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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節(jié)

    “年年你不知道,這狗官勾結(jié)山匪,克扣軍餉。據(jù)說今年光是餓死的大兵就有好幾個了?!?/br>
    “他還販賣私鹽,這府里的錢,都是從這里來的?!?/br>
    “還有,容城鄉(xiāng)親們出了事,他從來不管。但凡升堂,就是要錢。沒有錢的,一律趕出去。我上次親眼看見,一大家子被極品親戚搶走了農(nóng)田,申冤無門,最后干脆撞死在大堂了?!?/br>
    “還有這種事?”宋禹丞聽完,心里一驚,盯著那知州的眼神,頓時變得凜冽起來。

    然而說來也巧,就在宋禹丞打算審審那知州的時候,之前被他派出去的傳令兵,也從外面怒氣沖沖闖進(jìn)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爺!這狗官就他媽應(yīng)該立刻斬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黑毛奶喵:我是年年最能干的小能手!

    海東青:滾!我才是!

    系統(tǒng):你們都滾!我才是大人的最愛【國寶式賣萌】

    第72章 第三次分手(6)

    那傳令兵這么一嗓子, 整個客廳的氣氛都變了。就連那些原本還在唱曲的歌姬, 也紛紛閉上了嘴。

    “你是何人?休要胡說!”那知州察覺情況不對,趕緊攔住傳令兵的話, 立刻反駁道。

    然而那傳令兵卻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直接讓后面跟著的人上前和宋禹丞說話。

    那知州一看, 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因?yàn)檫M(jìn)來的不是別人, 正是楊青和他口中的喬大人。而楊青他們一進(jìn)來,就跪在宋禹丞面前,有條不紊的說起這容城知州的罪名。

    其中一句聯(lián)合尨城克扣軍餉,就是一條足以要命的大罪。

    “大人, 您別聽他們胡說, 這都是污蔑!”

    “污蔑?”宋禹丞挑眉, “可爺怎么看著他們挺像好人?!?/br>
    “都是偽裝,他們這些當(dāng)兵的慣會顛倒是非黑白……”然而這話還沒說完, 就被宋禹丞打斷了。

    “放屁!”宋禹丞一筷子彈到那知州腦門上,直接給他額頭上打起了個青包,“慣會偽裝,敢情兒你的意思是爺我沒長眼?好的壞的瞧不清楚?也是好大的膽子?!?/br>
    “之前哭鼻子那個, 你叫什么?”

    “小的叫楊青?!北凰斡碡┻@么一點(diǎn),楊青頓時紅了臉。

    “腰板挺直了回話?!?/br>
    “是!爺,屬下叫楊青!”

    “這還湊合,”宋禹丞挑了挑唇角, “這孫子說爺沒長眼,你教教他和爺說話的規(guī)矩?!?/br>
    “是!”楊青立刻心領(lǐng)神會, 上去掄圓了膀子,一巴掌就抽到了那知州的臉上。

    要知道,雖然容城生活艱難,可楊青也到底是個當(dāng)兵的。這一巴掌,和宋禹丞他們比不了,對付容城知州這種,還是綽綽有余。就看那知州的右臉,立刻腫了起來,整個人趴在地上,腦袋都嗡嗡作響。

    “你……你好大的膽子!”那知州臉腫的說話都含糊,嘴角也多了血絲,忍不住嚷著讓外面的家丁進(jìn)來幫忙。

    可宋禹丞手下的兵可不是吃素的,就知州養(yǎng)的這些人,在宋禹丞手下眼里,怕不是跟廢物也差不了哪去。略略伸手,就全都被綁起來扔到廳外的院子里。

    “怎么的?再跟爺叫板?”宋禹丞不屑的看了那知州一眼,就像是在看什么垃圾。紈绔的姿態(tài),囂張至極。

    知州被他徹底激怒?!澳氵@是動用私刑!我,我是當(dāng)朝皇帝派下來的知州,就算你是郡王,你也沒有資格動我?!笨珊竺娴霓q白還沒說出來,就被宋禹丞身邊的傳令兵一巴掌給抽回去了。

    “放肆,怎么和我們爺說話呢?皇上派你又如何?我們郡王爺可是皇帝的親外甥,你算個屁!”

    這下好了,那知州原本只是右臉腫,現(xiàn)在左臉也跟著對稱,合起來正好一個豬頭。不過一會,就痛的鼻涕眼淚留了滿臉。

    “呸!窩囊廢!”傳令兵淬了他一口,嫌棄的不行。

    宋禹丞卻懶洋洋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指著下面問道:“容城軍法處管事的在哪?”

