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宋禹丞頓時語塞。不過想想也是,能被人哄成這樣,這都不能用單純兩個字來形容了。宋禹丞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未來的日子任重而道遠。 不過這天賦卻真格是個好天賦, 尤其是對于他平容城這件事。 宋禹丞想著, 打算試驗一下。他吹了一聲呼哨, 就看之前那海東青,盤旋著從天而降, 準(zhǔn)確的落在他的肩膀上。原本敏銳的鷹目,現(xiàn)在卻格外溫柔。 “喜,喜歡年年?!?/br> 陌生的聲音從腦內(nèi)傳來,分明是這海東青的意念。宋禹丞轉(zhuǎn)頭和它對視, 卻被柔順光滑的羽毛蹭在了臉上。 “喜歡年年。” 海東青的聲音遠比方才還要清晰,大大的黑豆眼,澄澈而專注,仿佛宋禹丞就是全世界最重要的存在。 被這么盯著, 宋禹丞也忍不住笑了。偏過頭在海東青的頭頂落下一吻,低聲和它說道:“我也喜歡你。” 得, 得到了愛的親親qaq 第一次被吻,那海東青頓時僵住了身體,接著,它回過神了之后,整只鳥都忍不住貼在了宋禹丞的側(cè)臉上使勁兒的蹭他,哪里還有半分鷹中帝王的冷峻模樣,儼然是一只撒嬌打滾只想要主人親親抱抱舉高高的巨型胖啾。嘴里還念念叨叨的和宋禹丞嘟囔著方才在天上的見聞,就連看見幾只兔子都是什么大小,都說的巨細無遺。 宋禹丞一邊聽著,一邊忍不住低聲笑著。突然覺得這個天賦,其實也挺有意思的。 既然全世界都想和他說話,那他干脆就來好好聽聽。 ———————————————— 宋禹丞這邊按部就班的往容城趕,可上京容郡王府卻徹底亂了套了。 宋禹丞臨走前吩咐的事兒,暗衛(wèi)自然會全部做到。而且還會做得盡善盡美。 幾乎第二天一早,整個上京的人,包括幾歲孩子,都知道吳文山嫁到容郡王府給宋禹丞當(dāng)媳婦。 原因無他,原身別的不多,就是錢多,要不然也不可能養(yǎng)得起五千騎兵。畢竟光是那些馬匹和裝備,就所需甚多了。至于這次他成親,雖然喻家給的東西都沒有卵用,但是扛不住皇帝這個好舅舅賞賜頗豐。 所以這幫暗衛(wèi)用的方式也相當(dāng)簡單。 之前宋禹丞說了,不用藏著掖著傳小道消息,就是光明正大的撒錢。那暗衛(wèi)在得了吩咐之后,就干脆叫了郡王府里的小廝,換了喜慶的衣服,帶著銀子去上京各大鬧市擺張桌子發(fā)錢。 “老少爺們,我們郡王爺今兒大婚,迎娶吳國府的小公爺吳文山。爺說他高興,不論男女老少,只要吉祥話說的好,就給銀子。” 這下那些鬧事里的老百姓,就都跟著瘋了。 “我的天,竟然還有這種事?” “真的假的?” “郡王爺?不會是喻家那個不著四六的郡王爺吧!” “你管是哪個郡王爺呢!人家高興發(fā)錢你還不去?” “去去去,不去的是傻子?!?/br> 這人說著,擠到前面的桌前,“??ね鯛敽屯蹂最^到老?!?/br> “說得好,拿銀子!”那小廝聽完,隨手抓了幾個銀裸子放在他手里。加在一起,足有五兩重。 五兩銀子,足夠一般家庭一個月的開銷了。就一句吉利話,就能夠得到。這么天上掉餡餅的事兒,不去的都是傻子。 “多謝郡王爺賞?!蹦侨艘矝]想到會有這么多,頓時就喜笑顏開。吉祥話一串接著一串。至于后面圍著的其他人,更是生怕晚了領(lǐng)不到,趕緊往前面擠。 這有發(fā)銀子的好事,哪里會有人愿意錯過?就看著人越聚越多,根本就不用等到第二天,這全上京的人,就都知道是吳文山嫁了宋禹丞。 可宋禹丞的安排還不止如此。成親娶媳婦這么大的事,當(dāng)然值得普天同慶。因此那暗衛(wèi),在安排好了鬧事上發(fā)錢的小廝之后,就回去請了一個原來伺候過公主的嬤嬤,一起帶著禮物,去各個世家報喜。 就這一晚上,幾乎上京四品以上官員都收到了喜帖和禮物。而吳文山嫁到榮郡王府的事情,也算是徹底作死。 至于昨天一開始是宋禹丞穿的女裝?那根本就不是事兒啊!這天下誰不知道榮郡王是個最不著四六的主。穿個女裝哄媳婦開心,多正常點事兒。 —————————————— 吳國府里,吳文山聽完老管家的回報,差點沒被氣瘋了。 “好一個喻祈年!好狠毒的心思!”吳文山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大安律法明確規(guī)定,男妻不得入朝。