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死也不離婚、我老公是豪門暴戾精神病、小躁動、大夏王侯、被瞎子求婚后我嫁進(jìn)了豪門、學(xué)生們都是妖怪大佬[穿書]、我與影帝談戀愛、獨(dú)獨(dú)惹溫水(病態(tài)占有)、如珠似寶、皇后命
蘇子斬不客氣地坐去了上首。 五皇子隨著花顏?zhàn)诹讼率?,花顏并沒有介紹五皇子,程翔與程耀隱約覺得他面善,但也沒心思問。畢竟,可以預(yù)料今日的程家一定是腥風(fēng)血雨,蘇子斬和花顏不是真正來做客的。 程翔也坐在了下首,吩咐人上茶,程耀也跟著坐下,腦中不停地想著以程家所作所為,該是誅九族的大罪吧。他還不想死。 上好的北地雪山茶由侍候的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沏上,端到了花顏、蘇子斬等人面前。 花顏隨意閑適地將茶端起來,笑著說了一聲,“好茶?!?/br> 蘇子斬接話,“的確是好茶,這茶難得,只有北地的雪山能生長,且長在易于雪崩的地方。但因他入口綿長如清雪般甘冽,所以,極受人推崇,一兩便價值萬金。所以,即便去北地的雪山興許會遇到雪崩丟了命,但還是有大批的人每年都爬上雪山采茶。就連皇宮一年到頭都難得有一兩。” 花顏淺笑,“所以說,程老家主真是太客氣了,拿這么好的茶來招待我們,真是讓我們受寵若驚?!?/br> “不錯?!碧K子斬似笑非笑,“受寵若驚。” 程翔想擠出一絲笑,卻怎么也擠不出來,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程耀滿腦子都是怎么逃,可是又懷疑地覺得今日必死無疑了,怎么也是逃不過的。眼前的這位淺笑盈盈的太子妃,讓人看到她春風(fēng)滿面的笑就心里慌的很,而蘇子斬,他似笑非笑的臉,更讓人覺得如寒冬的風(fēng)刮過,寸草不生。 ------題外話------ 這個月過一半了,月票加加油~么么 第一百零三章 (一更) 程顧之來的時候,會客廳外聚集了無數(shù)程家人,人人面色驚惶,如臨大難。 程蘭兒夾在人群中,一張小臉蒼白得很,她看到了與在臨安花家不一樣的花顏,也看到了傳聞中心狠手辣的蘇子斬,花顏似沒看到她,但她卻覺得她可怕得很。 她兩個多月前去臨安時,是以程家貴女的身份,十分的跋扈囂張,后來遇到花顏,受了挫折,也長了教訓(xùn),懂得事理不少,不再蒙著雙眼,用心感受和看待周遭事物時,漸漸地發(fā)現(xiàn)了程家所作所為的不對勁。 黑龍河決堤,百姓受難,程家有糧,卻不施救。 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認(rèn)識自己生活的程家,她曾私下問過自己母親,她母親卻嚴(yán)厲地喝止她住嘴,讓他一定不要再提此事,她在那之后便意識到了,程家這是在做不顧百姓死活的犯法的事兒。 她從那時就開始不安,隨著每日的日子如水般的流逝,她的不安日漸擴(kuò)大。但那一日見了從鳳城回來將自己關(guān)在屋中三日閉門不出的程顧之后,她這不安被他言語溫和地?fù)崞搅诵?,沒那么怕了。 但今日,她發(fā)現(xiàn)那怕和惶恐又回來了,且面對這樣的驚變,她十分驚懼駭然。 她沒想到,是花顏來了北地,她不是該在臨安待嫁嗎? 程蘭兒在惶恐中見到了緩緩踱步而來的程顧之,似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撥開人群,對他沖過去,死死地拽住他衣袖,顫聲喊,“二哥。” 