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她不想理,正想把手機放回包里,手機屏幕又是一亮。 饒是夏枕再怎么好脾氣,被這么打擾也不開心,然而下一秒,她瞥了眼屏幕,瞬間一怔。 [我來跟你道個歉,我的老板……盜取了你的信息用在了不良網(wǎng)站上。] 夏枕打開了短信,下面附帶著一個網(wǎng)址。 然而夏枕指尖還沒點下去,手機就被旁邊的江熾一把奪了過去。 江熾面色陰沉得可怕,徑直點開了那個鏈接。 不出幾秒,一個黃色.網(wǎng)站跳了出來,上頭貼了江熾再熟悉不過的人的照片。 一瞬間,江熾額角青筋立現(xiàn)。 第65章 弄死 黑夜昏沉,云層稀薄,飄飄渺渺一層,風一吹云層緩步移動,不再遮蔽后頭的銀涼月牙。 現(xiàn)在已接近凌晨,馬路上車輛漸少,霓虹也熄了一大半,世界莫名像被抽走了一部分生氣。 夏枕站在江熾身旁,莫名不敢出氣。 身旁的江熾臉色陰沉得可怕,從在包廂里用手機打開那個網(wǎng)頁的那一刻,他整個人周身便開始籠罩著沉靜到可怖的氣場,夏枕也不自覺跟著噤聲。 夏枕自己看到那個網(wǎng)頁的時候也生氣,看到別人盜取自己端端正正的一寸照放上頭心里也不好受,脾氣再好的她在那一刻心里也壓抑不住騰起一股怒火。 剛才在樓上,上頭包廂里的人還在聚會,江熾一言不發(fā)帶著夏枕先一步離開,還特意先去了旁邊的網(wǎng)吧,用電腦把那個黃色.網(wǎng)站給黑了。 后來從網(wǎng)吧出來后,夏枕也不知道江熾要做什么,只是跟在他身邊,跟著他上了出租車。 車窗外樹影快速往后掠去,暗夜里的建筑仿佛一個個潛在著危險的黑影,江熾靠在車座里,側(cè)頭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側(cè)臉繃成一條線。 夏枕雖然不知道江熾具體在想什么,但能感覺到他不開心,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仿佛在壓抑什么。 車廂里安安靜靜,有點沉悶,過了很久,夏枕伸手過去,覆上了江熾的手背。 正看著窗外的江熾這才有所動作,感受到她軟溫的掌心覆上自己的手背,手一翻,扣住了她的手,頭轉(zhuǎn)了回來。 “想要我做什么?” 即使壓低了聲音,江熾低磁的嗓音在逼仄的車廂里依舊不格外清晰。 方才一直弄不懂江熾在想什么,這猶如一團胡攪蠻纏的亂線纏在夏枕的腦袋里。 但在江熾這句話問出口的那一刻,她驀地一下子就清晰了,腦袋里的亂線瞬間被捋直。 從小到大,夏枕知道江熾一向說到做到,他這人雖然看著不正經(jīng),但很多他自己說過的話他記得比誰都認真。 夏枕想起了半年前江熾在小巷里對某人咬牙切齒說過的一句話。 外頭路燈的光影映在車廂里,一柱一柱閃過,光影黑暗快速交替。 夏枕微抬頭,看著江熾明明滅滅的眼睛,心里驀然揪了起來,疼得她心口一顫。 再開口,夏枕的聲音不知覺中帶了顫:“你別亂來?!?/br> 江熾低眸看著夏枕:“這對我來說不是亂來,”幾秒空靜,他的低磁再次響起,“是我的解決方式?!?/br> “我沒事的,可是你……” 夏枕話還沒說完,江熾打斷了她的話,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不會有事?!?/br> 江熾語氣強硬,不容拒絕,側(cè)過頭再次看向窗外,不像往常那般縱容夏枕,手卻是握緊了她幾分。 在這僵持不下的氣氛里,車正好到達了目的地,即使夜色濃,周圍沒有路燈,借著夜色夏枕瞥到那些模糊的建筑時,她也知道這里是哪個地方了。 江熾讓司機直接送夏枕回家,但下一秒要去推車門的手一頓,轉(zhuǎn)過頭來。 夏枕執(zhí)拗地看著江熾,不松手。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不管在哪兒一個女孩子都不安全。 最終還是不放心。 算了。 江熾轉(zhuǎn)頭去看司機:“不用送她了,就在這里下?!?/br> 夏枕其實不想走,想待在他身邊,而且現(xiàn)在這個時候把她扔下,夏枕也的確放心不下。 兩個人下車后,路邊的車輛重啟,絕塵而去。 江熾牽著夏枕往前走,目視前方:“接下來發(fā)生什么,你都別怕,我答應(yīng)過你的,我沒事?!?/br> 夏枕聽到江熾說話,側(cè)頭去看他,他眼睛也一直直視前方,沒有看她。 夏枕忍了再忍,還是沒忍住開口:“你也答應(yīng)過我再也不會打架的。” 她話音剛落,江熾腳步一頓,夏枕也跟著停下來。 周圍樹影搖晃,蟬鳴噪響,兩個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江熾撇過頭。 下一秒,夏枕被江熾整個摟進了懷里,夏枕一愣。 