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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花顏策在線閱讀 - 第518節(jié)

第518節(jié)

    南楚江山走到了這一步,無論是天子,還是誠老郡王,亦或者明白人,都知道,到了上下肅清之時。否則內(nèi)憂不平,外患終究會有朝一日攻入京城,瓦解了南楚江山。

    無可奈何,莫可奈何下,南楚朝野上下,都要經(jīng)過這一番血的洗禮。去污垢,懲貪官,破舊制,立新生。

    皇帝哽咽道,“老郡王愛重江山,朕心甚慰?!痹捖?,他復(fù)又高聲道,“老郡王協(xié)理宗室事務(wù),卻多有疏忽,使得宗室子弟走了歪路,也是老郡王之過,自今日起,罷老郡王爵位,貶為平民。”

    此言一出,朝堂上文武百官頓時嘩然一片,有人忍不住上前求情。

    誠老郡王一擺手,不需要人求情,當(dāng)即跪在地上,“臣謝主隆恩!”

    皇帝閉了閉眼睛,親手扶起老郡王,吩咐,“來人,傳朕命令,著禁衛(wèi)軍清查宗室?!痹捖?,又吩咐身邊侍候的小太監(jiān),“送老郡王回府?!?/br>
    “是?!毙√O(jiān)立即應(yīng)聲,攙扶著老郡王走了出去。

    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得令,立即帶著人直奔去了宗室。

    皇帝在誠老郡王離開后,立在朝堂上,看著文武百官,沉聲道,“眾位愛卿,還有自家彈劾,上前自查的嗎?”

    眾人都被這兩件事兒驚呆了,一時似乎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安書離這時淡淡地開口,“有就站出來,自家自查,皇上念著各位大人輔佐社稷之功,多少會酌情從輕處置,否則,讓本官來查的話,查到了誰家的頭上,本宮可就鐵面無私了?!?/br>
    朝臣們一個激靈,當(dāng)即便有人站了出來。

    于是,有一就有二,一個接一個,不過一個時辰,朝堂已下水了大半朝臣。

    寒門學(xué)子為官稀少,到最后,零星地站在朝堂上。

    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南楚要改天換地了。

    就在太子外出平亂,朝廷儲備后援支應(yīng)的空擋,這件事兒來的措手不及且轟天動地。

    這是一個平常的早晨,也是一個看起來平常的早朝,但注定這一日南楚迎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清洗的是天下各大世家,但這引爆中心的風(fēng)暴卻是從這一個早朝開始,注定被載入史冊。

    這也是南楚歷史上最大的一次自查自洗,因早先安書離與花顏合計時,已考慮到了諸多事情發(fā)生后可能發(fā)生害處的應(yīng)變之法,所以,將得失利弊都權(quán)衡透了的二人,執(zhí)行出來,一切都在可控范圍之內(nèi)。

    誠如安書離所料,他用到了駐守在京外的京麓兵馬大營。

    梅舒毓帶著人分配任務(wù),一時間,京中各大世家,除了敬國公府,還真沒有不被波及的第二個府門,就連梅府、趙府所連帶的梅氏一族和趙氏一族,都沒有幸免于難。

    一時間,京中各大府邸,人人自危,驚驚惶然。

    這樣的大事兒,沒有可能不染血,所以,在花顏睡醒后,便讓福管家打探著朝中和京中的消息,隨時關(guān)注著各府動靜,一個上午,她數(shù)著,便數(shù)了三四百人頭。

    南楚歷史,便在這一日,驚心動魄地翻了一頁。

    第八十四章

    御林軍、禁衛(wèi)軍、五城兵馬司、以及京麓兵馬大營的所有兵馬都被調(diào)動,各大世家清查之事,足足有三日,震蕩依舊未平息。

    京城內(nèi)外,早在當(dāng)日便張貼了朝廷的告示,安撫百姓,所以,朝堂和各大世家府邸的動蕩,雖一時間使得百姓頗有些惶惶然,但并未引起大的恐懼與慌亂。

    皇帝自那日后,便氣病了,再未早朝,朝中一切事務(wù),交給了安書離。

    京城已數(shù)十年未曾大面積的見血,這幾日,好比烏云罩頂,官員的烏紗帽丟了一頂又一頂,各大世家做惡子弟的項上人頭丟了一個又一個。

    在天下排的上號的各大世家里,數(shù)十個都被第一時間控制了,其余的小家族嚇的不敢外出,關(guān)起門來膽戰(zhàn)心驚地祈禱別輪到自己家,又想著,家族小有小的好處。

