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那個年代，能供兩個大學(xué)生已經(jīng)很厲害了。”燕麓之誠心誠意的說，“那你要不要私下也送個禮物給爺爺，比如，帶他重新去配個老花鏡？我看他那眼鏡好像有點(diǎn)舊了?！?/br>
    鐘曉婉眼睛一亮：“對啊！可以可以！你想的真周到，就不知道過年那幾天眼鏡店開不開門。”

    “明天去吧。”

    “好，你那兒還有錢嗎？夠配眼鏡嗎？”

    “我天天回家吃飯，你媽給的零花錢都沒怎么動，夠了?！?/br>
    “不夠你跟我說，別花你自己的錢啊，我還有壓歲錢藏著呢！”

    燕麓之立刻問：“藏哪了？”

    “?。渴裁?？我信號不好，聽不見……”

    嘟嘟兩聲后，電話掛斷，燕麓之撲哧笑了出來。

    正笑著，鐘曉婉又發(fā)了微信過來：說到我叔叔，他對我也蠻好的，而且喜歡開玩笑，有可能會逗你兩句，他和我嬸嬸生了兩個兒子，很絕望，一直要我考大學(xué)考他們城市去。

    燕麓之看完還沒等回，鐘mama就叫他出去吃水果，忙回復(fù)一句：知道了，睡前再打電話。就出去了。

    鐘曉婉知道他是不方便聊了，就撥號打給司彧：“你明天有事嗎？”

    “可能要陪爺爺奶奶去買點(diǎn)年貨，不過下午去就可以，怎么了？”

    “燕麓之生日，你給他買禮物了嗎？”

    “哦……本來是準(zhǔn)備了一樣?xùn)|西的……”司彧語氣有點(diǎn)遲疑，“但現(xiàn)在感覺，給你也不合適，給他也不合適。”

    “什么東西？”

    “一款限量版籃球鞋。”

    鐘曉婉笑道：“我可以穿啊，沒啥不合適的。”

    “……是他最喜歡的球星同款?！?/br>
    “哦……”鐘曉婉懂了，“我穿體現(xiàn)不出這鞋的價值，是么？沒事兒，你給我吧，我給他放鞋柜里，然后拍照給他看，他精神上收到了就行唄。”

    司彧失笑：“還是你有辦法。怎么，你找我，是想讓我陪你去給他買生日禮物？”

    “嗯，我不知道他喜歡什么，想問問你的意見?！背姓J(rèn)完，她又解釋，“我爺爺也這個月過生日，他明天替我去哄我爺爺，我總得投桃報李不是？”

    “是是是，應(yīng)該這樣?！彼緩斓慕邮芰诉@個解釋，“不過，現(xiàn)在的情況，我感覺我也給不了你什么建議，你買的禮物，是想讓他現(xiàn)在就能拿到用到呢？還是……”

    “當(dāng)然是他現(xiàn)在就能用了，不然不就是買給我自己了么？”

    “對呀，他現(xiàn)在……是女孩，我真不知道……”

    鐘曉婉拍拍腦門，把這個給忘了，“你說得對，我慢慢研究吧，謝謝?！睊炝穗娫挘聊チ艘粫?，起身去書房，眼睛在燕麓之兩面墻那么大的書架上掃視許久，最后找了兩本科幻小說出來。

    從書架上的書來判斷，燕麓之的興趣愛好基本可以用物理兩字概括，除了各物理學(xué)家的著作之外，書架上還有很多探索外太空和地質(zhì)學(xué)等相關(guān)書籍，以及各種科幻小說。

    鐘曉婉坐到沙發(fā)上翻了翻小說，很快就放棄了買書這個想法，又拿手機(jī)研究了一會兒燕同學(xué)常聽的歌，買唱片這個選項也很快排除。

    最后打開電商網(wǎng)站，在一堆眼花繚亂的推薦里，終于看到一件很有趣很適合送給燕同學(xué)的禮物。她選了家里地址，預(yù)約年后發(fā)貨，下單付款，打算給他個驚喜。

