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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世子說他不在乎外表在線閱讀 - 第163節(jié)

第163節(jié)

    息樂寧手一軟,整個人都差點栽倒,楚湛趕緊扶住她:“公主?”

    “沒事?!彼恿伺宓?,覺得有些惡心,一回頭就見著渾身□□壓根就不清醒的侍衛(wèi)長。

    楚湛一把捂住她眼睛:“公主,不要看?!?/br>
    說著,他單手脫了外裳扔侍衛(wèi)長身上蓋住。

    息樂寧那點惡心散了,她笑了起來:“怎的不能看?”

    楚湛抿了抿嘴角:“我不想公主看別人,公主要是想看,往后我給你看?!?/br>
    這樣的話,還真是孩子氣。

    息樂寧拍了拍他手:“行,本宮不看,你去找找都拉身上有沒有解藥,小心那些蟲子?!?/br>
    楚湛又瞄了侍衛(wèi)長一眼,見他該遮的都遮了,適才松了手。

    兩人此時站的極近,從側(cè)后一點的角度看過去,好似息樂寧偎在楚湛的懷里,兩人腳下是鮮血和尸體,衣衫也不太整潔,實在不太好。

    棗棗從林里沖出來,姜酥酥和息扶黎就見著這模樣的兩人。

    姜酥酥滿臉焦急,不等棗棗停穩(wěn)當(dāng),她翻身就跳下馬,動作快的息扶黎都沒抓到她。

    “公主?公主你怎樣了?”小姑娘提起裙擺沖的過來,力氣大的還將楚湛擠到了一邊。

    見了兩人,息樂寧才真正放下心來,她放任自己靠姜酥酥身上:“我沒事,庫蠻想占我便宜,被楚湛捅死了,我侍衛(wèi)中了蠱毒,我順勢就宰了都拉?!?/br>
    南越使臣,這一遭就折了兩位進(jìn)去。

    姜酥酥掏出帕子給她擦臉,咬牙切齒的說:“早知道我讓阿桑跟著你,打死他們!”

    息樂寧也就靠了那一邊,她站直了身體,對息扶黎道:“善后。”

    息扶黎冷笑一聲:“叫聲堂哥,不然自己處理?!?/br>
    息樂寧當(dāng)即看著姜酥酥,小姑娘轉(zhuǎn)頭軟乎乎的望著他:“大黎黎……”

    息扶黎挑眉,沒好氣地拍了拍手。

    伏虎立時出現(xiàn),不用息扶黎吩咐,跟著就行動起來。

    息扶黎沒好氣的將小姑娘拽回懷里,又打量了楚湛,似是而非的說:“既然選中了,就趕緊帶著嫁妝早點滾去吐蕃,省的晚了想走也走不了?!?/br>
    聽聞這話,息樂寧面色一凝,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點了點頭道:“本宮省的?!?/br>
    末了,到底有點不服氣,她又補(bǔ)充道:“你們是十月的婚期?等得到那時候?莫不然拖到明年,本就不嫩,到時更老,酥酥還鮮嫩的很,反正不愁嫁?!?/br>
    息扶黎簡直想抽她一鞭子,哪家的堂妹這樣討厭?

    他冷嗤道:“不用你cao心,帶著你的大狼狗閃開,礙眼!”

    息樂寧瞇眼笑了,她順手摸了摸楚湛臂膀,可不就是大狼狗么?只對她一個人忠誠和愛慕的大狼狗。

    這地方臟污的很,息扶黎索性抱起小姑娘就往走。

    姜酥酥將剛才兩人的話想了幾遍,忽的驚訝的道:“大黎黎,是不是京城要變天了?要是公主不快點,就很可能走不了了?”

