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想著陸昌興夫妻二人這些日子對自己的照顧,陸安珩的心中不禁為他們擔憂起來。尤其是蕭氏,本就因為小豆丁落水一事頗為自責,認為是她自己沒照顧好小豆丁。如今自己被奶娘送進了人販子手中,蕭氏若是知曉了,還不知有多絕望呢。 不行,自己絕對不能坐以待斃等著陸昌興他們來救人!陸安珩的腦子飛速的轉(zhuǎn)動著,別說是消息不通暢的古代了,就算是信息發(fā)達的現(xiàn)代社會,也不知有多少家庭因為該死的人販子而支離破碎。許多父母找孩子找了一輩子,也沒有找到。若是自己真的被這兩個人販子帶著離開了杭州,只怕是再也見不著蕭氏與陸昌興了! 這怎么能行? 陸安珩心下焦急萬分,卻又苦于無法動彈,只能干著急。 等到大漢將他放在地上離開后,陸安珩努力地想要動一動身子,掙扎了許久,終于感到自己有了點勁兒。陸安珩心中一喜,看來這迷藥的藥效快要過去了! 正在這時,陸安珩忽然被人扶著坐了下來。陸安珩驚訝地轉(zhuǎn)動眼珠,想要看清扶著自己的人的長相,卻突然被捂住了嘴。耳邊傳來那人暖暖的呼吸聲,“噓!你莫出聲!不然,哭鬧聲將他們招了過來,你還得討他們一頓打。” 陸安珩輕輕點頭,現(xiàn)在藥效基本已經(jīng)過了,陸安珩抬手將這人捂住自己嘴唇的手給挪開,同樣小聲道:“我知道了,你知道我們現(xiàn)在在哪嗎?” 一邊說著,陸安珩一邊扭頭,這才趁著月色看清楚了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 雜亂不堪的小房間內(nèi),異味熏人,十來個小孩子正瑟縮著身子望著自己。令陸安珩心驚的是,這些孩子們的眼中滿是麻木之色,瘦骨嶙峋的身子緊緊挨在一起,衣裳破破爛不堪,幾乎蔽不了體,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布滿了一道道傷痕。許是被人販子折騰地太久,這些孩子雖然年幼,面上的神情卻如同八十老嫗一般死氣沉沉。 陸安珩咬牙,看把這些孩子毀成什么樣了?所有人販子就應該通通被打死!死后還要下十八層地獄日日遭受折磨! “你怎么了?嚇傻了嗎?” 陸安珩瞬間收回了眼神,仔細地看著方才扶起自己的男孩。見這孩子不過六七歲的樣子,長得眉目如畫,很是精致,即便淪落到如此窘境,這孩子的眼中還閃爍著熠熠的光輝,與身后的那群孩童宛若處于兩個世界。再一看他身上所穿的錦衣,料子明顯不是凡品,陸安珩便能斷定,這位的來歷定然不凡,也不知外頭那倆人販子哪兒來的豹子膽,竟然敢招惹上這么一個權(quán)貴家的小少爺。 這位小少爺?shù)故翘焐淖詠硎欤瑢χ懓茬襁肿煲恍?,拍了拍他的頭,小聲安慰他道,“你別擔心,我阿爹肯定會來救我的!到時候,我就讓我阿爹把外面那兩個壞蛋關(guān)到大牢里去!” 陸安珩點點頭,同樣小聲的問道,“你被抓來很久了嗎?這里就只有那兩個壞人看著我們嗎?” 男孩點頭,接著道,“沒錯,我被關(guān)進來兩天了,就只看到他們兩個人。對了,我叫蕭恪,你叫什么?” “陸安珩?!?/br> “嗯,陸家阿弟,你放心,我阿爹很快就會來救我們的!” 陸安珩可不會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四下看了看,陸安珩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正準備試試爬一爬窗戶,就聽得門口處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陸安珩趕緊坐下,緊緊地挨著蕭恪,做足了一副害怕至極的樣子。 