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行啊,你們先聊,我現(xiàn)在出門。” 掛斷電話,孫嘉盛臉色好看多了,主動道歉:“對不起,我剛剛……你們兩個站在一起,太超現(xiàn)實了,我一時震驚,不好意思?!?/br> 聽了司彧的話,他漸漸冷靜下來,想著以燕麓之的性格,要是真跟鐘曉婉有什么,絕不可能當(dāng)面撒謊否認(rèn),雖然他仍然無法釋懷一開始看到的那個畫面——女孩側(cè)身停車,面帶笑容,男孩姿態(tài)是從沒見過的放松,盡管看不到臉,卻能從聲音中聽出笑意來,他們還擊掌……。 “沒事。你怎么了?突然過來,有事?”鐘曉婉問。 孫嘉盛看一眼旁邊的“鐘曉婉”,沒吭聲,真鐘曉婉會意,側(cè)頭說:“要不,今天你先回去吧?!?/br> 燕麓之問:“回哪?回家?進(jìn)度還沒趕完呢,下周就考試了?!彼麩o視鐘曉婉使的眼色,繼續(xù)說道,“你們聊唄,我再騎會車?!比缓蟮胖囎吡?。 鐘曉婉:“……” 孫嘉盛看著“她”遠(yuǎn)去,突然說:“你對她,怎么脾氣這么好?” “我平常脾氣不好么?”鐘曉婉反問。 孫嘉盛點頭:“不好,很不好?!?/br> 鐘曉婉:“……” “知道我脾氣不好,就快點說怎么了。跟你爸又吵架了?” 孫嘉盛把書包往地上一丟,自己直接坐在路邊草坪上,“我特么一定是他撿來的!” 還真是??!鐘曉婉陪著他一起坐下,“這次是為什么?” “因為輔導(dǎo)班測驗,物理沒及格。他說我既然沒長腦子就別浪費那個時間和金錢,直接去搬磚算了!”孫嘉盛本來因為剛才的沖擊,已經(jīng)快把這事兒給忘了,現(xiàn)在重新提起,兩股怒火擰在一起,他直接伸手捶了一下草坪。 “所以你干脆沒去下午的輔導(dǎo)班?” “這還去什么?我干脆如他所愿,找個地方搬磚去!” 鐘曉婉微微皺眉,正在思考要怎么勸他,孫嘉盛手機(jī)突然響了,他接起來也不吭聲,聽那邊說了幾句后,突然爆發(fā):“你他媽愛來不來!我有什么事?我一個混吃等死的廢材,屁事沒有行了吧!滾滾滾!” “……”看他掛了電話,鐘曉婉才問,“誰呀?” “寧磊!”孫嘉盛煩躁的丟下手機(jī),“我一開始要去找他,他說要上專業(yè)課,我就讓他下課來你這兒,想著自從他特么轉(zhuǎn)去藝術(shù)班之后,也難得見面聊天,結(jié)果人家日理萬機(jī),沒事兒不肯來?!?/br> 這話說完,鐘曉婉手機(jī)也響了,她一看是寧磊,接起來就說:“喂,寧磊,嗯,他跟我在一起,沒事,你忙吧……那行?!睊鞌嘁院?,又跟孫嘉盛說,“他那邊兒老師要給他單獨輔導(dǎo)三四十分鐘,他說他晚點過來?!?/br> 孫嘉盛沒說什么,臉色卻好看得多了,鐘曉婉就說他:“你看你,想找哥們來安慰你,還先發(fā)脾氣把人家罵一頓,哎,你爸是不是跟你脾氣差不多?” “誰跟他差不多?” “你手機(jī)里有你爸照片嗎?”鐘曉婉接著問。 孫嘉盛驚異:“你問這干嘛?” “給我看一眼。我感覺你和你爸一定很像。” “我要跟他長得不像,他早把我趕出家門了?!睂O嘉盛沒好氣道。 “所以啊,還是親父子,都喜歡放狠話,你套一下你自己的心態(tài),就知道你爸說的不是真心話了!” 孫嘉盛不信:“嘁!那可不一定,他還有一個兒子呢!而且你今天思路很清奇啊,怎么不教我無視他了?對了,你跟你媽……和好了?” 教人家無視爸爸?鐘曉婉看一眼燕麓之騎車遛彎的方向,搖搖頭,說:“談不上和好,只是給她個機(jī)會?!?/br> 孫嘉盛沉默幾秒,自嘲道:“真是地位不一樣,我們家得人家給我機(jī)會,你們家,就是你給你媽機(jī)會,果然還是有媽好一點?!?/br> 鐘曉婉伸手拍拍他肩膀,“別總用對抗的心去想家庭關(guān)系,我跟我媽有改善,也是因為期末考試之后,開誠布公談了一次。