所以他之前才千方百計的想要讓宋禹丞主動雌伏,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既得到容郡王府的財勢,又不耽誤自己入朝為官,算是一舉兩得。 可現(xiàn)在,宋禹丞先是在婚禮上大鬧了一場,讓他顏面盡失,后又昭告天下,坐死他男妻的身份,算是徹底斷絕了他入仕的路。 再加上昨天酒席上受到的羞辱…… 吳文山幾乎不用問,就能想象到那些人回去之后會如何議論他,而宋禹丞讓那些暗衛(wèi)給各家送去的禮物,所有標(biāo)著的,也都是容郡王大婚。 可當(dāng)初成親之前,他們分明說的是宋禹丞嫁到吳國府,就連接親都是他去接的宋禹丞,宋禹丞穿的嫁衣。但誰能想到,宋禹丞竟然中途變卦,把他給推到了坑里。 可偏偏,吳文山卻無從辯白。 畢竟,比起帝王愛寵,宋禹丞是親外甥,他不過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宗親。比起權(quán)勢,宋禹丞是郡王,他不過是個小公爺。不論從哪個角都看,他和宋禹丞之間的差距都是天差地別。放在外人眼里,自然是他嫁,宋禹丞娶。 越想越覺得窩火,吳文山拼命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冷靜下來。 他和宋禹丞相處許久,完全清楚他的脾性喜好。宋禹丞就是個傻的,哄兩句,就能哄回來。別的不說,就說他臨走留下的話,還說要給自己拼誥命,那就是很喜歡自己了。 因此,只要宋禹丞喜歡他,那就有辦法。為今之計,還是要先挽救仕途。這么想著,吳文山起身去了書房,打算修書一封,給七皇子送去。 昨天的事,他看的清楚,皇帝懲罰七皇子,只是顧全面子,不會真的如何。所以即便現(xiàn)在情況微妙,他這封信也一定能夠送到。 然而吳文山萬萬沒有想到,宋禹丞的安排,遠比他腦補的要多。 就看這邊,他信紙才剛剛鋪開,宋禹丞留下的那幾個暗衛(wèi)直接就進來了。 一句“恭請郡王妃回府”,連個反抗的機會都不給他,就強行把人帶走了。 而等真到了容郡王府的地界之后,吳文山才真正感覺到什么叫待宰的羔羊。等再看到容郡王府里臥室的畫面后,更是恨不得永遠昏迷,不要醒來。 吳文山覺得,自己現(xiàn)在快要完全瘋了。 那些暗衛(wèi)卻都不是省油的燈,寢室里的幾個司寢嬤嬤才是真正的魔鬼。就看那幾個神色嚴厲刻薄的老嬤嬤,不過三下五除二,就輕而易舉的把吳文山抓住,接著,就直接送去了浴室里。 吳文山好歹是個小公爺,被人伺候沐浴這種事,他也沒少經(jīng)歷過。可以前那些伺候他的,也到底全都是美人。像現(xiàn)在這種,幾個臉上仿佛開滿了菊花的老嬤嬤站在他身邊盯著他沐浴的經(jīng)歷,簡直比噩夢還要恐怖。 可偏偏這些嬤嬤看著年齡不小,可力氣卻都大的出奇,也都會用巧勁。就在他手腕上這么一捏,吳文山渾身的力氣就跟被全都卸掉了一樣,根本反抗不過來。 沐浴的時間不長,很快吳文山就被那些嬤嬤合力抬到了床上。 眼下,他渾身赤裸,雖然腰際以下蓋著被子,勉強能夠遮掩。可裸露在空氣外面的上半身,以及下半身敏感位置直接接觸滑膩綢緞的詭異感覺,都讓他有種恨不得咬牙自盡的沖動。 可那些嬤嬤們接下來的做法,卻更讓他恨不得能一頭撞死。 這些人,竟然直接拿繩子,把他的手腳全部綁在了床柱之上,并且端出來一盤子?xùn)|西。 他扭頭看了一眼,里面放著的玉質(zhì)器物,分明是大小不同的玉勢。就是小倌館,調(diào)教不聽話的小倌用的東西??涩F(xiàn)在,宋禹丞的下人,竟然敢端到他的面前,怕不是在作死。 “放肆!”吳文山厲聲喝去,想要掙脫繩子,可卻徒勞無功。然而那些嬤嬤眼里的輕蔑讓他的心底的屈辱感,又陡然增加了好幾度。 吳文山是個有野心的人,因此,這種淪為階下囚的感覺更是讓他憤怒。但是,他的憤怒沒有停留太久,很快臥室門打開,一個體態(tài)妖嬈的男人走了進來。熟悉的面孔,頓時讓吳文山的情緒變得更加崩潰。 多半是因為要來容郡王府,所以這男人的打扮和平時不大相同,衣衫也素淡許多??膳e止間那股子輕浮和風(fēng)流,卻依然掩飾不住。尤其是手腳上帶著的金銀二色鈴鐺,行動間叮當(dāng)作響,十分引人矚目。 