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南夷王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吐血,暗想著早就聽聞敬國公府陸之凌混賬得時常將敬國公氣得嘴斜眼歪,不是個東西,原來竟還這么油鹽不進。 他氣怒交加地說,“容我思量半日。” 陸之凌哼道,“本世子只給你半個時辰,若是半個時辰你還沒做好決定,那么本世子就揮軍踏平你的營帳?!?/br> 南夷王恨得沒法子,只能應了。 陸之凌伸了個懶腰,對安書離說,“這南夷王也不能留,得殺了,以絕后患?!?/br> 安書離點頭,“不錯,有爭雄野心的人,受辱降順,忍得一時,也忍不了長久,未免我們平順西南受苦受累一場將來再白費辛苦重新收拾,一定不能讓他活著以后瞅準時機再作亂,的確必須殺了他?!?/br> 陸之凌笑得不懷好意地說,“這個簡單,即便他今日識時務地降順了,讓我們兵不血刃地收編了他手中的兵馬,但想讓他不聲不響無聲無息地死了的方法多的是,回頭找花顏要一包毒藥,無色無味的那種,毒死算了,就說是氣血攻心,暴斃而亡?!?/br> 安書離瞧著他,好笑地說,“上次自從你去了南疆都城一趟令了太子殿下的命令回來,似乎心情都很愉悅,日夜攻城動兵,也不累的樣子,我一直未抽空問你,有什么好事兒不成?” 陸之凌一聽,神神秘秘地一笑,“自然有好事兒,不過這事兒我得藏著掖著些時候,不能告訴你?!痹捖洌a充,“別說我不夠兄弟,這事兒誰也不能告訴,只能我自己先樂著?!?/br> ------題外話------ 月票,么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二更) 安書離自然猜不到陸之凌是因為花顏要與他結拜之事兒高興得心甘情愿為云遲日夜攻城賣命趕時間都不覺得累,他只知道讓陸之凌每日心情愉悅的事兒一定是與花顏有關。 從花顏來南疆奪蠱王到引亂了西南境地整體局勢再到臨安花家全面相助云遲收復西南再到萬毒無回谷她幫云遲收拾了荊吉安和十萬兵馬,著實讓他這個沒親眼見但也將這些事實清楚了個七七八八的人佩服。 天下女子,沒有一人能如她一般,可以算得上是素手乾坤了。 云遲非她不娶,也是無可厚非,畢竟,普天之下,能讓云遲死活拉著與他比肩的女子,連他也不得不承認,趙宰輔府的清溪小姐,要差了她不止一籌,其余蕓蕓女子,更是絕無再有。 更何況臨安花家的確讓人驚駭。 半個時辰后,南夷王遞了降表。 陸之凌接了降表后哈哈大笑,對安書離說,“這老東西果然能忍辱降順,讓我們省事兒不少。” 安書離點頭,笑著說,“是輕松不少,看來太子殿下在預期內(nèi)能順利平順西南回南楚了?!?/br> 陸之凌想著云遲的目的是為了盡快回去南楚大婚,他嘎嘎嘴,點頭,笑著說,“他已經(jīng)急不可耐要去臨安花家求親了!” 安書離揚了揚眉,笑著說,“太子殿下娶妃,是亙古以來,儲君里最難的一位了?!?/br> 陸之凌又大笑,頗有些與有榮焉地說,“誰讓他要娶的人是花顏呢,合該如此!能娶到人就不錯了,中間波折些,磋磨些,也能讓他以后更會愛重她些。沒什么不好?!?/br> 安書離好笑地看著他,“你對花顏處處向著,這心如此偏頗,以后是要向著中宮站隊了?” 陸之凌翻了個白眼,“什么中宮不中宮的?只要是她今日為太子妃,明日為皇后,我就向著她,別人都得靠邊站。” 安書離有些訝異,陸之凌不是個輕易會對誰好的人,可是他對花顏,聽這言語,著實算得上好了。但看這模樣,又不似男女之情,他有些費解。不過他也不是刨根問底的人,該知道的事兒,早晚會知道。 南夷王遞了降表后,陸之凌和安書離見了他一面,便將他安置了起來,同時收編了二十萬南夷軍。 二人忙了三日,在第四日時,收編完了二十萬大軍后,將九十萬大軍交由安澈和幾名副將駐軍,二人輕裝簡行地進了灰雁城。 云遲一早得到了二人要進城的消息,攜著花顏站在城墻上迎二人。 遠遠看到兩匹馬駛來,陸之凌一身藍袍華服,容貌清雋,灑意風流,安書離一身白衣,端雅秀華,姿態(tài)清貴,二人縱馬馳來,都未穿鎧甲,穿的是尋常錦衣,踏進城門那一刻,路旁的百姓們都看呆了眼。 花顏立在城墻上淺笑地說,“不愧是陸世子和書離公子,名不虛傳。” 云遲微笑,溫聲道,“德才兼?zhèn)?,且難得品行優(yōu)良?!?