    這件事辦完，看著時間還早，鐘曉婉干脆把期末考的理化試卷拿出來，把自己不會答或者答錯的題，照著答案重新溫習(xí)了一遍。既然準(zhǔn)備好要堅持五個月，就得趕快把成績提起來，總不能每次考不好，都甩鍋給家庭破裂——這家都破裂十多年了，能有多大影響？

    睡前通電話時，燕麓之也同意她的想法：“假期你反正沒什么事，好好學(xué)習(xí)吧，不懂的就問司彧，他也沒什么事，干脆你就一直住外公家，這樣去找司彧也方便。我要是能出去，就也去找你們?！?/br>
    “好啊。我家那邊，初三回一趟我姥姥家，應(yīng)該也就沒事了。”

    鐘曉婉姥姥家在常青下轄的一個郊縣，開車過去要一個半小時，他們一家不?；厝?，“我姥爺前幾年過世后，我姥姥另找了一個老伴，她生活在對方家里，不太方便，所以一般她想我們了，會來我家看看，住一晚上，我們就只有清明、中秋、過年這樣的日子才回去。”

    一到過年，平常生活中不怎么出現(xiàn)的親戚就開始狂刷存在感，兩人也不得不開始給對方補(bǔ)課。

    燕麓之記下這些信息后，提起許家：“初一得跟著他們?nèi)ピS家拜年，他家人的照片我沒有，你到時候就跟著許寶然叫就好了。許叔叔還有兩個jiejie，不過初一應(yīng)該都不會回去，你隨便應(yīng)酬一下許寶然爺爺奶奶就行，吃過午飯，就可以回家了?！?/br>
    說完他突然想起來：“你之前是不是話沒說完？我媽說碰見你媽了，然后呢？”

    “哦，然后也沒啥好說的，她以為燕麓之暗戀鐘曉婉，還吃孫嘉盛的醋，三角關(guān)系鬧得太厲害，于是我們雙雙考砸了?！?/br>
    燕麓之：“……”

    第52章 不識好人心

    對于燕如詩這肥皂劇編劇一樣的腦回路, 鐘曉婉當(dāng)時就拿出燕校草的高冷，呵呵一笑, “隨您怎么想吧，您高興就好?！?/br>
    真正的燕校草聽完經(jīng)過后, 沉默幾秒，突然說：“這樣也行, 就讓她誤會吧。上次我還和司彧說，得找時間教你打籃球，我家花園里有個籃球架你看見了吧？以前天暖和的時候, 我在家會自己去練球，現(xiàn)在她這么誤會, 我們練球就不用另外找地方了?！?/br>
    “……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回你家來教我, 讓你媽以為咱倆談戀愛？”

    “對啊，她不就是鼓勵你正視自己的感情嗎？到時候你把我?guī)Щ丶胰? 她沒準(zhǔn)還覺得你聽進(jìn)去她的話了。主要是這樣方便我們見面練球?！?/br>
    鐘曉婉無語：“我什么時候同意練球了？”

    “為什么不同意？你以為六塊腹肌是每天跑那么一會兒就能跑出來的？”

    呃，鐘曉婉下意識摸摸腹部, “練也行，但是校籃球隊還是退了吧？太容易穿幫了?！?/br>
    “可以, 正好這次考得也不好, 又有出國的打算, 都是現(xiàn)成的借口?！?/br>
    “我那邊, 文學(xué)社也可以退了，本來我是打算到高三再說的, 現(xiàn)在看來……”高三之前還不一定能換回來，這種興趣愛好，不是親自參加，也沒有意義。

    兩人簡單商量了開學(xué)之后的打算，就掛了電話各自休息。第二天燕麓之在外面忙了一天，鐘曉婉則關(guān)在書房努力學(xué)習(xí)物理這門感覺沒什么用、還難的人想哭的課程。

    好在考試之前燕麓之和司彧給她做過輔導(dǎo)，燕麓之的腦子好像也特別適合學(xué)物理似的，以前覺得很難理解的知識點(diǎn)，現(xiàn)在學(xué)起來都輕松很多。

