個騎馬離去的背影。 還未能跟人親口道上一句謝,那抱著孩子的婦人不由問身旁的一位老伯,“老伯,剛剛那兩位少俠是?” 老伯訝異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了然,笑笑,“你不是咱們這兒的人吧。” 婦人垂眼,低聲應(yīng)了句,“嗯?!?/br> “那姑娘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另一位也是府里的少爺?!?/br> 婦人雖少聞外面的事,但白家軍的名頭還是聽過的,不過擔(dān)憂,眉頭微縮,“但我看那馬車?yán)锏娜艘彩欠歉患促F……”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老伯?dāng)[手打斷,“這位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別說咱們這永州城了,就算是整個大晉,那也是不能叫人隨便欺負(fù)得了的。” 聽他這么一說,婦人總算是安心一點(diǎn),轉(zhuǎn)身對著白驚蟄離開的方向輕聲道了聲謝。 作者有話要說: 撲gai作者撲通跪地,“啊!收藏!?收藏你怎么死了!?你死了我可怎么辦吶!沒有你,這個世界就像失去了光,失去了溫暖,失去了一切!一切!誒?你們是誰?你們要帶我去哪兒?放手!放開我!“ “您好。根據(jù)晉江大陸的規(guī)定,所有死了收藏的作者都要被關(guān)進(jìn)小黑屋。” “no————” #撲gai作者戲精日常# 如果不能如愿以償,那就苦中作樂吧~未終結(jié),不言棄。 ☆、chapter 17 白驚蟄一到家就聽清叔說,爹爹剛剛出門,未說什么時(shí)候回來。 找不到人,白驚蟄和元朗就先各自回屋休息。 白驚蟄一直等到夜里,也沒見爹爹回來,正打算睡了,清叔過來叫她,說爹爹現(xiàn)在正在前廳等她。 大晚上的讓她去前廳,白驚蟄直覺是有什么事,麻利地將衣服穿好去了前廳。 一到前廳,白驚蟄就看到爹爹正坐在紫檀木椅上,似是剛剛回來還未梳洗,正喝著茶,見她進(jìn)來,便將手中的茶盞放在身側(cè)的方幾上,“蓁蓁,過來。” 白驚蟄感覺氣氛不太對,小心翼翼走過去,“爹爹。” “坐吧?!?/br> 白驚蟄在他身旁坐下。 白守川兩手放在兩膝上,身體微微前傾,“今天回來,路上沒惹什么事吧?” “沒?!贝鸬脭蒯斀罔F。 “真的沒有?”白守川盯著她。 “真的沒有惹事?!?/br> 路見不平不算惹事……吧? 白守川回過頭,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末了手拍了下膝蓋,起身,“那行,好好睡一覺,收拾收拾明天剿匪去吧?!?/br> “剿匪?!”白驚蟄瞪大了眼睛。 白守川扭頭看她一眼,輕輕“嗯”了一聲。相比于白驚蟄的驚訝,他的反應(yīng)實(shí)在是可以算是異常平靜了,“各州府獻(xiàn)給皇上的生辰禮在路過永州的時(shí)候,被塋山上的那群悍匪劫去半數(shù)。今日幾位大人商議,上山剿匪勢必要將被劫的東西全部討回。” 白驚蟄“嚯”地站了起來,“剿匪這種事不應(yīng)該是那個張馬屁精的事嗎?” “蓁蓁?!泵黠@對她給張凡的稱呼不太滿意,白守川稍微板起臉色。 見他不高興,白驚蟄收斂了些,“剿匪安民本就是張凡……張大人的職責(zé)所在。”擔(dān)心又要挨罵,白驚蟄乖乖加了“張大人”三個字,見爹爹臉色緩了下來,才又道:“而且張大人向來不喜歡別人去插手他的事,更何況我還是堂堂白家軍的少將軍,太不合適,為免遭人非議,我還不去了罷。”