程顧之腳步停住,看著程蘭兒,她穿的單薄,顯然是在聽聞出事兒后匆匆趕來的,在深秋的冷風(fēng)中有些瑟瑟,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他抬眼去看其他人,無論是年長的還是年少的,都是這副樣子,有的人已經(jīng)默默地哭了起來,比她怕的更甚。 他抬手,輕輕地拍了拍程顧之的肩膀,溫聲平靜地說,“記得二哥告訴過你的話吧?” 程蘭兒想起了程顧之那日所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 程顧之淡淡一笑,笑容稍縱即逝,“記得就好,別怕?!?/br> 程蘭兒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繃著臉,以自己最大的能耐克制地說,“二哥,我……不怕?!?/br> “乖?!背填欀c(diǎn)頭,“我進(jìn)去看看?!?/br> 程蘭兒放開緊攥著他的衣袖,小聲說,“是花……是太子妃和蘇子斬,還有不識得的人?!?/br> “嗯?!背填欀c(diǎn)頭,他自是知道的,他剛剛在遠(yuǎn)處看到了,早先他在鳳城時,只見到了花顏和五皇子,沒見到蘇子斬。想必那時候他就提前來北安城了。 程顧之邁進(jìn)門檻,只見屋中眾人在座,花顏、蘇子斬、五皇子、安十六,而程家這邊有程翔、程耀,以及幾位程家的長輩叔伯們,只不過一個個都有著藏不住掩不住的驚惶。 隨著他邁入門檻,屋中的說話聲一停,都向他看來。 程翔早先想見程顧之,想跟他說的是讓他想辦法逃出去,可是卻沒有見到他,等到他,如今他不但沒逃,反而出現(xiàn)在了這里,他頓時開口問,“顧哥兒,你怎么來了?” 程顧之看出了程翔眼底心里的意思,他低聲說,“聽聞太子妃和子斬公子來程家做客,我過來看看?!?/br> 程翔抖了抖嘴角,想說不是做客,但是他知道程顧之聰明,早就該知道,所以,住了口,心里深深地覺得程家所有人今日都折在家里的話,怕是程家再沒希望了。 程耀以前常訓(xùn)斥程顧之,因?yàn)樗@個兒子比老子有膽識總是得程翔夸獎,甚至?xí)r常拿他的兒子來教訓(xùn)他,他心里一直憋氣,所以,每次見到程顧之,多數(shù)都訓(xùn)斥一番,從他身上找補(bǔ)一番被程翔訓(xùn)斥的沒面子事兒,同時也拿拿做父親的架子。 但是如今,他與程翔一樣的想法,想著程顧之往日聰明,今日怎么就傻了,來這里做什么?竟然不想辦法趕緊逃,這般情形下,竟然他還往花顏和蘇子斬跟前湊,不是找死嗎? 程顧之仿佛沒看出程翔和程耀的心思,上前對蘇子斬、花顏、五皇子見禮。 程翔和程耀這才知道原來那面善的年輕男子是五皇子,竟然不知他什么時候也跟著來了北地。 對于太子殿下的一眾兄弟們,滿朝文武甚至天下人,似乎都給忽略了。在他們的意識里,都被皇帝給養(yǎng)廢了,皇帝為了這些子嗣不跟太子云遲爭權(quán),所以,有意地往窩囊里養(yǎng),生他們只是為了壯大單薄的皇室子孫而已。 所以,突然知道這個人是五皇子,程翔和程耀那一瞬都覺得有些荒謬,五皇子來做什么?沒本事的皇子跟著來北地看熱鬧玩嗎? 花顏看到程顧之,淺笑,“坐吧!” 蘇子斬看到程顧之,面色也難得露出溫和之色,若沒有程顧之的提前報信,花家暗線多多少少都會有所折損,肅清北地的事情一定也不會到今日這般順利。 