/br> 花顏抿著嘴笑,“應該說的是難得入世為你所用,有大才,且能曲能伸。收復西南境地,他們功不可沒,回南楚后,你可是要重重封賞的?!?/br> 云遲含笑點頭。 二人下了城墻,陸之凌和安書離已經(jīng)勒住了馬韁繩,駐足等待在城門口。 二人先下馬拜見了云遲,然后齊齊轉向花顏,安書離微笑著稱呼,“太子妃!” 陸之凌上前一步,對花顏蹙眉,語氣比安書離保持距離來說親近極多,“養(yǎng)了這許多時日,為何你氣色還這般差?不止毫無恢復,反而似更差了?!痹捖洌淮佌f話,看向云遲。 云遲淡笑,溫和地說,“此事怪我,她本養(yǎng)得差不多了,但為了給我拔除毒素,白養(yǎng)了傷勢,后來又養(yǎng)了些日子,因救梅舒毓從迷障林脫困,又加重了傷勢,白養(yǎng)了。” 陸之凌聞言瞪眼,對花顏說,“你這樣下去,什么時候能好?” 花顏笑著說,“會好的。” 陸之凌不贊同地說,“再不能出差池了,鐵打的身子也擱不住你這樣折騰?!痹捖洌终f,“太子殿下身邊十二云衛(wèi)各個有本事,哪用得著你沖鋒陷陣,以后還是別逞強了?!?/br> 花顏失笑,暗想著當哥哥的都愛訓斥meimei嗎?他這還沒與她真正結拜呢,便做起哥哥的模樣來了,倒是極像模像樣,句句關心,讓人心暖,她笑著軟聲說,“好好,我以后再不逞強了,聽陸世子的,好好養(yǎng)傷。” 陸之凌聽她軟聲軟語,皺著眉頭舒展開,不由失笑,想著當哥哥的感覺真好,如今雖然還沒上任,但這當哥哥的權利可以提前行駛著,點頭,“聽話就好。” 云遲含笑看了陸之凌一眼,沒說什么,似對他與花顏這般說話沒意見。 安書離心下揣測,暗暗想著花顏昔日在京城時,將陸之凌害了個夠嗆,如今陸之凌這般毫無芥蒂地在云遲面前坦然與花顏說訓,看來因禍得福,這情分不一般了。 當日夜,總兵府為陸之凌和安書離再擺宴席,舒乾元此次十分小心翼翼,不敢再胡亂言辭半句,而舒堂嬌并未參宴,是以,宴席在一片和諧中進行得很順利。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花顏也飲了些許藥酒。 次日,云遲派人前往西郡招降西郡王,為今只剩西郡,西南境地便收復了。 招降西郡王的人走到一半,便碰到了西郡王親自帶著降表,匆匆地趕赴灰雁城。 西郡王很年輕,當初他暗中借兵給荊吉安,險些讓梅舒毓死在迷障林,他得到荊吉安身死云遲收服了那十萬兵馬的消息后,著實忐忑難安臉色灰敗了幾日,再聽聞陸之凌和安書離奪下了西蠻都城,西南王引頸自刎,西蠻覆滅的消息后,再也坐不住了,連夜起草了降表,拿著降表趕赴灰雁城。 西郡王借兵給荊吉安,雖然致使梅舒毓折損了兩萬兵馬,自己也險些葬身迷障林,但是同時也是因為他這十萬兵馬,被奪到了云遲手中,促進了后續(xù)功奪灰雁城順利,使得云遲不費一兵一卒地讓舒乾元舉城投誠,也使得南夷王中計,不止沒奪回灰雁城,反而折損在了陸之凌和安書離的大軍下。 所以,西郡王算是功過對折,大體相抵。 云遲痛快地接了降表,也沒為難他。 自此,整個西南境地徹底地劃歸了南楚版圖,史官們迫不及待地將這一日載入了《南楚國史》以及《南楚太子傳》史冊。 整個西南徹底收服后,云遲坐鎮(zhèn)灰雁城,以儲君令,下了兩道詔書,一道是西南境地各小國取消國號,昭告天下,正式劃歸南楚,統(tǒng)一稱南楚國土;一道是對整個西南境地進行各州郡縣劃分,設八州三十六城七十二縣,以及針對各州郡縣頒布的利民政策。 詔書下達后,云遲便忙了起來。 先是安置了各小國皇室中人,然后委派任命西南境地各州郡縣的官員,再然后是具體地監(jiān)督官員們實施他頒布的利民政策。 士農(nóng)工商,各個方面,緊鑼密鼓地進行起來。 這時候,臨安花家在西南的累世根基便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安十六秉持花灼所言全力助云遲平順西南境地的命令,更是不遺余力地竭盡花家所能,在處理完戰(zhàn)后平復事物后,開始相助云遲將他的政策推行深入到各個方面。 安十六做的事情雖然是在暗中,但是依舊讓知情者如陸之凌和安書離驚了又驚。 天下傳臨安花家有吞天的膽子敢將太后的悔婚旨意拓印萬張貼榜昭告天下,實在是大不敬,但是偏偏事情發(fā)生后,過去這么久,太后絲毫沒找臨安花家的麻煩。 世人只知臨安花家是偏安于臨安一隅的小世家,卻殊不知,一個家族的累世傳承,堪比通天之能了。 