    息扶黎想著上輩子,息樂寧算是運(yùn)氣好,前腳走,后腳京城就變天,一干風(fēng)云都和她半點不相干。

    “不用擔(dān)心,她聰明著?!蹦茉谏顚m長大的公主,就沒有哪個是省油的燈,且他該說都說了,想必不過就這個把月的事。

    他才這樣想著,一道尖嘯聲躥天而起,然后炸開來,又是接連兩聲。

    息扶黎臉色一變,二話不說,吹了聲口哨喚來棗棗,帶著小姑娘飛快上馬:“酥酥抱緊我,出事了?!?/br>
    姜酥酥立馬死死抱住他腰身,乖乖的十分配合。

    剛才那火彈她看的清清楚楚,那是端王府的,用那火彈的人,不用想,定然是息越堯。

    息樂寧也是看到了,她沖出來之時,就只看到那戰(zhàn)馬的尾巴。

    楚湛不明所以:“公主?”

    息樂寧抬頭看著蒼穹,良久吐出三個字:“變天了?!?/br>
    獵場外,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tuán)!

    明黃獵服的永元帝左手臂血跡斑斑,他面色陰沉,將要上前來止血的太監(jiān)揮手推到:“院正?院正何在?”

    隨行御醫(yī)慌忙拱手出來,永元帝手往后一指:“速去看看端王,要是朕的皇弟有個三長兩短,爾等的腦袋也不用留了!”

    一種大小御醫(yī)驚慌失色,提著藥箱急匆匆往后去。

    兩丈遠(yuǎn)的地方,息越堯抱著渾身是血的端王,他一臉冰霜,其氣勢駭然,那模樣竟和煞氣跋扈的息扶黎很是相似。

    端王臉若金紙,平素觍起的將軍肚上血rou模糊,能依稀看出是被某種獸類的利爪給撓的,還有撕咬的痕跡。

    rou沫混著腸肚都露了出來,整個人出氣多進(jìn)氣少,奄奄一息的,就只有那么一口氣了。

    院正摸爬打滾地到跟前,二話不說,摸出老參片就往端王嘴里塞。

    “大公子,還請放下端王,我等好診治。”院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

    息越堯目光匯聚,他沒有看向院正,而是看向了姜家的方向。

    姜程遠(yuǎn)心頭一動,將沐封刀讓了出來。

    沐封刀不曾多言,三兩步三前推開院正,從荷包里摸出一粒苔蘚青的藥丸子塞端王嘴里。

    院正正要呵斥,就見那藥丸入嘴即化,還有一股子芬芳藥香蔓延出來。

    院正精神一震,他好似想起什么,神情激動起來。

    息越堯只看著沐封刀:“岳翁,能出手嗎?”

    沐封刀給端王把了脈,皺起眉頭道:“來不及了,縱使師父趕過來,也是回天乏術(shù)?!?/br>
    息越堯怔在那,好似沒明白那話里頭的意思。

    沐封刀撕開端王的衣裳,掏出紗布,用最簡單粗暴地法子先行止血:“不過酥寶兒應(yīng)該可以,她會一點針術(shù),可以暫且穩(wěn)住王爺傷勢,待回了京城,再由師父出手?!?/br>
    一點亮光在息越堯鳳眸之中冉冉升起,像是灰燼之中,尚有星點火種。

    “酥酥?對酥酥,酥酥,來人快去找酥酥回來!”息越堯反應(yīng)過來,連忙吩咐身邊的人。

    御醫(yī)院等人幾次想圍攏過來一診端王傷勢,然息越堯抱著人不撒手,任何人都靠近不得。

    正當(dāng)眾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時,一匹風(fēng)馳電掣的戰(zhàn)馬沖出獵場:“閃開!”

