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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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不是想這個事情的時候,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月連笙在夏溫言懷里,初時睡得很安穩(wěn),但至后半夜,她便睡得不安穩(wěn)起來。 她做了夢。 不是夢到月連綿笑著找她玩兒,也不是他哭著不舍得她走,亦不是夢到鄒氏,更不是夢到他們出事時候的模樣。 她夢到的,是她不認識的人。 是一名女子,烏黑的長發(fā)梳成了兩條長長的辮子,背影看起來動人極了。 她手里捧著一盆臟衣裳,正往河邊去浣衣裳。 青州城東邊的那條河水。 青州地處南方,即便是深冬,也是遍處可見的綠色,不過有些草木仍舊遵循著四季變化的規(guī)律,在春日抽芽,在秋日枯萎。 河水邊的一株不知名的樹就在落葉,落得那棵樹很快就會變成個禿子,顯然已是秋日時節(jié),且還是深秋。 河水附近除了那梳著兩根烏溜溜長辮子的姑娘之外,再沒有別人。 姑娘蹲在河邊浣衣,太陽已經(jīng)西沉。 河水并不深,只是有些渾濁而已。 那般渾濁的河水,并不適合浣衣。 已將要沉到西方遠山后的太陽光照將姑娘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 本就不再炎熱且已經(jīng)有了寒涼之意的深秋,并不適合在這樣的日落時分到河邊浣衣。 可為何這個姑娘偏在這樣的時辰到河邊浣衣呢? 忽然,本是好端端蹲在河邊浣衣的姑娘平白無故的就栽到了河水里!臉浸到了淺淺的河水里! 她的手腳明明好端端的什么事兒都沒有,她的身子也不像是出了毛病的模樣,可她上半身偏就朝河水方向傾斜著,如何都直不起來,她的腦袋也就這么浸泡在河水里。 明明她只要抬起頭就能讓自己的臉從河水中抽離出來,可她始終都沒有抬起頭來,就好像是…… 好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掐著她的脖子按著她的頭一樣!不讓她直起腰,更不讓她抬起頭! 泡在水里的衣裳順著河水淌走了。 姑娘最終也躺在河邊一動不動。 她的腦袋仍泡在水里,臉側(cè)枕在河水里的石頭上。 月連笙終是看見了她的臉。 大睜到近乎要暴突而出的雙眼,大張的嘴,那是溺死之人才會有的模樣。 女子那大睜的雙目就這么直直盯著她,帶著無盡的冤屈。 月連笙從噩夢中驚醒坐起身,心跳得劇烈,呼吸也急促得緊,面色煞白。 夏溫言本還未醒,但因月連笙這猛然坐起身也使得他驟然間醒了過來,瞧見月連笙面色煞白呼吸急促的模樣,他趕緊坐起身攬上她的肩,關(guān)切地問道:“可是做了噩夢?” 月連笙突地一把抓住夏溫言的手,有些惶惶然道:“溫言,我好像……好像夢到了城東陳大夫家的姑娘!” * 城東陳家醫(yī)館的大門緊閉著。 自陳家姑娘溺亡之后才三五日,陳大夫便關(guān)閉了醫(yī)館,離開青州了。 這是月連笙與夏溫言從隔壁雜貨鋪老板那兒得知的。 月連笙看著陳家醫(yī)館緊閉的大門,心沉沉的。 陳大夫為什么急著要走?就算再有什么急事,也比不得自家閨女的頭七重要不是? 而陳大夫去了哪兒,沒人知道,便是他離開青州的事情,還是他離開的那日早晨遇著隔壁雜貨鋪的老板問了他,他才說他有事要離開青州的。 月連笙之所以要找陳大夫,主要是想要問問陳家姑娘的事情,她總有直覺,月連綿的事與陳家姑娘溺亡的事情之間有聯(lián)系。 可究竟有什么聯(lián)系,她卻又說不上來。 也正因說不上來,所以才要查。 可她也不能去報官,無憑無據(jù)的事情,縱是報了官也不會有什么用。 這事,必須先靠她自己。 見不著陳家大夫,也沒能從旁人那兒打聽到些什么有用的,月連笙心情很低落。 就在她與夏溫言要離開時,忽有一蓬頭垢面、手里還拎著一只牛皮酒囊的男子踉踉蹌蹌地走過來,顯然已經(jīng)喝醉了,險些撞到月連笙身上,幸而她避讓得快。 “怎么又是這瘋子!真是少一天不見都不行!這陳家醫(yī)館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三四個月了,他怎么還出現(xiàn)?真是影響人生意!”雜貨鋪的老板瞅著這蓬頭垢面的男子忍不住抱怨道。 夏溫言聽聞,不由問道:“聽兄臺方才所言,這醉醺醺的男子可是與陳家醫(yī)館有些什么關(guān)系?” “關(guān)系???小伙子你就別開玩笑了,人家陳大夫一家都斯斯文文的,哪能和這種瘋子有關(guān)系???”雜貨鋪老板眼里話里盡是對那醉醺醺瘋子的鄙夷。 “是他自個兒非說自己和陳家小姐有關(guān)系,還說什么陳家小姐和他兩情相悅,就他那瘋乞丐樣兒,陳家小姐那么漂亮一姑娘會瞅上他?。恳膊蝗雠菽蛘照兆约涸僬f話。” 夏溫言默了默,隨后對月連笙低聲道:“連笙,你我跟上去看看?!?/br> 月連笙不知夏溫言為何要跟上一個瘋子,但她知他必是有他的理由,是以她什么都沒有問,只是與他一起跟了上去。 