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節(jié)
統(tǒng)領(lǐng)怒道,“傳我命令,將所有探子的聯(lián)絡(luò)斷了,所有安排的人都撤退,取消所有行動,再擇時聽我召喚?!?/br> 閆軍師震驚,“這才三日,也許再盯幾日會有哪里漏洞也說不定。” 統(tǒng)領(lǐng)回轉(zhuǎn)身,森然地道,“愚蠢!再讓人盯幾日,你我的藏身之地都能被翻出來。你還不明白嗎?云遲和花灼的目的就在此。明則布防,暗著探查。如了他們的意,才是輸了?!?/br> 閆軍師大駭,頓時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連忙拱手,后怕地說,“幸好統(tǒng)領(lǐng)您識破了,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統(tǒng)領(lǐng)森森地笑,“他們當我愚蠢嗎?笑話!”話落,擺手,“去吩咐。已被察覺的,斷不了的,斬了。” “是?!遍Z軍師果斷領(lǐng)命,立即匆匆去了。 統(tǒng)領(lǐng)看著閆軍師離開,隨手關(guān)上了窗子,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將水倒在了桌案上,頓時,好好的桌案一灘水漬,他便在水漬中寫了兩個字。 那兩個字是“花顏”。 寫完之后,他又用力地揮手,水漬隨著花顏的名字,消失于無形。 三日后,云遲收到了云影稟告,“太子殿下,背后之人收手了?!?/br> 云遲正在馬車中與花顏下棋,聞言手一頓,微微挑眉,有幾分訝異,“這么快?” 云影垂手應(yīng)是,“本來我們盯上的人,都被斷了尾,消失的消失,死的死,十分干脆?!?/br> 云遲瞇起眼睛,對花顏道,“看來我與大舅兄的計謀被人識破了?!?/br> 花顏聞言也挑眉,想起在北地與那統(tǒng)領(lǐng)打交道幾次險些遭了他毒手,她不意外地說,“那統(tǒng)領(lǐng)十分聰明,可見你說的對,被識破之后,他沒打算與你破釜沉舟魚死網(wǎng)破,斬斷探查,銷聲匿跡,顯然是為了以后等待機會了?!?/br> 云遲掂著手中的棋子,“如此足智多謀,是本宮小看他了,這樣也好,我們求的就是個順利大婚。” 花顏點頭,“如此聰明,斷和收皆干脆,我們大婚后要想查他出來也不容易?!?/br> 云遲對外問,“便沒有拿住一人?” 云影慚愧地說,“殿下恕罪,我等都沒想到對方如此快收手且斬斷探子,這三日,剛查出那幾人有異動,本想再等等動手,誰知道……” 云遲一嘆,“也不怪你們?!?/br> 云影垂下頭。 花顏也道,“的確不怪,若非他智謀過人且滅絕人性地狠辣異常,也不會如此難對付?!?/br> 云遲擺手,“下去吧!對方雖撤退了,但沿途依舊不可松懈,吩咐下去,一切照常進行?!?/br> 云影應(yīng)是,退了下去。 云遲落下簾幕,看著花顏,“普天下,如此聰明果斷連我與大舅兄如此計謀也能識破,我還真想不出是哪個有名有號的人?!?/br> 第一百零七章 (二更) 花顏也想不出,有名號的,與云遲并列,四大公子,智謀無雙的人物,便是陸之凌、蘇子斬、安書離。他們都是智慧過人,文武雙全,德才兼?zhèn)洹?/br> 他們的名號自然是響當當?shù)摹?/br> 若說他們背后有謀國之心,這三人還真有不了。 在西南,陸之凌與安書離都立了大功,沒有他們,云遲不會那么快收復(fù)西南。在北地,蘇子斬立了大功,沒有蘇子斬,北地也不會那么快肅清,一窩端掉。 除了他們,其余有名號的人,還真沒聽說過如他們一般聰明絕頂智慧無雙。 天下有名號的人不多,沒名沒號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花顏嘆了口氣,“我哥哥以前也沒名號,若非因為我,他從東宮手里劫了太后的悔婚懿旨,也不會被天下皆知。