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小少年揉了揉鼻尖,偷瞄了委屈巴巴的小姑娘好幾眼,吶吶的道:“我是看她半天都放不上去,好心幫她……” 小姑娘秀氣地皺了皺鼻子,不客氣的拒絕道:“酥酥沒要你幫忙?!?/br> 白言之跳腳:“沒有我,你的紙鳶能飛上去么?愛哭鬼,你睜眼說瞎話!” 小姑娘氣壞了,這人不僅說她矮,還叫她愛哭鬼,簡直太討厭了! 她氣呼呼地揚手就將手里的線輪砸過去:“你走開,酥酥不要和你一起玩兒!” 白言之往后閃躲,可還沒來得及躲過去,背后驀地一股大力襲來,叫他頃刻臉朝地的往前摔倒,并四肢趴地。 小姑娘嚇了一大跳,白晴雪連忙拽著她后退。 “欺負酥酥,揍死你!” 卻是阿桑將手里的紙鳶給了雀鳥后,偷摸過來,飛起一腳踹白言之背心。 將人踹到后,她想著伏虎教的,人一蹦再一坐,穩(wěn)穩(wěn)當當騎上去,壓的對方動彈不得,跟著就是捏起拳頭立馬來一下。 白言之就感覺,仿佛是鐵疙瘩砸在身上一樣,痛得他眼冒金星哭爹喊娘。 一邊的兩小姑娘都驚呆了,一個鮮少見到打架的,另一個是反應不過來。 白言之被揍出了火氣,到底年長阿桑幾歲,身體底子也好,不斷掙扎間竟是翻身過來。 他將阿桑推到,爬起來邊挽袖子邊啐了口:“敢湊小爺,弄不死你!” 阿桑力氣雖大,可身子骨還沒養(yǎng)好后力不足,但她很兇,像頭小母狼一樣。 她朝白言之齜牙,兩小孩又扭打在一起,你一拳頭,我一腳的,還按著翻滾到地上,打的不可開交。 白晴雪終于反應過來,她想去拉,可又沒法靠近,只得在一邊喊:“二哥住手!二哥你快住手,不能打阿桑!” 小姑娘無措地扭著小手,有些心虛,畢竟,阿桑是為她才和白言之打起來的。 她很小聲的說了句:“不打架,不打架呀……” 壓根就沒人聽到她聲音,小姑娘扭頭就去找雀鳥:“雀鳥jiejie,白言之打阿桑,他欺負酥酥和阿?!?/br> 雀鳥一心穩(wěn)著手里的紙鳶,本是沒注意那邊,這下回頭一看,當即驚的手頭紙鳶線輪都掉了。 她抱起酥酥,遠遠地放一邊:“姑娘就站這里,別靠近?!?/br> 小姑娘乖巧地點頭,雀鳥小跑過來,眼疾手快拉住想去拽人的白晴雪:“白姑娘,麻煩你去找白夫人過來?!?/br> 白晴雪小臉上還掛著淚,竟是都急哭了。 她愣愣點頭,提起裙子飛快外校場外跑。 雀鳥瞧了眼戰(zhàn)況激烈的兩人,見阿桑并不吃虧,跟著站那看著,半點都沒有插手的意思。 小姑娘眨了眨眼,蹬蹬跑過來抓著雀鳥的手:“雀鳥jiejie,讓他們不打了,不打了。” 雀鳥微微一笑:“姑娘不用擔心,阿桑打得過的,早上出門之時,婢子偷偷聽見伏虎有跟阿桑交代,叫她見著白家二公子,就瞅機會揍他一頓,還務必要打贏了?!?/br> 聽聞這話,小姑娘更懵了,所以為什么要揍白言之呀? 雀鳥摸了摸小姑娘發(fā)頂:“白言之是不是經(jīng)常欺負姑娘?” 小姑娘想了想,老實點頭。 雀鳥臉上笑意濃了幾分:“這就對了,定然是世子應允的,等這回阿桑把他揍怕了,往后他再不敢欺負姑娘的。” 