    七日后,安書離在朝堂上放出話,太子妃諫言,如今嶺南王伙同賊人謀反,殿下在嶺南帶兵平定內(nèi)亂,必定念及朝堂之事,太子殿下素來寬厚仁善,定然不忍天下大面積染血,各大世家在南楚建朝之初,祖輩都是跟隨太祖爺打的天下,對南楚社稷有功,如今雖已過了四百年,子孫多有紕漏,疏于教導(dǎo),但也情有可原。太子妃以太子殿下宅心仁厚為宗旨,以南楚江山社稷為重則,以為小殿下祈福不忍見血為善心,特此出了一條兩全之法,朝廷正直籌備糧草之際,若愿以糧草而供兵部,有功于社稷,保太子殿下平亂無后顧之憂,各大世家的罪責(zé)可以論功抵過,酌情減輕懲治。

    此言一出,血雨腥風(fēng)中的各大世家終于松了一口氣。

    東南有嶺南王謀反,北地荒原山有蘇子折兵馬謀亂,南楚朝廷面臨南北夾擊之中,這般風(fēng)雨飄搖的情形下,各大世家私下里豈能沒有一點兒動搖之心?可是,安書離沒有給他們一絲一毫的空隙可鉆,安陽王和誠老郡王突然代表全族請罪,朝廷毫無預(yù)兆地開始查辦,各大世家悉數(shù)懵了,沒有絲毫準(zhǔn)備,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所以,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必須聽朝廷的。

    有罪論罪,無罪不怕,各大世家鬼哭狼嚎,寒門學(xué)子兩袖清風(fēng)紛紛感慨。

    肅清天下的第一步,轟動了七日后,在所有人的神經(jīng)都繃緊撐不住了時,太子妃的請柬言論一出,迎來了陽光和轉(zhuǎn)機,各大世家從夾縫中看到了一條生路。

    聰明的人終于明白了,原來安宰輔出這一手大招轟天動地的背后,是為了肅清朝野各大世家盤踞勢力腐蝕朝局的同時,還為了朝廷興兵的糧草,朝廷不從百姓手中撰取,只能從各大世家下手了。

    南楚建朝四百年,各大世家們的確是養(yǎng)的太肥了,魚rou百姓者多矣,子弟多腐敗,如今到了還的時候。

    有了安書離放出的太子妃的言論,這一突破口,各大世家有了生機,紛紛清點自家糧草,糧草不夠的,財帛來湊。

    這件事情,涉及無數(shù)人的利益,所以,無一人彈劾太子妃干涉朝政,無一人彈劾她不對,且紛紛贊揚,太子殿下仁厚仁善,太子妃高遠(yuǎn)大義。

    短短十日,已被興兵清空了的國庫又被填滿了。

    糧草別說夠興兵半年,就是朝廷打上兩年仗,怕是也夠用。

    無論是安書離,還是花顏,都沒想到,各大世家上繳的糧草財帛,竟然有這般驚人的數(shù)字。可見各大世家為保全不被連根拔起,花顏那句以功抵過,著實管用,讓各大世家狠狠地下了一番力氣,動了筋骨。

    最讓人欣慰的是,沒被點了名號的小家族,也很識時務(wù)地紛紛捐獻糧草財帛,言嶺南王亂臣賊子,著實該誅,他們自愿捐獻糧草,只求殿下誅殺嶺南王,平內(nèi)亂,保天下太平。

    半個月的時間,就如傳染一樣,一族傳一族,一家一戶受到感染,就連富裕的富商百姓們,似乎都被洗禮了節(jié)cao和胸懷大義的情懷,紛紛自愿捐獻自家多余的米糧,以供前線的太子殿下打仗。