    在鐘曉婉學(xué)習(xí)期間，許寶然曾經(jīng)跑過來想找她玩，被她以做作業(yè)拒絕了，還問許寶然寒假作業(yè)做了沒有，要不要過來一起，成功把許寶然嚇的再也沒來過。

    吃晚飯時，燕如詩交代明天行程：“今年我和你許叔叔還有寶然，得去那邊吃年夜飯，午飯還是在外公那里吃，晚上你陪外公外婆守歲。初一早上我們過去接著你，一起去給許爺爺和許奶奶拜年，好不好？”

    “好。”鐘曉婉點(diǎn)頭，又說，“我想多在外公家住幾天，和司彧一起做作業(yè)也方便?！?/br>
    許友正突然插嘴：“你總?cè)ニ緩遥趺床谎埶麄冞^來玩？我托朋友從國外帶了最新的vr眼鏡和游戲，本來想等你生日再給你的，再一想，那時候你們都開學(xué)了，也沒時間玩，不如現(xiàn)在就給你，你找一天把朋友們約來玩吧?！?/br>
    燕如詩附和道：“對對對，年后幾天，我和你許叔叔應(yīng)酬也多，你約好朋友，跟劉阿姨說一聲，讓她準(zhǔn)備好吃的就行?！?/br>
    “那我可以和哥哥們一起玩嗎？”許寶然插嘴。

    “你不是要去二姑姑家，和jiejie玩嗎？”許友正接過話，沒讓許寶然搗亂。

    鐘曉婉想起寧磊說想要vr眼鏡，他媽不給買，就說了一句“謝謝許叔叔”，同意了這事。

    吃完飯，她回去告訴燕麓之，叫他微信約一下他那幾個朋友來家玩，燕麓之心理很不平衡：不帶我玩，還得我去約。

    鐘曉婉：那要不咱倆把微信號換回來？

    燕麓之就是隨口抱怨一下，并不覺得有這個必要，口嫌體正直的替鐘曉婉和司彧等人約好初四去他家玩。卻不料剛過了一天，他就上趕著把自己微信號和密碼告訴鐘曉婉，并要求：把你的發(fā)過來，快！

    事情是這樣的。鐘曉婉的叔叔鐘志勤一家除夕下午兩點(diǎn)多回到常青市，鐘爸爸鐘志良開車把人接回來，一家人久別重聚，還又多了個小孫子，鐘爺爺鐘奶奶都開心的合不攏嘴。

    等到年夜飯上桌，幾杯酒喝下肚，鐘爺爺興致越發(fā)好了，從上到下開始表揚(yáng)，說到唯一的孫女時更是贊不絕口，把孫女陪自己去配的老花鏡好好給一家人展示了一番。

    這件事本身不算多大的事，配個眼鏡也就幾百塊錢，但這份心意來自剛考完期末考、還沒考好的高二學(xué)生，就很值得驕傲和感動了。

    驕傲的鐘爸爸鐘mama都看著女兒微笑，感動的鐘叔叔拿起手機(jī)就給侄女轉(zhuǎn)了個賬。

    鐘曉婉看見叔叔轉(zhuǎn)過來2000塊錢，嚇一跳，趕緊截圖給燕麓之，燕麓之看見也嚇一跳，趕緊把截圖給鐘mama看一眼。

    “志勤這是干嘛？”鐘mama看見，立刻說小叔子，“曉婉的孝心，用得著你給報銷嗎？再說她花的本來就是你以前給的壓歲錢?！?/br>
    鐘志勤哈哈一笑：“我沒干嘛，就給我大侄女發(fā)個壓歲錢。曉婉快收了，別上交給你媽，留著自己花。女孩兒嘛，零花錢就得多點(diǎn)?！?/br>
    鐘mama搖搖頭，決定稍后給兩個侄子的紅包也加點(diǎn)紅票。

    燕麓之就叫鐘曉婉收錢，自己這邊，吃完飯陪著大堂弟玩了會兒手游，終于喝完酒的父子三人下了桌，他去幫鐘mama和嬸嬸收拾碗筷，鐘叔叔就要在家庭微信群里發(fā)紅包玩。