門應聲而開,大漢端著一只破碗走了進來,見陸安珩已經(jīng)醒了過來,大漢滿意地笑了笑,粗聲道:“很好!算你識相,聽好了小崽子,你要是敢哭,我大牛的拳頭可饒不了你!喏,喝了這碗水!” 陸安珩乖巧的接過水喝了一口,又蒼白著臉將碗遞給大漢,卻在大漢快要接過的瞬間松了手。大漢反應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碗摔得四分五裂。 大漢瞬間就沉了臉準備發(fā)火,陸安珩的動作卻比他更快,連忙將碎片全部掃進自己的下袍中,似乎被嚇到了,瑟瑟發(fā)抖的急急開口道:“我馬上就收拾好,你別打我!” 許是陸安珩的臉色太蒼白,大漢掄在半空中又放了下來,黑著臉嚇唬陸安珩,“這回我就放過你,下次再毛毛躁躁的,老子就打斷你的腿!” 陸安珩連連點頭,乖巧地應道:“我知道了,下回一定當心?!?/br> 大漢對陸安珩如此聽話的表現(xiàn)很滿意,樂道:“不愧是念過書的娃,就是要比這些小崽子們懂事得多!” 陸安珩則白著一張臉,怯生生地道:“我要是聽話,你是不是能將我送回家去?” 大漢大笑,“回家?放心,看在你聽話的份兒上,我會給你找個好買家的!行了!都不準說話,讓我聽到一丁點聲音,你們就都得挨揍!” 陸安珩點頭,望著大漢離去的背影,悄悄地將碗的碎片全部藏進了自己的袖子里。 如果只有這兩個人看守的話,自己未必不能拼上一把。 第11章 逃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逝,陸安珩靠著自己安靜乖巧的表現(xiàn),成功糊弄過了大牛和二狗兩個人販子,讓他們放松了警惕。 在大牛無意中透露出的信息中,陸安珩知道他們的同伙快要過來接應他們了,要是自己被那群人帶走,那就真的不知道會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陸安珩不由摸了摸自己袖子里的碎片,是時候動手逃離這里了。 好在這兩天,大牛與二狗兩個人也沒餓著自己。陸安珩還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繼續(xù)鍛煉身體。一旁的蕭恪見狀,也跟著陸安珩一同練拳。陸安珩見他馬步扎得穩(wěn)穩(wěn)的,出拳有力,顯然是練過功夫的。再一看他那身錦衣,陸安珩心中已經(jīng)能確定,蕭恪應當是武將之后,并且,家里人的官職品級應當不低。 蕭恪也沒多說,對著陸安珩得意一笑,仿佛在跟陸安珩比賽似的,一拳一拳揮得可有勁兒了。 其他的孩子們卻還是一臉麻木的樣子,見到陸安珩二人奇奇怪怪的舉動,眼中連一絲好奇都沒有。 蕭恪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悄悄地伏在陸安珩耳邊說:“陸家阿弟,把你藏起來的碎片分我一塊吧,我們一起動手。” 這家伙果然猜出了自己的意思。陸安珩微笑,想著蕭恪的戰(zhàn)力不錯,自己與他聯(lián)手,說不準還真能逃出去。 陸安珩仔細想了想當初大牛帶著自己走的路線,似乎出門后,向右拐了兩個彎,又向左拐了三次,用時并太長,沒過多久就到了這個地方。 因此,陸安珩斷定,自己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應當離自己家沒多遠。不過這里周圍似乎并沒有人居住,兩天了,除了大牛與二狗說話的聲音,陸安珩再也沒有聽到過外頭傳來的任何聲音。 陸安珩皺眉思索了好一會兒,自己的家在城東,所處的地段也算是較為繁華。他又是一小孩兒,別人也不可能對他說什么外頭的地形,所以陸安珩也開始發(fā)蒙,不知道自己到底處在什么位置。