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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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家三兄弟也占了一頁,篇幅最多的,是陶清風沒見過的那個嚴家大哥,看他的經(jīng)歷就像在看一本驚心動魄的國家反恐維和教科書(當然陶清風并不知道,這只是允許羅列出來的很小一部分而已)。嚴放不消說,完美地繼承了母親這邊的企業(yè)。嚴澹的篇幅也很多,陶清風這才知道,嚴老師竟然已經(jīng)寫了那么多論文,出了那么些學術(shù)著作。 嚴放說:“這信息是三年前采集的,要不是我后來問一聲,小澹后來的那些事都不添,他們還準備用三年前的舊版本呢。三年前是啥,就一句話‘博士’。哼,本家那位女兒也讀了個博士,大概覺得這樣就了不起了吧。結(jié)果把族譜校成這樣?!?/br> 陶清風笑了笑,心中感慨嚴老師這一支,虎父無犬子,三兄弟個個都出類拔萃。 陶清風又重新翻到一開始碑刻上,顯示發(fā)源地是“長胤”的那副小篆字,凝視著那個地名,目光溫柔地,仿佛在摩挲著斑駁石刻上的紋路。那副碑刻有些地方已經(jīng)剝落了,大致敘述的是“長胤”此地有幾家姓氏遷徙。陶清風不由得問嚴放:“怎么斷定這幾氏里,有嚴家呢?我的意思是,碑刻那部分風化了,看不到字,能當證據(jù)嗎?” “都是那樣說的?!眹婪诺溃骸安贿^我還聽過一個說法,最初碑刻上的姓是‘燕’,后來在某次逃難中,為了避亂隱姓埋名,本家才改成了‘嚴’。不過都風化了,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了?!?/br> 陶清風沒說話,低下頭,手輕輕扶著那一頁的角落,不讓對方察覺自己眼中一閃而逝的波瀾。 他也永遠無法考證,當年燕澹生的只言片語,究竟和如今的嚴家,有沒有真如想象中的淵源了。陶清風只知道,冥冥中,他就像自己給自己罩上一張大網(wǎng)的囚徒,讓這張名叫“燕澹生”的網(wǎng),無所不在地,把他纏緊,時不時還會令他呼吸不暢。絲縷光滑細致,卻已勒入骨血,牽動了就痛。 陶清風讓自己聲音恢復(fù)正常,問嚴放:“所以,這族譜,是要交給您們家,去勘誤了嗎?” 嚴放漫不經(jīng)心道:“還不清楚呢。我猜本家是想讓小澹給他們弄。憑什么啊,他們請個專業(yè)古文編輯去校對就好了。這點錢也要省么?跟你說,印族譜的費用,還是我墊的呢。他們還說等印好了,讓族人買了收回款,就把錢還我。老實說我還真看不上那幾個錢,白送他們都不成問題啊。但做事風格我真的……我當初就不該瞎心軟,那位隔了三代的老輩子打電話過來,我一松口就答應(yīng)人家了。” 嚴放吐槽起來,自帶一種歡快的腔調(diào),跟講相聲似的。陶清風聽著他講話就想笑。 吃飯的地方,是華京cbd的一棟高樓帶落地窗的包房。那兩個男女秘書沒進來,陶清風坐在嚴放對面,不由得想到和嚴澹去“蚌中月”吃飯那次,嚴家這兩兄弟,氣質(zhì)上真的很不一樣,但奇妙地,又有相通的地方,不止是長相。而是一種在自己領(lǐng)域都極富有絕對實力的掌控感。 陶清風請嚴放點單,那個價位讓他深覺得,大概自己拍廣告的意義就在這里了吧。雖然相比對方幫忙牽制謝東來那邊的恩義,是遠遠不夠還的。 嚴放也不客氣,點的都是菜單上宣傳的,米其林二星廚師親手做的,末了,他背靠椅子,示意穿旗袍斟茶的服務(wù)生退出房間,才問陶清風: “我查過你的履歷,很好奇,你是怎么跟小澹成朋友的?”