跟著那瘋子,月連笙發(fā)現(xiàn)他先去買了酒,讓酒家替他將手里的牛皮酒囊裝滿后他站在人酒館門口將囊中的酒喝了個底朝天,又讓酒家再打了一囊,他這才揣著酒囊搖搖晃晃地走了。 接著他拐到一家雜貨鋪里買了些香燭紙錢,然后踉踉蹌蹌地往城外方向去了。 月連笙很疑惑,不由問夏溫言道:“他買香燭紙錢這些東西做什么?” “跟上去便知了?!?/br> 出了城后,男子踉蹌著走了許久。 夏溫言讓竹子駕車駕得慢些,以免被男子發(fā)現(xiàn),行至馬車無法再前行的地方,月連笙扶夏溫言下了馬車,可她很不放心夏溫言的身子,“溫言你撐得住嗎?” “沒事的,我撐得住?!睘榱怂?,他說什么都得撐住。 月連笙替他將白狐裘衣攏得嚴嚴實實的,將兜帽拉好,還將手爐塞給他,“溫言你一定要拿著手爐,這樣暖和?!?/br> 夏溫言這回沒有拒絕月連笙遞來的手爐,他的確不能讓自己涼著了,這段時日他斷斷不能讓自己的身子出問題。 將竹子留下來看著馬車,夏溫言與月連笙繼續(xù)往前跟著男子。 男子并未發(fā)現(xiàn)身后一直有人跟著他,他走到一處墳冢前終是停下了腳步。 墳冢上的泥土還堆得很好,上邊尚未長出荒草,墳前的墓碑色澤仍新,顯然是一座剛立起沒多久的墳冢。 墓碑上刻著四個字——愛妻之墓。 月連笙扯扯夏溫言的衣袖,示意他走了。 人不過是來給妻子燒些紙錢而已,他們就不要再看著了。 夏溫言沒有動。 月連笙抿抿唇,正要出聲叫他,就在這時,男子用火折子點燃了手中的香燭,對著墳冢道:“苓苓,我來看你了,你還好嗎?” 月連笙頓時睜大雙眼,震驚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 苓苓,苓苓……這個名字…… 若她沒有記錯的話,那陳大夫家姑娘的名字,就叫陳苓苓! 那這男子,這墓碑—— “苓苓,我想你了,所以我來看看你,如今除了我,也不會有人來看你了?!蹦凶訉Ⅻc燃的香燭插上,將紙錢點燃,“你爹和你娘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就算回來,他們也不會來看你,他們嫌你丟了他們的臉面,所以連一塊墓碑都不愿意給你立,生怕別人知道你是他們的女兒?!?/br> 男子一字一句說的極為認真,哪里像是瘋了的模樣? “這樣的爹娘,不要也罷,他們本就不是你的親爹娘,他們心里也根本沒有將你當做親女兒,若是將你當做親女兒,又怎會舍得讓你嫁到夏家去守活寡?”男子愈說愈悲戚。 聽到“守活寡”三個字,月連笙險些忍不住出聲罵他,好在夏溫言知道她心中想些什么,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的嘴。 只見男子從懷里摸出了些什么物事來,定睛一瞧,竟是一些紙折的小衣裳小鞋子,就好像是小孩兒用的一般。 “苓苓,我給咱們的孩子做了些小衣裳小鞋子,我燒給你,你給孩子穿上,別讓孩子凍著了。” 月連笙瞠目結(jié)舌,一個不小心撥到了身旁的矮樹,發(fā)出了些聲響。 他說……什么??? “誰???”男子驚轉(zhuǎn)過身來。 第34章 疑云【二更】 123 因著要見自己心愛之人的緣故, 蓬頭垢面的男子將遮擋在眼前的蓬亂頭發(fā)撥了開, 月連笙本以為這至少會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 倒不想他看起來不過弱冠之年而已。 既已被發(fā)現(xiàn),便沒有再躲藏的必要, 夏溫言大大方方地從樹叢后走了出來。 瞧見夏溫言的一瞬間,男子面上當即露出震驚之色, 卻又很快恢復(fù)平靜, 只聽他冷冷道:“不知夏大公子偷偷摸摸跟著在下是為何故?” 月連笙很是詫異,他怎會認識溫言? 夏溫言也由此疑惑,不過他未像月連笙一般將詫異表現(xiàn)在面上, 只見他微微一笑,客氣道:“原來兄臺識得在下?!?/br> 男子冷冷一聲笑, 嘲諷無比道:“夏大公子成親那日,在下曾在夏府門前見過夏大公子一面,這位便是夏大公子那日迎娶之人吧?倒不想竟還活著?!?/br> 夏溫言的面色及眼神頓時沉了下來,“兄臺心中對在下懷恨在下無話可說,但身為讀書人, 兄臺這般來針對一個與兄臺素不相識更毫無瓜葛的女子,豈非太失了讀書人的顏面?” 他的連笙, 豈由人這般來說道! 只見男子的臉色頓時變得很是難看,顯然他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話說得著實過分了,也顯然, 他的確是個讀書人。 只有讀書人說起來才會如此客套。 “荒山野嶺的地方不適合夏大公子這般的貴公子前來, 且這兒也不歡迎夏大公子, 還請夏大公子速速離開吧!”男子冷冷地看了夏溫言一眼,當即轉(zhuǎn)回了身去,語氣間盡是憤恨。 明明是不相識之人,又為何而憤?為何而恨? 夏溫言當然沒有離開。 他非但沒有離開,反是往前走去,聞得動靜,男子警惕地站起身來,怒道:“你干什么???誰許你靠近這座墳冢的!?” 夏溫言沒有停下,男子激動得竟是抬起手來要將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