不過陸安珩是一個有恒心的人,仔細想了兩天,用手在地上畫了好幾條路線,大致推算出了自己的逃跑路線。大牛那天的腳步很快,又時不時的停下腳步四下看看,陸安珩在他懷里就能感到明顯的轉(zhuǎn)彎拐角。城中的巷道大致距離都差不多,陸安珩基本能確定,當初大牛走的都是最近的轉(zhuǎn)彎處。路線反向推算一下,出門右拐三次,再左轉(zhuǎn)兩次,運氣好的話,就能到自己家了。 只是,陸安珩望著瑟縮在角落里的十來個瘦弱的孩子,心中復雜萬分。蕭恪也就算了,總歸是戰(zhàn)力值不錯的友軍。這群孩子,都骨瘦嶙峋的,看起來著實可憐,然而陸安珩卻不能肯定,他們是否有勇氣跟著自己逃跑。要是告訴他們,萬一他們之中有一人因為害怕而告密,那自己不但跑不了,還會有性命之憂。 然而若是不告訴他們,拉他們一把,陸安珩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思前想后許久,陸安珩還是決定帶著他們一起走,這樣美好的生命,不能凋零在這里。 自從被關(guān)進來,陸安珩第一次走進了這群孩子的面前,努力地釋放出自己的善意,輕輕的問道:“我們打算逃跑,你們要不要一起跑?” 沒有一個人開口發(fā)出聲音,陸安珩卻看到了他們眼中希冀的光芒。這時,蕭恪也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眉宇間都是神氣之色,小聲道:“我阿爹可是大將軍,我們跑出去找我阿爹,到時候,我阿爹一定會將這兩個大壞蛋抓進大牢里!” 所有人眼中的光芒更加明亮,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蕭恪,見蕭恪紅潤的臉色,還有身上穿著的漂亮衣裳,孩子們瞬間就相信了這個小伙伴,紛紛點頭,輕聲道:“對!把他們抓起來!” 外頭的大牛似乎聽到了聲音,不耐煩地嚷嚷道:“你們干什么呢?都給我閉嘴!不然,是想要挨揍嗎?” 陸安珩眼珠一轉(zhuǎn),飛快地將一塊碎片塞進了蕭恪手里,又貼著蕭恪的耳朵輕聲交代了幾句。見蕭恪點頭,陸安珩又俯下.身,對著開始發(fā)抖的孩子們一招手,小聲地說了自己的計劃。 孩子們點點頭,聽著陸安珩的吩咐,挪到了離門口不遠的地方,最里面的兩個傷痕累累的男童開始發(fā)出微弱的痛呼,一臉虛弱的樣子根本無需偽裝。 陸安珩見狀,連忙將門拍得砰砰響,大聲道:“你們快來啊,有人快要死了!快救救他們??!” “叫魂呢小崽子!”大牛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開了門,正準備給陸安珩來上一巴掌,卻被陸安珩拉住了手,拖著往里走。艱難地擠出了幾滴眼淚,陸安珩抬頭,眼淚汪汪地看著大牛,帶著哭腔央求道:“大牛叔,你和二狗叔就行行好,救救他們吧!你們抓我們是想賣了我們掙銀子,他們要是死了,晦氣不說,還會讓你們少掙一點銀子呢!” 大牛想了想,這話說的對,也就任由陸安珩拖著來到了屋里頭。蕭恪也跑到了門口,學著陸安珩的樣子,對著外頭的二狗哭道:“二狗叔,你快來看看啊,救救柱子他們吧!我們一定聽話,你別不管我們,就這么看著他們死掉??!” “怎么了?很嚴重?”這些天孩子們的乖巧讓二狗放松了警惕,就這么毫無戒心地走到了大牛的身邊,低頭皺眉看著兩個暈過去的孩子。 就在這個時候,陸安珩與蕭恪對視一眼,瞬間彈出碎片,用盡了吃奶的力氣,狠狠地往大牛二人的脆弱部位刺了進去。 這是陸安珩琢磨了許久才想出來的陰.招,比體力,他和蕭恪倆小屁孩絕對不是大牛這兩個成年漢子的對手。