    “爺,是我。屬下喬景軒現(xiàn)掌管軍法處。”

    喬?莫不是之前楊青他們說的喬大人?宋禹丞抬頭,接著有點(diǎn)意外。因?yàn)檫@喬景軒也太年輕了點(diǎn),并且看模樣,與其說是當(dāng)兵的,不如說是書生。

    不過是什么也都無所謂,只要能用得上,外表并不重要。宋禹丞這么想著,對那喬景軒命令道:“你先綁了這狗官,然后在帶著你們軍法處的將士去調(diào)查他的罪名,給你半個時辰,我要知道他這十年的全部罪名。”

    “是!”宋禹丞如此雷厲風(fēng)行,著實(shí)出乎喬景軒的意料。但一想到那知州會被處置,他的心里也跟著松快不少。

    而那知州卻還嚷著要上奏折,見皇上。宋禹丞聽著膩煩,忍不住摸上了桌子上剩余的那根筷子??烧l料,還沒等他出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海東青就直接沖過去,干脆一翅膀把他抽暈了。

    哼,叫喚得這么難聽,還敢吵到年年,就該直接打死。海東青趾高氣昂的飛回到宋禹丞的肩膀上,使勁兒用頭蹭了蹭宋禹丞的腦袋,覺得自己厲害壞了。

    然而此刻正賴在宋禹丞懷里的黑毛奶貓,卻懶洋洋的瞥了它一眼,感覺這傻鳥簡直蠢爆。

    且不論這一貓一鳥不著痕跡的互相爭寵,旁邊看著的楊青卻有點(diǎn)擔(dān)心,忍不住問了一句身邊的傳令官,“咱們爺直接辦了那知州不要緊嗎?聽說那狗官朝里有人?!?/br>
    “有人也沒用?!敝袄M(jìn)來的傳令兵一點(diǎn)著急的意思都沒有。還示意他去看宋禹丞手里正寫著的奏折。楊青開始不敢,后面看宋禹丞不介意,就也湊過去看。

    可就這么一看,差點(diǎn)沒樂出來。宋禹丞這寫的竟然也叫奏折?就他這種大老粗,也能看懂寫的是什么內(nèi)容。

    就看那奏折上歪歪扭扭的寫著,“舅舅親啟,有個消息得和您說一聲。您之前給祈年派的知州是個狗官,干了不少王八蛋的事兒,所以祈年一生氣,就給砍了。后面您看著找個靠譜的送來。最好是個會功夫的武將,書生瘦了吧唧吃不了幾口飯,我怕他沒到容城就餓死了!”

    “噗。”這話也太直接了,不過倒也都是真的。那容城知州,可不就是個狗官?

    楊青唇角的笑意說什么都忍不住,但是對宋禹丞的好感卻蹭蹭上了許多。

    楊青看得出來,宋禹丞雖然紈绔囂張,可他的身份,卻完全當(dāng)?shù)闷?。而更讓人為之欣賞的,是他有心為民,是個好郡王。

    他們?nèi)莩?,這次是徹底有救了。

    ————————————

    然而楊青這頭心放在了肚子里,此時知州府外面,那些老百姓們可是快要被嚇?biāo)懒恕?/br>
    這容城知州掌事十年,就是這容城的土皇帝,他們一直求救無門,想要告御狀都拿不到路引。然而現(xiàn)在,宋禹丞不過剛來小半天,就把這知州打得跟豬頭一樣。

    一時間,眾人都忍不住聚過來看熱鬧,可又有點(diǎn)害怕以后知州脫險蓄意報復(fù)。

    那跟著執(zhí)法處出來的傳令兵自然看得懂他們臉上的顧慮,揚(yáng)聲到:“各位鄉(xiāng)親,我們郡王爺說了,榮成知州,貪贓枉法,喪盡天良。依照軍法,原本應(yīng)該立刻砍了這狗官。但卻不能讓他死的不明不白!”

    “所以現(xiàn)在,你們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說出來,我們軍法處的兄弟都能給記錄在案,回頭報給皇上知道?!?/br>
    “真的嗎?能報給皇上?”

    “怎么可能,這容城知州是尨城守城的霍將軍的小舅子。現(xiàn)在看著被抓了,沒準(zhǔn)回頭就要給送出來?!?/br>
    “那又怎么樣?我不管了!這么活下去,早晚也是死。這容郡王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但我是真的忍不住了?!辈簧偃似咦彀松嗟男÷曌h論,其中一個和知州仇怨已久的青年卻先站了出來。

    “軍爺!小的有冤?!?/br>
    “你說!”

    “我妹子長得漂亮,被這狗官看上,給強(qiáng)行搶走了。我妹子不愿意,想要反抗,這狗官就……就直接打死了她!還給脫光了衣服,把尸體扔到大街上。”

    “我可憐的妹子??!死了都不能安生?。 碧岬酵?,這青年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盯著知州的眼神,恨得幾乎滴血。

    而他這么一起頭,后面也有人憋不住了。

    “軍爺,老婆子也想討個公道?!闭f話的女人六十出頭,似乎是被氣得狠了,手腳都跟著發(fā)顫。

    “婆婆,您慢著點(diǎn)說?!眰髁罟仝s緊扶了一把??陕犕昴桥说慕?jīng)歷之后,就氣得又狠狠地踹了知州一腳。

    “畜生!”

