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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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那長隨猛地睜大了眼睛,圓滾滾的,不敢置信地看著小忠子。他沒想到,宰輔只是讓他來隨便地套幾句話,竟然套出了這么一個大消息。 太子妃來京了? 臨安花顏來京了? 他驚呆了半晌,看著花顏,“小公公,你說的可是真的?這……怎么沒聽說?” 花顏想著我進(jìn)京,不想讓人知道,自然誰也不會知道,包括太子殿下。她笑嘻嘻地說,“自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么?你老兄給了我這么大的一件禮,我總不好糊弄你。”話落,搓了搓了手里的玉壺,“就是昨日晚,冒雨到的東宮,太子殿下歡喜,自然就誤了早朝了?!?/br> “哎呦……這……可真是出人意料。太子殿下不是剛從臨安回來嗎?太子妃怎么就來京了?”那人又驚問。 花顏聳聳肩,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太子殿下回京后,日思夜想太子妃,一日三封信,太子妃無奈,被他催著來京小住了唄?!?/br> 那人一拍腦門,“這……太子殿下……回京后朝事兒繁忙……有空寫一日三封信?” 花顏給他一副你不了解太子殿下的眼神,嘆了口氣說,“睡覺的空都空出來了唄,你沒看太子殿下這些日子眼圈都是青影嗎?昨日好眠,青影才不見了?!?/br> ------題外話------ 月底到底時,寶貝們,月票!么么噠! 第六十六章 (二更) 那人見花顏不停地揉搓著玉壺,信誓旦旦地說著太子妃真來了的話,他由起初的震驚不敢置信漸漸地深信不疑恍然大悟,原來是太子妃來了! 他想著今日宰輔這玉壺可真沒白送,怪不得連小忠子也一反常態(tài),估計是太子妃進(jìn)京,沒人知道,他憋不住,想找人說了,正巧他送了他一件歡喜的玩意兒,才破了例了。 他忍不住想盡快將這個消息告訴趙宰輔,奈何,早朝還沒散。 他只得按耐住心中被這個消息驚爆的雀躍,與花顏說著話。 花顏應(yīng)付了一會兒,故意打了個哈欠,那人識趣地笑著說,“小公公找個地方歇著吧!估計早朝還要等一會兒?!?/br> 花顏點點頭,把玩著玉壺,去了不遠(yuǎn)處背靜的梁柱下,找了塊遮雨的地方,翹著腿坐了下來。 因金殿內(nèi)外方圓之地都是皇宮的重地,所以,除了守衛(wèi)宮廷的禁衛(wèi)軍以及朝中重臣帶進(jìn)來的長隨外,再無閑雜人等,除了雨聲,聽不見別的聲音。 整個皇宮,都極靜。 花顏透過雨簾,看著眼前的皇宮,南楚建朝后,重新修葺了宮闈,已經(jīng)看不到四百年前后梁皇宮的模樣。 后梁的皇宮曾經(jīng)如江南的山水苑,溫婉精致,美不勝收的同時,少了莊嚴(yán)氣派。 太祖建朝后,重修皇宮,如今的皇宮,更富麗堂皇,更巍峨莊嚴(yán)、肅穆尊貴,彰顯出了南楚最尊貴的地方。 這里,聽不見歌舞升平,看不見酒池rou林。 南楚歷代帝王,真的算是兢兢業(yè)業(yè),將這一片江山,治理得雖沒稱得上真正的盛世鼎盛,天下太平,但如今也著實難得。 畢竟,已經(jīng)過了四百年,朝野內(nèi)外能有如今模樣,也極難。 都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南楚的歷代帝王,守住了這片江山四百年。 四百年,是一個轉(zhuǎn)折,也許,南楚會更鼎盛一步,也許,會自此漸漸沒落。 但是南楚還是幸運(yùn)的,四百年后,出了個太子云遲,在當(dāng)今圣上力不從心地治理了二十年后,云遲身為太子,便提前接班了帝業(yè)。