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厲害？！”

    “嗯，據(jù)傳靈鷲宮內(nèi)藏了無數(shù)令江湖人夢寐以求的無上武功心法，所以靈鷲宮的人個個武功卓然，只要他們想，便是一統(tǒng)江湖也不算什么難事。”

    這說法令原芙月驚訝的同時，也讓她不由自主地思考起了原隨云是不是看上了靈鷲宮的武功心法。

    不過下一刻，她又立即推翻了這個猜測，因為西門大夫告訴她，除了武功心法，靈鷲宮內(nèi)還藏了許多各有厲害的典籍。

    “不論是八卦陣法，還是機(jī)關(guān)暗器，甚至歧黃之術(shù)，靈鷲宮內(nèi)都有?！蔽鏖T大夫說，“按關(guān)外那時的說法，如果靈鷲宮想要一個人死，那這個人絕對活不下來，同樣的，倘若靈鷲宮想救一個人，那這個人哪怕傷得再厲害病得再重，也定能好好活下來。”

    “不過這些都是傳言。”他又補(bǔ)充，“我不曾親眼見識過，如今講與你聽，也不過圖個樂?！?/br>
    原芙月：“……”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大概知道原隨云為什么要打聽靈鷲宮了。

    他想去靈鷲宮治他的眼睛。

    平心而論，原芙月還是能夠理解這種好不容易抓住一根可能可以救命的稻草的心情的。

    那么問題來了，像原隨云這種因毒盲眼的情況，靈鷲宮到底能不能治?。?/br>
    別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把他刺激得更瘋了??！

    懷著對未來的擔(dān)憂，原芙月試探著問西門大夫：“靈鷲宮這么厲害啊，那若是由靈鷲宮出手，我哥的眼睛是不是有希望了？”

    西門大夫表情一頓，望著她滿是疑問的小臉，幾度張口都欲言又止。

    末了他嘆了一口氣道：“靈鷲宮的事，最好別讓你哥哥知曉?！?/br>
    原芙月：“？？？”

    她頓時有點慌：“我覺得……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br>
    話音剛落，這對父子的目光便一同落到了她面上。

    他們都在等著她說下去。

    原芙月信任他們，干脆無所保留地把原隨云向大理國使者打聽靈鷲宮的事說了。

    最后她問西門大夫：“叔叔說最好別讓我哥知道，是因為就算靈鷲宮出手，也治不了他的眼睛嗎？”

    西門大夫神色復(fù)雜地?fù)u頭，道：“不，是因為靈鷲宮治得了?！?/br>
    “但靈鷲宮的辦法太殘忍了，要生取活人眼睛，再換給要治眼睛的人?！?/br>
    原芙月：“……”

    西門大夫繼續(xù)：“而且不是隨便一個活人的眼睛就能用的，但摘下來換之前，又沒人會知道到底能不能用。”

    原芙月再度：“……”

    完了，那要是讓原隨云真的找到靈鷲宮為他治眼睛，得瞎多少人?。?/br>
    第5章 保證

    從西門大夫這得知了靈鷲宮的手段究竟有多可怕后，原芙月就更不想回?zé)o爭山莊去了。

    不是她被害妄想，而是這十多年的斗智斗勇經(jīng)驗已經(jīng)讓她充分地認(rèn)識到了原隨云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倘若真叫他找到了靈鷲宮，知道了那個殘忍的治眼睛辦法，原芙月絲毫不懷疑他會首先拿她下手。

    這讓她產(chǎn)生了史無前例的危機(jī)感，想了想后，她干脆以要和西門吹雪切磋劍法為由，在萬梅山莊住了下來。

    消息傳回去后，無爭山莊那邊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

    不管是原東園夫婦還是原隨云，甚至繡水閣里的侍女，都習(xí)慣了她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去萬梅山莊住幾日，所以他們的想法也差不多，都覺得她肯定和之前一樣住個四五天就回去了。

    結(jié)果原芙月居然一住就是一個月。

    期間原東園倒是差人來問過，不過被她三兩句就堵了回去。

    原芙月說自己練劍遭遇了瓶頸，此刻正處在最需要同西門吹雪切磋請教的緊要關(guān)頭，不好回去。

    怎么說她也是無爭山莊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她不愿回去，原家的侍從也不能勉強(qiáng)于她。

    他們只能把她的原話帶回給無爭山莊，稟告他們的莊主。

    原東園對此意見不大，只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又道：“那就過一段日子再去接阿月罷?！?/br>
    原夫人見丈夫同意，自然也無意見，不過侍從們退下后，她又忽生感慨：“我瞧阿月是真親近西門大夫家的公子?！?/br>
    原東園聽到這個語氣，便知道妻子一定還沒說完，于是他挑了挑眉，示意她說下去。

    此時的無爭山莊正堂內(nèi)只剩他們夫妻二人，并無閑雜人等，原夫人也就沒了顧忌，道：“他們這般親近，年紀(jì)也正好合適，我看不如尋個機(jī)會與西門大夫商量一下，為這兩個孩子訂一門親吧。”

