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啊?。 扁飲尯薏荒芤嘧詡€舌頭,她仰頭慘叫連連,不斷哀求道:“世子息怒,老奴是真不知道世子想聽什么……” 息扶黎冷哼,他把玩著長鞭把手,蜿蜒的長鞭垂到地上,蜿蜒盤起,像是嘶嘶吐信的毒蛇。 “你該跟酥酥叩頭謝恩,不然本世子早把你活剮剁了喂狗?!鄙倌旯迳谋〈捷p啟,吐出如冰字眼。 怙媽痛的□□起來,一副頃刻就會斃命的模樣。 少年修長的食指點在長鞭倒刺上,他垂眸淡淡的問:“酥酥的親生父母在何處?” 這話一落,怙媽瞬時睜大了眼睛,她臉上飛快閃過慌張,跟著又很快鎮(zhèn)定下來。 “老奴不知道世子在說什么,”怙媽低著頭,依舊嘴硬,“世子,姑娘要是找不到老奴,會哭的,她晚上也會做噩夢?!?/br> 聞言,少年鳳眸一瞇,危險的怒極反笑。 他將長鞭丟給伏虎,拍了拍手:“本世子的耐心有限,你若是想要挑釁,本世子不介意先拿姜府的云娘開刀?!?/br> 聽聞這話,怙媽終于慌了:“世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老奴計較,老奴有罪,老奴有罪。” 息扶黎居高臨下地俯視怙媽,一字一句的道:“本世子宗親之后,一個是小小的國子監(jiān)祭酒的繼室,你說本世子要拿人,誰敢攔著,除非姜程遠項上人頭不想要了,還是你以為姜程遠會為了一個女人,而至自己的前程不顧?” 幾乎他每說一句,怙媽臉色就慘白一分,最后一字落下,她已經(jīng)心如死灰,絕望到無以復(fù)加。 息扶黎彈袖,他不再理會怙媽,旋身丟下一句:“繼續(xù)審,留口氣便是?!?/br> 那意思便是不拘手段,只要人不死,隨便折騰都可以。 怙媽眼底流露出濃郁的恐懼來,她雙唇囁嚅,似乎想說什么,然心頭顧忌太甚,到底最后還是不肯松口。 息扶黎出了地牢,他走出假山,怪石嶙峋的假山石上引活水上流,再從高處回落,形成小小的水流瀑布,嘩嘩啦啦的發(fā)出叮咚聲響,完美的掩蓋了地牢里的動靜。 他皺著眉頭,思忖起酥酥身上的種種疑團,最后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暫時按捺下,一邊繼續(xù)拷問怙媽,一邊等著揚州和清河崔家那邊的消息。 與此同時,息越堯小院里頭,小姑娘坐在小杌子上,雙手撐下頜,天真無邪的說:“越堯大哥,酥酥真的看到大黎黎親親那個姓謝的美jiejie了呢,他還不承認,還讓酥酥不要告訴你?!?/br> 病弱青年今日精神頭不錯,他穿著蜜合色團花圓領(lǐng)錦衣,那等暖亮的眼色讓人越發(fā)想要同他親近。 他輕笑起來,狹長鳳眸瀲滟生波,像是蕩漾著粼粼微光,十分好看。 “他竟是這樣說的?”息越堯問。 小姑娘重重點了點頭:“是的,大黎黎就是這樣說的,酥酥明明都看到了,親眼看到的。” 息越堯眼梢笑意越發(fā)濃郁,他笑著道:“大黎黎終于長大了呢,都有心儀的姑娘了,還害羞不讓人說,真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br> 小姑娘想了想,又糾結(jié)地皺起白嫩嫩的小臉,猶猶豫豫的說:“可是越堯大哥,神仙jiejie說平夫人不是好人咧,那個美jiejie和平夫人都是姓謝哦?!?/br> 息越堯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發(fā)髻:“這等事,不是酥酥該cao心的,不過你放心,還有大哥在呢,大黎黎要是心悅上了品行不好的姑娘,大哥自是不會同意他娶進門的?!?/br> 小姑娘對男女嫁娶之事一知半解,她軟軟地應(yīng)了聲,挺起小胸膛,乖巧軟萌的說:“酥酥就不會和大黎黎一樣!” 息越堯揚眉,等著小姑娘繼續(xù)說。 “酥酥以后要心儀的人,一定要像姜爹爹一樣博學(xué),還要和玉玨大哥一樣是個君子,嗚,要和越堯大哥一樣的好,不然酥酥才不喜歡他?!?/br> 小姑娘并不明白心儀和喜歡的區(qū)別在哪里,她一心只以為所謂的“喜歡”就像她喜歡姜爹爹一樣的。 