小姑娘哪里懂這里頭的彎彎道道,她抓了抓前發(fā),默默的跟雀鳥站一塊觀戰(zhàn)。 雀鳥覺得好笑,她家世子還真是記仇又小心眼,白言之年紀小上一輪,他出手有失身份,便讓伏虎教個阿桑出來,往后怕是阿桑根本不缺架打。 兜兜轉轉一圈,她也是這會才想明白。 不大一會,阿桑徹底占據(jù)上風,將白言之再次壓身下,按著就揍。 她每揍一下還說:“欺負酥酥,欺負白雪雪,揍死你!” 白言之大口喘氣,再沒力氣掙扎,他嗷嗷叫喚著:“你他娘的瘋子,放開本公子……” 阿桑咧嘴冷笑,她不打臉,但盡是往白言之身上看不到,可又不耐痛的地方揍,這法子還是伏虎教她的,揍了痛不說,還不會留痕跡。 不多時,校場外有匆匆腳步聲由遠及近,阿桑比雀鳥更機警,她故意松了力道,讓白言之爬起來,也不反抗,隨便他打自己。 雀鳥出聲:“白二公子,不要打了,阿桑經(jīng)不住的……” 白言之哪里肯聽,他一身都痛,痛的只想狠狠地從阿桑身上找補回來。 小姑娘更看不明白,她只曉得阿桑這下一直在被打,那拳頭噗噗的,嚇得小姑娘臉色發(fā)白。 她死死拽著雀鳥袖子,茫然地看著出現(xiàn)在校場口的一群人,再瞅到某個熟悉的身影時,她哇的一聲哭出來。 “大黎黎……”她松了雀鳥袖子,噠噠往少年這邊跑,“阿桑要被打死了,酥酥不要……” 少年大步流星幾步,彎腰將小姑娘抱起。 小姑娘摟著他脖子,細細的哭嚎起來,聲音不大,可甚是驚慌害怕。 跟著一并過來的白家長子白明軒還有白陳氏氣的面色鐵青,白明軒上前一步,怒喝一聲:“白言之,還不住手!” 白言之渾身一僵,回頭就見一群人圍在校場邊,不僅有自家娘親和兄長,還有其他世家夫人。 他訕訕停手,焉頭搭耳地站在那,捻起袖子擦了擦臉。 雀鳥趕緊扶起阿桑,掏帕子給她拭臉,又趕緊脫了外裳套她身上。 畢竟兩人撕打一場,滿身塵土不說,衣衫還撕扯破了。 那頭白家人還沒來得及處置白言之,小姑娘這邊已經(jīng)小嘴叭叭的在告狀了。 “酥酥討厭白言之,他搶酥酥蝴蝶紙鳶,還罵酥酥小矮子,說酥酥是愛哭鬼,他還打阿桑,打的阿桑好疼啊,酥酥討厭他……” 小姑娘不說謊,說的都是自個看到的事罷了。 可聽到白家人耳朵里,這還得了,自家混小子欺負小姑娘不說,還敢動手打人! 白陳氏額頭青筋直冒,她甚是臉上無光的對息扶黎道:“世子,都是陳氏教子無方,實在對不住,本是想讓酥酥來賞花的,你看……” 尊榮少年輕勾薄唇:“夫人說的哪里話,小孩打架罷了,無傷大雅,不過令公子還真是……活潑?!?/br> 一句“活潑”差點沒讓白陳氏感激涕零,素聞端王世子那張嘴最是毒辣不饒人,今個這樣說,約莫已經(jīng)是極盡委婉了。 白言之卻是不干了,他撣著脖子,臉紅筋脹的吼道:“我沒搶她紙鳶,是她自個放不上去,我是好心幫她!” 白明軒氣的當即就給他一腳,半點沒有兄弟情的將小少年踹到地上踩著。 他抬頭,向酥酥瞇眼一笑:“酥酥,我讓白二給你當牛做馬怎么樣?隨便你怎么指使他都行的?!?/br> 這話一落,小姑娘還沒明白過來,少年世子鳳眸驀地幽深。 他看著白明軒,驕矜傲慢的說:“吃的多,長的慢,話多還難聽,人又長的丑,連酥酥養(yǎng)的小兔子都比不上,要來何用?”