所以,有名號的反而不可怕,天下矚目,沒名號的才可怕。” 云遲點頭,含笑道,“是啊,五年前,川河谷水患,我查賑災(zāi)之人,查到你身上時,震驚震撼不已。天下閨中女子叫的上名號的人極多,反而是你,名不見經(jīng)傳。” 花顏也笑了,“所以,蕓蕓眾生,千萬之數(shù),想要找那個隱匿在人群里的人,還真不好找,不著急,他如今撤退了,早晚還會動手的?!?/br> 云遲點頭,“只要他惦記著南楚江山,就會找機會再出手?!?/br> 迎親的隊伍走了七日,這一日,來到了京城的地界。 京城幾十年難得一遇的大雪果然下得極大,道路上的雪雖被鏟平了,能夠通車馬,但道路兩旁的雪幾乎堆成了山巒,茫茫四野,放眼望去,天地間一片冰雪之色。 小忠子在外唏噓,“老天爺哎,奴才出生至今也沒見過這么大的雪,還是下在京城?!?/br> 采青在外接話,“這雪下的實在太大了,這雪花還飄著呢,但愿殿下和太子妃大婚之日時,這雪已停了?!?/br> 小忠子立即說,“這么零星的雪花,估計下不起來了。”話落,問,“不知敬國公府安排好了沒有?給太子妃的暖閣里燒了地龍沒有?可得派人提前去知會一聲,咱們比預(yù)計提前了半日抵達京城呢?!?/br> 采青聞言點頭,小聲說,“你問問殿下的意思?距離大婚還有三日,不知殿下是否讓太子妃先住去國公府還是回東宮?” 小忠子立即瞪著她,“你怎不問?殿下和太子妃如今在睡覺呢,讓我這時候打擾,不是討人厭嗎?” 采青理直氣壯地說,“你是侍候殿下的人,自然該你問。” 小忠子一噎沒了話。 云遲和花顏其實已經(jīng)醒了,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花顏扯動嘴角,好笑不已。 云遲當真思索起來。 片刻后,小忠子終于小聲在外透過車廂簾幕問,“殿下,已到京城地界了,提前了半日,是否派人給敬國公府先送個信?” 云遲“嗯”了一聲,對花顏問,“先回東宮?” 花顏搖頭,“不要,先去敬國公府?!?/br> 云遲蹙眉,“還有三日呢,你住在敬國公府,我又不能住去,著實不放心?!?/br> 花顏失笑,“有什么不放心的?三日而已?難道你不相信敬國公府?” 云遲抱住她,“一日也不想見不著你。” 花顏伸手點他眉心,“出息?!痹捖?,對他道,“你迎親回城,天下矚目,這時候,自然要守些規(guī)矩,不能遭人非議。我住去敬國公府,也算是從娘家出嫁,合乎規(guī)矩,免得麻煩,最好不過。你若是舍不得我,白日去坐就是了?!?/br> 云遲嘆了口氣,“好吧?!痹捖?,對外吩咐,“小忠子,派人快馬傳話回京,讓敬國公府準備,就說提前半日,太子妃下榻敬國公府,屋中的地龍燒的暖一些,太子妃畏寒?!?/br> “是。”小忠子連忙應(yīng)聲,想著敬國公府真是得了天大的殊榮啊,花家無人進京,敬國公府就代表了太子妃的娘家,一朝榮華鼎盛,估計會被人踏破門檻。 陸之凌早兩日便收到了花灼的書信,花灼言花顏到京大婚前的一切事宜,勞煩敬國公府了。自己人,不說客氣話,三言兩語便將花顏托付給了敬國公府。 陸之凌自然高興,自從八拜結(jié)交后,他拿花顏當親meimei看,這些日子,云遲前往臨安迎親,他帶兵駐守京城,日夜不敢好眠,嚴密防守,又同時清掃大雪處理城外受了災(zāi)的災(zāi)民,雖有蘇子斬一起,但還是將他累了個夠嗆。 敬國公這些天倒是見了陸之凌幾面,但都是在外公干時,父子二人,同朝為官,見面談的無非是國事兒,敬國公看著如今的陸之凌,再沒了以前吊兒郎當?shù)哪樱瑢嵲谧屗蠎汛笪?,頂著一眾朝臣們嫉妒的眼神,他雖是個不愛顯唄的硬漢,還是忍不住咧著嘴角見人就笑。 敬國公夫人這些天卻只見了陸之凌一面,因為陸之凌只回了一趟家,吃了一頓飯,其余的時候,不是與蘇子斬在一起商議事情,留在武威候府公子宅院,就是帶著人巡城。 敬國公夫人提了幾次,說著孩子太辛苦了之類的,被敬國公瞪眼給說了兩回,無非是大丈夫建功立業(yè),他不胡鬧,累點兒苦點兒怕啥,不讓他夫人婦人之心慈母多敗兒。 敬國公夫人無奈,難得說不過敬國公,只能閉了嘴。 