嚴放語調(diào)還是輕松,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審視,“難道說,那小子也會去酒吧?” 陶清風于是明白了,嚴放口中的查履歷,大概把從前身體原主人出道的經(jīng)歷摸透了。對于和嚴澹的結(jié)交,自然會很疑惑了。 陶清風也不隱瞞:“和嚴老師是在圖書館認識的。” 嚴放點頭:“這倒是像個合理的地方。不過,你一直跟著莊宇徽、謝國珉那些人。居然也能鞭策自己去圖書館不斷學習。小澹是不會隨便交朋友的,看來果然有過人之處了?!?/br> 陶清風含糊道:“醒悟得有點晚,以前做了些傻事?!?/br> “傻事?泡吧抽煙喝酒那些?”嚴放自己點了只香煙,眼神示意陶清風介意不?陶清風搖搖頭。嚴放給他遞了只煙,但陶清風也擺手沒接,放在了一邊。 嚴放搖頭道:“不算傻事,抽煙喝酒泡吧之流,不夠看的。年輕的時候犯傻太正常了。小澹年輕時候,也是個傻里傻氣的?!?/br> 陶清風失笑,自家人損著說是表示一種親昵,但陶清風當然不能附和,道:“怎么這樣說嚴老師呢?嚴老師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 嚴放說:“他知識層面上還行吧。但小時候腦筋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br> 陶清風看著對方一臉“快來問我”的表情,只好心里暗暗對嚴老師抱歉一聲,毫不猶豫地揭開了八卦的蓋子,道:“怎么說?” 嚴放說:“他小升初那會兒,班上有個同學忽然急性發(fā)病住院了。其實平時也不算很熟。結(jié)果你猜那小子做了什么事情——他去幫那個成績不太好的同學,考小升初的試了。小學替考查得不嚴格,還真的幫那個同學考上個還不錯的初中。但他自己缺考了,重新讀了一年。可把我家老爺子氣的——其實我爸氣的不是他耽誤一年上學。他后來跳級跳了好多次,不缺這幾年的。而是擔心他目無章法。抽了那小子一頓,說小學能替考,是不是高考也能替?要坐牢的知道嗎?” 陶清風問:“嚴老師為什么要那樣做呢?” “是啊,這也是我們問他,最想知道的,”嚴放吐了口煙圈:“你猜那小子說什么:他說,那個同學家里窮,治病又花家里的錢,錯過這次考試上不了初中,就要輟學了。他還說,那個同學,其實不笨,能學好的?!?/br> 陶清風動容道:“我覺得嚴老師,很有俠義精神?!?/br> “道德觀是不錯的,但是吧,不守規(guī)矩,是不行的。”嚴放搖頭:“而且,總不可能幫得了所有人,今年替這個,明年替那個,他的學還要不要上?所以我說他傻里傻氣?!?/br> 陶清風道:“不會的。只是當時他目睹那件事,行使力所能及的‘仁’與‘義’而已。嚴老師那么小,就有這種心性,真是個很好的人?!?/br> 嚴放打量著陶清風:“你很能理解他啊,怪不得能成為好朋友呢。但在我們這些親人眼里,他這樣的舉動,終究還是讓人擔心。上大學那會兒也是?!?/br> 嚴放又吐了口煙圈,繼續(xù)道:“他在華大是校學生會的,身體也還不錯。大學運動會,華大馬拉松接力的第三棒運動員,前一天晚上忽然發(fā)燒了。他平時練點散打,打點球,又比同齡人小幾歲,可能就給人身體很好的錯覺。所以把他叫去替跑。但馬拉松是真沒練過——替得差點出事了。他跑到一半就感覺快不行了,但一直在跑一直在跑,到終點就昏過去,被抬醫(yī)院搶救了。到了什么程度——他的肌rou開始溶解,消耗度太大了,足足在醫(yī)院里躺了一個月?!?/br> 陶清風動容道:“嚴老師他自己,也想不到會消耗那么大吧?!?