這些年,他穩(wěn)住了動蕩的朝局,使得南楚一直安平。 但安平的背后,不代表沒有波濤洶涌,云遲看到了,所以,他準(zhǔn)備要熔爐百煉這個天下,重新洗牌,讓南楚再傳幾百年的帝業(yè)。 對比如今的南楚和當(dāng)年的后梁,后梁便沒那么幸運(yùn)了。 懷玉晚生在了后梁末年,他出生時,天下早已經(jīng)生靈涂炭,民不聊生,他幼年時,便遭了迫害,即便后來毒解了,也傷了身子,少年時,寫出了社稷論策,可是一直被塵封,未能得用,青年時,年紀(jì)輕輕,便以他的血,落下了后梁帷幕。 她身子靠在廊柱上,心血不停地翻涌,但是被她一波波地壓了下去。她閉上眼睛,手里玉壺冰涼的潤感讓她努力地清醒著,克制著不去想。 片刻后,金殿內(nèi)傳來散朝的聲音,她立即睜開眼睛,騰地站起了身,因起得太猛,身子晃了幾晃。 她站穩(wěn)腳步,定了定神,才緩步走了過去。 云遲自然第一個從金殿出來,素青朝服的他,眉目如畫,舉止風(fēng)華,負(fù)手走出來時,似傾了天地的風(fēng)雨,容姿傾世,豐儀無雙。 花顏捧著玉壺,又有了一瞬間的怔然。 歷代以來,太子身為儲君,服飾都是與帝王一樣明黃,但云遲不喜明黃,偏喜青色,所以,他的朝服也改了規(guī)制,是素青色。與他尋常的天青色的衣衫有稍微的區(qū)別。 但是無論哪樣,都是極好看。 花顏覺得,云遲真的適合青色,無論是素青,還是天青,或者是青山色,穿在他身上,都渾然自然。 云遲出了金殿,一眼便看到了花顏怔然地看著她,臉色發(fā)白,神色有些呆傻。他一怔,快步地走到她面前,壓低聲音問,“怎么了?” 花顏回了回神,對他搖了搖頭。 云遲見她狀態(tài)似不是十分好,但還清醒,見她搖頭,也不多問,“走吧,去議事殿?!?/br> 花顏點頭,抬步跟上云遲。 云遲離開后,不少人圍住趙宰輔,“宰輔,你可知道,太子殿下今日何故心情極好?讓我等還有些不適應(yīng)?!?/br> 趙宰輔也不知長隨拿了玉壺找小忠子問出了什么沒有,不好回答,也不好猜測,搖頭,“我也不知啊!興許是發(fā)生了什么好事兒吧?” 眾人都紛紛揣測,太子殿下有什么好事兒發(fā)生? 趙宰輔擺脫了眾人,出了金殿,長隨立即迎上來,小聲說,“老爺!” 趙宰輔一看長隨的神色,便知道有了收獲,擺手示意他先別說,長隨按捺住,跟著趙宰輔向外走去。 來到背靜無人之地,長隨將從花顏口中聽到的話一字不差地對趙宰輔說了。 趙宰輔聽完后,也十分驚訝,“小忠子說太子妃進(jìn)京了?如今就在東宮?” 那長隨點頭,“正是,她說是太子妃。” 趙宰輔也有些不敢置信,“這普天下,還有哪個太子妃?自然就是臨安花顏了。她何時進(jìn)的京?怎么半絲消息沒得到?” 那長隨連忙說,“據(jù)說是昨日夜晚,冒雨進(jìn)京的,太子殿下十分高興?!?/br> 趙宰輔尋思著結(jié)合云遲今日眉眼間的柔和神色恍然,“怪不得了,原來是太子妃進(jìn)京了!”話落,他感慨,“不愧是太子殿下選中的太子妃,這般悄無聲息地進(jìn)了京,恐怕皇上和太后都沒得到消息,實屬厲害?!?/br> 那長隨敬佩地說,“老爺給的那個玉壺,著實管用,小忠子愛不釋手呢,換做別的事物,這么大的事兒,他不見得說。” 趙宰輔琢磨著說,“小忠子這是開竅了?還是太子殿下屬意的?故意將太子妃來京的消息透露出來?” 那長隨搖頭,這么深奧的事兒,他就不知道了。 趙宰輔擺擺手,囑咐,“先不要泄露出去,容我思量思量?!?/br> 長隨連忙應(yīng)是。 云遲和花顏一路撐著傘來到議事殿,進(jìn)了殿內(nèi)的內(nèi)廂房,云遲解了雨披,看著花顏,無人時,壓低聲音問,“出了什么事兒?怎么氣色這般差?” 