    鐘家的家庭群，成員都在這兒，鐘志勤提議說：“搶紅包啊，我發(fā)三個紅包，最后誰搶的錢最多，誰去洗碗，我要是最多，就第二的和我一起去洗！”

    這主意不錯，主婦們都很贊同，于是大家各拿各的手機(jī)坐好，等鐘志勤發(fā)。

    燕麓之也裝模作樣的拿著手機(jī)，跟鐘曉婉先打招呼，消息剛發(fā)出去，那邊兒鐘叔叔他們已經(jīng)笑起來：“曉婉這手氣！10塊錢發(fā)8個紅包，你自己搶了4塊8?！?/br>
    “……”這戲沒法演了！而且就算是他洗碗，也得他自己搶的紅包才不虧！

    于是燕麓之立刻要求換鐘曉婉的號上，鐘曉婉雖然覺得隔空參與家庭聚會蠻有意思的，但也怕燕麓之穿幫，就把密碼告訴他，自己上了燕麓之的號。

    “還真是冷冷清清啊……過年誒！微信居然還能這么冷清，連個復(fù)制拜年詞兒的都沒有！”一屏到底的對話框，乏善可陳，鐘曉婉心內(nèi)嘆息著抬起頭，春節(jié)晚會的背景音下，外公燕世永正在接別人的拜年電話，外婆則歪在沙發(fā)上昏昏欲睡，比微信里還冷清。

    她正想叫外婆先回房去睡，微信突然叮鈴一聲來了消息，鐘曉婉十分激動的點(diǎn)開，是一個叫champion的微信群，有個頭像是動畫版孫悟空的人發(fā)消息問：干嘛呢都？組隊打農(nóng)藥，有沒有？

    鐘曉婉看了一下群信息，五個成員，能認(rèn)出來的有司彧和寧磊，于是這說話的是誰也就不用問了。

    群里也很快有人回復(fù)：還他媽打農(nóng)藥，剛讓我媽罵了一頓！

    是寧磊。

    接著變形金剛頭像的劉銳回：大過年的還罵你？你是撿的吧？

    總算有了點(diǎn)人氣，鐘曉婉嘴角揚(yáng)起點(diǎn)微笑，發(fā)了個18.88的拜年紅包出去，然后自己先點(diǎn)了一下，5.2，今天手氣是真不錯。

    很快那仨也都點(diǎn)了，劉銳嚷嚷：臥槽！我特么什么手，2分？

    寧磊高興了：哈哈哈哈，喜大普奔！謝謝燕大佬！

    他領(lǐng)了4塊多，平均線以上。

    孫嘉盛：燕大佬打農(nóng)藥嗎？求帶！

    劉銳跟著回：銅球！大佬帶我上分！

    呃，鐘曉婉倒是玩過他們說的游戲，但是她不經(jīng)常玩，不太清楚自己的水平，以前只偶爾跟張靈韻、秦紫萱組過隊，知道自己比她們強(qiáng)。至于這兩位能不能帶的動，試試唄，閑著也是閑著。

    她就回復(fù)：好久沒玩了，手可能生。

    那倆都說沒事兒，然后他們就一起上了游戲。燕麓之的賬號里有加這幾個人的好友，很快組起隊來，先打了兩局人機(jī)練手，鐘曉婉自我感覺還行，孫嘉盛和劉銳也沒說她打的不行，她就和他們一起打了會兒排位，有輸有贏，玩到差不多11點(diǎn)才下線。

    這邊兒下了游戲，那邊兒微信就收到司彧的消息：你不是說鐘家那邊兒是大家庭一起過年么？還有時間玩游戲？

    呃……誒？他不知道她和燕麓之換號了，那……，鐘曉婉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開始扮燕麓之逗司彧玩：嗯，大人們說話，就玩一會。

    司彧：怎么樣？熱鬧嗎？

    鐘曉婉：嗯。

    司彧：喜歡那種氛圍嗎？

    應(yīng)該喜歡吧？都把我微信號要過去，就為了搶那幾塊錢紅包了，鐘曉婉揣度著回：還不錯。

    司彧：是不是很想一直生活在那樣的家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