又是賠笑臉又是撒嬌的。 白驚蟄和張凡一向不對盤,雖只見過幾面,但幾乎每次都是不歡而散。她最是看不慣張凡的行事作風(fēng),十足的馬屁精,最會見風(fēng)使舵,拜高踩低,現(xiàn)在要她去幫他干活,想得美。 白守川一臉認(rèn)真,“合適!怎么不合適了?上頭點(diǎn)名要你去,誰敢說不合適?” “上頭是誰?”顧不上爹爹說話故意揶揄她,白驚蟄追問。 “你還不知道嗎?不是你攔著別人的馬車又是罵不是人,是狗是馬,有眼無珠的嗎?這么快就忘了?” 白驚蟄恍然大悟,“哦~那個人!” 白守川雙手負(fù)在身后,湊近看了白驚蟄一眼,“終于想起來了?”無奈搖頭,“你可知道,那馬車?yán)镒娜耸钦l?” 看樣子白驚蟄知道自己惹了禍,乖乖不答話。 “陳璁?!卑资卮▓?bào)出一個名字,直嘆氣,復(fù)又坐下。 一聽這個名字,白驚蟄心里微微一跳。雖身處遠(yuǎn)離皇城的永州,但這陳璁畢竟是皇上最為寵信的宦臣,白驚蟄也多多少少有些耳聞。 “皇上生辰禮被劫,若是處理不好,不少人得掉腦袋?,F(xiàn)在城里不太平,我原本叫你回來,就是怕你給我溜出去闖禍。你倒好,一回來就把最不該惹的人惹了。” 聽爹爹這么說,白驚蟄不免委屈,急急走到他面前,“那明明就是他先在大街上駕著馬車橫沖直撞,差點(diǎn)鬧出人命在先,后被我和元朗制止,一個隨從竟罵我是狗東西,我才忍不住教訓(xùn)了兩句……”見爹爹臉色愈發(fā)難看,白驚蟄越說聲音越小。 白守川猛地一掌拍在小幾上,震得茶盞“磕磕”直響。 白驚蟄被嚇了一跳,頓時(shí)閉緊了嘴巴,正想著要不要先服個軟,卻聽爹爹罵了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br> 聽出爹爹是在為自己抱不平,白驚蟄立馬賣乖,開心地蹲在爹爹面前,端起茶盞遞過去,“爹爹喝茶,消消火,莫生氣。” 白守川看她,頗為無奈,“你啊?!币娝酥璞K有些累,便接過來放回小幾上,輕嘆一聲,“什么時(shí)候能收收這個性子?” “爹爹是說什么?難道是讓我哪怕遇到草菅人命的事情也袖手旁觀嗎?若是這樣,我連一個孩子都保護(hù)不了,那我真的將白家的列祖列宗,還有爹爹的臉都丟盡了。” 白守川嘆氣,沉默良久道:“事已至此,雖你不情愿,也不得不去了?!?/br> 見白守川憂心忡忡,白驚蟄忙安慰,“蓁蓁知道了。雖是要我做一些我不愿做的事情,不過若是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么選的。而且爹爹不必?fù)?dān)心,我現(xiàn)在也已能帶兵出戰(zhàn),區(qū)區(qū)匪賊而已,我定凱旋。” 白守川抬手摸摸白驚蟄的頭,語重心長,“這次上山剿匪,只有元朗跟著你。你盡量順著張凡的意思,不可與他起爭執(zhí)。” “蓁蓁知道?!?/br> “還有……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見白驚蟄有些不解,白守川只好耐心解釋,“你不知,這張凡與那陳公公關(guān)系非常。此次剿匪若是成功,功勞必不會記在我們身上;但若是失敗……”說了一半,忽停了下來。 “那我便是替死鬼?!卑左@蟄臉色肅然,說出了白守川未說完的話。 * 塋山,三面陡峭,唯南面坡緩,狀如大墳,故名塋。 山南為陽,密林如織,常霧濃不見路,又多豺狼虎豹,多年來人跡罕至。幾年前,從邊境逃亡過來的一群流民,冒死上山,安營扎寨,自稱大塋。