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了好久的小籠包塞進嘴里，食不知味。

    ——

    二月，農(nóng)歷的新年就要到了。

    黎瓊戈這六年都未過過春節(jié)，看著大街上張燈結(jié)彩，越來越重的年味有些惆悵。

    離上次祁銘和周俊在她公寓里大打出手已經(jīng)過去了快一個月。

    祁銘這段時間都沒有聯(lián)系她，她和周俊的戀情也結(jié)束了。

    實際上，戀情前后只持續(xù)了不到24小時。

    周俊擔(dān)心這件事影響他的形象，和黎瓊戈商量好暫時不告知外界兩人已經(jīng)分手的事實。

    黎瓊戈接受了他的說法。

    一切事情似乎終于都回到了正軌，她和祁銘本就不應(yīng)該再有聯(lián)系的。

    —

    農(nóng)歷臘月二十八，真正臨近年關(guān)。

    黎瓊戈結(jié)束了今年的最后一個工作，從攝影棚出來，給小夏天放了年假。

    小夏天的家人都在美國，好歹過年了，黎瓊戈想著，自己一個人過這個年，總不能讓小夏天也跟著她一起遠(yuǎn)離家人，孤孤單單地在大洋彼岸過年。

    直接讓司機把小夏天送到了機場。

    “去吧，過完年你應(yīng)該可以和安娜一起過來。記得幫我去看看吧啦……還有，告訴她一聲，我覺得很抱歉?！?/br>
    黎瓊戈皺著眉，壓下想要咳嗽的感覺，拍拍夏天小jiejie的肩膀。

    夏天抱著背包，兩眼淚汪汪的看著她。就這么丟下黎姐一個人，心里過意不去啊!

    黎瓊戈一巴掌糊在她臉上，把她往窗邊推，“別想了，不可能讓你帶薪休假的，畢竟我摳門。哦對，我還身負(fù)巨額債務(wù)?！?/br>
    “……”

    夏天小jiejie感動的淚水生生憋了回去，她黎姐一點都特喵的不暖心！

    送走了夏天，司機把黎瓊戈送回公寓樓下，黎瓊戈讓他也放了假。

    反正，她這幾天除了在家里待著估摸著也沒什么地方可去。

    上海的冬天潮濕陰冷，又沒有暖氣，黎瓊戈一進門鞋都來不及換就先去找她早上出門時放在鞋柜上的空調(diào)遙控器。

    等室內(nèi)溫度升起來了，她才想起來要思考一下自己這個春節(jié)該怎么過。

    室內(nèi)一片冷清，尤其是在窗外到處都張燈結(jié)彩，掛著大紅燈籠的對比下，冷清更甚。

    黎瓊戈一時間不知道該干什么，就盤著腿安安靜靜坐在窗戶邊的羊毛地毯上，俯瞰這座城市。

    身后客廳里的電視播著新聞。

    黎瓊戈聽見“祁銘”兩個字，回頭看了一眼，電視屏幕上是祁銘的特寫照。

    結(jié)果下一秒新聞就切進了廣告，還正好是她拍的某洗衣液的廣告。

    黎瓊戈眉心一跳，起身撿了遙控器關(guān)掉電視。

    看著心煩。

    —

    晃眼就到除夕夜。

    黎瓊戈給自己點了一桌外賣的年夜飯。

    沒辦法，她實在點不亮做菜這個技能。為了學(xué)做菜她曾經(jīng)還報過班，后來被老師委婉的勸退了。

    開著電視，播著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她就著晚會吃這頓年夜飯。

    把電視音量調(diào)到最大，好像也就沒那么冷清了。

    十二點時，外灘有煙花表演。

    黎瓊戈公寓的陽臺上就能看見，她披了一件外套出去，剛推開落地窗，天空就被照亮。

    隨著煙花的綻放，還有敲響的新年鐘聲。

    她趴在陽臺上，看了半個小時的煙花，直到冷得牙齒打顫才進客廳。

    祁銘掐著一支煙在她樓下站著，偶爾仰著頭看看樓上。

    可惜夜色里，他根本看不清樓上的情況。

    午夜零點的煙花綻放時，他皺眉看著夜空。

    四舍五入，勉強算是和她一起跨了這個年。

    狠吸了最后一口煙，眉心的“川”字仍然沒有展開，扔了煙頭，最后看了一眼樓上，上車離開。

    這個除夕夜，有人開心感動，有人凄冷孤獨。

    黎瓊戈公寓樓下某處地板上那一地的煙頭，可能是祁銘這個寒夜里來過的唯一證據(jù)。

    第16章

    年后，夏天和安娜一起從美國飛過來。

    黎瓊戈親自去機場接人。

    看到人了，躲開撲過來的安娜，迎向她身后的夏天小jiejie。

    小夏天把吧啦給黎瓊戈的手寫信交給她，“吧啦說沒關(guān)系，她很想你。”