畢竟他們是在十大世家精銳暗衛(wèi)全然沒準(zhǔn)備沒收到半絲風(fēng)聲時快刀斬亂麻地鐵血出手的。若是讓十大世家精銳暗衛(wèi)早就查到花家暗線,合力鏟除的話,硬碰硬地對上,這一仗定然不會單方面的碾壓式的論個輸贏,如今血雨腥風(fēng)估計(jì)彌漫整個北安城,死的人可就多的多了。 所以,他對程顧之還是十分敬佩的,能做到這一步,不易。畢竟他不同于程子笑,也不同于十大世家中別的公子,他這個嫡子在程家是受寵受看重的,對程家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程顧之落座。 花顏拿起茶壺,親手倒了一盞茶遞給采青,“端給二公子?!?/br> 采青應(yīng)是,立即端著茶遞給了程顧之。 程顧之伸手接過,“多謝太子妃?!?/br> 花顏笑了笑,“二公子客氣了,我這是借你家的茶來借花獻(xiàn)佛而已?!?/br> 程顧之端著熱茶,讓他涼寒的心里似乎都熱乎了,他誠摯地說,“無論如何都要多謝太子妃?!?/br> 花顏知道他這句謝背后的意思,笑了笑,不再客氣,坦然地承了他的謝。 程翔和程耀心中驚異,沒想到程顧之在花顏面前如此有面子,如此得禮遇,與面對他們時十分不同,他們惶惶的心在此時似找到了一個節(jié)點(diǎn),一時間揣測著。 程顧之喝了兩口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如今程家到了這步田地,明明暗暗的事情都已經(jīng)擺在了臺面上,花顏早已經(jīng)告訴了他結(jié)果,再多說無益。 花顏也不再說話,一時間,會客廳內(nèi)落針可聞。 過了片刻,程翔剛要忍不住開口,程子笑捧了一個大鐵匣子走了進(jìn)來,看到那個黑漆漆的大鐵匣子,程翔稍好些的臉色又灰白了。 程耀再坐不住,對著程子笑沖了過去,“你這個逆子!” 他還沒靠近程子笑,青魂一把劍攔在了他面前,冷冷木木地看著他,寶劍寒峭,劍鋒點(diǎn)點(diǎn)寒光,帶著十分的肅殺之氣。 程耀頓時后退了一步。 程子笑嘲諷地一笑,似懶得和程耀說話,捧著黑漆漆的大鐵匣子,走到了蘇子斬的面前,將大鐵匣子遞給了他。 蘇子斬伸手接過,掂了掂,大鐵匣子壓手,若是普通的文弱書生都不見得拿得動,他對程子笑道,“辛苦了。” 程子笑彎了彎唇,“辛苦不算什么,子斬公子在太子殿下面前幫我美言幾句就是了,讓太子殿下明白我這顆報效朝廷之心。” 蘇子斬笑了笑,“確實(shí)該美言幾句?!痹捖?,他敲了敲匣子上的落鎖,“打開?!?/br> 程子笑聳聳肩,“這鎖是特制的,我落鎖后,以防萬一,就把鑰匙扔后院的湖里了。如今是深秋了,湖水雖還沒結(jié)冰,但定然寒冷刺骨?!?/br> 蘇子斬挑眉。 程子笑解釋,“這東西藏的險,我怕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帶著鑰匙也不保險,怕不小心掉出去,或者被人搜出去,索性就將匣子和鑰匙兩處安放?!?/br> 蘇子斬點(diǎn)頭,對青魂吩咐,“去后院的湖里……” “不用,我來開?!被佇χD(zhuǎn)過頭,從頭頂上拔下一根簪子,探過身去,奪過蘇子斬手里的大鐵匣子,對著鎖孔一陣撥弄,口中同時說,“這鎖確實(shí)精妙,是出自張巧匠之手?” “正是?!背套有σ粯?,“果然太子妃見多識廣,什么都識得?!?/br> 花顏承了這句夸獎,手腕一抖,簪子輕輕一勾,只聽“咔吧”一聲,鎖開了。 