/br> 嚴放又搖頭:“后來他躺在醫(yī)院的時候,說跑著跑著,覺得自己要死了。我大哥就罵他,說要死了你怎么就不停下來呢?自己身體在發(fā)訊號都不聽嗎?但是那小子說,前面的同學還在等著,就一直在勉強自己往前跑……你說是不是傻,拎不清。” 陶清風道:“嚴老師真的是很會替別人考慮的一個人。不恤己身,令人敬佩。” “但家人很擔心啊?!眹婪庞种貜?fù)了一遍,繼續(xù)道:“他研究生本來保送的,但是當年,他的系里有個導(dǎo)師——不是他的導(dǎo)師——讓他室友做個獨立課題,回頭發(fā)表出來的時候,連第二作者的署名都不給那個室友。平時也壓榨他室友威脅不給畢業(yè),做了些惡心事情。那小子就給室友打抱不平,實名把系里這位導(dǎo)師舉報了。而且這事情他一直瞞著家里,否則家里還可以罩著他……” 嚴放又抽了一口煙,語氣有些寥落:“這位導(dǎo)師當時是副院長,各方都有點關(guān)系,在舉報結(jié)果出來之前還很囂張,覺得壓得下來,還把小澹的研究生保送資格給擼掉了。這個副院長后來隔了三個月終于被拿下來了??赡莻€時候早就過了保送階段,且不到兩個月就要考研了。學院里也沒法立刻給他恢復(fù)保送名額。家里倒是有門路給他保到其他學校的研究生,但華大的搞不到,太難了,他又不愿意。聽他同學說,那段時間天天早六晚十二,他提著個面包和水,在考研自習室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仡^整個人瘦了十多斤……也是自己給自己找的罪受。” 陶清風道:“真正有實力的,就算遇到不公平之事,最終也能走到相同的地方。我不覺得嚴老師傻,我之前就很尊敬他,他是個博學而正直之人。今天聽您說了這些事,我更佩服了。” 陶清風心中,隱隱涌動著一股奇特的感覺,他從窺探到的,自己沒有認識過的嚴澹的少年時代,又情不自禁地,看到了仿若燕澹生的痕跡。這種對比,反正怎么堵都堵不住。那就只好堵不如疏,沉默地放肆著。陶清風對自己的自暴自棄很無奈,可是又無法斷絕。 “但很讓親人擔心?!眹婪沤裢淼谌沃貜?fù)這句話?!拔腋嬖V你的目的是,小澹很少有朋友。他那個人,看起來很多人都很喜歡,他也對他們很好??墒翘婵歼^的是同學,替跑過的是學弟,打抱不平過的是室友,他在說這些事時候,用的稱謂,都是有講究和分寸的——直到那天,我第一次,在他的口中,聽到了,你是他的朋友?;蛟S他還有別的朋友吧,不過明面上說出來,希望我們動用家族力量去替他幫忙的朋友,你是唯一一個。他連自己的事,都不會讓家里幫忙。所以說,希望你知道后,能多看著點,讓他規(guī)避一點那種,家人會擔心的事情。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請您放心,即便您不說,嚴老師對我有恩有情,我不希望他受到傷害。我也會去保護他?!碧涨屣L道:“我不知道嚴老師有多少朋友。但我現(xiàn)在,就只有他一個朋友?!?/br> 嚴放顯得有些吃驚,道:“雖然我和你不熟,但似乎有些理解了——你和那小子,的確很像一類人。都是那種——” 他沒有說下去,一時半兒概括不出來。那種看似友善實則寥落,看似克制清醒卻又赴湯蹈火,看似溫柔淡泊卻又深情孤注。 陶清風在等菜的時候,又主動看起了那本族譜,他翻到了更多的照片那欄,這些是黑白照片,像是從古籍上拓印下來的,不僅有小篆字,還有甲骨文,旁邊的翻譯,幾乎都以白框替代。 在大楚那時候,針對金石研究,散落的文獻不像現(xiàn)在那么多。所以破解的甲骨文,是比現(xiàn)代多的,陶清風認得這副帛書上大約一半的文字。