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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花顏策在線閱讀 - 第132節(jié)

第132節(jié)

    采青立即去了。

    花顏覺得賀言來得慢,想自己動手給他包扎處理傷口,但是又怕自己沒學(xué)過醫(yī)術(shù),只憑著看過幾次天不絕和秋月給人包扎,若是小傷,她敢下手,這等大傷,她可不敢輕易動手,不由得有些急躁。

    云遲趴在床上,偏著頭,看著花顏如熱鍋上的螞蟻束手無策的模樣,讓他蒼白的臉色染上暖光,又忍不住啞著聲音開口,“沒事兒,別急,我以前受過比這還重的傷,養(yǎng)些時日就會好了?!?/br>
    花顏立即說,“你別說話?!?/br>
    云遲只能又閉了嘴。

    這時,云影拎著賀言匆匆趕來,將賀言放下,不待賀言開口,花顏立即說,“快,快過來,他傷的很重,唯你能治?!?/br>
    賀言不敢耽擱,連忙沖到了床前,當看到云遲后背心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天!只差一寸,好險!”

    花顏聞言立即問,“可有大礙?”

    賀言轉(zhuǎn)頭看到花顏慘白的臉,連忙說,“少主放心,太子殿下傷勢雖險,但好在沒傷到致命之處,老夫這就給他包扎,沒有性命之憂?!?/br>
    花顏聞言松了一口氣,立即說,“可先給他喂一顆九轉(zhuǎn)丹?”

    賀言點頭,“也好,保險一些。”

    花顏連忙要去拿,云遲卻握著她的手不松手,虛弱地說,“你陪著我,讓小忠子去拿?!?/br>
    小忠子氣喘吁吁地正進來,聞言立即說,“奴才去拿!”說完,立即去了。

    花顏只能陪著他站在床前等著。

    采青取來酒水,賀言為云遲清洗傷口,止血,用酒消毒,然后上了創(chuàng)傷藥,雖然年邁,但動作十分麻利。

    花顏看著云遲身子微顫,對他說,“很疼嗎?”話落,對賀言問,“沒給他用麻醉散嗎?”

    賀言動作一頓,連忙說,“這傷口必須立即包扎,來不及用麻醉散了,太子殿下忍耐片刻,老夫盡量快些?!?/br>
    云遲“嗯”了一聲,道,“無礙,只管包扎你的,我忍得住?!?/br>
    小忠子拿來九轉(zhuǎn)丹,遞到了云遲的嘴邊,“殿下,快吃了?!?/br>
    云遲撇開頭,說,“讓太子妃拿給我?!?/br>
    花顏氣道,“都什么時候了?還這般難侍候?”說完,奪過小忠子手里的藥丸,塞進了云遲的嘴里。

    九轉(zhuǎn)丹入口即化,唇齒留香,云遲虛弱地說,“這個東西好,總算是消散了滿嘴的血腥味。”

    花顏聞言頓時氣不起來了,低柔了聲音,“都對你說幾次了?別說話了!”

    云遲笑笑,看著她,虛弱地說,“我看你這個不受傷的人比我這個受傷的人還要疼痛的樣子,便忍不住想與你說話。”

    花顏無言地看著他,用另一只沒被他握住的手蓋住了他的眼睛,低聲說,“你別看我就好了。”

    云遲眼前一黑,柔軟的睫毛眨了眨,住了口。

    說話間,采青一盆一盆的血水端了出去,讓花顏不忍看。

    賀言的動作已經(jīng)足夠麻利,他自詡給人包扎傷口以來,這是最快的速度了,但是在花顏的盯視下,只能一快再快。

    兩盞茶的功夫,總算包扎完,賀言已經(jīng)渾身濕透,大汗淋漓。

    花顏也松了一口氣,對賀言說,“辛苦了!”

    賀言連忙拱手,“老夫這就開個藥方,太子殿下按時吃藥,如今天熱,傷口要每日換藥一次。一定不能沾水,傷口未結(jié)疤前,太子殿下恐怕只能這般躺著睡了。要辛苦幾日。”

    花顏對他擺手,“快開藥方吧!”

    賀言點頭,立即去桌前開藥方,小忠子跟了過去。

    花顏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已經(jīng)渾身汗?jié)瘢榱顺槭?,云遲緊握著不放,她只能順著他在床邊坐了下來。

    云遲這時低聲開口,“小看了葉香茗,她養(yǎng)的噬心蠱與南疆王息息相關(guān),竟然可以遙控南疆王對我動手?!?/br>
    花顏蹙眉,“也就是說,你這傷,是被南疆王刺中傷的?”

