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節(jié)
花顏搖頭,“等他一起,催促他快些過來吃飯?!?/br> 方嬤嬤應是。 梅疏毓知道云遲和花顏等著他一起用晚膳,也不磨蹭,很快就沐浴梳洗妥當,小忠子找了一件云遲尋常沒穿過的嶄新的袍子,給了梅疏毓,梅疏毓換了一身新衣后,才感覺自己像是活了過來,通體舒暢地又去了東苑。 方嬤嬤帶著人端上飯菜,梅疏毓也餓了,顧不得了,大口地吃了起來。 花顏笑著說,“你慢點兒吃,我看著你吃飯,都怕你噎到。” 梅疏毓抬起頭苦兮兮地說,“表嫂,我為了早點兒趕回來,這一路上,只啃了幾個干饅頭,連口湯都沒喝上?!?/br> “喏,我這碗湯給你喝?!被亴⑺媲暗囊煌霚吠平o了他。 梅疏毓睫毛動了動,又給花顏推了回去,早先他沐浴時,問了小忠子,得知花顏有喜了,聰明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孕婦喝的東西,我才不要?!?/br> 花顏大樂,“你風塵仆仆的,這才補身體?!?/br> 梅疏毓搖頭,“我只喜歡啃雞腿吃燒鵝。”話落,又埋頭吃了起來。 “不必管他,吃破了肚皮也是飽死鬼?!痹七t拿過花顏的湯碗,盛了湯喂花顏,“今日與昨日的湯不同,乖,喝了它?!?/br> 花顏無奈,每一頓飯都要喝一碗湯,雖然每頓的湯都不同,前幾天喝著也沒什么,但這幾天喝了她就反胃想吐,怎么也不想喝了。但她又怕云遲緊張擔心,所以就忍著反胃沒告訴他。 但堅持了幾天下來,她有些堅持不住了,索性放下筷子,抱著他手臂撒嬌,“好云遲,我今天不想喝了,明天再喝,行不行?” 梅疏毓抬起頭,睜大了眼睛,這是因為不想喝湯在撒嬌?多大的人了! 云遲看著她,慢慢地放下碗,溫聲問她,“是不是喝了這湯難受?” 花顏沒想到他發(fā)現(xiàn)了,苦著臉點頭,“有一點兒,喝完就想吐?!?/br> “算了,明日我問問天不絕,什么能代替補湯?!痹七t又氣又笑,“忍著做什么?不想喝與我說就是了?!?/br> 花顏也無奈地笑,嗔了他一眼,“這些日子我見你處處小心謹慎,不是怕你又添心思擔心嗎?朝事兒本來就一大堆,再加上個我,我怕你吃不消。” 云遲拍拍花顏的頭,“吃得消,放心?!?/br> 梅疏毓又埋下頭,他也想找個媳婦兒了。 花顏忽然看著梅疏毓問,“你可還喜歡趙府小姐?” 梅疏毓一愣,又抬起頭,看著花顏,臉有些紅,“表嫂問這個做什么?” 花顏笑,“你若是還喜歡她,哪一日我?guī)湍銌枂査!?/br> 梅疏毓連忙搖頭,咳嗽地說,“不要?!?/br> 花顏挑眉,“當真不要?” 梅疏毓點點頭,難得地甕聲甕氣地說,“我以前是挺喜歡她的,后來覺得沒戲,就放棄了。如今……”他拍拍胸脯,“男子漢大丈夫,先立業(yè),再成家。” 花顏失笑,“行,既然你如今再沒心思,我就不給你做這個紅娘了。” 梅疏毓埋下頭,繼續(xù)吃飯。 用過飯后,梅疏毓將南疆王在圈禁之地失蹤之事說了,“看管的人說自從南疆王進了圈禁之地后,覺得一輩子完了,每日不是買醉就是大睡,將自己關(guān)在門里睡上三五日也是常有的事兒。所以,我去時,看管的人還以為南疆王在宿醉大睡?!?/br> 云遲頷首,“可查了?是怎么失蹤的?” 梅疏毓搖頭,“沒有人知道是怎么失蹤的,禁地里,一個人都沒少,只少了南疆王。我本要徹查,便收到了表兄您的傳書讓我回京,便立即起程回來了?!?/br> 云遲點頭,對他道,“去歇著吧!明日接替陸之凌,掌管京中兵馬?!?/br> 梅疏毓也確實累了,吃飽喝足,去了給他安排好的院落里休息了。 花顏琢磨道,“葉香茗和南疆王的暗人都被我們拔除了,如今突然失蹤,我猜測也許與背后之人有關(guān)?!?/br> 云遲道,“不無這個可能?!?/br> 花顏敲著桌面琢磨道,“還有柳芙香的死,早不死,晚不死……”話落,對云遲道,“背后查武威候了嗎?” 