他之前聽嚴放說,校注這些照片的人的水平不行,就以為對方也沒把甲骨文認出來,不由自主道:“這里面解出來了一半多的甲骨文,可以請專業(yè)古文編輯加上去……” 嚴放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雖然他在此道上不是專業(yè),但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因為他聽弟弟說過,很多甲骨文迄今為止都沒破解。但陶清風低頭看書,并沒有看到嚴放的表情。 嚴放就拍了張圖片,說:“本家是懶得請古文編輯了。不過小澹應(yīng)該認得,沒關(guān)系的?!币贿呁低蛋褕D片給嚴澹發(fā)了個微信,然后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后,嚴放笑著對嚴澹說:“猜我在和誰吃飯?之前給你講的,老輩子指使我去印廠見勘誤的‘一字師’,你知道他誰嗎?是你那小朋友啊。你說地球怎么那么小。” 嚴放聽對方講了一會兒,又對著手機道:“別急,等我說完會把電話給他的。你先看微信,認得那些字不?” 嚴澹在電話那頭翻開了微信,一篇全是甲骨文的帛書,轉(zhuǎn)頭問:“什么意思?就算這些字破譯一個國家獎勵十五萬,我也掙不到這種外快,一個都不認得。迄今為止一個都沒解出來?!?/br> 嚴放這下證實了,幾乎是懶洋洋,慢悠悠的語氣:“你不行啊小弟。你這位小朋友,”他幾乎是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陶清風,“他說,能認一半多。我覺得,他馬上就要發(fā)筆小財了。” 電話那頭的嚴澹,和旁邊坐著的陶清風,幾乎同時冷汗涌上后背。嚴澹握著手機,只覺得無端透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意味。而陶清風則心中一緊,思索著對方言下之意是什么?如果嚴老師在電話那頭,說這些字不認得,那自己豈不是不小心暴露過頭了。 第61章 開庭審判(二更) 不等陶清風細想到底嚴澹在電話那頭, 究竟說的是認識還是不認識這些甲骨文, 嚴放就已經(jīng)把手機遞給了陶清風, 嚴澹有話對他說。 陶清風忐忑地把手機放在耳邊。 “我二哥喜歡開玩笑,你多擔待?!眹厘5统劣写判缘纳ひ魪穆犕怖飩鱽? “廣川,你能認這些甲骨文,是好事。” “哪里, 嚴老師應(yīng)該也查得到吧。”陶清風小心翼翼試探問了句。 其實這句話就不對勁了。嚴澹不動聲色在電話那頭聽著:任何學習甲骨文對照金文、彝銘文、小篆文的,都會知道,大部分的甲骨文字是查不到的。除非田野考古又有了新的轟動性發(fā)現(xiàn)。這不是家里有孤本能解釋的。除非是帛書、竹簡, 但那也要有相對應(yīng)的破解典籍,原始材料和破譯材料缺一不可。且從數(shù)量上看, 陶清風說他認得一半多……這不是幾本材料的事了。 嚴澹的冷汗順著脊背流淌, 努力使得聲線不變化。他心中有個荒唐又顛覆的猜測, 只有等到陶清風從華京回來以后,才能去小心地求證。 嚴澹那一刻, 甚至在心里涌起的念頭是:不可以……驚動他。 嚴澹頓了頓, 輕聲道:“我不是研究這個方向的,所以沒怎么找過。如果你有時間, 想拜托你找一下了?!?/br> 陶清風心中一塊石頭才落地, 他還以為剛才是瞎擔心, 那一大半甲骨文,在現(xiàn)代也有對照可以查閱。陶清風輕而易舉地答應(yīng)著嚴澹,并不知對方在電話那頭, 臉色愈發(fā)蒼白,眉間川字更皺緊了。 陶清風并不知道嚴澹的擔憂,他和嚴放吃完晚餐后(令他驚異的是,當他準備去結(jié)賬時,卻被告知其實嚴放已經(jīng)買過單了。