要是一次逃跑不成被追了回來,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然而面對兩個成年大漢,就算是十幾個孩子一起上,也不是他們的對手。要怎么放倒他們,陸安珩思索了許久了。 在昨天大牛給他們送水和食物時,陸安珩無意中發(fā)現(xiàn),自己站起來,頭頂剛好在大牛的大腿處。若是拿著碎片往上狠狠一刺,那部位,真是不可說,不可說。 作為男性,某個部位有多脆弱,陸安珩最知道了。這才制定了這個計劃,只要將大牛他們騙進來,就能讓他們吃個大虧,為自己創(chuàng)造逃跑的機會。 果不其然,大牛與二狗當即就是一聲慘嚎。這慘嚎如同某種暗號一般,屋內(nèi)的孩子們一聽就開始往外跑。大牛二人還想起身追,卻不料陸安珩和蕭恪再次往他們的下.身狠狠地扎了幾回,二人痛得幾乎快要暈過去,哪里還有力氣去追已經(jīng)跑的不見人影的孩子們。 陸安珩和蕭恪動作同樣迅速,往大牛二人的某個部位插完碎片后,立即撒腿往外跑。陸安珩心中早就計劃好了,拖著蕭恪一路跑出門,而后對著跟沒頭蒼蠅似的亂竄的一群孩子大吼道:“跟我來!” 孩子們剛跑出來,對陸安珩簡直信服極了,一聽陸安珩的聲音,立馬跟在他身后拼命地跑。 身后,大牛與二狗二人已經(jīng)艱難的追了起來,猙獰著一張臉,惡狠狠地罵道:“小兔崽子們,快給老子回來!敢對老子動手,看老子不打死你們!” 罵罵咧咧間,大牛與二狗已經(jīng)快要追上他們了。 誰回去誰傻逼!陸安珩完全當他們在放屁!危急關(guān)頭,陸安珩竟然發(fā)揮出了自己最大的潛力,奔跑的速度簡直如同一陣風一般,讓后頭的大牛與二狗追得氣喘吁吁。 好在由于他們方才的一通狠手,大牛與二狗的仇恨被他們倆拉得穩(wěn)穩(wěn)的,都顧不上已經(jīng)被他們追上的其他孩子,一門心思的想追上陸安珩二人,以報剛才的不共戴天之仇。 蕭恪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幾乎是被陸安珩扯著跑。聽著大牛二人越來越近的跑步聲,蕭恪喘著粗氣對陸安珩道:“你……你先跑,別管我!” “不可能!”陸安珩同樣氣喘吁吁,拉著蕭恪的手握得更緊了,堅定地說道:“我是不會扔下你的!別說話,加油跑,跑到前面有人的地方,我們就得救了!” 蕭恪的瞳孔開始渙散,感覺自己的心口越來越悶,如同快要爆炸了一般。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蕭恪狠狠地咬了咬舌尖,直到感到自己嘴里傳來的血腥味,蕭恪的大腦才清明了幾分,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反過來拖著陸安珩往前跑。 “嘿,這兩小兔崽子跑的還挺快!”大牛和二狗惡狠狠地追著,眼見著自己與陸安珩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大牛忍不住大笑道,“跑啊,你們再跑?。∮心銈兒每吹?!” 陸安珩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絲絕望,沒成想自己還是沒跑成,這回被抓回去,估計要吃不少苦。 蕭恪腳下一個趔趄,拖著陸安珩與他一同摔在了地上。 陸安珩心中更絕望,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倒在地上直喘氣,連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算是抓到你們了!”大牛喘著粗氣的狠毒聲音傳來。 陸安珩不由閉上了眼睛,等著迎接自己慘痛的命運。 