    云遲自出生被立太子之日,十六歲監(jiān)國,迄今為止二十歲,二十年累及的在民間的威望在這時徹底地突顯了出來,如旋風(fēng)一般,刮遍了天下。

    天下卷起了捐獻糧草的風(fēng)潮。

    這是安書離沒有預(yù)料到的,也是花顏預(yù)料到但沒想到會影響這么大的。

    安書離足足腳不沾地忙了半個月,終于喘了一口氣的空隙,來見花顏。他見到花顏后,先是給他鞠了一躬,“我平生不曾佩服任何人,除了殿下,也就太子妃你了?!?/br>
    事情的執(zhí)行者雖是他主導(dǎo),但謀劃的最初是花顏,他沒想到效果會這么好。本來以為這時候這般動蕩朝局,對平亂和社稷朝綱會有不穩(wěn)和不利,但不穩(wěn)是有,在控制范圍內(nèi),不利卻絲毫沒有,真是事半功倍。

    花顏看著他清瘦的模樣使得官袍穿在身上都松松垮垮的,笑著擺手讓他坐下,“累死累活的人是你,我整日里待在東宮吃了睡睡了吃,反而你倒是來對我行大禮了,虧我臉皮厚些,若是臉皮薄些,怕是連見你也不敢了?!?/br>
    安書離大笑,“花家的勢力一分為三的話,一部分勢力跟著安十七去了嶺南,一部分勢力跟著花灼兄去了北地,其余的勢力,都在太子妃手中,你雖待在東宮沒出去,但是花家在天下的勢力,除了嶺南和北地,你都調(diào)用了,這般潑天功勞,瞞得住別人,可瞞不住我。你讓我省了一個月的力氣,我這一禮哪里使不得?”

    花顏笑出聲,“就知道會被你發(fā)現(xiàn),不過,以后天下各大世家都肅清了,花家便也沒有必要固守舊制了。待有一日天下大定,花家的勢力便也不需要了。天下安,百姓安,花家也許真就可以歸于平常?!?/br>
    安書離聞言心中震動,收了笑意,看著花顏,“花家千百年來,不曾張揚,固守臨安,就算肅清天下各大世家,也清算不到花家。畢竟花家從不做惡事兒,但聽你這話的意思,如今悉數(shù)調(diào)用了花家人,將來有朝一日,天下安定,花家勢力便要跟著散了?”

    “嗯?!被侟c頭,“是這個意思?!?/br>
    安書離看著她,“是你的意思,還是花灼兄的意思?你畢竟是太子妃,只能算半個花家人,還是嫁出去的?!?/br>
    花顏淺笑,“不算是我的意思,四百年前,我為?;遥苌釛壓罅禾煜?,四百年后,就算我心意已改,保南楚天下到死,但也不愿托家里下水,但哥哥不是當(dāng)年的祖父,祖父準(zhǔn)許我自逐家門,哥哥卻不準(zhǔn)許,我即便嫁入皇家,也是花家人??倸w與家里牽扯到一起,分不開的。那一日,我與哥哥閑聊,提到云族靈術(shù),天道歸于自然,后來又說了花家將來,是我猜到哥哥有這個意思?!?/br>
    安書離頷首,感慨,“千百年的隱世家族,若是有朝一日真沒落于尋常,比如今肅清各大世家里的骯臟污穢,鬼哭狼嚎,來的要讓人覺得可惜嘆惋?!?/br>
    花顏目光放輕,笑容也輕如云煙,“書離,這世上,沒有什么東西是能夠長久永恒千百年甚至千萬年不變的。自我四百年嫁入后梁皇室后,其實,花家就已不是遵循祖訓(xùn)的花家了。我彼時雖自逐家門,但最后祖父還是插手了,否則,也不會有如今這場延續(xù)了四百年的陰謀算計和天下動亂。如今,我又是南楚的太子妃,從被云遲選中那一日,花家的命運線便改了,若天下大安后,花家真正歸于尋常,也沒什么不好,總好過我曾害怕的,因我的原因,花家染了皇權(quán)世俗,有朝一日,在我故去幾十年或者百年后,走了岔路,九族傾覆的好。你懂的,皇權(quán)這條路,永遠(yuǎn)踏著白骨,牽扯的久了,沒有哪個家族能一代又一代的獨善其身?!?/br>
    安書離長嘆一聲,點頭,“不錯,你與花灼兄想的長遠(yuǎn),這樣的話,也許花家子孫才能后世千百年立于不敗之地。人在,脈在,根在,延續(xù)就在?!?/br>
    第八十五章

