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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花顏策在線閱讀 - 第404節(jié)

第404節(jié)

    花顏沒了話。

    天不絕被云遲和花顏叫去鳳凰東苑,自然驚動了安十六和安十七,二人在他回來后,正抓著他盤問。當(dāng)聽聞花顏可能懷孕了,二人也震驚了半天。

    對比花顏的高興,安十六和安十七更多的是憂心,安十六看著天不絕問,“若真是喜脈,少主可保得住胎?”

    天不絕道,“若是她身體不古怪的鬧騰,不出差錯,有老夫在,就能保得住她的胎?!?/br>
    安十六依舊不能放心,“少主如今身體,自從禁地出來,是不會再有古怪了吧。”

    “說不準(zhǔn)。”天不絕道,“魂咒若是那么好解,也就不叫魂咒了。”話落,又道,“不過還有五年時間,這魂咒是刻在靈魂里,大約不到發(fā)作的時候,是不會發(fā)作吧。所以,她身體如今與普通人無異,應(yīng)該暫且不必?fù)?dān)心魂咒。”

    安十六微微地放下了些心。

    安十七詢問,“給公子去個信?”

    天不絕擺手,“等幾天,等我確定了她是否真是喜脈,再告訴花灼,免得他也跟著提著心?!?/br>
    安十七想想也是。

    三人正說著話,小忠子匆匆而來,將花顏要喝紅棗茶,云遲讓來詢問是否能喝的意思跟天不絕說了。

    天不絕大翻白眼,“這么緊張做什么?一壺紅棗茶而已,自然能喝?!?/br>
    小忠子得了答復(fù),剛要走,天不絕又招手,“等等,我給太子殿下列個不能給她進(jìn)食的單子。只要單子上有的,都不能吃。免得以后他總打發(fā)你來問我?!?/br>
    小忠子覺得這個好,連忙點(diǎn)頭如搗蒜。

    不多時,天不絕刷刷刷大筆一揮,列了慢慢的一張單子,給了小忠子。

    小忠子高興地拿著單子走了。

    安十七樂著說,“少主這回估計(jì)要成苦瓜臉了,她最愛吃的東西,有好幾樣都不能吃了?!?/br>
    天不絕哼道,“比起她想要個孩子,這都不算什么,她牙骨強(qiáng)硬的很,遇事能忍的很?!?/br>
    安十六點(diǎn)點(diǎn)頭,也笑著說,“少主的確是這樣?!?/br>
    小忠子不敢耽擱,匆匆地跑去了廚房,進(jìn)了廚房后,連忙告訴采青,“神醫(yī)說了,太子妃能喝,快去準(zhǔn)備?!?/br>
    采青答應(yīng)一聲,連忙去了。

    花顏扭頭看到了小忠子手里的東西,對他問,“拿的什么?”

    小忠子立即湊上前,躬身說,“太子妃,這是神醫(yī)給您列的單子,這上面的東西,您從現(xiàn)在開始,都不能吃了?!?/br>
    花顏伸手接過,掃了一眼,密密麻麻,一堆食物,有幾樣都是她特別愛吃的,她揉揉眉心,沒意見地說,“好,我知道了。”

    云遲已將面下鍋,走過來伸出手,“給我看看?!?/br>
    花顏將單子給了云遲。

    云遲接過,看了又看,對小忠子吩咐,“臨摹一份,交給廚房保留,以后這些東西,都不準(zhǔn)上菜桌。”

    花顏立即說,“我不能吃,你可以吃啊。”

    “我陪著你一起,免得你看了不能吃眼饞?!痹七t轉(zhuǎn)回身,又繼續(xù)看著面。

    花顏覺得有云遲這句話,別說她懷上了一年不能吃,就是十年不能吃,她也認(rèn)了。什么叫做同甘共苦,她的這位太子殿下真的以身作則告訴她了。

    不多時,采青拿來紅棗,又多拿了兩樣補(bǔ)血補(bǔ)氣的蓮子桂圓一起放進(jìn)壺里。

    花顏?zhàn)诨馉t旁,與閑下來規(guī)矩地站著的廚娘聊天說話,東宮的人無論什么時候都規(guī)規(guī)矩矩,她問一句,答一句,不問便不說。不過比她初進(jìn)東宮時強(qiáng)許多,最起碼,沒那么拘謹(jǐn)拘束了,偶爾能多說幾句。

    云遲做好了面,花顏的紅棗茶也好了,于是,云遲凈了手,與花顏出了廚房。方嬤嬤帶著人端著兩碗面和紅棗茶,還有廚房的廚娘們做的幾樣菜跟著去了正屋。

    回到房間,花顏洗了手,便迫不及待地坐在了桌前,等著面碗擺在她面前,便拿了筷子,唔噥地說,“好香啊?!?/br>
    云遲微笑,“你若是喜歡想吃,每日都給你做。”