息越堯發(fā)笑,他捏了捏小姑娘rourou的小臉:“酥酥還小就想著要嫁人了么?” 小姑娘搖頭,一本正經(jīng)的說:“姜爹爹說了,要養(yǎng)酥酥一輩子的?!?/br> 甫一過來接人的驕矜少年乍聽這話,他眼皮一跳,譏誚了聲:“姜酥酥,你在跟大哥說了一些什么?” 小姑娘驚呼一聲,蹦跳起來,像兔子一樣飛快躲到息越堯身后,并怯怯地探出半個腦袋來瞅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今晚上盤絲加班。 累爆了,先更新個短小章。 一會肛肝補粗長章,大家明早來刷新就有了。 么么啪,mua~~~~~~ 第063章 厚臉皮 息扶黎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暗地里橫了她一眼, 轉(zhuǎn)頭就對息越堯說:“大哥,你別聽她胡說八道, 沒有的事。” 息越堯嘴角含笑,琥珀眼瞳之中仿佛藏著閃耀星光。 他聲音溫潤的問:“酥酥什么都沒跟我說, 所謂胡說八道,你指的是什么?” 少年抿唇,他看了眼正對他吐舌頭做鬼臉的小姑娘, 板著臉道:“謝氏的娘家侄女謝傾來了京城, 上回讓去芳華園用晚膳,就是因著她,今日在法華寺碰巧遇上, 我見她野心勃勃,不是個安份的, 便警告了她幾句。” 息越堯可和小姑娘不一樣,不是三言兩語就能糊弄過去的。 他略一沉吟,忽然問:“瑾瑜,你怎從未說過,上輩子你娶的是哪家姑娘做世子妃?” 息扶黎沉默, 顯然并不想說這事。 息越堯目光悠悠地看著他:“我若沒猜錯, 應(yīng)當(dāng)就是謝傾了吧, 所以你今天也不是警告她, 約莫是為其他事?!?/br> 息扶黎唇一動,似乎想解釋, 息越堯擺手打斷他。 “瑾瑜,大哥不是想事事都插手,只有一點,大哥覺得酥酥說的很對,謝傾不是個安份的姑娘,她不適合做你的世子妃。”息越堯道。 息扶黎哂笑,他從息越堯身后扒拉出小姑娘,拉面前來,懲戒般的輕輕捏了捏她小臉。 “大哥多慮,謝傾不及我貌美,我怎的會看上她?”他揚起下頜,這樣自夸的話也好意思說的理直氣壯。 息越堯搖頭失笑,他也不曉得息扶黎這點厚臉皮到底是隨了誰。 他放心地松了口氣:“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br> 息扶黎應(yīng)了聲,轉(zhuǎn)頭就開始跟小姑娘清算:“姜酥酥,你倒是嘴上不把門,什么都往外說,都跟你說了,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你還在大哥面前嚼舌根,今晚上不想吃rou了是不是?” 小姑娘rourou的小臉被少年捏在手里,她支吾著揮手朝息越堯求救。 息越堯擺手:“好了,莫欺負酥酥,她也是擔(dān)心你所慕非人?!?/br> 少年嘲弄輕笑,鄙薄地瞅著小姑娘:“嗤,乳臭未干,毛都沒長,你懂什么是男女之情?” 這話一落,息越堯拍了少年一巴掌:“慎言,在酥酥面前亂說什么,你若謹言慎行,就不會讓酥酥瞧見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她也就不會誤會?!?/br> 息扶黎像搓面團一樣,揉搓了一把小姑娘的臉才放開她:“我以后會注意的?!?/br> 小姑娘一頭栽進息越堯懷里,小臉被搓的粉紅粉紅的,嬌嫩的跟花兒一樣。 她抓著自個細發(fā),不解的說:“酥酥有長毛毛,還很長呢。” 息越堯正不知當(dāng)如何解釋間,少年不懷好意的說:“不是頭發(fā),是身上長,全身上下長毛,就像是猴子?!?/br> 小姑娘驚恐地睜大了黑眸,她撩起自個袖子看了看白嫩嫩的藕節(jié)小手臂,不斷搖頭說:“酥酥不要像猴子!” 息越堯不贊同地瞥了少年一眼,將小姑娘袖子放下遮掩好小手臂說:“不用擔(dān)心,你看大哥也沒有全身長毛像猴子是不是,大黎黎是哄你的?!?/br> 反應(yīng)過來的小姑娘氣惱地噘起小嘴,窩在青年帶清淡藥香味的懷里,嬌嬌的要求道:“越堯大哥,大黎黎最壞了,晚上不要給他rourou吃?!?