偶在永州至啟平關(guān)一帶打劫來往商隊(duì)。 因塋山難上,加上這群匪賊每次犯案所劫財(cái)物數(shù)額不大,也未鬧出人命,官府也就睜一只閉一只眼。這次要不是動了皇家的東西,怕也不會如此大費(fèi)周章剿匪。 塋山腳下。 因幾日前大雨,山中霧氣愈發(fā)濃重,且唯一上山的一條小道泥濘難走。這種情況下,貿(mào)然上山,實(shí)在不是明智之舉。萬一匪賊半路埋伏,官兵們不熟悉地形,怕是會折損不少,是以白驚蟄同意張凡的建議,先按兵不動,結(jié)果這一不動,就不動了三天。 待在這兒哪兒也不能去,什么也干不了,還要天天跟張凡面對面,白驚蟄心里憋屈得不是一星半點(diǎn)。 吃了晚飯,白驚蟄借著溜食的幌子,拉著元朗跑到營地后面找個清凈地喘氣去了。 這山上,多的是野果子。這幾日天天這么坐著,感覺自己都快發(fā)霉了,白驚蟄挑了棵老樹飛身而上,靠坐在樹椏上,隨手摘一個在衣服上擦擦就喂到嘴里。 又脆又甜。 白驚蟄又拽了兩個扔下去給元朗,元朗穩(wěn)穩(wěn)接住,咬了一口后也上樹了,坐在白驚蟄的右邊。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就安靜的吃著果子。 白驚蟄覺得坐在費(fèi)勁,干脆躺在樹干上,一只手枕在腦后,翹著二郎腿,好不自在。 一陣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響起,打破這里的寧靜。 白驚蟄警惕地扒拉開樹葉看了看,發(fā)現(xiàn)張凡手下的兩個小兵,就又躺了回去。 “你說咱們還要在這兒等多久啊,這上也不能上回也不能回。” “誰知道呢。我倒是覺得能等多久是多久,等到最后直接回去最好。我可聽人說,這塋山上的這群土匪,個個都是練家子,咱們哪是他們的對手,上去說不定就是送死?!?/br> “真的?” “我騙你不成?!?/br> “那就該讓白家軍來剿匪,反正他們的少將軍不都來了嗎?” “嘁~什么少將軍,就個黃毛丫頭?!?/br> “我倒覺得這個少將軍有兩下子,去年南越出兵犯亙州,她可是領(lǐng)五千兵馬就打得南越的人落荒而逃?!?/br> “那五千兵馬可是白家軍,要給我我還能把南越那群雜碎打得滿地找牙呢!” “你呀,就吹牛吧?!?/br> 腳步聲停下,隨即一陣衣服的窸窣聲。 聽他們在說白家軍,白驚蟄便不由偏頭看過去,兩個人背對著她這邊準(zhǔn)備方便。天色又暗,她這看過去只能看見兩人的背影,只想聽兩個人還要說些什么,便未回頭。 突然,一個果子從右邊扔過來,差點(diǎn)砸到她臉上,白驚蟄憤憤然轉(zhuǎn)頭等著元朗,后者竟一點(diǎn)愧疚之心都沒有,坦坦然。 果子落地。底下兩個人嚇了一跳,忙提起褲子,一人問:“誰?!” 靜了一會兒,另一人道:“應(yīng)該是樹上落的野果子。誒?你剛剛不是還說要打得別人滿地找牙嗎?怎么一個野果子就把你嚇成這樣了?” “我……我這叫警覺性高你懂不懂。不是我說,女人家就該在家生孩子洗衣服,出來瞎湊什么熱鬧。就她那點(diǎn)功夫,我要是在白家軍,第一個不服她。” “這白將軍就這一個獨(dú)女,不給她難不成把白家軍給你啊?少做你青天白日夢了!” “所以我說這個大將軍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shí)。信了那些江湖術(shù)士的騙,天下女人這么多,死了一個再娶一個便是,我就不信還生不出兒子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