    沐封刀稍稍松了口氣:“世子帶酥酥回來了?!?/br>
    息越堯轉(zhuǎn)身,從沒有任何一刻,能像現(xiàn)在這樣讓他感受到軟弱,那等情緒硬是讓他心頭酸澀起來。

    “大哥,父王他……”息扶黎抱著姜酥酥下馬,三兩步近前,待看清他懷里的人,琥珀眼瞳驟然緊縮。

    氣息微弱、渾身是血的端王就在那,胸口不在起伏,也不會再說話。

    這樣的情景,讓息扶黎好似回到了上輩子,他清楚記得,那場宮宴上,為皇帝擋了刺客的父王就是這模樣。

    一身是血,滿地猩紅。

    他抖著手,連呼吸都屏住了:“父……父王……”

    息越堯感同身受,分明已經(jīng)千方百計幫著避過了宮宴那劫,誰曉得,今日這一遭同樣等在那。

    沐封刀拉過姜酥酥:“酥酥,九針術(shù),你先用六針,我跟你說哪幾個xue位,封住端王生機(jī),然后回了京城師父出手,應(yīng)當(dāng)能把人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

    姜酥酥緊了緊手:“五師兄,我我沒帶銀針?!?/br>
    “我去跟御醫(yī)借!”息越堯立馬接口。

    他將端王往息扶黎手上送:“瑾瑜,帶父王進(jìn)賬,再守著門口不能讓任何人進(jìn)去?!?/br>
    息扶黎深呼吸,睜眼再閉眼:“嗯,我不讓人進(jìn)去?!?/br>
    姜酥酥以為這輩子她都不會再用到九針術(shù),可除卻上一回給息扶黎扎過,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

    她曉得那一回是另外一個自己cao手的,此時面對半只腳踏進(jìn)鬼門關(guān)的端王,她半點都不陌生,手自己就仿佛有記憶,曉得要用多大的力道,該扎多深,比之那次,這回她從容許多。

    沐封刀稍有涉獵醫(yī)理,他常年行走江湖,對這等外傷最是了解。

    他點了幾個xue位,跟姜酥酥說了番。

    姜酥酥瞬間就理解了,她搓了搓手,捏起銀針,小臉肅穆,慎之又慎地下針。

    沐封刀在一邊看著,至于息越堯和息扶黎兩人卻是在賬外守著。

    兩刻鐘后,只傷到臂膀,早處理了的永元帝過來。

    他的臉色很不好,任誰在自個狩獵場里讓頭白額吊睛的大蟲給傷了,也難有好情緒。

    為帝者,生來多疑,就這么一會功夫,他就已經(jīng)想了很多懷疑了很多。

    “皇伯父?!毕⒃綀蚝傲寺?。

    息扶黎卻是愣愣地站在門口,沒半點反應(yīng)。

    永元帝皺眉,他看了看聚在一邊的御醫(yī)院御醫(yī),當(dāng)即邪火直冒:“院正給朕滾過來!”

    院正一肚子委屈:“陛下,是大公子和世子不讓微臣進(jìn)去給端王診治。”

    永元帝額上青筋突突地跳:“把你的話給朕再說一遍?”

    一眾御醫(yī)雙腿一軟,齊齊跪下了。

    息扶黎驀地道:“皇伯父,瑾瑜此前偶的幾?;⒗侵帲医o父王用了,他現(xiàn)在不能讓人打擾?!?/br>
    永元帝雙目一瞪,氣的指著息扶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皇伯父,”息扶黎垂著眼瞼,聲音極淡,“我想,多看父王幾天。”

    永元帝怔然,良久,他嘆息一聲:“罷了,待你父王醒了,替朕問問他,可還有甚心愿,朕都滿足他。”

    “朕都滿足他……”

    恍惚之間,息扶黎又想起上輩子,當(dāng)時永元帝也是這樣說的。

    緊接著,他就承襲了親王爵位。

    永元帝心情甚為復(fù)雜地走了,那群御醫(yī)依舊等在賬外頭,息扶黎緊了緊手。

    他低聲道:“大哥,父王明明已經(jīng)避過死劫了,為何這回……”

    息越堯背著手,臉沿線條肅殺:“有一年夏狩,你讓我進(jìn)宮勸慰皇伯父取消,還說獵場里有會提前安排大蟲,皇伯父聽了我的勸慰,時隔多年……”

    剩下的話,息越堯沒有說下去,可息扶黎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