    生原芙月的時候，因為中毒和難產(chǎn)，原夫人吃了不少苦頭。

    這也直接導(dǎo)致了這些年來，她一直無法真正和這個女兒親近。

    人的感情傾向是藏不住的，她不親近原芙月，原芙月自然也不會多親近她。

    她看得出來，也知道問題出在自己這兒，奈何就是過不了當(dāng)年那個坎，只能在別的方面做補(bǔ)償，比如為原芙月挑一戶合適的人家。

    西門吹雪同原芙月一起長大，雖然性子冷了一些，但總歸可靠，更不要說他還同原芙月處得這般好。

    如今原芙月已經(jīng)十二，西門吹雪也十四了，盡管還沒到可以成親的年紀(jì)，可定個婚約總歸是沒問題的。

    這件事她已考慮了一段時日，正巧今日又聽到了原芙月托侍從帶回來的話，便順嘴同原東園說了。

    她想以原東園對西門吹雪的認(rèn)可程度，他應(yīng)當(dāng)會欣然應(yīng)允罷？

    結(jié)果并沒有。

    原東園非常堅決地?fù)u了頭，還讓她別cao這個心亂點鴛鴦譜了。

    原夫人很不解：“我怎么就亂點鴛鴦譜了？阿月和西門家的公子處得多好你難道看不到？”

    “處得好是一回事，成親是另一回事。”原東園道，“何況阿月才十二，你著急什么？”

    “我也沒說要他們立即成親呀！”原夫人實在不明白丈夫為何如此反對，“我不過是想請西門大夫過來，兩家人商量一下而已。”

    原東園仍是擺手：“此事容后再議?！?/br>
    原夫人被他的態(tài)度氣得不輕，直接扭過了臉。

    堂內(nèi)一時陷入尷尬。

    原東園垂著眼摸了摸下巴，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是在為阿月做打算，但她如今不過十二，也許等她年紀(jì)大了一些后，便遇上她真正喜歡的人了呢？”

    許是他這回將語氣放柔了，叫原夫人聽得舒心了不少。

    就在此時，堂外又恰好響起了侍衛(wèi)的聲音。

    侍衛(wèi)恭敬地喚了一聲公子。

    夫妻倆一聽是兒子過來了，忙抬頭朝門口方向瞧了過去。

    率先開口的還是向來最疼原隨云的原夫人。

    原夫人柔聲道：“隨云你怎么忽然過來了？”

    原隨云道：“我聽下人說沒接著阿月，有些疑惑，便來問一聲?！?/br>
    “沒什么要緊的?！痹蛉苏f，“她說練劍練到了要緊關(guān)頭，還得多請教西門公子幾日?！?/br>
    “原來是這樣?！痹S云作恍然狀，不過這表情只維持了半瞬不到便變成了低落，“都怪我學(xué)藝不精，否則她在家問我便是，何必去麻煩旁人?！?/br>
    倘若原芙月在場的話，聽到他這句話，恐怕要在心里翻十萬個白眼。

    可惜她不在，而他們的爹娘又根本不會多想，只會覺得原隨云是個好兄長。

    ……

    另一邊在萬梅山莊住下的原芙月也沒只顧著吃喝玩樂。

    只要想到原隨云在找靈鷲宮這件事，她就半點懶都不敢犯了。是以這一個月來，她每日都起得跟西門吹雪一樣早，勤勉得令人咋舌。

    西門吹雪對此毫無意見，或者說他樂得她跟他一起練劍，因為她實在是個很不錯的對手。

    兩人的武學(xué)天賦不相上下，都是萬里挑一的天生劍客，早就沒法從劍譜上那些招式里學(xué)到更多了。

    比起一個人琢磨，互相切磋再各自找各的不足，反而能進(jìn)步得更快。

    他為此高興的同時，原芙月也斗志滿滿，嚷著遲早要贏過他。

    “等我把你也打贏了，我哥就完全不足為慮了！”她說。

    西門吹雪：“……”

    他思忖片刻，忽然認(rèn)真道：“贏不過也無妨?！?/br>
    “誒？”原芙月沒懂。

    “我在，他動不了你?！彼f得很簡練也很堅決。

    原芙月十分感動，然后第不知道多少次真情感嘆：“唉，為什么你不是我哥呢?！?/br>
    西門吹雪偏頭瞥她一眼，正巧看見半朵桃花迎風(fēng)墜至她發(fā)頂。

    天光正好，他抬起手拈起花瓣，末了在她溫軟的發(fā)絲上輕輕一拍。

    “干什么？”原芙月齜著牙瞇起眼，自覺已經(jīng)歇夠，干脆站起來重新拔了劍，“再來一場？”

    “好。”他抿唇扔掉那半朵花，站到了她對面。

    兩人切磋得越多，要分出勝負(fù)便越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原芙月這一個多月來的進(jìn)步了。

    可惜這種共同進(jìn)步的日子到底沒能持續(xù)太久，半個月后，無爭山莊又來了人。

    這回是原東園親自帶了人來，說是要當(dāng)面謝一下西門父子這段日子對她的照顧。

    原芙月聽到這個說法，就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得回去了，當(dāng)即扁了扁嘴。

    原東園見狀，忙解釋了一下自己過來接她的原因。

    “年初那會兒你不是說想換一把順手些的劍么？”他說，“前些日子爹碰巧得了一塊千年寒鐵，同你娘商量了一下，決定用來為你們兄妹各鑄一柄劍，你看如何？”

    “千年寒鐵？”原芙月驚了，“那可難鑄得很呀?！?/br>
    原東園聞言，朗笑一聲道：“對一般鑄劍師是難，所以我特地修書去江南，請了一位曾用千年寒鐵鑄過劍的大師來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