這種嘴上說著你請客,實際卻是我付賬的作風。著實讓陶清風汗顏又感動。),英華宮殿博物館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 陶清風第二天一早就要趕飛機,只好遺憾里離開了華京,等待下一次有機會再去逛博物館了。 照理說,陶清風如果回去之后,去圖書館考證現(xiàn)代甲骨文的傳承,很快就能發(fā)覺不對勁。但是他的行程在回到a省之后還沒來得及調(diào)整,就又必須參與到另一項重要的事情之中——謝國珉和莊宇徽的案子,人民法院第一次開庭。他便沒有時間去查證了。 陶清風和謝國珉莊宇徽的官司,前期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直到要開庭,才有幾家媒體得到風聲,餓虎撲食般守在法院外圍街道上。 陶清風小心地搖上了車窗——他今天不僅包裹著準備好的長風衣,里面套了一件和律師團隊很像的西裝,而且并沒有讓蘇尋動公司的車,是和律師鞠云韻坐她們律所的車前來。鞠云韻團隊有三人,其中一個助理小伙子快到法院門口時,戴著口罩圍巾帽子,下車去轉(zhuǎn)移媒體視線了。 那些媒體看到一個包裹嚴實的年輕男性,自然以為是風波中的主角陶清風,忙不迭去圍追堵截他。鞠云韻乘機帶著換了西裝的陶清風走進法院。 媒體堵上來時,律師助理小伙子無辜地取下口罩墨鏡,終于逃出了他們的包圍圈,即便如此,還是被話筒塞在臉前,問了一通“請問您們的當事人是陶清風嗎?”“請問陶清風為什么要和星輝娛樂的副總經(jīng)理打官司?”“請問陶清風是要解約嗎?”“請問陶清風和傳聞中一樣和星輝集團太子爺有見不得人關(guān)系嗎”這些問題。 律師助理小伙子正色道:“為了保護當事人的隱私,我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你們敢信就行。” 媒體只好一臉郁悶地放他走了。雖然這只是暫緩一時,等判決書出來,法院要在官網(wǎng)公示,那時候陶清風打過官司的事情就是鐵板釘釘了。 爭取不被媒體有機會采訪到,縱然控制不了他們胡編亂造的腦洞,但至少相對在實證上加油添醋的報道越少越好,少了捕風捉影,只有判決書不帶感情色彩的敘述,還是會好得多。 九點開庭。在這之前,陶清風一直沒看到謝國珉和莊宇徽。謝國珉取保候?qū)徍?,?jù)說一直被關(guān)在家里。莊宇徽被拘留后一直沒人來保釋他,他就待在拘留所里了。 陶清風倒是見到了蘇尋口中的,莊宇徽的前簽約藝人秦方輝,他作為證人之一,參加第二場訴訟。 “你能告他,真的很有勇氣。”秦方輝過來跟陶清風聊了兩句,“莊宇徽那個人,有種奇怪的,讓人很難反抗的氣質(zhì)。我當時解約都很害怕,生怕被他報復(fù)?!?/br> 秦方輝只跟了莊宇徽一年,都有這種壓抑的感覺,陶清風心中一陣憐惜,不知道身體原主人從小跟著他,該有多大的心理陰影。 嚴澹今天沒來,他給陶清風發(fā)了個訊息說自己有課,晚點再過來,讓陶清風不要怕。他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是當庭宣判,謝家沒有cao作的空間了。 陶清風回了個“嚴老師放心”,還加了個氣泡[呵呵]的笑臉。 今天早上共有兩場,一場是陶清風起訴謝國珉。另一場是陶清風和星輝公司聯(lián)合起訴莊宇徽。陶清風也看到了星輝娛樂的法務(wù)代表,他們果然也委托了華大律所,鞠云韻和另外一個同事一起接手,至于收了多少訴訟費,陶清風就不清楚了。 開庭時間到了,第一場是起訴謝國珉。