你和你爸,有平心靜氣的交談過嗎?” “和他沒什么好談的?!?/br> 這種態(tài)度不吵架才怪,鐘曉婉正想繼續(xù)勸說,燕麓之蹬著自行車回來了,“坐地上干嘛?不涼嗎?” 孫嘉盛立刻跳起來,鐘曉婉看他一眼,也跟著站起來,說:“先回我家吧?!?/br> 于是燕麓之騎車在前面,鐘曉婉和拎著書包的孫嘉盛跟在后面,一起回別墅。有燕麓之在,孫嘉盛收斂了很多,顯得有點拘束,低聲問他們復(fù)習(xí)的怎么樣,自己不打招呼就來,是不是打擾他們了。 “你不就是怕她不讓你來,特意不提前打招呼的嗎?”燕麓之回的一針見血。 孫嘉盛雖然落在后面,臉仍舊一瞬間漲紅,鐘曉婉不喜歡這種尷尬場面,忙說:“不差這一時半會?!?/br> 有點羞惱的孫嘉盛,疑惑的看看身邊這位,再偷瞧一眼前面那位,恍惚中覺得,他們倆好像互換了人設(shè)。 作者有話要說: 司彧:突然背上一沉,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們是被捉……了! 孫嘉盛:忽然想看寧磊看見女王陛下在燕大佬家是什么表情 鐘曉婉:你怎么還不走? 燕麓之:保(借)護(hù)(機(jī))你(公)?。ㄩ_) 第69章 驚掉下巴 司彧火速馳援, 趕到許家進(jìn)到燕麓之書房后,卻發(fā)現(xiàn)那仨居然正在做題。 “早知道你們要開考前復(fù)習(xí)峰會, 我也帶著作業(yè)來了?!彼緩驹陂T口,看著安靜的三人說道。 鐘曉婉先回話:“他輔導(dǎo)班物理測驗沒及格, 我?guī)退戳丝础€是因為沒入門,就給他講了講, 他現(xiàn)在重做呢?!?/br> 司彧笑著跟孫嘉盛說:“你早說是來找輔導(dǎo)的,我就不來了?!彼哌^去,看桌上還擺著茶點, 就自己動手倒了杯茶喝。 孫嘉盛看他一眼就又轉(zhuǎn)回去做題了,“置身學(xué)霸堆里, 我有選擇嗎?” 司彧趁著他低頭,和鐘曉婉、燕麓之分別確認(rèn)了眼神, 確定無事發(fā)生,才在旁邊沙發(fā)上坐下——他來的路上, 已經(jīng)跟燕麓之通過電話,對了詞兒, 知道自己沒出錯,所以心情很放松。 “多么難得的機(jī)會, 你還抱怨。”司彧笑道。 孫嘉盛坐在鐘曉婉身邊, 稍稍抬頭就能看見對面的“太陽女王”, 其實注意力不怎么集中, 但他又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顯示自己不學(xué)無術(shù),就一直耐著性子重做測驗中錯了的題。這會兒司彧來了, 跟他說話,他就更難集中精神了。 燕麓之看在眼里,就說:“你來得正好,一對一輔導(dǎo)他做題吧,我們倆還有道數(shù)學(xué)題要討論?!?/br> 他這么不指名道姓的說“我們倆”,在場的人卻都知道他說的是誰,孫嘉盛不由自主看他一眼,又看向身邊的“燕麓之”,喃喃道:“你們倆?” “怎么了?我們下午本來就要突擊數(shù)學(xué),這是最后一點時間了?!毖嗦粗霉P敲敲卷子,“聽說你們賭了我贏?” 孫嘉盛立刻說:“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br> 司彧適時站起來,插嘴說:“走吧,老孫,咱倆換個地方,我陪你做物理題。” 孫嘉盛不想換,鐘曉婉卻接著說:“那你們上樓去游戲室吧,我們把這兩道數(shù)學(xué)題做完就上去找你們。” 客隨主便,沒法再賴著的孫嘉盛拿著卷子跟司彧出去,鐘曉婉也跟著送到客廳,特意跟劉阿姨打了個招呼,讓她弄點水果送到游戲室,然后返回書房,關(guān)好門,說燕麓之:“你干嘛賴著不走?” “這是我家。”燕麓之面不改色。 鐘曉婉無語:“那你想怎么樣?告訴他和寧磊,你是燕麓之?” “至少讓他們先知道我們是認(rèn)識的。