    “天天吃萬一吃膩了可不行?!被亾u頭,“偶爾想吃時,你做就好了?!?/br>
    云遲點(diǎn)頭,摸摸她的頭,“吃吧,慢一點(diǎn)兒,小心燙。”

    第二十章 (一更)

    天不絕雖然還沒下定論,但云遲覺得花顏十有八九懷了喜脈,所以,在當(dāng)日,便對她嚴(yán)加看管了起來。

    本來花顏打算進(jìn)宮敬茶的第二日后,便去敬國公府回門,從敬國公府出嫁,如今自然也是回敬國公府的門。

    奈何,天不絕懷疑是有了喜,所以,云遲果斷地將回門之事往后推了。

    花顏本來還想跟云遲抗?fàn)幰幌拢X得還沒確診,實(shí)在不必如此緊張,但看著云遲處處小心謹(jǐn)慎的臉,素來在人前含威不露波瀾不驚任風(fēng)吹雨打也不動如山隱藏得極深的心思如今反而處處顯露,她只能乖乖聽命。

    敬國公夫人本也以為花顏既然前一日進(jìn)了宮,后一日怕是要三朝回門。所以,一大早上就讓人準(zhǔn)備迎接太子妃回門。

    還是陸之凌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與她娘說,“昨日meimei進(jìn)宮,見了一眾皇子公主,應(yīng)付的人多,估計(jì)累得很。娘還是派人去東宮問問來不來再準(zhǔn)備,免得白忙乎一場?!?/br>
    敬國公夫人想起花顏的身子骨,似是大病初愈后十分乏累,忒弱不禁風(fēng)清瘦了些,覺得陸之凌說的有理,于是,便命人前往東宮詢問。

    不想,敬國公府的人還沒出門,東宮的人便已先一步來了,言:“太子妃身子不適,回門的日子往后推一推?!?/br>
    敬國公夫人聞言立即問,“太子妃怎樣了?哪里不適?可有大礙?”

    關(guān)于太子妃可能有喜之事,只東宮少數(shù)幾個人知道,一日沒確診,消息自然不會放出來,于是,東宮的人搖頭,“昨日天氣涼寒,太子妃染了風(fēng)寒?!?/br>
    敬國公夫人松了一口氣,想著有天不絕在,區(qū)區(qū)風(fēng)寒,應(yīng)該兩日就好。

    東宮的人離開后,陸之凌也要出門。

    敬國公夫人一把拉住他,“你先別走,娘有話要問你?!?/br>
    陸之凌自小就將他爹娘的脾氣摸透了,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說,“您兒子昨夜只睡了兩個時辰,今日還要巡城,有什么話,等我回來再說?!?/br>
    “不行?!本磭蛉怂雷е觳玻澳闫げ趓ou厚,三日不睡也無礙,今日不抓住你說話,明兒就又摸不著你人影了?!?/br>
    陸之凌翻了個白眼,“您可真是我親娘。”

    敬國公夫人拽著他坐下身,對他開門見山地問,“七公主的事兒,你想的怎么樣了?可有主意了?”

    陸之凌搖頭,“沒主意?!?/br>
    敬國公夫人瞪眼,“都三日了,怎么還沒主意?那你要如何答復(fù)七公主?”

    “我也不知道?!标懼栌执蛄藗€哈欠。

    敬國公夫人來氣,一巴掌拍到了他腦袋上,橫眉怒目,“你今日必須給我個準(zhǔn)話,男子漢大丈夫,磨磨唧唧,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混蛋東西?”

    陸之凌實(shí)打?qū)嵉匕ち艘话驼?,頭疼地說,“今日剛第三日,急什么?讓我再想一日。說是三日后答復(fù)她。”

    敬國公夫人撤回了巴掌,瞧著他,稀奇地說,“以前你見了她就躲,如今這般認(rèn)真的考慮,是什么意思?三日后也就是明日,多一日少一日的,早下決定早痛快。有什么可磨嘰的?”

    陸之凌揉揉額頭,實(shí)話實(shí)說,“若是換做以前,我自然不需考慮,但如今嘛,云棲與以前不同了,我也不是以前的陸之凌了。若是為了我們敬國公府的門楣和后代子孫以及有meimei著想,與皇室聯(lián)姻,擰成一根繩,也可以考量?!?/br>
    敬國公夫人一愣,“你的意思是,哪怕你不喜歡七公主,也可以……娶她?”話落,她搖頭,“不行,我們敬國公府三代單傳,子嗣稀薄,原為何來?還不是因?yàn)榍髠€兩情相悅?我的兒子豈能不找一個自己心儀之人締結(jié)連理?就算你說的有理,但擱在你meimei的角度,聽了你這番話,她也不同意?!?/br>
    陸之凌笑了笑,“兒子發(fā)現(xiàn)七公主也沒那么討厭?!?/br>
    敬國公夫人皺眉,“不討厭,也不喜歡,這怎么說?”