云遲點頭,“我自監(jiān)國之日起,無論是趙宰輔,還是武威候,亦或者安陽王、敬國公等一眾朝中重臣,我都極其關(guān)注。尤其是自北地出了事后,我都北地里查了朝臣,首當其中便是朝中重臣,沒查出武威候什么。” 第三十五章 二日,云遲帶著梅疏毓一起上了早朝。 朝臣們乍然見到梅疏毓,都驚了驚,沒想到他從西南境地回來了。 看今日他被云遲帶上了早朝,都隱隱地猜測,這位昔日跟著陸之凌混鬧的梅府毓二公子怕是以后要在朝堂上立有一席之地了。 畢竟太子殿下破格提拔人才之舉已不再新奇,朝臣們都已適應了。 果不其然,云遲早朝上宣布梅疏毓接替陸之凌的位置,掌管京城兵馬。朝臣們看著梅疏毓年輕的臉,還是又駭了駭,想著后生可畏。 下了早朝后,梅疏毓湊到了蘇子斬身邊,“表兄,你幫幫我唄?!?/br> 蘇子斬瞥了他一眼,倒也給面子,指點道,“你先去接手,有哪里不順當,派人告訴我?!?/br> 梅疏毓樂呵地點頭,拱手一揖到底,“多謝表兄了?!?/br> 蘇子斬轉(zhuǎn)身走了。 陸之凌在京城時,京中兵馬已讓他馴服,在西南境地時,梅疏毓也是磨礪出來的人,又跟著陸之凌掌管西南境地百萬兵馬一陣子,所以,接手也不是多難。偶有難題,他有了蘇子斬那句話,便派人告知了他,蘇子斬當然輕輕松松給處置了。 所以,在陸之凌離開,梅疏毓接手后,京城依舊十分安平,沒出什么亂子。 這一日,天氣晴好,太后坐不住了,出宮看花顏。 花顏看著太后樂呵呵地拉著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肚子滿臉慈愛笑的合不攏嘴的臉,心情也跟著極好。 太后詢問了花顏的身體,詢問了東宮的廚子,見她氣色挺好,放下心來,囑咐她安心養(yǎng)胎,逗留了大半日,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宮。 太后剛走,敬國公夫人便派人來傳話,說明日想來看花顏。 花顏想了想說,“明日我回府,讓義母在府中等著我吧?!?/br> 敬國公夫人收到回話,有些不贊同地說,“既然有孕了,就該在東宮養(yǎng)著吧。你再去告訴太子妃,還是明日我去看她吧?!?/br> 敬國公在一旁說,“你懷著那個臭小子時,不也時常出府?” 敬國公夫人想想也是,又想到花顏那個性子,若是這一年都在府中悶著,怕是憋得慌。如今想來敬國公府,估計也是想出東宮透透氣,便打消了讓人再去傳話的打算,吩咐廚房準備明日花顏愛吃的菜。 傍晚,云遲回府時,花顏便說了明日去敬國公府之事,怕云遲不同意,不等他開口,便道,“三朝回門,拖了這么多天,大哥離京時,我也沒出府去送,如今我身體沒有不適,出去走走,也無礙的,總不能一直悶在東宮不是?” 云遲微笑,倒沒有不同意,“明日我送你去敬國公府,晚上我再去接你?!?/br> 花顏見他答應,笑著點頭。 轉(zhuǎn)日,云遲早朝前,陪著花顏先去了敬國公府。 敬國公夫人見了花顏,笑著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遍,知道云遲要去早朝,便道,“太子殿下,將人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云遲道了一句“辛苦義母了?!北闩c要上早朝的敬國公一起去早朝了。 敬國公夫人拉著花顏的手往里走,同太后一樣,對她好生地詢問了一番,二人說著話,一日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傍晚十分,云遲來敬國公府接花顏,見她一臉笑意,對她笑道,“看來這些日子,還真是把你悶壞了。以后常讓你出來走走。” 花顏笑著點頭。 轉(zhuǎn)日,云遲早朝,福管家拿了一摞拜帖來見花顏,“太子妃,以前東宮沒有女主人,女眷們鮮少給太子殿下下拜帖來做客,如今東宮有了女主人,自然與以前不同了。這都是各府女眷們的拜帖,您看看,可接?” 