剛才你和司彧不是發(fā)揮的很好么?孫嘉盛那兒已經(jīng)沒問題了,你還怕寧磊干嘛?” “你說呢?” “怕寧瑤也知道?”燕麓之說出猜測,見鐘曉婉不否認(rèn),又皺眉問,“你怕她干嘛?” 鐘曉婉坐回自己位子,反問:“她最近怎么樣?” “挺好的?!?/br> “我是說,她不是喜歡你嗎?最近有沒有提過?” 燕麓之沉默的看著她,黑沉沉的眼睛讓鐘曉婉不由自主避開他的視線,“我覺得這件事,還是由你、也就是我先告訴她比較好。” “告訴她什么?她只是你的同學(xué),你認(rèn)識了什么新朋友,難道都要告訴她嗎?” “你是那種普通的新朋友嗎?何況我事先知道她喜歡你。就像今天,我可以不用給孫嘉盛任何交代,你卻不行,因為你們是朋友,從朋友道義上來說……”鐘曉婉突然停下。 “說什么,繼續(xù)啊?!?/br> “你明知道的。”她把筆一丟,略煩惱的說。 燕麓之淡淡道:“你想太多了。我和你也只是朋友關(guān)系,為什么要向別人交代?難道你喜歡了什么人,你的朋友就不能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和他來往了?憑什么這么霸道?考慮過第三方的意愿嗎?我還是那句話,不要總想著委屈求全?!?/br> “說是這么說,可是‘我’都到你家來復(fù)習(xí)了,別人難免會誤會啊?!?/br> “那就等她來問我,不用你瞎著急?!毖嗦粗焓贮c點她面前的卷子,“這題確定解不出來了?” 鐘曉婉點點頭,他就說:“過來,我告訴你?!?/br> 行吧,船到橋頭自然直,鐘曉婉拖著椅子坐過去,聽他講解。 兩人花了20分鐘搞定燕麓之押的最后兩道數(shù)學(xué)題,就一起上樓去游戲室。進(jìn)門時,孫嘉盛正戴著vr眼鏡在玩游戲,司彧則靠在沙發(fā)上看手機(jī),看見他倆進(jìn)來,笑道:“寧磊馬上就到,我們沒告訴他鐘同學(xué)也在這兒?!?/br> 孫嘉盛停了游戲,拿下眼鏡,笑嘻嘻的接茬:“一會兒我們并排坐好,好好瞻仰一下他的表情?!?/br> 這是心情好了?鐘曉婉點點頭,示意燕麓之自己找地方坐,問:“晚飯你們想吃什么?我讓阿姨準(zhǔn)備?!?/br> “隨便,都行。你媽他們沒在家?” “嗯,今天有應(yīng)酬?!辩姇酝裣氯ジ鷦⒁探淮痪?,讓她看著準(zhǔn)備,剛說完,就有人按門鈴,她自己去開了門,接寧磊進(jìn)來。 “老孫咋樣了?”寧磊一見她就問。 “沒事,上面玩游戲呢?!?/br> 寧磊長出口氣:“嚇我一跳,我以為他要離家出走呢!” 兩人說著話上樓,鐘曉婉故意走在前面,打開門后,讓在一旁。 寧磊準(zhǔn)備好了罵孫嘉盛的話,門一開就嚷:“你個傻逼……”b字音剛出口,他就看見太陽女王坐在沙發(fā)一角,靜靜的看著他,后面的話彷佛被消音一樣,無聲無息的不見了。 孫嘉盛看他張大嘴僵在原地,樣子傻的不得了,直接笑倒在地毯上,還擦著眼淚說:“值了值了!” 司彧則靠著另一側(cè)沙發(fā)扶手大笑,又伸腿踢孫嘉盛,“你剛才也是這傻樣嗎?” “不不不,我沒他傻,還是他傻,哈哈哈!” 鐘曉婉倚在門邊,看寧磊彷佛下巴脫臼一樣,也忍不住笑:“我終于知道什么叫驚掉下巴了?!?/br> 只有燕麓之端端正正坐著,不笑不動也不說話,所以寧磊從最初的驚愕中醒過來以后,突發(fā)奇想,問鐘曉婉:“這是蠟像還是什么?” “哈哈哈蠟像!蠟像!”孫嘉盛笑的直捶地,“我今年就指著這個笑話活著了?!?/br> 鐘曉婉也笑出聲,點評道:“你想象力真豐富?!闭f完走過去,坐到燕麓之身邊,推推他,“蠟像,該你說話了?!?/br> 燕麓之斜她一眼,然后說寧磊:“你打算一直站在那兒當(dāng)門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