沒見識過的人,體會不了這種震撼。 就連云遲百忙之中抽空與花顏閑話時,都笑著感慨說,“能這么快地平順西南,恢復西南經(jīng)脈,使得西南民生步入軌跡,多虧了花家,我到臨安后,不止求娶你,還要多謝你哥哥的相助之恩了?!?/br> 花顏淺笑,“西南因我而大亂,臨安花家做這些理所當然,哥哥是為我該做的,定不會受你的謝字。你與其想謝,不如替我想想辦法,怎么能讓哥哥不生我的氣吧!” 云遲失笑,“好,我想想辦法,最多再半個月,西南事了,我們便啟程回南楚?!?/br> ------題外話------ 第二卷 結束,明天開啟第三卷~ 新的篇章,不一樣的精彩!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不敢寫的~ 月票給力,你們想要啥都不是問題! 第一章 (一更) 半個月,一晃而過。 西南十分安平,隨著政策推廣實施,西南漸漸地步入正軌,恢復生機。 南疆王被圈禁,西蠻王引頸自刎,南夷王在陸之凌和安書離的建議,云遲的允許下,陸之凌當真找花顏要了一包沾者即死的毒藥,悄無聲息地毒死了準備忍辱負重再尋機會的南夷王,西郡王被免為庶民,其余王室宗室子弟,酌情處置。 有的殺了,有的圈禁,有的流放,有的同西郡王一樣被貶為庶民。 自古以來,皇權帝業(yè),本就是鮮血白骨踐踏,云遲對于西南的大清洗和整頓,有重有輕,該殺者,絕不手軟,可留著,便留一線仁慈,輕輕放過。 他監(jiān)國四年,對輕重把持有度。 花顏這半個月在陸之凌的監(jiān)督下,只能乖乖地祛毒養(yǎng)傷。 陸之凌早先出兵累的太狠了,進了灰雁城后,說什么也不再干活了,干脆地在云遲繁忙起來時,接手了監(jiān)督花顏吃藥的任務,云遲便也由著他了。 他聽聞花顏是用卜卦之術找到了迷障林里的梅舒毓,著實好奇,對她搓著手一臉求知欲地說,“等你毒素清除了,傷勢養(yǎng)好了,能不能將你這個占卜之術和易容術一起教給我?有了這兩樣,豈不是出去做壞事兒無往不利?” 花顏失笑,看著他好奇得眼睛放光的模樣,搖頭,“易容術我能教給你,但是這卜算之術,即便我教給你,你怕是也學不來。” “為什么?”陸之凌一臉不解,“很難?” 花顏搖頭,“不是難的原因,是要天生有六識之人,臨安花家代代傳承的東西,沒有血脈之源,是學不到的?!?/br> 陸之凌頓時大失所望,“這樣啊!”說完,又郁郁地說,“我怎么就沒生在臨安花家?” 花顏好笑地看著他,“敬國公和夫人都是極好的人,你生在敬國公府也算得上是上天厚愛了,一脈單傳,自小到大,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若是不想建功立業(yè),拼一番辛苦,完全可以繼承敬國公世襲爵位,一輩子衣食無憂?!?/br> 陸之凌翹著腿說,“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你的本事著實讓我眼饞啊?!?/br> 花顏淺淺地笑,“雖然有一句話說得好,技多不壓身,我的本事,學的多是沒錯,但卻是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受了常人所不能受之苦。有些東西,我生來便有,但也是有原因的,有些東西,雖是后天學的,但也沒那么輕松一見就學會了?!?/br> 陸之凌點點頭。 花顏看著他笑著說,“長在花家雖好,但從小到大,哥哥和我嫡系一脈,只我們二人,便要擔負起花家累世傳承的責任,守護好花家的子孫基業(yè)。如今我要嫁給太子,以后這偌大的擔子就會扛在哥哥一人肩上,算起來,倒不如你敬國公府擔子輕便好擔起了?!?/br> 陸之凌想想也是,他只看到了花顏的本事讓他大開眼界,只看到了臨安花家出手驚人的根基和勢力,卻沒看到累世千年的家族,大隱隱于市這份累世傳承的辛苦維持,該是多少人一代一代的守護和心血。 他點點頭,“這話倒是極對的?!痹捖洌ζ饋?,“卜算一卦,便傷你身體至此,想來不是什么好東西,不學也罷?!?/br> 他本就是一個灑脫的人,是以,心胸放開得很快,轉眼便放下了。 花顏便欣賞他這一點,笑著說,“觀其面相,你一生富貴,小有波折,也無傷根本,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