花顏接過拜帖,厚厚的一摞,翻了翻,京中各大府邸夫人的拜帖幾乎都齊了,按理說,太子殿下是朝堂的風向標,太子妃則是內(nèi)宅的風向標。內(nèi)宅與朝堂素來息息相關(guān),她應該接這些帖子,擇優(yōu)地見見重臣的夫人們,受拜見一番。 但若是都接過來,估計要兩個月不得閑了。她這兩日發(fā)現(xiàn)不止喝湯會反胃,就是連吃飯,也都有些反胃,胃口一日好一日壞,難說的很,見見太后,去武威侯府一趟,這都輕松,但這么多夫人的帖子若是都接,她估計會吃不消。 于是,她也不急著回復,對管家說,“待晚上太子殿下回來,我問問他的意思?!?/br> 福管家點頭。 當日,云遲回來,便看到了沒收起來的那些拜帖,對花顏說,“梅府的人見見,安陽王妃見見。其余人都推了吧。你吃不消。” 花顏都依他,“好,聽你的?!?/br> 二人本來說好,但轉(zhuǎn)日花顏早飯剛吃完,便“哇”地一口都吐了出來,云遲嚇壞了,立即讓小忠子去請?zhí)觳唤^,他抱著花顏,看著她一下子蒼白的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天不絕自從隔兩日給花顏把脈,每日給花顏熬安胎藥,云遲便吩咐他不必住原來的院子了,讓他也搬進了東苑的廂房,就近照看花顏,所以,天不絕很快就來了。 天不絕給花顏把了脈后,道,“是孕吐,這個沒辦法,只能忍著,喝什么藥都制止不了,這剛開始,看你這情形,少說也要吐兩個月?!?/br> 云遲頓時皺眉,“你是神醫(yī),就沒別的法子嗎?再想想?這般吐兩個月,怎么受得???” 天不絕搖頭,“不用太子殿下你說,有法子我自然會給她使,這孕吐是真的沒法子。大多數(shù)孕婦,都要受這一遭罪,除了天生體質(zhì)好的人,才沒有孕吐反應,吃什么都香,但那極少見,孕吐才是正常的。忍著吧?!?/br> 云遲無奈,心疼地看著花顏。 花顏吐完了,好受了,對他笑,“沒事兒,既然大多數(shù)孕婦都這樣,別人能忍受,我也能忍受?!?/br> 云遲點點頭,他不能代替她,但看著她難受,心里也不好受,但也沒法子。 關(guān)于拜帖之事,自然給推了,無論是梅府的人,還是安陽王府的人,只能暫且不見了。 這一日之后,花顏的孕吐便開始了,一日總要吐幾次,但天不絕說了,為了孩子的健康,哪怕吐的厲害,也要吃,哪怕吃完再吐。 這般一連折騰了些日子,花顏明顯瘦了一圈,早先的氣色也沒了,每日都懨懨的。 云遲心疼不已,干脆將議事殿搬到了東宮,朝臣們也跟著出入東宮。 京中漸漸地傳開了,太子妃孕吐的厲害,宮里也得到了消息,皇上和太后擔心不已,太后恨不得住來東宮,還是云遲給擋住了,讓皇上和太后別擔心,有他在,會照顧好花顏。 蘇子斬這一日來找云遲議事,特意地看了看花顏,皺眉,“怎么折騰成了這副樣子?是不是東宮的廚子不行?將我府里的廚子給你送來?” 花顏剛想說不是廚子的事兒,病急亂投醫(yī)的云遲點頭,“送來吧?!?/br> 蘇子斬看了云遲一眼,于是,很快,他就將自己院子里的所有廚子送來了東宮。 每個廚子做一道菜,花顏吃了不吐的,留在東宮,吃了吐的,送回他府邸。 花顏沒力氣反駁二人的決定,于是,留了兩名蘇子斬的廚子,每一日都算著日子,想著挨過孕吐的兩個月她就好了。 云遲見蘇子斬送的廚子管點兒用,對他問,“還有什么能管用的?止吐的,你都送來?!?/br> 蘇子斬閑閑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頭將春紅倌的人送了一批來東宮。 這一批人,花顏曾帶著七公主去春紅倌時都見過。 花顏一見這一批人,頓時就笑了。 云遲臉黑成了碳,寒著一雙眸子看著蘇子斬,“你是找死嗎?” 蘇子斬慢條斯理地說,“你看,她不是不吐了嗎?笑的這么開心,可見是個見色忘吐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