    陸之凌站起身,擺手,“娘就別cao心了,讓我再想一日?!痹捖?,走了出去。

    敬國公夫人這次也不攔他了,任由他出了國公府。一方面覺得兒子長大了想的多是好事兒,一方面又覺得這個死小子,真是讓人cao心。

    陸之凌巡城一圈后,便去了武威侯府找蘇子斬。

    蘇子斬那一夜在地牢里審問梅花印衛(wèi)染了風(fēng)寒,裹了厚厚的披風(fēng),坐在桌前一邊喝著藥,一邊看花灼的來信。

    花灼只對他說了一件事兒,南疆公主葉香茗失蹤了。

    半年前,葉香茗被花顏送去桃花谷,以留下她性命為條件,救蘇子斬,解他身上的蠱媚之術(shù)。葉香茗為了活著,耗盡了自己身體枯竭,為蘇子斬解了蠱媚之術(shù)。花灼見她誠信,便讓天不絕廢去了她武功和蠱媚之術(shù),留了她一命。

    不過因?yàn)榫忍K子斬,她幾乎丟了命,還是在天不絕妙手鬼醫(yī)的診治下,保住了命。她國破家亡,身子骨又廢了,自然留在了桃花谷養(yǎng)身體。

    后來,天不絕離開桃花谷,前往花家后來跟著花顏奔波京城北地,葉香茗依舊留在桃花谷。

    桃花谷有出入的陣法,不止進(jìn)難,出去也難。

    本來西南境地已被云遲收復(fù),西南各諸小國已不復(fù)存在,同意規(guī)劃為南楚版圖。南疆連國號都沒了,葉香茗的暗衛(wèi)也都被滅了,她一個女子,即便放出去,也翻不出浪花來,但是,突然在桃花谷失蹤,還是讓花灼覺得有必要查查,畢竟葉香茗留著南疆皇室的血。

    蘇子斬看罷信箋,喊,“青魂?!?/br>
    “公子!”青魂應(yīng)聲現(xiàn)身。

    “查京中一帶,葉香茗從桃花谷失蹤,是否來了京城?!碧K子斬吩咐。

    青魂應(yīng)是。

    陸之凌來的時候,蘇子斬臉色不太好,一碗藥喝了一半,嫌惡地放下,似怎么也喝不下去了。

    陸之凌進(jìn)入蘇子斬的院落,從來就不用通報,于是,他邁進(jìn)門檻后,挑眉,“你這藥怎么還喝個沒完沒了?”

    蘇子斬瞥了他一眼,將剩下的半碗藥放在唇邊,一飲而盡地喝了下去。

    陸之凌嘖嘖了一聲,“你知道你這副身體活著不易,所以,哪怕喝膩了苦藥湯子,也不敢不喝,怕辜負(fù)了meimei昔日為你忙了一場是不是?”

    蘇子斬放下藥碗,冷聲問,“你又跑來做什么?”

    陸之凌一屁股坐下,對他說,“子斬,太子和太子妃都大婚了,這一輩子長的很,是不是?人一輩子,分幾個前半生和后半生。情是情,緣是緣,命是命,活是活?!?/br>
    他雖沒明說,蘇子斬懂他的意思,斜著眼冷然地嗤笑了一聲,“你跑來就是跟我說這個?”

    陸之凌看他的模樣,找回了昔日的蘇子斬,他眨巴了眨巴眼睛,舉手投降,“行,是我沒意思,盡嚼舊舌根子。你蘇子斬若是放不下,也不會回京入朝不會參與朝政幫太子殿下了。”話落,他話音一改,“不過放下歸放下,心里如何,誰也管不著了是不是?”

    蘇子斬冷眼看著他,“你抽了什么瘋?跑來跟我說這個做什么?”

    陸之凌聞言身子懶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我遇到了難題,想找你解惑?!?/br>
    蘇子斬聰明,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事關(guān)七公主?”

    陸之凌點(diǎn)頭。

    蘇子斬輕嗤,“我能給你解什么惑?”

    陸之凌看著他問,“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了心坎里,是什么滋味?”

    蘇子斬眉眼又冷了,“滾!”

    陸之凌自然不滾,他懷念地說,“我已有很長時間沒見過你寒著臉誰也看不順眼了,你告訴我,我就滾?!彼粗K子斬,先告饒地說,“我雖知道揭你傷疤,但身為兄弟,我真不懂,只能問你了?!?/br>
    蘇子斬冷笑了一聲,沉默地不說話。

    陸之凌很有耐心地等著他,他有一日夜的時間,可以等到他說話,鄭重地說,“作為兄弟,你不能見死不救。我從來沒求問過你什么吧?你也救救我。我怕無論是應(yīng)了,還是不應(yīng),一旦選錯了,我將來后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