緊接著,江熾在她發(fā)頂上落下一吻:“對不起。” 夏枕鼻子頂在他的鎖骨處,隔著一層t恤布料,能感覺到他骨感堅硬的鎖骨。 她聽見他說:“這次我要違約了?!?/br> 夏枕忽然鼻子有點發(fā)酸,從小到大她就非常害怕江熾打架,她還能依稀記得小時候上幼兒園小班的時候,有一個大班的長得胖胖的男生一直喜歡欺負她,小時候的江熾和長大的江熾一樣,一直把夏枕護在身邊,誰欺負都不行,那時江熾也是上大班的小孩,奈何個頭要比那個小胖子小,打不過小胖子。 其實其中一些夏枕都不記得了,只知道個大概,但是有一點她卻是記得清清楚楚,長大了以后也一直記得那個畫面。 那天放學后,兩個小孩背書包牽著手回家,夏枕記得那天江熾哭了,沒哭出聲,但手一直在抹眼睛。 那時候還小,小孩子童言無忌,什么話都說得出口,他邊抹眼淚邊跟身邊的meimei說對不起,說以后會保護好她。 上幼兒園的夏枕那會兒也小,根本對這些話沒有深切的認識,自然也不記得小時候江熾說過的這些話了。 這個世界上誰都不知道后來有一個人,一生都把這句話當真,一直在認真著,再也未曾敗過。 后來的日子里,除了江母因為火災(zāi)去世的那晚,夏枕沒再見過江熾哭過,也沒再見江熾打架打輸過。 在別人的眼里,他就是一個十分擅長打架的人,初三那會兒還和社會上的小混混打架,把人家小混混打進了醫(yī)院里,但那次江熾也討不了好,當然也受傷了,那天晚上夏父夏母和江汐夏枕都去醫(yī)院了。 從那天開始,夏枕才真的意識到江熾也不是鐵打的,他也會受傷。 也就是因為擔心他打架,所以連自己的糟心事她都顧不上了。 夏枕還沒從回憶里反應(yīng)過來,江熾又是俯身親了一下她的臉頰。 “待會不管發(fā)生什么,你別看也別過去,”說到這里,江熾笑了聲,帶著少年獨有的狂妄氣盛,“怕我把別人虐得太血腥,嚇著你?!?/br> 夏枕驀地就被江熾逗笑了。 然而很快,江熾就放開了她,照常揉了揉她的腦袋。 “在這等我?!?/br> 說完什么都不等夏枕說,轉(zhuǎn)身,前一秒還柔軟勾著的唇角瞬間失了笑意,臉色陰沉,徑直朝來過的網(wǎng)吧里走去。 …… 這個網(wǎng)吧不像正規(guī)網(wǎng)吧,網(wǎng)吧里吵吵嚷嚷的,甚至還有窩在一起喝酒的。 江熾晃到網(wǎng)吧門前,正想進去,下一刻長腿懶懶一退,側(cè)頭瞥了眼不知誰放墻邊的長柄傘。 江熾眸色淡冷,舌頂了頂腮幫子。 他嗤笑了聲,插兜里的手拿出來,懶懶抄過雨傘拋進了手里。 網(wǎng)吧里頭魚龍混雜,傅野正被老板打發(fā)出來買酒。 剛要走出來,就和要進門的江熾撞上了個正著。 一看江熾那臉色,傅野就知道大事不妙:“臥槽……”說著轉(zhuǎn)身就想跑。 下一秒只覺腰脊砰地一疼,江熾手里的雨傘狠狠砸到了他的背上。 傅野長得瘦,渾身沒什么肌rou,悶哼一聲單腿跪在了地上。 后頭的江熾不疾不徐單腿蹲了下來,猛地擒住傅野的衣領(lǐng),往后一抓,傅野被迫仰起了頭。 “還記不記得我說過的話,”江熾的嗓音里散漫不羈。 傅野怎么可能不記得。 半年前,在那條小巷里,江熾警告過他。 ——再纏著夏枕,他會弄死他。 江熾掀眸,眸色淡冷至極:“活膩了是吧?!?/br> 第66章 手給你抓 網(wǎng)吧里一團亂,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還待在網(wǎng)吧的大多都是準備通宵打一晚游戲的人,個個扔了耳機鼠標站起來往這邊望,看熱鬧不嫌事大。 這網(wǎng)吧的老板也被驚動下來了,撥開人群:“怎么了怎么了?這他媽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老板長得尖嘴猴腮,皮膚偏黑,眼睛尖酸刻薄地看向來人。 傅野正被江熾揮了一拳,吼了一道:“我cao!這他媽不是我干的,我不是已經(jīng)跟你們說是老板弄的嗎!這人自己弄了個黃網(wǎng),看你女朋友長得漂亮就把她放上去了我cao!” 傅野聲音大,走過來的老板一下子就聽到了,本來老板不怕的,但在看到傅野被眼前這個男生揍成這個狼狽的樣子,忽然一陣慌。 “我cao.你大爺傅野,你他媽亂講什么?!”老板支吾了一下,心虛地梗著脖子,“我什么時候建黃色.網(wǎng)站了?你他媽別胡言亂語!” 網(wǎng)吧里聲音嘰嘰喳喳,老板的聲音宛如一支壞了的笛子,高聲破音,擾得人耳膜一陣不舒服。 江熾手正拎著傅野的衣襟,聞言半路的拳頭一頓,而后懶側(cè)了下頭,淡淡掀眸,視線掃了過去。 網(wǎng)吧老板被這目光刺得渾身一顫,喉嚨一卡,霎時噤聲。 江熾收回目光,撇頭看了眼傅野,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