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啦啦啦啦 第055章 紅耳朵 少年的這話驚呆了校場一眾, 所有人齊齊上下審視白言之。 按著少年的話, 還真別說,每一條都對的上, 仿佛少年說的是事實,根本沒有夸張。 白言之胸口起伏的厲害, 他憋紅個臉,咬牙反駁道:“你……胡說八道!” “你就是比不上小白白!”小姑娘聲音奶氣,在小校場里回蕩, 非常響亮。 這話無異于當場一個耳光, 叫白家二公子很是下不來臺,他咬著牙,最后竟是被生生給氣出眼淚花來。 “我沒有欺負你, 我就是幫你放紙鳶!”小少年覺得冤枉,仿佛六月飛雪, 他這回真心沒想欺負小姑娘來著。 小姑娘嬌嬌的哼了哼,抱緊少年的脖子,拱進他懷里,留給白言之一個無情的后腦勺。 小少年怒得以手捶地,他還被白明軒踩著起不來, 索性像死魚一樣躺地上, 也不反抗了。 白明軒嗤笑一聲:“出息!” 小少年哀怨地看了兄長一眼, 眼角余光忍不住, 偷偷摸摸往小姑娘身上瞟。 息扶黎鳳眸微瞇,帶出些許危險的意味。 他五指成梳, 幫小姑娘理了下松散的發(fā)髻,將人按懷里,不給任何不懷好意的小崽子窺視。 “夫人,時辰晚了,本世子接人回去了。”少年還算有禮,同白陳氏拜別。 白陳氏沒臉留人,只得含笑將人送出府門。 阿桑臨走之時,路過白言之身邊,她腳步微頓,碧色的眸光微閃,朝他扯了下嘴角。 白言之難以置信,剛才這個打起架來的小瘋子是在挑釁他吧? 一定是挑釁! “你給本公子站??!”小少年邪火沖腦,雙手撐地就想爬起來。 白明軒冷哼,腳下稍稍用力,噗的又將小少年踩了回去。 阿桑揚起小腦袋,挺胸抬頭,驕傲似常勝將軍一樣闊步而去。 白家大門口,白晴雪拉著小姑娘的手,萬分歉意和不舍。 小姑娘恩怨分明:“白雪雪放心,我們是手帕交,酥酥只討厭你二哥,但是不會討厭你的。” 白晴雪捏了捏她手指頭,小姑娘的手指頭細細的,軟乎乎的,像沒有骨頭一樣,十分好捏。 她期期艾艾的道:“酥酥,我本來還想邀你過幾日去水月庵的,上回和我一起被救出來的小姑娘,有幾個現(xiàn)在住在庵里,我想去看看她們。” 小姑娘先回頭看息扶黎:“大黎黎,酥酥可以去看看她們嗎?” 息扶黎是知道這事的,只是覺得無足輕重,故而不曾提及。 “你想去就去?!鄙倌甏鬼绱苏f。 小姑娘朝少年比了一根手指頭,很小聲的說:“大黎黎最好了,酥酥晚上讓你一只大蝦?!?/br> 息扶黎冷嗤,抬手就捏她小鼻子:“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有奶便是娘,誰給你吃的就跟誰走,姜酥酥,你能有點原則不?” 小姑娘呼吸不上來,她兩手不停拍少年手背:“大黎黎放開,酥酥現(xiàn)在一只大蝦都不給你了!” 少年順勢放開,雙手環(huán)胸,點了點下頜:“有話快說,慢吞吞得晚了我不等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