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好在陸安珩也沒讓他們等多久,一拿到圖紙就給他們送了過來,順便問了一聲他們到底能不能做出這樣的鏡身來。 說實話,姜德音畫出的這些花樣確實不太好弄,花鳥還好,以往也有這樣的圖案,不算太麻煩。就是仕女圖繁復了些許,按照陸安珩的意思,是想把這鏡子往高端方向發(fā)展的,那么圖樣也必須比往常精致得多。仕女圖的服飾發(fā)髻頭飾,還有衣裳的花紋都需要花大心思去雕琢。做這樣一面鏡身,所費的時間怕是要比燒制玻璃多多了。 陸安珩心里也有數(shù),淡定得很。這會兒選妃的工作還沒拉開序幕,各家都還沒到打爭奪戰(zhàn)的時候,離定下來再添置嫁妝的時候還早著呢。足夠工匠們做出第一批精致新穎的鏡子來了。 慢工出細活,高門大戶出身的人眼神可都厲害著呢,真要弄出一堆粗制濫造的東西,就算玻璃再稀奇,也得大打折扣,不能讓她們掏銀子掏得痛快。 陸安珩心里已經(jīng)將時間線都琢磨好了,自然是不疾不徐。新帝和姬玄就有點坐不住了,看著陸安珩老神在在的樣子就覺得有點不大自在。話說這家伙以前搗鼓出一點新玩意兒便上躥下跳地鬧騰,效率也特別高,沒過多久就能在京城中引發(fā)轟動。怎么這回的鏡子,過了這么久都還沒動靜吶? 新帝礙于形象不太好直接開口問,姬玄可就沒那么多講究了,私下拎過陸安珩就開始打聽:“你那玻璃鏡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倒騰了這么久了,老夫給你的人手你也用了不少,怎么還是沒個動靜呢?” 這鏡子還不上市賣,朝廷的那兩成分成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入賬吶? 陸安珩卻是jian笑一聲,指了指太極殿的方向,小聲解釋道:“您別急呀,這還不到時候吶。您仔細想想,現(xiàn)在正是各家爭太子妃位的時候,還有四個王妃之位,這幫名門貴婦的心思全都放在這事兒上頭了,哪還能分出點心思關注其他的事情?等到這事兒塵埃落定了,她們不得想盡辦法給家中閨女做臉,再多添置點嫁妝吶?到時候咱們再把玻璃鏡子推出來,不就正好?不愁她們舍不得花銀子。” 聽了陸安珩這樣jian商到極致的話,姬玄的內心真是復雜。一方面,作為戶部尚書,姬玄心下還是對陸安珩這思路感到高興的。畢竟這樣確實能掙一大筆,國庫也能跟著發(fā)筆小財。 然而作為姬家家主,姬玄的內心就不那么美妙了。沒辦法,姬家今年也有適齡閨女,正想著爭一爭太子妃的位置。結果這位置還沒開始爭呢,就聽到陸安珩已經(jīng)暗搓搓地將他們當成冤大頭宰了。 姬玄內心深處的滋味兒真是絕了,從來都是他來宰冤大頭,還能讓人笑著幫他數(shù)錢。哪成想風水輪流轉,這會兒突然就被陸安珩挖了個明坑,被當了肥羊不說,還得自己老老實實地跳進去認栽。 一邊掙銀子一邊當冤大頭,這都叫什么破事兒??? 姬玄表示自己真是心塞極了。 陸安珩這方面的敏銳度不太高,還不知道姬家也有這個打算去爭一爭太子妃的位置,見姬玄略帶糾結的臉色還挺奇怪,不知道這位大佬的情緒怎么突然就不太對了。 于是關愛老年人的陸安珩又毫無所覺地給姬玄補了一刀:“您這表情是什么回事?能掙銀子您都不開心了,那還有什么事情能讓您開心吶?” 姬玄郁卒地看了陸安珩一眼,突然就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癢,特別想要錘爆陸狗子的狗頭。心說狗子真是長進了,戳人肺管子一戳一個準。 掙銀子那是幫朝廷掙的,挨宰的卻是自個兒家里的。這謎一樣的經(jīng)歷,也只有姬玄能體會一次了。