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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輕云到了后臺,符星波立刻迎了上來,一把抱住傅輕云,一臉憂戚:“阿云你沒事吧?你臉色看上去特別不好……” “確實不太好?!备递p云白著臉笑了笑,卻道,“不過我反而覺得,更適合我今天的表演了?!?/br> “你今天表演的內容是什么???”符星波有些好奇,“不論是什么,司元嘉的形象,和你現在差的也太遠了吧?” “這還……真有點機緣巧合了?!备递p云笑意里多了一分狡黠。 符星波剛準備仔細打聽,化妝師急急忙忙走來,把傅輕云帶走化妝去了。 符星波只好咽下一肚子的好奇心,在后臺溜達來、溜達去,等著觀摩傅輕云的表演。 競演錄制很快就開始了。 傅輕云是第一個出場的。 根據節(jié)目流程,主持人簡短地介紹了一下傅輕云表演段落的前情: “太子意圖逼宮謀反,行動前想要試探司元嘉。司元嘉覺察到此事,佯稱抱恙,避不見客。太子疑心,故意遣人打探。此時的司元嘉,正在家里飲酒作樂,恣意瀟灑,卻聽家仆傳報……” 傅輕云的表演,開始于飲酒的戲份。 現場布景搭成了一處古典房間的模樣,錦緞軟塌上隔著個紅木小幾,上面擺著酒壺和酒杯。 傅輕云長發(fā)盡散,素衣委地,懶懶散散地從后臺慢慢走了上來。 他這幾步,走得緩,卻偏偏透著一股子驕傲放縱的得意勁兒。 臺下導師席,管溫文立刻就瞥了眼身邊的靳知。 靳知在這種場合,還坐得相當隨意。雙手背在腦后,懶洋洋地躺在椅背上,像是對舞臺上的競演全然不在意一樣。 然而他的目光卻透著一絲銳利的暗芒。 管溫文看著他這樣子,忽然低聲道:“傅輕云這兩下,倒是走出了你的氣質?!?/br> “嘿!”靳知笑,“像我可不行??!得像司元嘉?!?/br> “那要是你演這一段,你打算怎么來?”管溫文追問。 靳知頓了三秒,一挑下巴,指著傅輕云道:“就他這樣,我也想不到別的了?!?/br> 管溫文沒再與他說話,把臉轉過去,看著已經在榻上坐下來的傅輕云。 此時酒壺還好好擺在桌上,可傅輕云像是已經醉了。他斜倚著小幾,單手撐著腦袋,寬大的衣領墜了下來,若隱若現地透出些他的鎖骨。散亂的長發(fā)卻好巧不巧地擋在他身前,只露出他半張臉。 那半張臉上勾著個笑,輕狂驕縱,不可一世的張狂樣子,真是讓人想不到,竟然會出現在傅輕云臉上。 管溫文認認真真看著傅輕云這幅樣子,冷不丁又開口了:“開始之前,我聽說傅輕云病了。我當時就覺得,他本來氣質就偏軟,這一病,怕是撐不起司元嘉的那種狂勁兒了。但現在看看,他狂起來,也是不比你差的?!?/br> “這我?guī)煹堋!苯炖锖w橄欖似的,含含混混的,“能差了么?” 管溫文點了點頭:“我現在倒認真開始期待他的司元嘉了。不過你我都明白,這出戲的重點,并不僅僅是這個狂,還有之后的……” 他話沒說完,臺上的傅輕云忽然拿起酒壺,卻沒拿酒杯。 他只豪邁地一仰頭,高舉著酒壺,將酒倒進自己嘴里。 有些酒液灑了出來,順著他線條柔韌的下頜,滑進他的衣領。 傅輕云卻也不管,只隨手把酒壺一擲,丟在地上,“咣當”一聲,脆響。 “呦,這出不錯?!苯鋈恍Φ?,“這個動作,爽快,我喜歡。” 管溫文卻皺著眉不應聲。 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背景音,跟著有人高聲道:“少爺!少爺!太子府遣人來探病了!” 傅輕云立刻從榻上坐起身,身形僵了一瞬。 然后他夸張地拽著領口,歪到在小幾旁,剛剛還瀟灑恣意的笑瞬間遁去,臉色蒼白,透著掩不住的病氣。 他開口,聲音軟得直發(fā)顫:“請……請進來吧。咳咳咳……” 這咳得不怎么撕心裂肺,但一顫一顫的,像是在人心尖上挑動,惹得人直心疼。 下一秒,傅輕云坐直身子,恢復了他平時那種淡然溫和的模樣,從榻上站起身子,規(guī)規(guī)矩矩地沖著導師席和觀眾席鞠了一躬。 他的表演到這里就結束了。 接下來應該是導師點評環(huán)節(jié),管溫文和靳知交換了一個眼神。 管溫文道:“很好?!?/br> 兩個字,沒了。 傅輕云還等著導師指點呢,管溫文卻說:“快點回去好好休息吧?!?/br> 傅輕云此時也確實有些頭暈腦脹。酒壺里的不僅僅是水,他之前和道具老師打過招呼,為求真實效果,里面是摻了些酒的。 本來那點酒不至于讓傅輕云喝醉,然而今天他正在病中,這醉意排山倒海就壓上來了。 傅輕云也只好沖著導師鞠了一躬,匆忙退場。 他剛走到后臺,就被符星波飛撲上來,一把抱住。 跟著,符星波興奮的聲音就在他耳邊炸開了:“阿云你真是!永遠都讓人太震撼了!你這段表現的太好了!我們都說你都好到讓挑剔的管導和靳影帝都批評不出來了……” 傅輕云虛弱地笑了笑,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他張了張嘴,想要跟符星波說自己快站不住了,讓他稍微松一松手。