    黎瓊戈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淚，不過眼角確實發(fā)酸。

    “這閨女，真沒白養(yǎng)哈?！?/br>
    黎瓊戈把信收進挎包里放好，駕著小夏天肩膀走了。

    被忽略的安娜默默走在后頭，“……”

    開工的第一個通告就是為國內(nèi)某個運動潮牌拍幾組街拍，之后，黎瓊戈又閑下來。

    安娜和她商定了今年的幾個大計劃，以及幾個重要的秀又飛回了紐約。

    元宵節(jié)前她回了一趟g市。

    小學(xué)已經(jīng)開學(xué)了，她應(yīng)該可以在學(xué)校里見上小輝一面。

    保姆車過去容易惹上狗仔，黎瓊戈只好喬裝打扮后打車去鎮(zhèn)上的小學(xué)。

    學(xué)校今天有活動，她在校門口就聽見里面廣播的聲音在說什么感謝捐贈之類的話。

    黎瓊戈壓下帽檐，站在一邊等放學(xué)。

    小學(xué)放學(xué)早，下午四點左右，陸陸續(xù)續(xù)就有學(xué)生往外走。

    黎輝到最后才出現(xiàn)，和祁銘一起。

    黎瓊戈張著嘴還沒叫出聲，情緒瞬間低落。

    這一趟已經(jīng)來了，黎瓊戈又不甘心就這么離開。

    她元宵節(jié)之后連著好幾個月都沒空了，不甘心就這么浪費一次機會啊。

    她把帽檐壓得更低，攥著手機靠近黎輝和祁銘。

    祁銘本是想和黎輝在校門口分開各走各的，他彎腰想幫黎輝整理他的領(lǐng)結(jié)，面前就站了一個人。

    “jiejie！”

    黎輝抬眼看見是黎瓊戈，眼睛都亮了，直直撲進她懷里，抱著她的腰，親昵無比。

    祁銘的手落空，收回來抄進口袋里。

    黎瓊戈摸了摸黎輝的頭，說了句乖，抬頭看祁銘，和他的眼神撞上，兩人客氣的點頭示意。

    馬路邊的郭特助已經(jīng)為祁銘拉開了車門。

    祁銘瞧了一眼，眉頭一皺，抬手捂嘴咳嗽一聲。

    郭特助會意，坐進車?yán)?，關(guān)上了車門。

    原本趕回公司還有一個會議，可這人在跟前，就覺得心底發(fā)熱，不想走了。

    黎瓊戈看了祁銘一眼，這人還站這兒干嘛？她還有話想跟小輝說呢。

    祁銘面無表情地和她對視，對她眼神里表達出來的“你趕緊走啊”視而不見。

    黎瓊戈無奈，只好自動屏蔽掉這個人。

    自己蹲在黎輝面前，幫他理理領(lǐng)結(jié)，又囑咐了他許多。

    “jiejie，你是不是等會兒就要走？”

    黎輝拉著她的手。

    “是，jiejie一會兒就要走，因為還有工作，沒辦法多陪小輝，對不起?！?/br>
    黎輝懂事地?fù)u頭，“jiejie不用說對不起，其實我覺得很對不起jiejie，如果不是我，爸爸mama也不會……”

    “不關(guān)小輝的事哦，小輝還是要聽爸爸mama的話好好學(xué)習(xí)知道嗎？”

    “嗯嗯！那……”

    “jiejie下次什么時候會再來看我呢？”

    黎輝的眼睛里寫滿了期待，黎瓊戈心里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掩下許多無奈，面上一片平和的告訴他:

    “下次可能隔得有點久了，jiejie這次的工作在國外，要過很長時間才能回來?！?/br>
    “但是jiejie保證，一回來就來看你，好不好？”

    黎輝臉上閃過失落，但還是認(rèn)同了她的說法。

    他知道爸爸mama不高興他見jiejie，沒讓黎瓊戈送他回家，扯著書包帶子，回頭跟祁銘說了聲再見，自己一個人回家了。

    黎瓊戈目送他離開，自己叫了滴滴回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