至于跟在他身后的侍從,手里端著一個托盤,里面更加夸張的物件,充滿了yin靡和欲望。 這是上京有名的小倌館的老鴇,吳文山平時去萃華樓的時候,也碰見幾次。而這樣的人,出現(xiàn)在榮郡王府,目的為何不言而喻。 “我可是皇帝親封的小公爺,你們最好現(xiàn)在就放開我,否則喻祈年回來也救不了你們的狗命!”吳文山臉色發(fā)白,語氣更是冷厲到了極致。 可惜的是,這一屋子的人,全都是宋禹丞的心腹。哪里會聽他一個名不副實的王妃的話。 就連那奉命過來調(diào)教他的老鴇,也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反而大大方方的走到床邊,上下打量觀察。 “看著挺不錯,就是身段還不夠軟,練一陣子就好了?!蹦抢哮d語氣直白得讓人臉紅,“您放心,郡王爺給了小的大價錢,小的定然會好好教王妃規(guī)矩。等郡王爺一回來,就能看到一個千嬌百媚的郡王妃?!?/br> 那老鴇邊說著,邊讓侍從給吳文山換了個姿勢,讓他趴在床上,同時自己坐在了床邊,用極其陰柔的語氣安撫著他。 “王妃別害羞,一開始都不習(xí)慣。可這日子長了,您就知道好處了。不會一開始就給您用最大的,會一點一點來??ね鯛攲櫮喌亩际巧虾玫乃幱?,定然不會傷了您的?!?/br> 說完,他直接把吳文山面前遮住下身的被子掀開,同時拿起了那沾著軟膏的玉勢,順勢就要幫吳文山用上。 而無論如何都反抗不能的吳文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人這么侮辱,也終于按捺不住胸口處的憤懣,一口上不來,竟然直接氣暈了過去。 —————————————— 吳文山這頭,被宋禹丞留下的暗衛(wèi)和嬤嬤們一起監(jiān)管著學(xué)習(xí)做王妃的規(guī)矩。然而宋禹丞那頭,快馬加鞭,卻早已出了上京的地界。 宋禹丞這次帶著的五千人,全部都是騎兵,行軍速度更是快如閃電。不過短短兩天的時間,就到了容城附近的一個山邊。 把大部分人留在原地安營休息,宋禹丞自己帶著傳令兵一起,打算湊近容城看看。 可萬萬沒想到,他們剛出林子,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真的是太破了!塌了一半的城墻,一看就是吃不飽飯的守城兵。哪怕正是中午最熱鬧的時候,城門口也沒有什么人走動,遠遠看去,竟像是一座死城。 “爺,這就是咱們未來要平的地方?”傳令兵策馬騎到宋禹丞身邊,忍不住就是一呲牙。 窮的地方,他也不是沒見過,可這地方,也特么太窮了點??!別的不說,看光城門那站著的兩個守城兵,就夠一夢。 那軍服上的補丁,怕不是比他以前最窮的時候襪子上的還多。 然而宋禹丞卻沉默的搖搖頭,沒有在繼續(xù)說話。然而就在他們倆打馬想要回去的時候,一種危險的氣息,陡然將他們籠罩在內(nèi)。 宋禹丞肩膀上的海東青一聲尖銳的鷹鳴,接著就像閃電一般竄入云層。 而那傳令兵也反應(yīng)過來,謹慎的對宋禹丞說,“爺!有埋伏!” 只是那個語氣,怎么聽都不像是在擔(dān)心,反而有點躍躍欲試? 而宋禹丞也忍不住一起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宋禹丞:呀!好害怕,有人搶劫啦!【突然興奮】 第71章 第三次分手(5) 與其說是害怕, 不如說是期待。 是爺們就沒有不喜歡打仗的。這個世界的原身, 又湊巧是個有武功的武將。前兩個世界都是書生類型,這次宋禹丞也想好好體驗一下縱馬馳騁的舒爽。 只是等到那暗地里包圍上的人出現(xiàn)以后, 宋禹丞的臉色卻陡然沉了下來。 和原身記憶中的山賊不同, 這里的山賊, 不如與其說是賊, 不如說是兵痞。 即便他們身上這些軍服早都臟的不成樣子,但是宋禹丞依舊能一眼認出,是大安十二年的標(biāo)準(zhǔn)軍服。 現(xiàn)在是大安三十二年,也就是說, 這些人, 都是十年的老兵。當(dāng)了十年兵, 不可能不懂保家衛(wèi)國,可眼下卻能出來攔路打劫, 可見這容城是窮成什么樣子,當(dāng)兵的都吃不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