個中滋味,真是酸爽難言。 天地良心,陸安珩真不知道姬玄這回到底鬧的什么別扭,看著姬玄一臉便秘的樣子,陸安珩也只能感嘆一句老人心海底針了,真是讓人琢磨不透。轉頭又跑去琉璃坊,查看了一番工匠們的干活速度,最重要的,則是要看看鏡子的質量到底如何。 與此同時,皇后那邊也有了大動作,開始頻繁地舉行賞花宴,召見各位命婦進宮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到,第二更會很晚…… 小劇場: 陸安珩:老姬你看,我們這回掙的銀子可多了,你可別臭著一張臉了。 姬玄磨牙:是啊,這銀子里頭還有不少是我家的吶。怎么樣,將我當肥羊宰的滋味如何? 第201章 玻璃店 皇后這波cao作早就在大伙兒的意料之中了,家里頭有適齡閨女的,自覺身份上能爭一爭的,都將閨女好好打扮了一番,又特地再請了從宮里頭出來的嬤嬤教導閨女禮儀體態(tài),憋著勁兒想把齊琛這條潛龍逮進自家口袋。 說實話,在這方面,世家確實有著先天的優(yōu)勢。沒辦法,人家底蘊夠深,家族存在的時間比大齊建國的時間還久。據(jù)說,當年大齊宮中的種種規(guī)矩,還是世家們根據(jù)以往朝代的規(guī)矩給定下來的。 在禮儀和裝逼這方面,世家貴女確實吊打其他勛貴之家的貴女。這兩個階層之間也有壁,處于互相看不上對方的狀態(tài)。這一次的太子妃爭奪戰(zhàn),倒是能上演一出大戲。 姜謝姬顧這四大頂級世家中,元德帝的皇后,如今的太后便出自姜家,新后則出自顧家。這一次的太子妃爭奪戰(zhàn),顧家自然已經(jīng)提前出局,皇帝基本上不考慮連著兩任皇后都出自同一家。姜家想著還有太后在,沒必要再次加深自己身上外戚的烙印,決定不摻和這事兒,好好培養(yǎng)家中下一代才是正經(jīng),打算陪著其他家走一圈便是。 反正其他世家里頭還有幾個不錯的后生,配自家閨女也不錯了。是以姜家這回輕松得很,帶著閨女進宮也就是去湊熱鬧的。其他家也知道姜家的心思,對他們和善得很。 除卻姜家和顧家,最有競爭力的便是姬謝兩家了。陸安珩也是聽姜德音分析這里頭的彎彎繞繞時才想到姬家也在盯著齊琛這塊肥rou,再一想自己之前在姬玄面前說的話。陸安珩頓時嘴角抽搐,而后捂臉笑了好半晌,合著之前姬玄一臉便秘的樣子是因為這個啊。 陸安珩仔細一想又想笑,覺得姬玄也不容易。自己都當著他的面兒將他當成冤大頭宰了,姬玄還得忍著不生氣抽自己一頓。這涵養(yǎng)真心好。 陸安珩私底下又偷笑了一回,直到笑出了淚花,肚子都開始抗議了才消停下來。 許是笑夠了,陸安珩第二天見了姬玄倒也能繃住沒笑場,完全跟沒事人似的,徹底將這事兒當做不存在。 姬玄一看到陸安珩心里就犯堵,都不想再問他任何有關玻璃鏡子的事兒了。 結果姬玄不問,新帝又開口關心了一回玻璃鏡子的進度,溫聲陸安珩:“慎行,不知你那玻璃鏡子制的怎么樣了?” 嗯,新帝的敏銳度也不差。上回管陸安珩叫愛卿時,新帝就明顯看出了陸安珩的不自在,想著閣老們都叫陸安珩的字,新帝也就跟著一道兒叫了。 真是個脾氣溫和的皇帝。 陸安珩果然還是比較適應這個名字,一聽新帝這話,陸安珩下意識地看了姬玄一眼,強忍住自己想要上翹的嘴角,認真答道:“回陛下,琉璃坊中的匠人正在趕制玻璃鏡子,依著這進度,想來再過不久,便能將玻璃鏡子做出來,給大伙兒帶來點新玩意兒了。” 姬玄臉色一抽,不久后……你還不如直接說等到選妃之后呢。算了不能再想這個小混蛋的打算了,不然自己真的得請個太醫(yī)來給自己看看心脈。 新帝對此卻很是滿意,他也是打小在富貴堆里長大的,什么東西稀罕價值如何,心里頭都有一桿秤。陸安珩搗鼓出的這個玻璃鏡子,饒是見慣了好東西的新帝都覺得很是新奇,再想想宮里頭那群愛美的妃子,即便新帝不太關注女人家的穿著打扮,也知道這鏡子定然是討女性歡心的東西。