    朝野上下因清洗天下各大世家動蕩了大半個月之后,并未消停下來,天下百姓自發(fā)捐獻糧草將太子云遲的聲望推至空前,又過了半個月,余韻的波動仍在。

    一個月里,南楚朝局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骯臟污穢被大面積地赤裸裸地解開,又用鮮血和清水徹底地洗了一遍,最終,將朝局洗了個半成新。

    炎炎夏日里懷孕最是辛苦,尤其是月份漸大,挺著大肚子,更是尤其辛苦。

    花顏便在難耐著這份辛苦中,一日一日地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日子。

    自云遲離開,花顏只收到過他兩封信,且寫信的時候,均是字跡潦草,內(nèi)容粗略。

    第一封信是在他走后的半個月,說了他已到山嶺關(guān),嶺南王在半個月里,已奪下了山嶺關(guān),他們猜測的不錯,蘇子折就在嶺南王身邊,嶺南王這個時候反,且短短時日奪下了山嶺關(guān),有他一半的功勞,不過沒有打探到云讓的消息,暫時還不知道他是否被蘇子折拿捏住幫了嶺南王,最后又問她可還好?仔細(xì)身體,隔三岔五要讓天不絕給她把脈,又告訴她放心,好好養(yǎng)胎,他也會保重自己。

    第二封信是在又過了半個月之后,說陸之凌已與他匯合,他們正在商議部署,暫時還未開戰(zhàn),天下如今都有目共睹地看著他如何平亂,這第一仗,務(wù)必要做到小心謹(jǐn)慎,且一定要贏,首戰(zhàn)代表了他的威信與朝廷平亂的能力,也要讓天下人深刻地認(rèn)識到南楚皇權(quán)不可動搖,對朝廷有信心。又說了她與安書離哄動天下的這一場局做的很好,但她務(wù)必要注意身子,切不可過多地cao心牢神……

    第二封的信的末尾,筆墨暈染了一片,似乎云遲寫完,停頓了好一會兒,花顏拿著信,從那一片暈染的墨汁處,似乎讀出了一句話,“花顏,我想你了?!?/br>
    但云遲沒寫出來,似乎一旦寫出來了,心里的想便會蔓延得控制不住,讓他再不能好好地專心,未免分心。

    花顏知道他一路馬不停蹄趕去山嶺關(guān),到了山嶺關(guān)后,又分毫不敢耽擱地籌謀部署,想必給她寫這兩封信,都是擠出來的吃飯睡覺的空。她即便想念,所以,也不會每日一封信地給他送去,反而是每日都寫一封安好的信,然后尤其存著,存夠半個月,再一次性命人送去。

    敬國公夫人一直陪著花顏,以前,聽了太多關(guān)于花顏的言論,后來,因為自家兒子與花顏結(jié)拜,愛屋及烏,看花顏哪里都好,但沒真正地日復(fù)一日的相處,敬國公夫人也不算是真正地了解花顏,如今每日陪著,看花顏身處東宮宮闈內(nèi)院,且懷有身孕,挺著大肚子,依舊能與安書離一起做這么大一局棋,暗中幫著安書離把控了朝野上下,她心中真是又憐又愛又是敬佩。

    若是換作旁的女子,一定做不到,但是花顏,不止做到了,且做的太好。

    如今一個月過去,外面朝野上下的傳言,無一不是說太子殿下寬厚仁善,太子妃深明大義,普天之下,再沒有一個人說太子妃不配為東宮女主。

    敬國公夫人這一日見花顏又反復(fù)地看著云遲那兩封信,暗暗嘆了口氣,笑著勸慰,“別擔(dān)心,太子殿下一定不會有事兒的,嶺南王不是太子殿下的對手?!?/br>
    花顏收起信,放進專門與云遲通信的匣子里,笑了笑,“義母,我不是擔(dān)心,我是想他了?!?/br>
    敬國公夫人理解,伸手拍拍她的手,尋常女子,丈夫出門,也是想念的,尤其是懷了孕的女子,誰不希望丈夫每日在身邊陪著?雖然花顏貴為太子妃,心懷比一般女子開闊,但也是有小女兒情腸的,“太子殿下厲害,一定會盡快平亂,說不定孩子出生前,他就將嶺南王繩之以法了?!?/br>
    花顏低頭看著自己肚子,笑道,“義母,還有三個多月吧,這小東西就會降生了。感覺時間過的又慢又快?!?/br>
    敬國公夫人笑出聲,“這話是怎么說的?什么叫做又慢又快?”