花顏也解了雨披,搖搖頭,“大約是……”她剛想說什么,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說,“有點兒著涼了,不太舒服。” 云遲立即說,“昨日冒雨趕路,今日又趕早陪我上朝,大約是染了風(fēng)寒,我給你喊太醫(yī)。”話落,轉(zhuǎn)身就要對外吩咐。 花顏一把拉住他,“不礙事兒的,我歇一會兒就好,我如今可不能讓太醫(yī)診脈,一診就知女子身,豈不是露餡了?” 云遲看著她如今頂著小忠子的模樣,無言了一會兒,說,“我送你回宮吧!” 花顏一笑,搖頭,“沒有那么嚴(yán)重,我如今只是體質(zhì)弱,隨身帶著天不絕給我開的藥了,吃一顆就好?!痹捖?,她隨手拿出一瓶藥,倒了一顆,扔進(jìn)了嘴里。 她的動作太快,瓶子無標(biāo)識,云遲不知是什么藥,看著她詢問,“真無礙?” “無礙!”花顏搖頭,“稍微有些不適而已?!痹捖?,將袖子里的玉壺拿出來,遞給他,“給你的私庫添一件物事兒?!?/br> 云遲見她似真無礙,微微放下心,伸手接過玉壺,看了一眼,說,“前朝巧雕大師余華生雕刻的玉壺,哪里來的?” 花顏揉揉鼻子,想著還真是染了風(fēng)寒了,說,“趙宰輔的長隨給的?!?/br> 云遲瞇了一下眼睛,略微一思忖,說,“向小忠子打探我今日為何誤了早朝?” 花顏微笑,“是啊,這么一樁小事兒,卻出手這么大的手筆,真是讓我驚訝了一回??磥碲w府很有錢嘛!” 云遲臉色微沉,“趙府自然有錢,今年的生辰壽禮,收了數(shù)百萬?!?/br> 花顏欷歔,“不愧是趙宰輔。” 云遲容色微涼,“以前,父皇多有仰仗趙宰輔,養(yǎng)成了他習(xí)慣把持朝局的姿態(tài),自從我監(jiān)國后,他倒是誠心地教導(dǎo)協(xié)助了幾年,如今這是又忍不住將手伸出來了?晚了個早朝而已,何必興師動眾?果然是老了?!?/br> 花顏失笑,“我替小忠子也是替你收了這禮了,多來幾個這般送禮的,何愁動用國庫的銀子?你的私庫就夠治理川河谷水患了?!?/br> 云遲本來緊繃著臉,聽她這樣一說,也失笑出聲,詢問,“你如此會想,賣給了他什么消息?” 花顏笑著說,“告訴他你的太子妃昨晚進(jìn)京了,你一高興,誤了早朝?!?/br> ------題外話------ 月底倒計時,寶貝們,月票,月票,月票~ 我這么這么努力碼字,自己都敬仰這毅力了,月票別捂著了~愛你們,么么么么~ 第六十七章 (一更) 云遲失笑,她告訴趙宰輔長隨的的確是一個大消息。 他的太子妃進(jìn)京,悄無聲息的,連他都不知道,更遑論別人了?趙宰輔得了這個消息,可以想象,是十分驚異的。 京城人多眼雜,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花顏悄悄地進(jìn)了京,趙宰輔想必也沒想到拿出了前朝巧雕大師余華生的玉壺,便套得了這么大的一個消息。 他的玉壺可以說是物有所值了! 如今他得了消息,估計私下正琢磨著呢。 云遲看著花顏好笑,“你開了小忠子收禮的先河,就是為了我的私庫做打算?” 花顏笑看著他,“是啊,有禮收,何必推出去呢?有了這個先河,以后誰還不拿好東西給小忠子?消息嘛,你授意著放就是了,若是放好了,還不是隨你怎么利用?” 云遲微笑看著她,“你這帝王之術(shù),較之于我,真是爐火純青?!?/br> 花顏臉色微微白了白,撇開頭,笑著說,“說什么呢!我學(xué)的,是謀心之術(shù)而已。” 云遲頷首,改口說,“謀心之術(shù),也是極厲害了。” 花顏失笑,“在你眼中,我什么都厲害了。” 云遲也失笑,伸手似乎想摸她的腦袋,但又縮回了手,對她說,“這里我不授意,沒有人進(jìn)來,你……還是洗了易容吧!” 花顏抿著嘴笑著點頭,卸了易容之物,換回了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