卻只聽到一聲破空之聲,而后傳來大牛的一聲哀嚎,瞬間就沒了聲音。 陸安珩驚訝地睜眼,就看到巷子盡頭,一名身穿盔甲的將士如同天降神兵一般,踏著日光而來,手里的弓還未收回,又搭了一箭,射向自己的方向。 蕭恪的驚喜聲與二狗的痛呼聲一同傳來,“阿爹!” 陸安珩心頭一松,可算是安全了! 第12章 處置 接下來就是蕭恪親爹的表演時間了,隨著他一聲令下,身后的士兵們瞬間就將大牛與二狗兩人捆成了粽子。蕭恪早已被他爹拎上馬,護在懷里。陸安珩見機極快地跑到蕭將軍馬后,而后長舒口氣,總算是到了個安全的地方了。 “將軍,這些被拐的孩童,要如何處置?” 蕭將軍找回了兒子,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見這些孩子形容可憐,也動了惻隱之心。想了想,蕭將軍溫言吩咐道:“將他們送往衙門,給他們買點吃食,再好生問一問,他們是否還記得自己家在何地?若有記住的,差人將他們送回家。” “遵命!” 陸安珩聽著蕭將軍的話,連忙對著他作了一揖,道,“稟將軍,我家就在這揚州城內(nèi),能否勞煩您派人送我一送?” 蕭將軍還未開口,蕭恪就立馬接過了話頭,“陸家阿弟,你家原來就在城內(nèi)???那讓何叔先送你回去,以免你家人擔憂,我過幾天再去找你玩~” 陸安珩見蕭恪笑得陽光燦爛的樣子,不由回了個笑容,“成啊,到時候給你吃我阿娘做的甜糕,可好吃了?!?/br> 蕭將軍想著方才自己所見的情景,自家兒子摔倒了,這孩子都沒扔下他自己逃命,心中便對陸安珩生出了幾分好感。又見陸安珩行事落落大方,談吐有禮,蕭將軍心中的好感就更多了,想著兒子找了這么個同齡玩伴也不錯,也就對著陸安珩點點頭,笑道:“那便讓何副將送你回府?!?/br> 說完便調(diào)轉(zhuǎn)馬頭,雙腳一夾馬腹,瞬間消失在巷道盡頭。只聽到蕭恪中氣十足的大嗓門從風中傳來,“陸家阿弟,你記好了,我會去找你玩的啊!” 陸安珩哭笑不得,深覺蕭恪是個心大的憨貨。而那個被蕭恪喚作何叔的副將,見蕭將軍走遠,也不多言,下馬來到陸安珩眼前,蹲下.身,銳利的眼神直視陸安珩的雙眼,放緩了聲音,輕聲道,“陸小郎君,你可記得你家的位置?我這就送你回去?!?/br> 那必須記得??!陸安珩麻溜的就將自己家的地址給報出來了,“就在前面不遠的榮安街?!?/br> 何副將的眼里就有了些許笑意,心道這真是個伶俐的孩子。 到了陸府,急得快要發(fā)瘋的陸昌興與蕭氏二人自是喜出望外,對著何副將千恩萬謝,幾乎要對何副將跪下磕頭了。嚇得何副將連忙找了個借口就開溜了。 陸安珩已經(jīng)被陸芙與陸安玨一人拉著一只手,陸安玨仰著肥嘟嘟的臉蛋兒,使勁兒往他哥身上扒拉。緊緊攥住他哥的手,陸安玨嚴肅著一張胖臉問道,“阿兄,你去哪里了?都沒有來看四郎?!?/br> 陸芙搶過陸安珩的話頭,拍了拍陸安玨的小腦瓜,小聲道,“行了,有什么好問的,三郎回來了就好了。” 陸安玨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委屈巴巴地看著他哥。陸安珩失笑,伸手抱住這個肥團子,拔蘿卜一樣的將他從地上拔起來,輕聲安慰他道:“行了,四郎別委屈了。阿兄等會兒陪你玩?!?/br> 話還沒說完,陸安珩就被蕭氏緊緊抱在懷里,再也不肯撒手了。陸安珩無奈,心知他娘這回真的被嚇壞了,連忙將肥團子放下來,拍拍蕭氏的背,輕聲細語地安慰蕭氏,“阿娘你別哭啊,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嗎?再哭,四郎可要笑話你了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