    誰能想到,這知州就為了一口牛rou,強(qiáng)行把這老婆婆家里唯一的牛給搶過來殺了。后來,就因?yàn)樯倭诉@一頭牛,老婆婆家的地沒趕上春耕,到了秋天,幾乎顆粒無收。老婆婆的丈夫,就是在那個冬天餓死的。

    這哪里吃的是牛,分明吃的是人命!喝的是人血。

    那老婆婆哭,傳令兵的心里也跟著越發(fā)五味陳雜。而后面越來越多的鄉(xiāng)親說出來的罪名,就讓他怒火燃得更盛。

    等宋禹丞出去的時候,那傳令兵已經(jīng)寫了好幾十頁紙。而宋禹丞在看完以后,也恨得一鞭子抽到了知州的臉上。

    “就你這樣的狗官,爺要你十個腦袋都不夠償命的!”

    都說十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删椭?,在容城這種窮到了極點(diǎn)的地界,收斂的財產(chǎn),竟然不止十萬。這錢到底從哪來的,不言而喻。

    這幾十張紙上涉及的數(shù)百條人命,就全都是他造下的罪孽。

    “郡王爺,小的知罪,小的知罪了,您放過小的,小的以后不敢了?!?/br>
    “我放過你?你特么當(dāng)初放過了這一城的百姓了嗎?”狠狠將那寫著罪名的紙張拍在那知州的臉上,宋禹丞的聲音也變得森冷起來,“你算過沒有,你這十年到底害了多少條人命,毀了多少家庭?你吃的溜光水滑,院子里還養(yǎng)著漂亮大妞兒,可容城的一眾老小,卻連飯都吃不飽。更有甚者,連生存都成問題?!?/br>
    “而現(xiàn)在,你倒是有臉和我求饒。我且問問這容城的父老鄉(xiāng)親,你們愿意放過這狗官嗎?”

    “不放過!殺妹之仇不共戴天!”

    “沒錯!殺了他!自從這狗官來了,我們就連飯都沒吃飽過。”

    “我丈夫就是去年餓死的,分明朝廷送來了糧食,卻被他轉(zhuǎn)手高價買了。就這種喪良心的,死一萬遍都不夠!”

    “殺了他!”

    “宰了狗官!”

    一個人的仇恨可能會讓人膽顫心寒,可當(dāng)數(shù)萬人的仇恨聚集在一起,卻足以把人嚇?biāo)馈?/br>
    十年知州,還是這種窮苦之地,竟然也能混到這種地步,連貓狗都厭惡,民眾更是恨不得他去死??梢娺@知州是多么的罪大惡極。

    “就地宰了!”宋禹丞冷聲命令,“然后把他的腦袋掛到城墻上去,給城里這剩下的官看看。順便傳話下去,就說爺我說的。自己有什么毛病,趕緊滾過來請罪,要是等爺找到頭上,他就是下一個容城知州!”

    “另外,你們幾個這些天辛苦了,挨家走訪,去看看咱們?nèi)莩堑泥l(xiāng)親。缺銀子的給銀子,缺糧食的給糧,就從這狗官的家底里往外掏。”

    “還有那個叫喬景軒的,你跟爺走一趟,爺有別的事兒問你?!比挤愿劳炅耍斡碡┺D(zhuǎn)身就走。

    隨后軍法處手起刀落,知州人頭落地。幾乎全容城的老板姓,都跪下來朝著宋禹丞離開的方向磕頭,直喊他:“容郡王千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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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善后的事情,宋禹丞就交給了屬下來做。至于現(xiàn)在,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問那喬景軒。

    因此,宋禹丞帶著喬景軒重回知州府邸,打算去書房詳談。結(jié)果一進(jìn)大廳,就被眼前一幕給逗樂了。

    他算是徹底知道那黑毛奶貓是怎么不被知州待見,還能養(yǎng)的圓滾滾。長得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那個愛撒嬌的小性子也格外招人疼。

    就連他身邊那些個大兵,也就不過一會的工夫,就全都被它降服了,就為了能摸一下毛毛,各種討好打轉(zhuǎn)。而那黑毛奶貓,在看見宋禹丞回來后,也趕緊伸爪子把湊過來要親自己的大兵糊開,接著就從桌子上跳下來,吧嗒著小腿跑向宋禹丞。

    “要抱抱~”碧色的貓眼兒專注的看著他。甜蜜的小模樣,恨不得讓人把全世界都掏給它。

    而被宋禹丞抱起來之后,它也十分興奮,趾高氣昂的蹲坐在宋禹丞的肩膀上,一邊拍著他的臉頰一邊說到:“年年你放心,以后我罩你!這全容城的耗子都怕我?!?/br>
    全榮成的耗子都怕它,這話說的可以是相當(dāng)霸道了。奈何帥不過三秒,這頭不過剛說完,立刻就掉了鏈子。

    那黑毛的奶貓?jiān)鞠胩剿斡碡┑念^上,來表現(xiàn)出自己高超的地位。奈何腿短喵又小只,非但沒有跳上去,還差點(diǎn)掉下來。要不是宋禹丞反應(yīng)快,順手接住它。估計他直接就要滾到地上去。

    丟,丟貓了!還是在這么多愚蠢的人類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