第一百零四章 (二更) 花顏的這一手開鎖絕活,讓蘇子斬、程子笑、五皇子等人十分佩服。 就連程顧之都驚訝了一番,想著每逢花顏?zhàn)鲆患虑?,都讓人驚訝。 程翔和程耀以及程家的長輩們都知道這大鐵匣子里面裝的是什么,在花顏打開鎖的一剎那,他們眼前冒金星,聽著那一聲“咔吧”的聲響,如打在他們心上。 他們沒能在知道程子笑手中有大把的證據(jù)時殺了他,也沒能在蘇子斬來到北地之后殺了蘇子斬,所以,如今等待他們的就是懸在頭頂上的刀,只等著刀落下。 花顏將簪子重新地插回頭上,將鎖拿下,將大鐵匣子又遞回給了蘇子斬,這些東西,在眾目睽睽之下,自然由他這個云遲欽定的查辦賑災(zāi)監(jiān)察史先來過目。 蘇子斬接過大鐵匣子,緩緩地打開,里面摞著一摞又一摞的證據(jù),且都被程子笑分門別類地整理好,每一疊為一摞,如藏書一般編著號,最上面的就是程家,有厚厚的一疊。 蘇子斬隨意地翻弄了一番,有二十多分,當(dāng)屬最上面的三分重量最厚重,是程家、蘇家、懷王府。其余的或多或少都疊的整齊。 蘇子斬當(dāng)先拿起程家這一份罪證,面無表情地翻弄著,紙張每嘩啦一下,程翔和程耀的臉便失一分血色。 程家走到如今這地步,外有五千兵馬圍困,內(nèi)有花顏、蘇子斬帶來的暗衛(wèi)高手,即便有府兵有些普通暗衛(wèi),但已然無多大用處,就如粘板上的魚rou,回天無力,只能任之宰割。 反抗是死路一條,不反抗也沒有好果子吃。 厚厚的一摞罪證,蘇子斬翻弄了好一會兒,才看罷,隨手遞給花顏,同時冷笑,“程家可真是了不得啊,讓我刮目相看?!?/br> 程翔嘴角動了動,閉上了眼睛。 程耀心里斗成一團(tuán),想說什么,但這些年做的陰私陰暗之事太多,哪怕說是假的,但事實(shí)擺在面前,真的假不了,此時也是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花顏伸手接過,因?yàn)檫^目不忘,她看的比蘇子斬看的快,不多時就看完了,看完之后,心中十分惱怒,想著這些罪證,已足夠誅程家九族十次八次了。 程顧之這些年搜集的證據(jù),雖不足夠全,但也有八成之多。 即便她心善仁慈,即便她不想牽連無辜的老弱婦孺,即便已答應(yīng)了程顧之,但還是震怒不已,恨不得抬手掀了程家。 她將罪證遞給程顧之,“你看看?!?/br> 程顧之緩慢地伸手接過,臉漸漸發(fā)青發(fā)白,不看到這些證據(jù),他還覺得程家雖犯了誅九族的大罪,但以北地形式來論,沒有一家是干凈的,大環(huán)境影響,情有可原些,但如今,他見到這一張張的證據(jù),摞在一起,如一座大山,壓的他透不過氣來。 這些罪證,加在一起,誅程家十次九族都不為過,對比之下,他答應(yīng)花顏入朝報效朝廷,花顏答應(yīng)他不牽連程家無辜的人,已是開了多大的天恩。 他抖著手,看了一半,便看不下去了,又遞回給花顏,一言未發(fā)。 花顏冷著眼眸看著程翔和程耀,“這些東西,實(shí)在讓我大開眼界,真沒想到這就是太后的娘家程家,皇上的外家,這么多年,程家沐浴著皇權(quán)天恩,卻私下里做著陰暗禍害社稷之事,幾十年良心何安?” 程翔自從閉上了眼睛,再沒睜開。 程耀此時也辯駁不出一句話來,心里不停地想著程子笑該死,若是早知道有今日之禍,就該在他出生時就掐死他。 “程老家主和程家主還有何話說?”蘇子斬冷冽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