/br> 小姑娘倒是很會活學(xué)活用,用息扶黎威脅過她的,反過來要挾。 然,這點要挾,少年并不放在眼里,他蔑笑了聲,不以為意。 息越堯轉(zhuǎn)而提及其他:“酥酥之前不是想學(xué)識字么?大哥前幾日同以前的恩師去了信,先生說,如果酥酥愿意,明日可以先去書院那邊看看他是如何授業(yè)的。” 息扶黎面色一整:“大哥,你找了閑鶴先生?” 息越堯點頭:“姜家此前雖然找了書院的莫問大家,但我的意思和你一樣,莫問大家便是有學(xué)問,到底也刻板了些,酥酥不會笑,就更該讓她性子活潑一些才好?!?/br> “閑鶴先生滿腹學(xué)識,因人而異的授業(yè),酥酥若是能有幸成為他的關(guān)門弟子,便是最好不過的。”息越堯說的輕描淡寫。 少年屈指夠手過去輕彈了下一臉懵懂的小姑娘腦門:“閑鶴先生是齊百家所長的不世大家,更是大哥從前的授業(yè)恩師,多年不收弟子,便宜你了?!?/br> 他說得酸溜溜的,瞧著小姑娘的眼神竟還有些嫉妒。 息越堯失笑:“你怎還記著從前的事?先生不就說你桀驁頑劣不收你,你現(xiàn)在還酸上酥酥了?!?/br> 少年哼了哼:“那是他沒眼光,本世子還懶得做他弟子?!?/br> 當(dāng)年他小,整日跟在兄長身后,自然對閑鶴先生也是熟悉的,且還敬仰的緊,待到該啟蒙入學(xué)之時,巴巴的就跑去找先生,想同兄長拜在同一先生門下。 誰曉得那老頭子摸著胡須,以他性子太過桀驁不羈,不甚有精力教導(dǎo)為由拒絕了他。 少年差點給氣哭,為這事,他硬是往閑鶴家水缸里扔了整整一個月的青蛙蟲子。 息越堯也是想起了從前的事,他瞧著少年的目光戲謔又捉狹:“你怕是不知,那些青蛙蟲子最后都進了先生家的鍋,悉數(shù)給燉來吃了?!?/br> 少年一愣,磨了磨后槽牙,轉(zhuǎn)頭就兇狠的跟小姑娘說:“姜酥酥,你一定要做閑鶴的關(guān)門弟子,記住沒有!” 如此,便如同他也一并拜入了一般。 小姑娘愣愣點頭,軟綿綿的道:“酥酥會努力的?!?/br> 息越堯撥弄了下小姑娘的前發(fā),十分淡然的道:“沒事,酥酥要喜歡才拜,不喜歡的話咱們再重新找先生,不急的?!?/br> 小姑娘思考了會,想像不出閑鶴到底多有學(xué)識,遂問:“那個老先生他有姜爹爹學(xué)識多么?” 息越堯道:“閑鶴先生是和你姜爹爹齊名的大家,他們倆并稱二儒,但是我卻以為,不能比較,畢竟學(xué)識偏重的方向不一樣?!?/br> 姜程遠是國子監(jiān)祭酒大夫,他所研學(xué)的自然多和朝堂社稷相關(guān),而閑鶴先生是書院夫子,傳道授業(yè)解惑,教授人之本性,引人向善。 小姑娘有些不情不愿的說:“那為什么不能是姜爹爹給酥酥做夫子?” 息越堯耐心解釋:“姜爹爹每天都要上朝點卯是不是?他得給皇帝陛下分憂,且姜爹爹所學(xué)目下并不適合給酥酥啟蒙呢?!?/br> 這么一說,小姑娘就懂了,她小大人一般地嘆了口氣:“好吧,酥酥明天就去見見越堯大哥的恩師。” 息扶黎笑了,他想著閑鶴那老頭也有讓人挑的一天,心頭就覺得舒坦。 他微微瞇著眼,主動道:“明日我送你去白鷺書院,對了,你家玉玨大哥也是閑鶴先生的弟子,明日應(yīng)該能見到他?!?/br> 小姑娘黑眸一亮,她已經(jīng)好些時日沒見著姜玉玨了,一說起就掛念的慌。 她拽住息越堯一根手指頭搖了搖:“越堯大哥明日一起去吧,酥酥介紹玉玨大哥給你認識,玉玨大哥和姜爹爹一樣,人很好噠,你也會喜歡他的?!?/br> 息扶黎臉色一變,輕喝了聲:“姜酥酥,閉嘴?!?/br> 息越堯面生猶豫,他多年不曾出院門一步,更不曾再見過任何外人,此時酥酥無意提及,倒有些情怯起來。 息扶黎拉過小姑娘,瞪了她一眼:“大哥身子骨不好,可跟你不一樣。” 小姑娘無措地站在那,眼巴巴地望著息越堯,小聲道:“越堯大哥,酥酥不……” “我去,”息越堯忽然說,“你莫惱酥酥,我明日同你們一起去,多年不曾拜見恩師,倒是我的疏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