高門大戶的貴婦人們嫁妝都不少,陸安珩這鏡子就算價格定的再高,這些貴婦們買上一兩塊鏡子都跟鬧著玩似的。 陸安珩要是知道了新帝心里頭的想法,定然得感嘆一句,別看新帝對生意上頭的事兒不大精通,這眼神倒是一等一的好,絕對是個靠譜的帝王。 陸安珩的思路就是這么簡單粗暴,直接給新帝蓋了個靠譜的章。然后自己又干了一回不太靠譜的事兒。 見京中的高門大戶因著選妃之事越來越緊張,陸安珩皺眉仔細思索了一下,突然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計劃,在這個嚴肅的時刻,萬分隆重的將玻璃鏡子給推了出來。 廣告語也選的特別清新脫俗—— 還在為看不清楚自己長得到底有多美而發(fā)愁嗎?還在為出門做客用了茶水點心脫妝了而苦惱嗎?快來瞧瞧我們最新研究出來的玻璃鏡子,清晰得能讓你數(shù)清楚自己的眼睫毛有多少!還有帶玻璃鏡的小化妝盒,隨身攜帶隨地補妝,你值得擁有! 這年頭都流行含蓄美,又不流行打廣告。一般鋪子開張,最多就請個舞獅隊,再放兩串爆竹熱鬧一番,也就完事兒了。 陸安珩突然弄出這么一套泥石流的廣告語,效果真是杠杠的。雖然這廣告語尬了點,卻也成功地引起了別人的好奇心,一個個的都在心里暗自嘀咕,這玻璃鏡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兒吶? 再打聽到這東西是陸安珩搗鼓出來的后,大伙兒都坐不住了。之前那么多年的折騰,陸安珩早就在其他人心里打上了陸氏出品,必屬精品的標簽。紈绔們正是閑得蛋疼的時候,一聽陸大人那兒又出新東西了,一個個跑的比馬還快,刺溜刺溜地狂奔到了陸安珩新弄出的玻璃店來了。 結果進來一看這玻璃鏡子,嚯,紈绔們好懸沒嚇一跳。這鏡子里的家伙到底是誰?眼帶黑眼圈,平時照鏡子也沒覺著自己這么丑過啊! 這發(fā)展陸安珩真是萬萬沒想到,畢竟陸家一家子都是顏值爆表的家伙,照玻璃鏡子只會讓他們對自己的美貌度有更加清晰的認知。 然而紈绔們可就不一樣了,這幫家伙不少都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面色看上去很是蒼白虛弱,平日里的銅鏡照不出來,結果一到玻璃鏡子前就徹底暴露了,就跟個照妖鏡似的,差點沒把紈绔們給郁悶死。 興沖沖地跑來看個熱鬧,結果卻被自己給丑了一回,這經(jīng)歷,還能有誰比自己更慘的嗎? 不過這鏡子倒真是不錯,買回去好好照照,每天都能將自己照的清清楚楚額的,臉色有些微不對都能提醒自己要好好收斂一陣子養(yǎng)養(yǎng)身子。 以毒攻毒也挺好的。 紈绔們素來心大,這會兒已經(jīng)開始互相傷害在陸安珩面前上演塑料花兄弟情了。一個指著鏡子里的人像說這個鼻子上這么多黑點點的家伙肯定不是自己,自己長得可俊了。 結果一幫人來拆臺,齊刷刷地表示你對自己的顏值是有什么誤解?鏡子里的你才是真實的你,不要再給自己立什么美男子人設了!你就是一普通人,真正的美男子陸大人就在你身邊,你是怎么好意思吹自己的臉的? 結果自然受到了來自對方的直白攻擊,你來我往唾沫橫飛地大戰(zhàn)了三百個回合,陸安珩都擔心他們要在自己的店里打起來了,正準備叫護衛(wèi)將這幫討人嫌的家伙通通趕出去,就見這幫家伙突然默契十足的休戰(zhàn),然后一拍桌子,對著陸安珩開口道:“陸大人,這鏡子怎么賣?我們一人要一面?!?/br> 陸安珩笑瞇瞇地伸出了一個巴掌。紈绔們驚訝地瞪大了眼:“才五十兩?這樣稀罕的物件兒,大人您不會虧本吧?” 會不會說話吶?哪有人家開張頭一天就問人虧不虧本的?