    云遲搖搖頭,又點點頭。

    花顏對他說,“你傷勢嚴重,精力不濟,趕緊歇著,我稍后問云影經(jīng)過?!?/br>
    云遲握緊她的手,“嗯”了一聲,閉上眼睛,低聲說,“你不得離開我身邊。”

    花顏又氣又笑,這受了重傷的人,怎么這般黏人?她點頭,“好?!?/br>
    云遲似實在受不住了,很快就昏睡了過去,但攥著花顏的手半絲不松動。

    花顏見他睡下,對外喊,“云影!”

    云影立即進了內(nèi)殿,拱手見禮,“太子妃!”

    花顏見他臉色蒼白,氣息似也有些濁重,問,“你也受傷了?”

    云影道,“卑職是小傷,無礙?!?/br>
    花顏看著他,這般蒼白的模樣,傷勢定然不輕,道,“讓賀言給你看看?!?/br>
    云影垂首,“是!”

    花顏對他詢問,“怎么回事兒?云意帶著人改了機關(guān)密道,不是困住了葉香茗三日兩夜了嗎?按理說,你們進宮該沒什么危險才是?怎么一個個的傷成了這副樣子?”

    云影單膝跪地請罪,“是卑職護主不利,葉香茗的確是被困住了,殿下進了王宮后,命人拿了克制蠱毒的香囊從密道里帶出了葉香茗,卻發(fā)現(xiàn),她身上根本就沒有噬心蠱,審問之下,葉香茗說要見南疆王,只有見到了南疆王,才會告知噬心蠱的下落?!?/br>
    花顏點頭。

    云影又道,“殿下準了,帶她去見了南疆王,不想見到南疆王后,葉香茗便割破了自己的血引,從南疆王的身上引出了噬心蠱,原來她的噬心蠱是養(yǎng)在南疆王的身體里。同時,她用噬心蠱也引出了南疆王宮深埋的護衛(wèi)公主的暗人,卑職帶著人護著殿下,奈何,那些公主暗人堪比蠱王宮的暗人,十分厲害,所以,當時情形危險,殿下也沒想到南疆王那般愛護葉香茗,眼看她要被殺時,南疆王突然對殿下出了手,卑職當時剛毀了噬心蠱,又正在殺葉香茗,分身乏術(sh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殿下被南疆王刺中了后背。”

    花顏聽著云影寥寥幾句,可以想象當時情況何等兇險,否則云影也不至于分身乏術(shù),偏偏云遲只有三成功力,危急之下,讓南疆王得了逞。

    她沉聲問,“葉香茗和南疆王呢?”

    云影道,“已經(jīng)押入天牢了!”

    花顏點頭,想著南疆王剛下了罪己詔,這時候的確不能讓他死了。她又問,“那些公主暗人,可都殺了?”

    云影頷首,“殺了,一個未留!”

    花顏面色稍緩,見賀言已經(jīng)給云遲開好藥方,小忠子接過去煎藥了,她道,“賀言,給云影看看傷勢?!?/br>
    賀言回轉(zhuǎn)頭,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喊,對云影拱手,“公子隨老夫去畫堂吧!”

    云影點頭,隨著賀言走了出去。

    這時,陸之凌得到云遲受傷的消息趕來,正巧看到小忠子拿著藥方走出,立即抓了他問,“太子殿下傷勢如何?”

    小忠子連忙拱手見禮,眼睛通紅地說,“陸世子,殿下是被南疆王匕首所傷,傷在后背心,離致命要害只差一寸?!?/br>
    陸之凌面色微變,問,“我可否能進去看看太子殿下?”

    小忠子說,“太子妃在里面,您……”

    陸之凌沒等他說完,大踏步來到內(nèi)殿門口,門開著,一眼就看到了里面躺在床上的云遲以及坐在床邊的花顏,他目光落在云遲握著花顏的手上頓了頓,放輕了腳步,走了進去。

    花顏看到他,將受傷經(jīng)過簡略地說了一遍。

    陸之凌在床邊站定,仔細地看了一眼云遲昏迷中蒼白的臉,有些驚駭?shù)卣f,“早先聽你說太子殿下為了救你將自己折騰的不像樣子,我還不大信,如今一見,真是……從來沒見過他這般虛弱受傷的模樣……”

    花顏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只道,“若非為了救我為我運功祛毒,他也不至于連南疆王的匕首都躲不過?!?/br>
    陸之凌皺眉,“南疆王有幾斤幾兩?即便太子殿下只剩下三成功力,他也傷不了太子殿下吧?”