這一日,陸之凌攥著花灼的書信卻是罕見地回了國公府,看門的人揉了好幾下眼睛才認出是自家公子,連忙打開了門,撒丫子跑里面去稟告國公和夫人了。 陸之凌邁著大步不比門童跑的慢,門童前腳稟告完,后腳陸之凌便踏進了正院。 這日正是清早,敬國公與夫人剛起床不久。 敬國公一聽,頓時說,“難得這小子出息了,回府走正門了,不翻墻了。” 敬國公夫人嗔了敬國公一眼,她比敬國公想兒子,聞言連忙匆匆地迎了出去,敬國公在她身后喊了一句“外面冷,披一件披風(fēng)?!?,她都不曾理會。 敬國公夫人剛走到院子里,便見到了已來到院門口的陸之凌。 陸之凌見她娘匆匆迎出來,穿的單薄,快走了兩步,來到她近前,解了自己的披風(fēng)給她披上,嗔怪道,“娘,您一把年紀了,怎么一點兒也不穩(wěn)重?著什么急?兒子又跑不了,你在屋子里等著就是了。” 敬國公夫人身上一暖,頓時又是感動又笑罵,“你個臭小子,你還怪我不穩(wěn)重著急?你說說你,你回京多久了?回府幾次?你這大清早的突然回來了,我能不著急嗎?” 陸之凌咧嘴一笑,扶著敬國公夫人往屋里走,“有大好事兒,回屋說?!?/br> 敬國公夫人一聽,連忙問,“什么大好事兒?趕緊說!你還不知道你娘我是個急脾氣嗎?” 陸之凌卻故意賣關(guān)子,“總之是好事兒,我先藏著樂一會兒。” 敬國公夫人又笑罵,“怪不得你爹罵你是混賬東西,果然是個混賬東西?!?/br> 陸之凌從小被敬國公罵到大,也被他的棍棒招呼到大,除了身上的皮厚,臉皮也厚,所以,他自然不將敬國公夫人帶笑的笑罵當回事兒,扶著她進了屋。 屋中,敬國公坐在椅子上,端著茶在喝,顯得一副很不著急見兒子的樣子,但一雙盯著母子二人進門的眼睛還是出賣了他,同時他在猜想,這臭小子大清早的回來,必定有事兒,不知道有什么事兒,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敬國公夫人邁進門檻后看了裝模作樣的敬國公一眼,笑罵,“老東西,你還坐的主,你兒子說有大好事兒?!?/br> 敬國公立即問,“什么大好事兒?太子殿下回京了?” 陸之凌松開扶著敬國公夫人的手,不急著回答他爹,對他娘道,“娘,我餓了,還沒吃早飯呢?!?/br> 敬國公夫人一聽,立即對外吩咐,“快,去廚房吩咐,做些公子愛吃的飯菜來?!?/br> 有人應(yīng)是,立即去了。 陸之凌坐去了椅子上,對著伸長脖子的敬國公說,“餓著沒力氣說?!?/br> “臭小子,跟你老子賣關(guān)子是不是?你快說,否則我打斷你的腿?!本磭裳邸?/br> 陸之凌翻了個白眼,“你早就打不過我了,別虛張聲勢了?!?/br> 敬國公一噎。 敬國公夫人氣笑了,一巴掌對著陸之凌腦袋招呼了過來,著著實實地打了他一下,“再賣關(guān)子,我就餓著你?!?/br> 陸之凌對于他爹出手敢躲,對于他娘出手還真不敢躲,因為她娘會親自下廚做好吃的。于是,他捂著腦袋無奈地說,“花灼來信,meimei進京,住敬國公府,從國公府出嫁。” “果然是大好事兒?!本磭蛉寺勓源髽?。 敬國公也頓時笑了,撫掌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第一百零八章 (一更) 花顏從敬國公府出嫁,這是真真正正將敬國公府當做了娘家。 敬國公和夫人只陸之凌一個兒子,沒有女兒,平生引為憾事,如今有了個女兒,雖相處不多,但著實喜歡得很,如今聽聞從敬國公府出嫁,真是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 相比于敬國公與夫人喜不自勝,陸之凌反而看起來穩(wěn)重的多。 敬國公搓著手問,“還有幾日進京?這信中可說了?” 陸之凌看著他爹那高興樣兒,很想鄙視,不過到底是他老子,還是痛快地將花灼的書信遞給了他,“你自己看?!?/br> 敬國公連忙接過花灼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