也就是陸安珩脾氣好,不跟這幫欠抽的家伙計較。換做別人,估摸著得抄起掃帚將掏他們給轟出去。 再說了,誰說自己這鏡子就賣五十兩的? 陸安珩翻了個白眼,指了指紈绔們方才看的那面普通梳妝鏡大小的鏡子。樣式有點像后世老舊點的鏡子,圓面,鏡身雕了幾從青竹,后頭有個支架,能夠直接放在梳妝臺上,也能隨身帶走,靈活性較強,和如今的梳妝鏡不大一樣。 順手拿過紈绔們剛剛看的鏡子,陸安珩的右手攤開往他們面前揮了揮,笑瞇瞇地開口道:“不是五十兩,是五百兩?!?/br> 紈绔們都被這個價格給驚呆了,傻傻地問陸安珩:“多……多少?” 陸大人您之前不是一直走的是平價路線嗎?為何這次如此狠,兩個巴掌那么大的鏡子,就要賣五百兩? 講道理,即便是紈绔,一下子拿出五百兩也挺心疼的。 結果更刺激還在后頭,紈绔們這回真是見識了陸安珩宰人功力到底有多狠了。半人高的全身鏡,他竟然直接賣到了八百兩!小小的一個帶著鏡子的化妝盒也要三百兩,這簡直是在搶錢吶! 陸安珩對自己定的價特別理直氣壯,后世鏡子剛做出來的時候,一面小小的鏡子可是賣出了15萬法郎的天價。那可是和自己的化妝盒里頭的鏡子差不多大小的好嗎? 和這個比起來,自己這三百兩的價格已經(jīng)是跳樓價了好么? 再說了,一面鏡子買回去,那可是能用許久的。自己的價格要是不定高點,怎么掙銀子吶? 紈绔們都是場面人,圖的就是個新鮮攀比。就算剛才被陸安珩的獅子大開口給驚了一回,紈绔們仔細看了看面前這鏡子,最終還是狠狠心下了單,抱走了一面穿衣鏡和一面梳妝鏡。 當然,rou疼的紈绔們也沒少吐槽,私下給這鏡子取了個名兒,就叫照妖鏡。 陸安珩聽了這個消息,險些沒被一口茶水給嗆死。 好在愛美的小娘子們并未受此影響,接二連三地到了玻璃店看稀奇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到,大家晚安么么噠^3^ 紈绔們痛心疾首:陸大人你變了,以前你開價都沒有這么狠的。 陸安珩正經(jīng)臉:以前我也不用給孩子們攢家底?。?/br> 第202章 一夜暴富 話說紈绔們rou疼的掏了銀子,屁顛屁顛地從陸安珩這兒抱了兩面鏡子回了家。結果一回家就悲劇了,還沒開始嘚瑟上呢,紈绔們這兩面鏡子就被家里頭的女眷給沒收了。 不管年紀多大的女性,總歸是愛美的。苦逼的紈绔們這回終于體會了一把這句話的準確性。這一回搶紈绔們鏡子的,竟然是平日里最疼愛他們的祖母與母親! 紈绔們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一萬點傷害,整個人都不好了。顫巍巍地看著家里頭對自己最好的兩位女性,簡直以為自己還在做夢!懵逼了半晌,紈绔們才慢慢反應過來,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祖母和母親,一臉天崩地裂地開口道:“不是,我沒聽錯吧?您二位還想要我的東西啊?” 這發(fā)展不太對啊,平時你們不都是口口聲聲的對著自己喊心肝rou兒,成天擔憂自己沒有銀子花,還會私下補貼一點的嗎?怎么這會兒就突然化身為土匪了? 這發(fā)展實在來的猝不及防。紈绔們表示自己需要靜靜。 然而這幫說話不過腦子的家伙已經(jīng)讓家里頭的老太太不高興了。聽聽他們剛才這話,那還是句人話嗎?平日里自己也沒少疼這白眼狼,這會兒向他要他要個東西都這么不情愿,真是白疼他了! 老太太不高興,本就看紈绔們不太順眼的親爹就更加不高興了。小王八蛋,成天就知道到處花天酒地尋歡作樂,要不是看在你們能將老太太哄舒坦了,早就挨了八百頓打了。這回倒好,連老太太你們都不會哄了,真是廢物,要你何用? 