    花顏伸手摸著肚子,“就是每日數(shù)著日子,覺得時間過的太慢了,但數(shù)著數(shù)著,到現(xiàn)在,忽然發(fā)現(xiàn),時間過的太快了,我這肚皮,就如瓜一樣,轉(zhuǎn)眼間就這么大了?!?/br>
    敬國公夫人大樂,“你呀,是因為太子殿下,每日里想著他,才覺得時間難熬,因心里想的事情,胎兒安穩(wěn),每日不自覺感覺不到孩子長,再加上懷胎的前幾個月,胎兒本就長的慢,后幾個月,一日一日眼見的長,你才又覺得時間太快了?!?/br>
    “嗯,義母說的對?!被伕杏X肚子又被踢了一下,笑著說,“這小東西,每日這個時間,最是鬧騰人,我覺得她是在我肚子里練武?!?/br>
    敬國公夫人笑開,“可見小殿下是個活潑的孩子,多動好,顯然很是健康。”

    花顏點點頭,“天不絕也說很健康?!?/br>
    二人正說著話,云暗現(xiàn)身,躬身呈遞上一封信,“主子,花灼公子的來信?!?/br>
    花顏立即打住話,想著哥哥比云遲先一步離開的京城,如今一個多月了,這是第一封信,她立即伸手,“拿來。”

    云暗遞上信。

    花顏打開花灼的信,信的內(nèi)容很簡短,說他在二十日前已到了慶遠(yuǎn)城,半個月前派安十六私闖了九環(huán)山,但九環(huán)山閆軍師駐守的兵馬部署嚴(yán)密,幾乎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十日前,安十六才想到法子,闖進了九環(huán)山,但他進了九環(huán)山后發(fā)現(xiàn),九環(huán)山里并沒有兵馬,有的是一座空的兵營,里面空無一人。

    也就是說,閆軍師帶著蘇子折的兵馬消失了。

    花顏讀到這里,當(dāng)即便想到了難道是蘇子折調(diào)走了閆軍師的兵馬?能從北地的九環(huán)山調(diào)去哪里?總不能從南楚的最北邊,調(diào)到南楚的最南邊吧?

    這樣一想,她頓時冒了冷汗。

    繼續(xù)往下看,果然,哥哥的猜測與她一般無二,他也猜測,是不是蘇子折得知云遲帶兵去了嶺南,他得知云遲調(diào)了西南境地陸之凌駐守的兵力,與嶺南王持有的兵力正好抗衡,蘇子折沒把握幫著嶺南王用同等的兵馬贏了云遲,索性便舍了九環(huán)山,偷偷調(diào)兵去嶺南增援嶺南王?若是這樣,九環(huán)山五十萬精兵,多了一倍的兵力加持,云遲在嶺南豈不是危險?

    所以,在安十六對他稟告后,他派人查了兩日,確定荒原山當(dāng)真無兵馬后,便決定調(diào)慶遠(yuǎn)城蘇輕楓駐扎的兵馬急行軍前往嶺南。

    可是,畢竟是失了先機,若真是猜測的沒錯的話,閆軍師的兵馬定然會早一步到嶺南,如今慶遠(yuǎn)城的兵馬自然追不上,他建議,花顏收到信后,立即想辦法,從最能攔住閆軍師帶兵前往嶺南的途中,先一步攔下閆軍師帶的五十萬兵馬。

    花顏看完信后,臉色十分難看,真是沒料到,蘇子折人狠辣不說,行事如此的果斷,竟然扔了盤踞多年的占據(jù)得天獨厚地勢的九環(huán)山,而所有兵馬放棄了北地荒原山,直接調(diào)派前往嶺南。

    他是要一舉在嶺南殺了云遲嗎?

    顯然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