陶清風在原告席上,終于看到了對面被告席的謝國珉,他眼圈烏青,一副嚴重熬夜睡不著失眠的狀態(tài),眼眶里有很明顯的血絲。謝國珉本來就沉溺酒色,不注意保養(yǎng)身體,整個人看著像中年大叔,現(xiàn)在更是老了十來歲的模樣。 原告律師和被告律師也在指定位置就坐。待幾位法官入席后,正式開庭。 法庭是律師們唇槍舌戰(zhàn)交鋒的戰(zhàn)場。待原告律師陳述完畢,被告律師按要求作答時,提了一個要求:“我請求問原告當事人陶清風一個問題?!?/br> 鞠云韻立刻駁道:“反對!請被告律師先回答我方問題?!?/br> 被告律師面向法官請示:“我請求問了原告當事人問題后,再回答原告律師的問題?!?/br> 法官做了指示:“被告律師可以問原告一個關(guān)于此案的問題?!?/br> 被告律師轉(zhuǎn)過頭,問陶清風:“我的委托人謝國珉說,原告陶清風在此之前,自愿與他發(fā)生關(guān)系,為換取星輝娛樂公司的不正當利益。請原告回答,你是否承認此事?” 鞠云韻又立刻道:“反對。被告律師的問題,與被告綁架傷害我的委托人無關(guān),沒有理由回答?!?/br> 被告律師咄咄逼人:“這正是和所謂‘綁架傷害’有關(guān)。據(jù)我的委托人謝國珉說,那不是綁架,只是一種你情我愿的性關(guān)系方面的游戲。請原告陶清風回答。” 陶清風朝鞠云韻點點頭,示意他能回答,平靜地說:“以前,我和謝國珉,非自愿發(fā)生關(guān)系。并沒有享受特權(quán)利益,反而被剝奪人身與財產(chǎn)自由。那天的事,不是游戲,是綁架?!?/br> 謝國珉朝陶清風投來一道怨毒的視線,咆哮道:“你他媽個小賤人,仗著勾搭了嚴家——” 法官敲道:“請被告安靜,法庭不是謾罵的地方。原告已經(jīng)回答了問題。請被告律師繼續(xù)回答剛才的問題?!?/br> 被告律師回答完第一輪問題,鞠云韻又提出了第二輪問題,基本都是證據(jù)齊備,針對他們?nèi)觞c,一針見血扎進去的問題。 “監(jiān)控錄像顯示,陶清風被從出租車上拽下來,罩著頭套綁進了房中。請被告謝國珉回答,為何膽敢光天化日行此惡徑?還是說,被告人甚至覺得,可以視律法于空氣,有恃無恐?被告人憑什么覺得,綁人可以不被追責?” 被告律師也道:“反對!我的委托人沒有交代心理狀態(tài)的義務(wù)!” 鞠云韻繼續(xù)道:“據(jù)我們調(diào)查,被告人謝國珉恐嚇威脅、打人、醉駕的前科劣跡,足以顯示他的道德水準低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兩次入獄后又減刑、監(jiān)外執(zhí)行的經(jīng)歷,并沒有給予他足夠的教育,反而導(dǎo)致覺得法院判決不過兒戲吧?!?/br> 被告律師快要吵起來了:“反對!原告律師在浪費時間,糾纏那些我的委托人不需要再負責的,和此次案件全然無關(guān)的問題?!?/br> 鞠云韻毫不客氣:“當然有關(guān)。不去剖析謝國珉那惡劣的心性。就不會理解為什么我的委托人陶清風無冤無仇、無緣無故要遭受他的傷害?!?/br> 鞠云韻實在太有攻擊力,被告律師轉(zhuǎn)而想在陶清風身上尋找突破口,說:“我的委托人說,原告這樣在星輝娛樂簽約的十八線小明星。若不是對方主動,以我委托人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去搭理他。請原告陶清風說實話,是如何認識我的委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