紈绔們對親爹的情緒有著敏銳的探知,畢竟小時候挨打挨得太多,一見親爹身上開始散發(fā)出危險的氣息,紈绔們就覺得有幾分不妙,仔細一琢磨自己方才的話,差點沒直接給自己糊上一耳光。 這么智障的話,都將老太太給得罪狠了,怪不得親爹要發(fā)火。 紈绔們見風使舵的本領那絕對是一等一的好,一察覺到情況不妙便連忙開口補救,沖著家中祖母笑得一臉純良,萬分討好的開口道:“孫兒的意思是,哪能讓您用孫兒用過的東西呢?陸大人那玻璃店,里頭玻璃的式樣多得很,祖母您是沒瞧見,里頭大大小小擺了幾十面鏡子吶,看著就讓人心里頭敞亮。除了孫兒買的這兩種鏡子,還有能拿在手里頭的把鏡,鏡身雕了仕女圖,還有各色山水畫。孫兒雖然不大懂,也能看出來這手藝絕對不一般。最稀奇的,還是那帶有小鏡子的化妝盒,您猜猜那玩意兒是什么樣式?” 結果老太太還沒發(fā)話呢,紈绔們的jiejiemeimei們便坐不住了,連忙追問道:“聽著倒是稀奇,你就別賣關子了,快點說說這化妝盒到底有何稀罕之處?!?/br> 紈绔們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這么一大通話說下來愣是沒瓢嘴。再暗搓搓地打量了一回親爹的臉色,發(fā)現(xiàn)警報已經(jīng)解除,紈绔們頓時松了口氣,心說這關可算是讓自己蒙混過去了。 轉眼一瞅,家里頭的女眷正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就等著自己往下說吶。尤其是幾個還未出閣的姐妹,眼里都要放出光綠光來了。紈绔們頓時就抖了起來,輕輕地咳了咳,一臉大爺樣兒地裝腔作勢道:“哎喲,剛剛說了這么一大串,渴死了,讓我歇會兒?!?/br> “行了,你就別再這兒賣關子了。來來來,茶給你,快點喝完接著說!” 紈绔們嘚瑟地端著茶杯,擺足了譜,直到頭上挨了親爹一個爆栗才收斂了幾分,老老實實地向家人描述了一回化妝盒的樣式。將左手手掌攤開,紈绔們的右手食指往上比劃了一個小圓形,這才開口道:“喏,就這么大的圓盒子,里頭是空的,上面嵌了面小鏡子,下頭能裝點胭脂水粉什么的,出門倒是挺方便的。外頭的花紋也刻的細致,梅蘭竹菊牡丹芍藥應有盡有,還都給上了色,你們小姑娘看了,準保喜歡?!?/br> 這話一出,家中女眷們可坐不住了。這年頭兒女性的活動空間不大,絕大多數(shù)時候就在后宅那一畝三分地轉悠,偶爾出門去廟里上個香,或是赴一回賞花宴都是極為難得的事兒。有那家規(guī)刻板的人家,兒媳進門后,這輩子就只三朝回門時出過婆家大門,往后幾十年都在后宅待著。 雖是極少數(shù)的情況,卻也能讓陸安珩明白某些封建禮教到底能變態(tài)到什么地步。要陸安珩自己說,不說讓他一輩子不出門了,就是讓他一個月不出門也受不住啊。好在姜德音在陸安珩的陪伴下回娘家回得勤,不然陸安珩都覺得即便是姜德音這等能沉得住氣的性子,攤上那樣一個變態(tài)的人家,也得被逼成一個變態(tài)來。 好在紈绔們的家里不是這等刻薄人,這會兒聽紈绔們都將陸安珩的玻璃店給夸成話了,紈绔們家中的女眷便心思活絡起來,互相瞅了瞅,都決定去玻璃店看個熱鬧。便是已經(jīng)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們,心里頭也動搖了幾分,想去陸安珩店里瞧一瞧,看個稀奇。只是想著這事兒還是有幾分不莊重,顯得自己就跟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似的,老太太們到底還是沒動身,轉頭就吩咐人將寶貝孫子買來的鏡子搬到自己屋里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