    花顏聲音微寒地說,“南疆王利用葉蘭琦養(yǎng)采蟲,如今被他用了,葉蘭琦變成了白發(fā)老嫗,而南疆王不止重返韶華,功力定然也大漲了。”

    陸之凌恍然,“那就怪不得了!南疆王這個老貨,真是該死!”

    ------題外話------

    這是二更!稍后還有一更!

    第八十八章 (三更)

    陸之凌坐了片刻,見云遲無大礙,又回了住處去歇著了。

    花顏倚在床邊,看著云遲,她昏迷半個月醒來后,看到他如風(fēng)中的落葉一般,孱弱蒼白,本以為那時已經(jīng)算得上是心驚駭然了,沒想到如今還有更嚴重的。

    這般瘦峭蒼白,讓人看著心都不由得揪起來。

    她想著,當初在蠱王宮,云遲沖進去乍然見到她與暗人之王要同歸于盡時,是否也是一樣的心驚駭然,而在他殺了暗人之王從蠱王宮帶出她后,在得知她瀕臨死境時,是否心也一樣地揪起來。

    她亂七八糟地想著,她與云遲,他拿著懿旨賜婚前往臨安花家住那七日,除了最初之日見了一面外,她都避而不見,后來暗中斗智斗勇了一年,沒逼迫得他退婚,得知他要接她去熟悉東宮時,她帶著秋月只身進了京,在東宮,也就住了數(shù)日而已。

    按理說,他們真正相處的時日十分的短,本來不該有什么情深似海才是,卻偏偏云遲做出來的事情,真就那么情深似海。

    她以前懷疑,他年少時,為趙清溪畫了一幅美人圖,卻自此就決定不娶她了。這般快刀斬斷那剛萌芽起的情絲,可以稱得上對自己心狠了。而他一步步從少年到成年,總不該越活越回去。

    對她,情由何生?是斬不斷?還是……

    “太子妃,藥煎好了。”小忠子端著一碗藥進來,輕聲說。

    花顏打住亂七八糟的思緒,平靜地對他說,“那就喂太子殿下服下吧!”

    小忠子端著湯藥上前,遞給花顏,小心翼翼地說,“還是您來吧!連一顆藥丸殿下都不讓奴才喂,更何況這湯藥了?!?/br>
    花顏伸手接過,對他問,“以前呢?”

    小忠子瞅了一眼云遲,小聲說,“以前都是殿下自己喝,曾經(jīng)也受過一次重傷,危在旦夕,但殿下咬牙挺著不敢閉眼,藥也是自己喝的?!?/br>
    花顏聞言轉(zhuǎn)眸看云遲,見他閉著眼睛,睡得熟,感覺手中的藥碗有些燙,她點頭,對小忠子說,“有些燙,先放一放吧,一會兒我喊醒他喝。”

    小忠子應(yīng)是,退了出去。

    花顏等了半晌,藥碗不那么燙了,輕輕推云遲,“云遲,醒醒,喝藥了?!?/br>
    云遲慢慢醒轉(zhuǎn),睜開眼睛,乏力地瞅著花顏,帶著三分困頓不堪,七分難受至極的模樣“唔”了一聲,搖頭,“不想喝藥?!?/br>
    花顏瞪著他,“必須喝藥?!?/br>
    云遲又“唔”了一聲,閉上眼睛,沒了動靜。

    花顏再伸手推他,強調(diào),“你傷勢太重,必須喝藥,藥方里面加了祛熱毒的藥,不喝藥的話,你發(fā)起高熱就危險了。”

    云遲動了動頭,難受地低聲說,“你喂我?!?/br>
    花顏繃起臉,“云遲,你可不是小孩子了,我聽小忠子說了,你以前受過比這還嚴重的傷,自己撐著喝藥的?!?/br>
    云遲閉著眼睛低聲說,“那是以前,如今你在身邊,自是不同了?!痹捖洌值?,“你昏迷不醒時,是我每日親自喂你喝藥,從未假手于人?!?/br>
    花顏端著藥碗無言片刻,無奈,對他說,“你松手,我喂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